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搶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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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搶房子

    金秧看育苗池裏麵還有一大半的蝦苗,就計算了蝦池裏麵小龍蝦的密度,感覺密度已經達到標準了,如果再增加的話不但沒有好處,還會引起小龍蝦搶地盤而互相攻擊。他就看好了西麵不遠處的一個河叉,麵積大約三十畝,這個河叉底部是泥底,大抵是平的,稍加改造就是一個特大號的養蝦池。不過河叉的兩邊都是別人的田地,另一麵還是鄰村的,如果起了紛爭會很麻煩的。他和柳桃商量以後,決定讓公公鼓動村長去出麵,隻要給鎮裏的地保錢,讓地保出個代表官府的手續就行了。

    村長家就在爺爺家不遠處,兩人跟著公公一起去的,還拎了一紙包的蝦仁。對於她們的到來,村長兩口子並不熱情,原因當然是沒有帶領他家一起掙錢了。

    按說村長的兄弟媳婦是兩人曾經的媒人,是柳桃的爸媽當初求著人家去和金殃家接親的,對於媒人的家人應該高看一眼,但就因為當初回絕了村長的要求,現在的關係變得不冷不熱了。

    金秧拉住了想要提到河叉的爸爸,笑嘻嘻的對著村長道:“大伯,今天我們來是想看看您老的,順便還有個合夥掙錢的事情想同你商量一下……。”

    村長聽了高興了起來,還沒有說話,他年輕的填房媳婦就問:“帶著我家掙錢,還有這樣的好事?”

    金秧道:“這不是村長大伯過去提過合夥掙錢的事情嗎,那時候我們可是和府城的一家大掌櫃簽了合同的,村長大伯不能參加,也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掙錢道道,現在有了,我爸爸和我嶽父第一個就想起了村長大伯……。”

    “哈哈大侄子,快說說是什麽好事啊?”

    “就是我三叔西麵的那條河叉子,我們想堵住了養鼇蝦!”柳桃適時的插嘴。

    “養鼇蝦啊,那能吃嗎,賣給誰去呀?”

    “賣給誰你就不用管了,到時候你們和我公公分成也好,一年給你們,嗯,二十兩銀子也好。”

    兩口子一聽一年會有二十兩銀子,馬上就問道:“需要我們幹些什麽,用不用我們提前掏本錢啊?”

    公公聽出了門道:“不用你們掏一個銅板,村長大哥你隻要把那個河叉,在地保那裏辦下來(手續),平常的時候就是看護好那個河叉,剁碎了野草撒到河汊裏給鼇蝦當食物,防止有人來偷就行了。”

    柳桃為了調動村長一家的積極性,就趁熱打鐵的道:“大伯大娘,你們看是賣完了鼇蝦分錢呢,還是固定的給你們一年二十兩的銀子呢,如果按股分錢的話,我家算一股,我公公家算一股,我們投入的錢算一股,你們也算一股。一共是四股,你們自己打算吧,商量好了就擬一個合同,以後就按照合同辦事了,是不能反悔的!”

    村長也不用和媳婦商量,大手一揮道:“不用按股份分了,就二十兩銀子吧!明天我就去辦去……”

    村長可不看好小龍蝦的養殖,與其秋後分紅不知道賠賺,還不如穩妥的賺二十兩銀子呢!在第二天村長辦好了手續之後,經過幾天緊鑼密鼓的大幹,請來的一夥工匠完成了清理和攔截河叉的工程,蝦苗也順利的放養了進去。村長媳婦和兒子黃山鬆幾乎天天守在那裏,還按照金秧的吩咐給小龍蝦打草喂食。一年二十兩銀子在農家可不是個小數目,能有著一大筆的收入,令誰家都會高興的。

    忽然一夜暴風驟雨,河水水位激長,看守**陣的老黃,半夜就和老爸把兩個**陣撤了回來。看著還在上漲的河水和天空還在稀稀落落下著的雨滴,估計幾天也不能把**陣布置下河了。

    上次下雨,房後的水窖積存了不多的水,連廚房用帶衛生間用了三五天就都用光了,這次雨下的大,水窖一夜之間就積存了半下,看樣子用一兩個月是沒有問題了。過去因為外麵的茅房他們用慣了,不好意思像奶奶說的‘屋裏吃屋裏拉’堅持不用屋裏的茅房。現在,老爸老媽因為外麵下雨,就新鮮一下子也關上門用了。他們坐下了先是欣賞了一下,石質的坐便器,黑陶的u型管,秤砣樣的給水裝置,柳桃還用碎布拚湊了一個坐便套給坐便套上了一個,防止冰涼的坐便器令屁股不舒服的布套,兩人用起來大呼“享受”。

    她們歇下了,不好的消息也被大胖傳來了,爺爺家的房子頂棚被昨晚的大風掀掉了。這邊一班人好不容易歇下了,就張羅著給老黃一家搬家,老爸想給老黃搬完了家就去老宅看老人。這邊還沒有搬利落,爺爺奶奶和大伯拉著舊家具和鍋碗瓢盆的牛車就到了。她們的借口讓人無語:“老二啊,我和你爸的房子壞了不能住,正好你們家在河邊蓋好了新房子,這就搬過來借住幾天。老黃一家不是專門在河邊看守**陣的嗎?這活兒就不用他了,這樣的活計你爸就能勝任了,當然了,給老黃的傭金可以轉給你爸。至於老黃媳婦幹的活兒,我也是可以勝任的。如果說黃英的活兒沒有人接替,不是還有大胖和二丫嗎?”

    兩家人傻眼了,怎麽無意中幹了為別人作嫁的蠢事了?爺爺在奶奶旁邊苦著臉拂著胸口“唉吆”,一會而又扶著額頭“唉吆”,過了一會兒又用拳頭錘起了腰背……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裏痛,就是一副再不躺下就得暈倒的架勢。

    奶奶的長篇大論似乎說的合情合理,但仔細一琢磨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她們早不搬來晚不搬來,偏偏在這個節點上忽然給眾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應該是早有預謀的了。柳桃看著奶奶義正辭嚴口吐白沫的講大道理,就想起了金秧哥。現在暫時沒有什麽活兒了,金秧在他自己家睡大覺,公公婆婆也不在這裏,老爸老媽口齒笨拙,眼下的情況就得自己拿主意了。

    柳桃把住了屋門不讓她們進,卻把黃英叫了過來,告訴她如此這般。黃英會意,馬上就回去柳桃家的新房,從遠處就把黑龍叫了過來。黑龍一看到奶奶,馬上就想起了它曾經被這個女人打的腰椎受傷,性格最是記仇的地趴狗對著她呲牙狂吠。黃英把黑龍叫到了屋裏,讓它看緊門戶,不要放生人進入。柳桃然後把柳毛叫了過來,讓他去找村長和金秧哥家的人。

    這下子了不得了,爺爺奶奶對陣黑龍,腳還沒有好太利落的大伯被老黃用拐杖擋在了遠處,黑龍一副拚命的打法,瞅個空子把奶奶的褲管扯裂了一大條子,爺爺這時候也不“哎呦”了,脫下鞋子打過來,幾個回合後,就被黑龍繳獲了一隻。老爸老媽假裝嗬斥黑龍,實際是在消磨時間,就這麽兩方對峙著,爺爺奶奶一會兒累了,靠在牛車上休息了片刻後,又投入到了人狗大戰中。

    “柳伯通,你們是在幹什麽?”遠處,村長和柳毛快步走來了。

    “啊,是村長啊,我們家房蓋被大風掀掉了,我們這不是來借個房子先住著嗎。”

    “你家的房子房蓋被大風掀掉了,你說話怎麽一點都不臉紅啊……我就在剛才,看見了你家的房子不過是在房角上漏了一點雨,那就叫房蓋掀掉了?”村長因為掙了柳桃她們的錢,明顯的會護著她們了,訓起了柳桃的奶奶也不留一絲情麵。

    被揭穿了謊言,奶奶就有了點難堪了,不過奶奶的戰鬥力還是可觀的,馬上就叫了起來:“她們蓋了新房憑什麽讓外來戶住,我是他親媽幹什麽就住不得?能給不相幹的人住就不能給老子娘住啦,這還有天理嗎?”

    村外的熱鬧很快就被村裏的人聽到了,金秧一家也和許多的村人趕了過來,金秧的奶奶手裏甚至還拿著一紙文書,揮舞著拐杖就加入進來了。

    “你個死老婆子,你想住新房,你通過我了嗎?這是我家金輝和你大兒子換地的文書,地是我家的,房子也是我家出錢蓋的,你想住,沒門兒!”

    奶奶這回傻了眼,本想先把房子占下了後,找機會摸清**陣的構造,然後自己家和大兒子也在河灘地的對麵布置一兩個**陣。既然烏狼魚不好製作,蝦子可是沒有毒了,那就光逮蝦子得了。現在看計劃又泡湯了。

    大伯也是後悔的不行,當初自己用四畝地換成了五畝地,無形中淨賺了八兩銀子,他怕過後公公反悔,追著他把過戶的文書給辦了,在官府拿著剛辦好了的文書的時候,還暗自慶幸自己英明,現在看來,自己家的這片河灘地才是風水寶地,遍觀村子的左近河底都是大小不一的石頭,沒有石頭的地方不是水太深就是高低不平,想布置**陣門兒都沒有。

    老爸在河邊蓋房子的時候,本來就沒有必要把親家的地契過戶過來,這下好了,親家的地契沒有換過來就對了,如果換過來了就不好阻止老兩口的胡攪蠻纏了。如果她們占房子不成的話,還會提出在河灘地上蓋房子的,那就很難開口阻止了。現在,手拿地契的金秧奶奶成了柳桃奶奶的克星,兩人不得不和大伯灰溜溜的趕著牛車掉頭原路返回了。

    “老爸,你還是她們的親兒子嗎,她們為什麽總是看我們不順眼,總是找我們的麻煩啊?”

    麵對眼中含淚的的柳桃的質問,老爸眼圈也紅了:“我是她們的親兒子不假,但……哎……。”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柳桃看出來了,老爸對她們之間有著難以啟齒的隱情。

    等到老爸不在麵前的時候,老媽拉過了柳桃:“桃兒,你爸有些話是不能出口的,當初,你爺爺在你爸六歲的時候去出了三個月的官家徭役,不知道……就啞巴了。從此以後,直到我們成親都是不會說話的,當時老媽我有一次在神農溝外麵采蘑菇,我被一條盤到樹上的虎斑蛇咬到了屁股,虎斑蛇是有毒,萬幸並不是最毒的,但如果不做急救處理的話還是很危險的。我當時是被咬到了屁股的外側,就想用口吸的辦法吸出毒血,可是口唇沒法夠得到。當時,你爸正好在遠處采蘑菇,雖然我們不是一個村莊的不認識,但那時山上看不到旁人,不對他求救就會沒命的。我當時也顧不得臉麵了,喊了他過來救我,他問了我被咬到的部位,就勸我不要害羞,他會閉著眼給我吸出毒血的。就這樣,你爸救了我的命,還說他是柳伯通家的二兒子,他還護送我回到了你姥姥家的村外才放心的回去。我回到了家裏,和你姥姥姥爺訴說被你爸救了的經過,她們說;‘既然小夥子人不錯,如果他沒有成家你就嫁給他吧’你姥姥央求媒人去打聽,媒人回來卻說‘那個小夥是啞巴’我明明和他說過了幾十句活了,怎麽可能是啞巴?再後來,我又碰巧見到過他一次,他說他的啞巴是裝出來的,再後來我就嫁給了他,他的啞巴這才不用裝了。”

    “為什麽呀,為什麽好好的一個人會去裝啞巴?”

    “孩子,你就別問了,有些事不適合你現在就知道,等你再長大一些以後就會明白的……。”

    因為今天提到了姥爺和姥姥,柳桃的記憶裏對她們是模糊的,到了晚上就和老媽聊起了姥姥家的事情。

    “你姥姥家就在神農溝的那一邊,離此有七裏地,你有兩個舅舅一個姨媽,大舅舅是秀才,可惜種了一輩子地,到了現在還在勞作。二舅你在剛過了年的時候是見過的,二十二歲了他還沒有成家。你的姨媽剛剛出嫁了半年,嫁的也是個莊稼漢。以後有時間的話,該去看看你姥姥姥爺去了,過去咱家窮,你奶奶把持家裏的錢財,就是媽媽我回娘家也不能帶什麽禮物。前幾年雖然咱家分出來了,也沒有什麽錢財,現在不同了,那天有時間的話我就領著你們三個去看你姥姥去……。”

    這樣連雨天,也幹不了什麽活兒了,就是有蝦子也不能盡快的晾幹,兩家人合計了一下做出決定,等徹底打開天和河水穩定了後再開工。

    看著新房兩邊的葡萄和杜柿都成活了,因為根部上了池塘清理出來的腐殖土和農家肥,肥力顯著,樹葉都綠油油的。隻是果實都沒有成熟,杜柿作為嫁接的砧木就不指望了,但不知道葡萄的味道怎麽樣。金秧仔細看過了後估計,這個葡萄接近野生的品種,多半是酸中帶甜,如果甜味占了多數還行,酸味占多的話就沒有價值了。

    她們商量去一次大山內,看看有沒有好的野生品種可以預備嫁接,但老爸說山裏有豺狼虎豹毒蟲也多,最近的神農溝倒是個好地方,但那是一個當今皇族的私有領地,在神農溝的出口處有看山的人把守,是不讓人隨便進的地方。兩人想想,一個十三歲一個十一歲,進山還得大人跟著護著,這念頭也就作罷了。

    利用這個空閑的時間,老爸趕緊的找人建起了院子,兩人對柳桃的爺爺奶奶和大伯一家有了深深的戒心,這次除了建一個大院外,又建了一個小一些的西跨院。

    西跨院是單獨隔開了一個跨院,是在主院子的西麵,在跨院西牆建有一排廂房,用於儲存魚蝦的幹貨,院子就是加工魚蝦的場地,占地寬敞便於保密,那是怕人窺探她們的製作工藝。平常的時候進出貨物,就直接走跨院的門,如果人從裏麵幹活不願意讓人看到的話,跨院的大門就會從外麵上鎖,大門裏麵是一道影壁,從跨院大門縫往裏看,除了一堵影壁什麽也看不到。實際上跨院裏還有一道小門是和主房的雜物間相連的,如果有外人接近了大院子的正門,黑龍就會出聲示警,人就從小門通過雜物間在主房裏麵出來,作出人始終是在屋裏的假象。按說東麵也該有廂房的,這次柳桃和金秧想把東麵的圍牆往外擴,也和西麵的跨院一樣有廂房也是單獨有門的,這次連後院也用圍牆圈占了起來,預備以後也蓋上房子。

    劉叔又來催貨了,因為沒有了上品的魚滑倒是沒事,下品的魚滑還是有別人家供應的。可是烏狼魚幹別人家就沒有了,而且這魚幹的用貨量太大,兩個分店就占去了三分之二,過去他們也想試著找人做出來,可自從那次烏狼魚幹吃死了人,柳桃又在縣衙大堂粗略的講演了一番魚幹極複雜的製作工藝,嚇得人們再也不敢試著製作了。柳桃家供不上貨,如果再有十天的話,烏狼魚幹就得斷檔了。

    看著已經又大漲了的河水,金秧就琢磨出了兩種簡單的魚籠,一種是不放誘餌的,十步長的專門逮蝦子的小網目魚籠叫做蝦籠。這種蝦籠長十多步,有著二十個供蝦子進入的倒錐形圓口門。隻需要兩頭栓上石頭或者固定在木樁上,在河底到處尋食的蝦子就可以誤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