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難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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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東籬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失去了所有光芒,灰暗的眼睛看向姬靈惜,心傷道:“你就這麽厭惡我?寧願跟他走。”君東籬突然分神,被龍淵抓著機會,趁機進攻,君東籬躲閃不及,手臂被劍削中,割出長長一條刀口,君東籬吃痛皺了一下眉頭,反手攻擊,又與龍淵繼續纏鬥在一起。
姬靈惜沒再出聲,她不想分了君東籬的神,雖說她心裏恨他,可是不知為何,她還是舍不得他死,甚是是看他受傷,她痛苦地閉上眼睛,聽著周圍風聲劍招此起彼伏,仿佛一切已經與她無關,嗬嗬,她還能怎麽辦?現在她被困在床上,渾身毫無力氣,除了心在跳動,說是死人也毫不為過,她腦子一片空洞,仿佛靈魂抽離了身體。“龍淵,你輸了。”劍招聲驟停,勝負已決。
姬靈惜不知她靈魂抽離了有多久,隻覺得這時間很漫長,漫長得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聽到君東籬的聲音,她睜開眼看去,他的劍已經架在了龍淵的脖子上,頃刻間便可要了龍淵的命。
龍淵回頭看了姬靈惜一眼,苦笑了一下,窘迫道:“姬靈惜,你知道的,我武功一向不好,這次在你麵前丟人了。”
君東籬收起劍,沒有趁機糾纏不休,表情淡然,從容道:“龍淵,即便我今時的武功不到往日的三成,你也不該如此低估我。”
龍淵順勢而下,撿回自己的臉麵,笑道:“這麽多年來,我都沒有機會與你切磋武藝,今夜不過是想試探下你武功恢複程度。”
“隻是如此?”君東籬笑不露齒,頗有一種壓迫人的氣勢。
龍淵也收起劍,接著自己的話道:“看來那次追殺對你影響還挺嚴重,你看你這次打敗我就多用了幾百招。”
君東籬表情不變,鎮定自若道:“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武功自是不可能再恢複了,還好我命不該絕,留了一命。”
“按你們中原話說,你是未來一國之君,有真龍護體,哪有那麽容易死。”龍淵一本正經地調侃起他來。
“當日你贈我同生蠱之恩,我一直記在心,即便立場不同,我也念你當日的手下留情、暗中相助的同門之誼。”
龍淵豪爽大笑,開懷道:“我知道你這人念舊恩,我在你的府邸裏肆意遊走、穿梭自如,你都當視而不見,不加防備,也夠意思了。”
君東籬擺擺手,態度平和,語氣平靜道:“龍淵,今日我不想與你多談,姬靈惜受了驚嚇,你不便多留。”他直白、毫不含蓄地下了逐客令。
龍淵衝姬靈惜擠了擠鬼臉,吐舌道:“姬靈惜,我走了。”說完,他又衝君東籬擠眉弄眼道:“你把人看好了,下次我可不會當你麵來偷人了。”話落,龍淵向門走去,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直覺情況不對,警惕起來,透過門縫觀察外麵的情況,外麵人影綽綽,他臉色一變,故意一驚一乍,大嚷道:“不妙啊,門外有人,還不少。”
君東籬正坐在床邊檢查姬靈惜的身體,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臉上雲淡風輕,隨口道:“你的輕功,世間少有人及,就算門外有人山人海,對你來說也等於無。”
龍淵借機折身回來,故意裝作很恐懼、害怕,聲音發抖道:“我現下又不想走了,君東籬,外麵真的很驚悚,你得替我打發了他們,我才敢出去。”
君東籬用手抹去姬靈惜眼中的無望,溫柔地注視她,他手上的傷口她看得一清二楚,血隔著纏繞的繃帶往外滲,而那條繃帶源於她前些日子刺了他胳膊一刀,他這個傷口是二度受傷了,傷口又更嚴重了。
君東籬沒有理會龍淵的話,他單手將外套脫下,坐在床邊處理起傷口來,漫不經心道:“龍淵,你是不是想提醒我,門外埋伏了很多你的人,可我還是那句話,姬靈惜你不能帶走。”
龍淵雙手抱在胸前,靠在窗邊,一臉無辜道:“外麵那些人可是隻認你,不會認我,你看,外麵那位大著肚子的女人,我可是不認識的。”
君東籬臉上飛過一絲詫異,轉瞬即過,姬靈惜心裏突然犯起惡心來,大著肚子的女人,那不就是劉紫熏?她現在就在門外,等下就該破門而入,當眾處死她了。
“你的太子妃來了!”女子冷笑。
君東籬衝姬靈惜一笑,沒有起身離開,提高了聲音,大聲道:“外麵是誰?”聲音裏藏不住的不耐煩。
門外傳來一女子聲音,婉轉魅惑,嬌聲道:“殿下,是我,阿熏。我剛才路過,聽到你這邊有打鬥聲,我不放心,所以帶人來看看。殿下,你開門吧,讓我進去看看你。”
君東籬壓製憤怒,冷聲冰言道:“我有沒有說過所有人都不能踏入我書房院內一步?劉紫熏,你膽敢違背我的命令,念你有孕在身,這次我不予追究,我已睡下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劉紫熏站在門外,忽然就淚水婆娑,帶著哭腔乞求道:“殿下,你開門吧,我隻想看看你。”
姬靈惜怒火中燒,心裏惡心得倒胃,鄙視他道:“她在門外,你不忍心了?你不忍心,就讓她進來啊,何必在我麵前裝模作樣。”
門外,劉紫熏聲淚俱下,可憐道:“殿下,你可記得你有多久沒來看我了?你一直不來看我,我才貿然進入你的書房院子的,我隻是想你了。”
君東籬麵色不悅,不耐煩喊道:“我的話隻說一遍,走!”
龍淵靠在牆上看熱鬧,臉上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淺笑道:“真是一出奪夫的好戲啊,兩個女人為了你爭風吃醋,君東籬,你讓我心生羨慕了,我這千年鐵樹都要開竅了,我也想娶幾個妻妾養養情趣了。”姬靈惜狠狠地瞪了龍淵一眼,內心憤懣不已,眼前的這個男人哪裏值得她去爭取了,她又哪點為他爭風吃醋了。
劉紫熏還是不肯離去,候在院內,哭訴起來:“殿下,我剛剛聽到你書房裏的打鬥聲了,你沒受傷了吧?你是不是被賊人挾持了?”
君東籬對劉紫熏是一直避而不見,今夜也不想見她,無奈道:“阿熏,我不想見你,你走吧。”
兩人隔著門說話,你來我往,姬靈惜聽在耳裏,怒火直竄,再也忍耐不住了,用盡渾身力氣一推,君東籬卻是巋然不動。龍淵拿起床邊台子上姬靈惜剛喝過藥的碗,往地上一摔,臉上天真起來,裝作單純道:“姬靈惜,你是不是很想摔東西,你動不了,我幫你啊。”
碗摔碎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尖銳,打破了深埋已久的風平浪靜。姬靈惜看著君東籬,哽咽不止:“夠了,君東籬,我求你現在帶著外麵的那個女人離開,我不想再聽見你們在我麵前柔情蜜意。”她由暴怒突然轉至悲哀絕望,臉如死灰一般,兩男子沉默不語,空氣突然靜滯了。
劉紫熏見狀,歇斯底裏起來,衝書房大聲喊起話來:“裏麵的賊人聽著,不許傷害太子殿下,快快投降,束手就擒。”
龍淵豎起拇指,笑道:“君東籬,你外麵的那個老婆很更厲害,沒少盯著你,她這麽關心你安危,看樣子你也打發不走她,我還是靠自己這雙腿逃命算了。”
說完,龍淵欲強闖出去,忽聽得門外又傳來尖銳的哭音,這哭聲肝腸寸打,讓他暫時停止了行動,他聽這女子哭道:“殿下,你是不是把那個女人偷偷藏在裏麵了?”
君東籬處理著手上的傷口,有條不紊,神色冷峻,冷冽道:“劉紫熏,你不是個不知進退的人,走!”姬靈惜動彈不得,看著眼前的場景,冷笑道:“君東籬,你開門讓她進來,趁我現在傷不了她,快些讓她來殺了我。”
君東籬衝姬靈惜溫暖一笑,保證道:“我不會讓她傷了你。”
劉紫熏還是不肯離去,站在書房外不斷哭訴,哭求著君東籬開門讓她一見,君東籬見她不肯走,也沒把她當回事,沒有再理她了,任憑她在外麵哭喊不為所動。
龍淵隔著門縫,觀察院裏的形勢,突然幸災樂禍起來,嬉笑道:“你這個老婆實在難纏,你猜她哭著把誰招來了,這人派頭看著好大啊,隻怕你現在不開門都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