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善禧點到為止，及時收手，並一臉歉然地伸手去扶周寄誠。

    未料得對方竟然耍詐，扭身反撲，暗運勁力的鐵拳一下子就砸在孔善禧的右臂上，再變拳為爪，抓住孔善禧的胳膊用力一扯，“哢噠”一聲兒，右臂脫臼，瞬時腫起老高一塊兒。孔善禧整個人也被甩飛出去，掉下演武台。

    在場諸人有些看傻了眼兒，還有這般不要臉的打法兒？

    “哐——”鑼聲再度響起，提示二人歇戰。

    兵部尚書左輔乃場中裁判。他看了看高台上坐著的皇上，又順眼看向皇上下首的孔侍郎。再將目光投向高台另一邊兒的周太後，略一沉吟，定定看著場中二人，此時孔善禧已經艱難地從台下爬了上來。

    “周寄誠！”左尚書喝道。

    周寄誠渾身一震，這才清醒過來，為自己的求勝心切懊惱不已。

    “晚生在！”他單膝跪地。

    “你為何在孔善禧伸手扶你時出手傷人，你可知當時你已經輸了？”左尚書問。

    周寄誠冷汗瞬間就下來了，若這時認錯，他這輩子就毀了，以怨報德奸佞耍詐的名聲會跟著他一輩子。不，他絕不能認！

    周寄誠一抬頭，對上左尚書清明的目光，朗聲道：“晚生並不知比試已然結束，且晚生也不知道孔兄弟是要來扶我的，當時我倆都打紅了眼，哪兒顧得了許多，心裏憋著一口氣，就是不想認輸，這才將孔兄弟伸來的手看作他向晚生襲來的招數，想也沒想就出了手。此刻想來才明白孔兄弟是為了扶晚生一把。”

    說著又向孔善禧一抱拳：“孔兄弟，得罪了！”

    周寄誠話兒說得漂亮，首先點明當時鑼聲未響，表示比試尚未結束。又指出自己打紅了眼，根本分不清對方是要扶他還是要打他，最後還大大方方向孔善禧道歉，認輸。

    這一番下來，倒也合情合理，說得過去。

    左尚書捋著胡須微微點頭，顯然也頗為欣賞其急智機變。

    左尚書再看向孔善禧，問：“本官若判他勝，你有何話說？”

    孔善禧亦單膝跪地，左手抓著右臂用力一扭，“哢噠”一聲兒，脫臼的右臂歸位。

    台下又是一片哄然，沒想到孔善禧看著年紀小，竟如此吃得住苦，其忍耐力和毅力也非一般人能比。

    他一抱拳，朗聲道：“旦憑大人裁奪！”

    左尚書點頭，起身時先朝皇帝的方向躬身一禮，才站直了道：“此番比試，本官判周寄誠勝出！”

    隨著左尚書話音落地，台下呼聲廖廖。有些人覺得不公平，還站起來為孔善禧抱不平。

    孔善禧卻不為所動，對左尚書再拜一禮，坦然走下台來。

    孔維德暗自點頭，這小子果然有長進。

    今日之事任憑周寄誠說得再漂亮，再冠冕堂皇，也掩飾不了其心眼狹小，陰狠毒辣的本性。在場諸人有眼睛的都看得懂，無需多做解釋。

    左尚書判其勝出一是因他說得確有幾分道理，當時雖勝負已分卻鑼聲未響。二是可能看在周太後的麵子上。孔善禧此時若不依不饒，反倒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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