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舉一共要進行三天，前兩天將各地選拔上來的人選加以編號，一號對二號，三號對四號，以此類推，在京城最大的演武館設場地雙方較量。

    第一天基本沒啥看頭，幾乎就是一片兒混戰。三百多人一起打，每一對選手都有書記員加以記錄，輸了的淘汰，勝者留下繼續下一輪。這樣一場下來就能淘汰一半兒，下午再來一輪兒，人數基本上就能控製在八十人以內，第二天再比。

    到得第三日，隻要將人數控製在十人以內便成。越是到最後，打得越是吃力，能夠留到第三天的基本上都是高手，較量一場需要長時間的恢複，才能接著第二場，第三場。這時候，拚的往往就是運氣了。

    不知是狗屎運好還是這一屆的武舉人選太弱，孔善禧一路過關斬將，居然神奇地被留到了第三天，也就意味著他至少進入了前十名。

    孔維德也沒想到他能打得這麽好，既然這小子如此走運，少不得要為他去捧捧場。

    於是，武舉這一天兒孔維德坐在了觀眾席上觀戰。

    十個入選之人一一被點了名兒走上場來，其中不僅有孔善禧，還有周寄臣。

    十位選手在場上走了一圈兒，受到來自觀禮台上群眾的熱烈歡呼。孔維德瞧著這熱鬧的場麵兒，還真不輸於現代的粉絲見麵會，下麵的親友團一撥一撥的。

    孔維德瞧著可樂，正四處打量有沒有熟人。忽聽得入口處傳來一陣兒吵嚷之聲，循聲看去，目光所及之處，又瞬間安靜下來。

    隻見黃傘開道，錦雉殿後，中間一抬鳳輦，上麵坐了個媚骨天成的美人兒，不是周太後又是誰？

    她怎的也來了？忽然記起剛才報名兒時曾聽到有個人姓周，難不成是她親戚？

    看台上的人都紛紛起身兒朝周太後行禮致意，可周太後的目光卻在密密麻麻的人群裏梭巡，最後精確無誤地落在孔維德身上。

    孔維德也隨大流地起身恭迎，對周太後微笑施禮。兩人目光交匯，周太後微微一笑，很快撇過目光，不再看她，那樣子帶著三分嬌氣，七分傲慢。

    孔維德自失一笑，並不把周太後莫名的敵意與無禮放在心上。人家畢竟是太後，身份擺在那兒，傲氣些也是正常。

    十人對戰，共分五組。選五人抽簽兒，抽到的名字就是自己的對手。孔善禧抽了簽兒紙，打開來一看，上書：周寄臣。

    他回頭瞧去，周寄臣見他朝自己看，笑著以口型問：“是我？”

    孔善禧點頭，走到一邊兒休息備戰，今兒個雖然人不多，可每一場都是獨立在場中，一場一場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前麵兒五場完了，剩下的前五名再抽簽兒，抽到白簽兒的輪空一次，且直接晉級到前三。完了再抽，你若能再抽到白簽兒，就能直接晉級到前二。往往連著兩次輪空，得到充分休息的人最後能獲得勝利。

    你若覺得這樣的比試不公平，有運氣的成分在裏頭，可誰能說運氣不是實力的另一方麵呢？雖然連著輪空兩次，這樣的幾率很小，可畢竟也有人就是這麽好命。現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顧讓顧大人就是這麽一個運氣好到逆天的人。

    顧讓當年參加武舉時就是連著兩次輪空，最後輕鬆打敗對手，成了那一年的武狀元。當年雖有人在背後說閑話兒，說他是憑運氣，沒有啥真功夫，可如今再看看，誰還敢說一句顧大人沒有真功夫的？

    而就是這麽一員運氣極佳的福將，助七皇子問鼎天下，得登大寶。

    周寄臣孔善禧這一對兒被排在第三組上場比試。前麵兒兩場，孔維德就沒用心看。輪到孔善禧上場了，突然場外一陣皇家禮樂，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齊刷刷朝門口看去。

    隻見響鞭淨道，一群內侍高舉皇幄直直拉伸，一直朝孔維德所坐之處而來。

    皇幄直將孔維德圍了個嚴實，周圍人群沒人窺探得到皇幄之內的動靜，隻有孔維德順著筆直如甬道般的皇幄看去，皇上就高坐於禦輦之上，遠遠地將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人轟然跪地，山呼萬歲。孔維德也跪了下去，這是在外麵兒，眼前這個人出了她的閨房就是帝王，是一國之君，不容褻瀆的存在。

    “平身！”帝下了禦輦，一把將她扶起，嘴裏淡淡啟聲。

    她愣愣地問：“您怎麽來了？”武舉第三天的比試雖然挺精彩，不過也從來沒有帝王到場的。

    帝微微一笑，扶她在椅子上坐好，轉而朗聲道：“今日武舉，為國甄選人才，人才——國之棟梁也，朕與諸位一同觀摩！為新晉武狀元喝彩！”

    “聖上仁愛，吾等感佩！”

    不知誰吼了一嗓子，所有人跟著一起高呼：“聖上仁愛，吾等感佩！聖上仁愛，吾等感佩……”

    在眾人山呼聲中，帝笑著坐到孔維德身邊兒，抓過她規規矩矩放在膝頭的小手放在嘴裏輕咬。

    她嫌棄道：“髒不髒呀！”

    帝一臉理直氣壯：“朕刷了牙也漱了口，閑閑怎的還嫌棄？”

    她扶額，無奈道：“我是說我手髒，進來摸了茶盞，摸了椅子，都沒洗過手。”

    帝咧嘴一笑：“朕不嫌棄！”說著在她手心裏舔了一下。

    她癢得直往後抽手，他力氣大得驚人，既不捏痛她，又讓她掙不開。

    她氣得拿眼睛瞪他，他卻越發肆無忌憚，伸手固著她脖子就吻了上來。吻得天昏地暗，他附在她耳邊喘息道：“讓你乖乖在府裏等我不聽，非要讓我出來追你！嗯？”

    她苦笑：“我都跟您說了今兒個有事兒，讓您別來，您偏不聽，能怪我嗎？”

    “哼！”帝不滿地指控道，“在你心裏弟弟比我還重要？”

    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好嗎？孔維德真是敗給這男人了。

    “當然是您最重要了！”她好聲好氣兒地哄他。

    “敷衍！”他依舊不滿。

    她歎氣，沒法兒了，雙手一勾，紅唇就湊了上去。

    帝摟著她，嘴角翹起滿意的弧度，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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