第五十六章 三人變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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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噠噠噠···”風廣陵騎馬從馬車前麵馳騁過來,襲香打開車廂門,滿臉笑容,開心起來:“殿下來了嗎?殿下肯定在前麵等著接小姐進城了。”

    風廣陵一個急刹勒住馬,神色不安地道:“情況有變,殿下沒有出現,殿下的部隊也不在。”

    聽完,襲香忽然目色焦慮,變得急切起來,心急道:“殿下出了意外?殿下他本該比我們早到啊,他說過要在君天國邊境風風光光接小姐回去的,難道是殿下出了什麽事了,在路上沒能脫了身?”

    風廣陵懊惱道:“前麵都是瀚王爺的人,我敢肯定從殿下出了君天國,瀚王爺一定是一路上都在派人截殺殿下,現在瀚王爺派兵守在這邊境線上,一定在等著殿下自投羅網,不想讓殿下活著入城。怪我,我早該料到這些的,前幾天殿下不顧大漠風雪覆蓋,連夜撤退,我早該料到情勢有變了。”

    姬靈惜雖然聽著一頭霧水,但大致明白了君東籬如今處境十分凶險,她心髒急速跳動,眼皮直跳,生氣焦急起來,氣急道:“襲香,你都瞞我什麽了?”

    襲香語氣急促,解釋起來:“小姐,那天夜裏,殿下說他要先行回君天國,他說要給你一個驚喜,他要在這君天國邊境上,莊重而風光地將你接進君天國,讓普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你是太子的女人。你有了他的血脈,誰也不能動你。”

    “驚··喜,驚··喜··”好,好,好你個君東籬,又瞞著我把所有危險帶離我身邊,自己一個承受所有危險,姬靈惜一時氣急,胸悶咳嗽停不下來,咳出血來。她心裏愧疚不已,原來她誤會了東籬,他連夜離開,必定是他來之前與君瀚弦派來的殺手交過手了,君東籬料定君瀚弦的人一直在尋他,若是不走,等大漠風雪一停,殺手必將追蹤到桃山,所以,君東籬連夜出穀,就是為了吸引君瀚弦派來的殺手,他與殺手周旋,再伺機脫身回君天國。這是什麽驚喜?姬靈惜現在更擔心了,因為事情遠比她想象中危險。“殿下··還·說了些··什麽?”姬靈惜吐出嘴裏的血,著急得語無倫次。

    襲香著急說道:“小姐,你別急啊,殿下就交待我這些了,殿下想要給你驚喜,吩咐我不要告訴你。”

    此時,風廣陵冷靜下來,沉思一會,揣度道:“殿下既未回國,那就是還在大漠裏了,現在還是安全的。”

    聽罷,姬靈惜突然想到墨族國的淩水村,雙眼瞪大,驚恐喊道:“不!不!說不定還有墨族派來的追兵,殿下之前去過淩水村了,傷了那裏的人,墨族向來有仇必報,不會輕易地算了,說不定也在派人追殺殿下,若真是那樣,殿下豈不是受到內外夾擊了?”

    風廣陵冷靜道:“殿下的安危,你不需要擔心,你擔心也無用,殿下一向思慮周全,肯定事先已考慮到有此情況,想好了應對之策。殿下走時未告知你這些,是不想你整天擔心、焦慮,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安全回到君天國才是緊要事,我再去前麵探聽情況。”

    風廣陵麻利地換了一身下人衣裳,棄了馬,徒步向前去打探消息。姬靈惜沒想到,君東籬連襲香和風廣陵也一起隱瞞了,看來情勢凶險,君東籬是不想她知曉一分一毫了,那夜他離開桃山,也是想保自己安全了。若是成功脫身後,再給她一個盛大莊重的迎接儀式,他這中間經曆的死裏逃生就此掩蓋了,她竟什麽都不會知道了。

    好‘狠’的一個人,君東籬真是太‘狠’了,狠到對自己的生命一點都不重視,狠到寧願撒謊也要把她隔絕在危險之外。她在恨他,恨他不該對她如此用心,恨他對她好到義無反顧,以致她突然覺得無法承受了,她甚至都幫不了他什麽。她在恨她自己,恨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個累贅,一直需要君東籬的保護。她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沒有什麽東西能對君東籬付出。自責、頹喪折磨著她的良心,氣餒了一會,姬靈惜突然使勁掐著胳膊幾把,用力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她不能事事都依靠君東籬,軟弱是無能之舉,她必須要強大起來,自己化解危機。現在,她要鎮靜下來,分清情勢,及時做出策略,安全脫困。

    “小姐,你怎麽能打自己?殿下一定會安全脫身,你不要折磨自己。” 姬靈惜突然的一巴掌,讓襲香嚇了一跳,她連忙抓住姬靈惜的手。

    姬靈惜清醒過來,握住襲香的肩膀,臉上從來沒有過的認真,問道:“就憑我腹中懷的是皇子,誰敢動我,我們就拿著殿下的令牌,大大方方的進去,那些官兵也不敢動我,是不是這樣?”

    襲香一驚,連忙搖頭,說道:“小姐,使不得,你現在有了殿下的孩子,瀚王爺更加留你不得了。”

    姬靈惜一怔,剛剛燃出的勝利激情,一下子被澆了盆涼水,內心挫敗了。她已經幾次領略過君瀚弦的冷血無情了,她雖然不太了解這個人,但她知道,像君瀚弦這樣無情的人,在麵對手無寸鐵的孕婦和無辜的胎兒時,也是不會有惻隱之心的。

    再加上一個事實:君瀚弦一直覬覦君東籬的太子之位,所以,君瀚弦一定會設法除掉君東籬的子嗣。姬靈惜不能露出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說腹中孩子是君東籬的孩子,不然有殺生之禍,難道真的種走投無路了?姬靈惜無計可施,不知如何是好了。

    風廣陵已經往回走了,回到馬車上,低聲說道:“事情有轉機了,公主府的福媽媽來了,等下見機行事。”

    姬靈惜腦中一團疑問,福媽媽?公主府的福媽媽?福媽媽是誰?她沒聽過此人,更不認得這個媽媽,現在這個福媽媽來做什麽?

    襲香在旁低聲解釋道:“福媽媽就是幽諾公主的奶媽,幽諾公主的生母雲妃娘娘去得早,公主是福媽媽一手養大,公主對福媽媽極為尊敬、孝順。這些年,福媽媽一直在公主府養老,也方便照料公主的日常起居。殿下失蹤前,福媽媽還抱過殿下、哄過他呢,毫無疑問,福媽媽定是殿下請來的,接小姐你回去。”

    “原來如此。”姬靈惜又陷入了沉思,公主府的福媽媽來了,若真是君東籬的安排,她倒什麽都不擔心了,隻是不知這福媽媽能不能把事情辦到,君瀚弦可是個不好應付的家夥。

    出了大漠快進入君天國邊境時,一行人一路過來舍了駱駝,舍了物資,如今隻剩下一輛馬車,其他什麽都不留了,以免引人注目。姬靈惜透著車廂門縫往外看去,隻見對麵邊境線上,一老一小,穿著精致,正往這邊走來。老者是個瘦小婦人,拄著拐杖,健步如飛,後麵跟著個俏麗的丫頭。

    待到跟前,姬靈惜仔細瞧瞧了那老婦人的樣貌,瘦削的臉,麵色紅潤,皺紋幾不可見,淡淡的眉毛下,一雙慈善眼睛炯炯有神,顯得神采奕奕。

    “來者何人?”隻見那俏丫頭扶著老婦人胳膊,開口問道,聲音清脆。

    風廣陵聞言,低聲答道:“東宮太子殿下,以此令牌為證。”說完,風廣陵將君東籬的令牌交予丫頭,丫頭遞與老婦人瞧,老婦人仔細看了看,將令牌交還風廣陵,笑道:“那就是了。”風廣陵作了一揖,恭敬說道:“福媽媽,太子殿下請您出手相助。”

    福媽媽掃了一眼馬車,低聲向風廣陵問道:“殿下可在車內?他可還好?”

    風廣陵恭敬答道:“媽媽,殿下現在不在車內,殿下安好,您老放心。”

    福媽媽思慮了一下,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幾人?”

    風廣陵比出四根手指,低聲答道:“總共四人。”

    聽完,福媽媽眼神疑惑,雙手同時用力拄著拐杖,做出防備之態,好像眼前都是壞人,欺騙了她,她隨時準備做出反擊。姬靈惜坐在車內瞧著,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形勢嚇了一跳,什麽情況?這是要打起來了?

    風廣陵見多識廣,十分冷靜,解釋了一句:“姑娘懷孕了,所以是四人。”

    福媽媽聽如此說,鬆了一口氣,臉上忽蒙了一層喜色,說道:“懷孕了?多久了?是殿下的血脈?”

    風廣陵點了下頭。

    “奶奶,正事。”俏麗丫頭跺著腳小聲喊了一句,擠眉弄眼給福媽媽使眼色,提醒福媽媽這裏不是公主府後院,閑事先放在一邊,還有正事要辦。

    福媽媽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笑道:“當日殿下求我這老婆子幫他,讓我在這裏等人,他交待我,若等到的是殿下本人,我即刻回府,諸事莫管。若等到的不是殿下,老婆子務必帶三人回公主府內。哎呦,老婆子一連在這等了一個月了,總算等到了人。”

    風廣陵又作了一揖,恭敬道:“福媽媽,您久等了。”

    那俏丫頭接過話,說道:“那可不,媽媽在這等得別提多心急忐忑了,生怕出了意外,你們怎麽才來?”

    福媽媽打了俏丫頭腦袋一下,罵道:“蝶兒,別說話。”

    那俏丫頭聞言閉了口,不再說話,福媽媽往前走了幾步,隔著車廂門說道:“姑娘,您莫慌,等下進城,由我老婆子來打發,您莫出聲也別露麵,且安心在車裏休息。”

    姬靈惜聞言,出聲感謝:“有勞福媽媽了。”

    “好,姑娘,咱們這就走了。”馬車跟著福媽媽向前走去,眼見離戍守士兵越來越近,姬靈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