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瀚王爺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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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姬靈惜突然狠狠扇了襲香一巴掌,襲香正在給姬靈惜擦著藥,被她這忽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扇蒙了,眼睛裏寫滿了委屈和難以置信。

    “小姐,你···”丫頭捂著臉,吃驚得看著姬靈惜,她的小姐居然動手打了她,平常連重話都舍不得說她一句,今天居然第一次打了她,她無法相信她的小姐竟然會動手打她。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姬靈惜狠下心來,雙手用力一推,襲香還沒回過神來,身子已經失重撞開了車廂門,從馬車上跌落。姬靈惜反手將車門一拉關上,隔著車門,啞著嗓子罵道:“不懂事的丫頭,我留你何用,現在就給我滾!”

    襲香滾趴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哭起來了,哭得真心實意,看著讓人心疼,姬靈惜這一巴掌,是真的重傷了她的心了。

    “膽小怕事,遇到事情,慌慌張張,毛毛躁躁,我留你無用,你走,去自尋出路,滾得越遠越好,莫再惹我心煩。”

    這一出主子教訓丫頭的戲碼突然登場,眾人未看明白,已經迅速收尾了。眾人皆驚住了,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不把瀚王爺放在眼裏,敢在這種場合對著丫頭劈頭蓋臉一頓大罵,這車裏人是什麽來頭?

    君瀚弦冷笑:“姑娘,你這些話是故意說與本王聽的?你嫌本王礙事?你夠膽,敢當眾給本王下馬威。”

    姬靈惜啞著嗓子,聲音冷冰冰:“我隻是尋常女子,實不堪入王爺目,恐有汙了王爺眼睛。”

    君瀚弦氣極,再也按捺不住,一個輕功,翻身一躍,臨空一腳,將車廂門踹開,伸手一摘,將姬靈惜臉上的絲巾掀去。頓時,姬靈惜那張刀痕密布、裹著血漬和藥泥的臉,暴露無疑,非常醜陋惡心。

    “啊,啊!”眾人皆是被姬靈惜這張驚悚、恐怖的臉嚇了一跳,臉色大變,或是驚訝、或是害怕、或是鄙夷,四周傳來了士兵們的竊竊私語,大家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她,指著她的臉,議論紛紛。

    “原來長得這麽醜,難怪無論如何都不敢見人。”

    “哎呀,我差點被她嚇死了。”

    “是啊,太嚇人了。”

    “我要是個女人,臉毀成這樣,我還活著幹嘛。”

    “閉嘴!”陸遜大喝一聲,士兵們立即沉默。雙目對視,君瀚弦的眼神裏全是吃驚,他盯著姬靈惜看了良久,臉上始終掛著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不可能!這不可能!盯了良久,他臉上最終露出失望之色,突然有些失魂落魄了,自語起來:“不是她,你不是她!”

    他突然的失落,眾人皆看在眼裏。

    姬靈惜啞著聲音,笑道:“王爺,可以把麵巾還我了麽?我傷口未愈,吹不得風。”

    君瀚弦看著她的眼睛,情緒複雜,迎麵靠近,替她戴好麵紗,忽然道了句歉:“姑娘,真是抱歉,是本王唐突了。”

    “王爺,可否放我們離開了?”姬靈惜忽然氣不順,急咳了幾聲,嘴裏咳出血絲來,這下麵紗上又被血染紅了,怵目驚心。

    君瀚弦轉身,道:“福媽媽,這位姑娘是我皇姐的客人,也就是本王的客人了,我聽聞皇姐不在府裏,恐怠慢了客人,我來替皇姐照顧這位姑娘。”他還真是個多情的王爺。

    福媽媽聞此,驚慌不已,又跪地求道:“王爺,使不得,姑娘有孕在身,住瀚王府不吉利的,再說姑娘身子弱,臉上又有傷,還需要老奴的貼身照顧,姑娘還是住在公主府最為合適。公主交待老奴照顧好姑娘,老奴不敢失職,恐公主責罰於我。”

    君瀚弦笑了笑,不在意道:“無妨,本王不懼任何晦氣,我瀚王府的人千挑萬選,嚴加訓練,絕不比皇姐府裏的人差,你把人交給本王,本王自當事無巨細照顧,不叫這位姑娘受半分委屈。”

    這些話聽在耳裏,姬靈惜氣急攻心,體內血氣翻湧,又咳出一大口血。這君瀚弦難不成天生就是她的克星,她都出如此狠招了,還是無濟於事,要是進了他瀚王府,她哪還有命出來,難到這次她還是要栽在他手裏?“這··這··”福媽媽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姬靈惜不甘心受製於君瀚弦,硬扛著不倒下,出聲拒絕:“謝王爺美意,隻是我福薄,消受不起,恐折了腹中孩子的福壽,還懇請王爺讓我跟福媽媽一起回去。”

    君瀚弦回頭,衝姬靈惜笑了一聲,笑容裏似有深意,說道:“怕什麽?本王說你能消受,你就受得起。”說完,他已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朝士兵喊話:“今日到此為止,本王有要事處理,你們聽陸都統指揮。”

    列陣士兵得令,齊聲高喊道:“恭送王爺!”

    “走吧。”君瀚弦騎馬走在車前,福媽媽和蝶兒不得不跟著,襲香已經起身,泣淚連連,正要跟來,姬靈惜看在眼中,心裏大急,大聲喝止:“我不養閑人,你不要跟來了。”

    說完,姬靈惜又扔了一袋銀子在地上,指著風廣陵鼻子也罵起來:“還有你,也給我滾!以前我生病臥床,使喚不動你們,還不得不求著你們,受盡你們白眼,我的仇家找上門來,你們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躲得不見蹤影,現在,我命裏有福,承蒙王爺照顧,再也用不著你們了,你們倆趕緊滾,馬上消失。”

    “姑娘,這兩個下人,本王替你了結了。”君瀚弦聽到動靜,又騎馬折回來,拔出劍來,持劍向襲香腦袋砍去,姬靈惜駭了一跳,一拳打在車廂上,脫口而出,大聲喊道:“王爺,不要!不要見血,請為我未出世的孩子積福。”

    君瀚弦聞言,剛欲砍下去的劍,突然停在半空中,轉而收入腰間劍柄中,喝道:“好,本王今日留你們一命,趕緊滾!”

    風廣陵扶起襲香,兩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姬靈惜再也忍不住,猛烈地咳起來了,嘴裏大口大口噴出血來,她靠在車上,氣息虛弱。現在,她隻希望襲香和風廣陵能夠原諒她的翻臉無情,能明白她的這番安排,君東籬身陷危機,他需要他們倆。還有她說的都是反話,通通都是與事實相反的。馬車走了大半日,到了一處府邸,憑君瀚弦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多修幾座府邸並不奇怪,隻是眼前這處宅子既不闊氣也不奢華,連個牌匾都沒有,跟他是王爺的身份相距甚遠。

    “到了。”

    君瀚弦跳下馬來,拍掉衣服上灰塵,說道:“福媽媽,本王派人送你回公主府。”

    福媽媽無法再留,隻好低頭恭敬道:“老奴謝王爺照顧。”說完,她對著一旁的蝶兒使了使眼色,將蝶兒推到車上來,叮囑道:“蝶兒,你跟著姑娘去,照顧好姑娘,一切聽從姑娘吩咐,姑娘有什麽需求,你來告訴奶奶一聲。”

    君瀚弦調皮地笑了笑:“本王向來憐香惜玉,福媽媽還不放心?這丫頭既然是皇姐府裏的人,帶進去也無妨。”

    “王爺,老奴不敢。”福媽媽識趣退下。蝶兒扶著姬靈惜下了馬車,君瀚弦召來府裏總管,交待好照顧姬靈惜的事情,轉身向她拜別:“姑娘,本王還有軍務在身,今日還得回軍營,你進了瀚王府,自有丫頭仆人照顧,無需拘束,如在自家一般。”

    姬靈惜是一眼都不想見到君瀚弦,巴不得他趕緊走,他終於要走了,姬靈惜喜形於色,聲音也輕快起來:“王爺,軍務重要,您快去吧。”

    君瀚弦躍上馬背,拍馬往回騎去,騎出幾步,又回頭說一句:“姑娘,本王會再來看你的。”

    “快滾!”姬靈惜心中暗暗罵了一句,君瀚弦一走,她剛喘了一口氣,一時間許多老婆子和丫頭又上來,簇擁著把姬靈惜扶進府裏,送回房間,送來了吃的和熱水。

    姬靈惜將丫頭、婆子全打發出去,關緊了門,忍著痛,脫掉早被血水染紅、黏在皮膚上的衣服,鑽進水裏。剛坐進浴桶裏,熱水刺激,疼得姬靈惜齜牙咧嘴,她聞了聞,水裏混合著金創藥粉的味道,藥水滲入了她的傷口,難怪這麽疼。

    洗完澡,姬靈惜換上幹淨衣服,已有丫頭進來將水抬走,她簡單吃了些東西後,上床休息。堅持了一整天,加上傷口流血,她真的已經筋疲力盡了,力竭到沒有力氣再去想其他事了,連傷口的疼都影響不到她入眠了。不多久,蝶兒進來,鎖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