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我說出口的話未必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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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閻慎因傷口感染昏迷了三天,蘇茜便守了三天,人也消瘦不少,臉色也泛著一絲憔悴的灰黃。
閻濤這三天來過一次,也沒多說什麽,接了一個電話,留下一遝錢便匆匆離開。
蘇茜有些心寒,心裏越發心疼閻慎。
周婧看到蘇茜這般模樣,眼裏閃過一絲晦暗,“你一直沒睡吧,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裏我來看著。”
蘇茜搖頭,不肯離開,“我想讓他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我。”
“你就別擔心了,這次老夫人讓我親自去挑的保鏢隊伍,不會再有紕漏,就守在醫院外呢。”周婧勸了一句,見蘇茜還是不肯離開,微微皺了皺眉,態度有些強硬地拉起蘇茜,將她帶出了醫院。
病床上,閻慎的眉眼微微動了動,似乎有蘇醒的跡象。
“不行,說不定他現在已經醒了。”蘇茜說什麽都不肯回去。
“是老夫人讓我看著你的,要是你也倒下了,老夫人現在又不在,你讓我一人怎麽分身乏術,嗯?”周婧搬出了老夫人,蘇茜張了張口,也不忍讓別人為自己擔憂,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上了車。
“如果他醒了,你立馬給我打電話啊。”
“知道了 ,放心吧。”
周婧看著車屁股漸漸遠去,微微歎了口氣,眼裏閃過一絲晦暗。
她總歸是欠了錢佳佳的了。
周婧回了醫院,在病房外遇到了張雪林,嘴角斜勾,帶著一絲自信。
張雪林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做的不錯,藍狐。”
周婧不放心地掃了一眼周圍,發現都是組織裏的人,又看了一眼房裏的閻慎,小心問道,“他醒了嗎?”
張雪林搖頭,“沒有,我剛檢查過。”
周婧放心了,試探地問道,“閻慎也和我們一樣?”
張雪林神秘地笑了笑,帶著一絲警告地意味盯著周婧,“不該問的不要多問。”
周婧不再多問,心底卻還是埋下了一顆疑惑的種子。
“阿婧!”淩瀟肅本意是來看閻慎的,遠遠地看到周婧和張醫生在交談,心頭泛著一股子酸味兒。
“你怎麽來了?”周婧見到淩瀟肅出現,麵上閃過一絲慌張,眼角不時瞥向張雪林,發現他還是那副和善的老好人模樣,便放了心。
可她這幅小心翼翼的看張雪林臉色的模樣,反而令淩瀟肅醋意泛濫的更加厲害,張醫生的確比他溫柔多了,周婧會不會對這種小白臉感興趣呢?
他湊到兩人中間,刻意隔開了兩人,還用敵意的目光瞪了一眼張雪林。
周婧表情有些陰晴不定,責怪地瞪了一眼淩瀟肅,她本來不想讓組織的人知道她和淩瀟肅的關係,可這蠢貨這麽一來不全世界都知道了。
張雪林倒沒生氣,反而主動和淩瀟肅說起了閻慎的病情,“他情況有轉好,估計明後天就會醒的。”
淩瀟肅喔了一聲,咳了咳掩飾尷尬,“那就好,謝謝張醫生。”
張醫生離開後,他心底越發覺得自己剛才一點都不大方,湊到周婧的身旁詢問,“周婧,你是不是更喜歡像張醫生這樣溫柔大方的?”
周婧表情扭曲了一瞬,張醫生溫柔大方?!她還喜歡?!
淩瀟肅小心翼翼地問,他看到了周婧臉色的不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周婧哼了一聲,“你把心放在你肚子裏吧,我不會喜歡誰的。”
“那你喜歡我嗎?”
淩瀟肅雙眼亮晶晶的,一頭紅發軟趴趴地,露出兩顆小虎牙。
周婧本想盡快找借口讓淩瀟肅離開,誰知對方問了這個問題,直接冷下了臉,“不喜歡!”
淩瀟肅如被驚天霹靂,整個人石化在了原地,一臉匪夷所思,甚至帶著一絲受傷,“怎麽會這樣……”
他緊抓著周婧的手臂,委屈地質問,“你都聽我唱歌了,你怎麽這樣出爾反爾啊?”
周婧狠下心,“喜歡你的歌,就一定要喜歡你?你太自戀了,淩瀟肅!”
淩瀟肅僵直在了原地,他收回了手,覺得周婧像極了一個陌生人,他將那首默默的愛在心中反複了幾次,隻覺得苦到心間,泛起了劇痛。
到頭來,他還隻是等待,即使說出心意,那人也明了又如何,最終這場戀情還是無疾而終了。
望著孤零零遠去的背影,周婧陰著臉,心中暗罵了一句:蠢貨!我說出口的話未必是真的啊!
也不知道是在罵這個出現的根本不是時機的淩瀟肅,還是在罵為了保護淩瀟肅,選擇傷害對方的自己。
……
s市,秋雲山。
高大挺拔的楓樹林依然還是翠綠的模樣,遠遠看去像給山坡披了一件綠色的衣袍。
這件綠色的衣袍隨風慢慢擺動,遠遠地傳來嗡嗡的聲音,一架直升飛機快速掠過楓樹林上方,將葉子吹得左搖右擺。
山穀裏坐落著一處高低有致的巨型別墅,門口的護衛聽到動靜,拉響了基地內的警報,不少全副武裝的傭兵不到片刻就全都出現在了門口,甚至連別墅內的炮台都悄悄對準了空中的大家夥。
直升飛機停在了半空,沒有越雷池一步。
坐在飛機裏的蘇琴肅著臉,接過傳訊器,冷冽的聲音頓時傳遍整個別墅,“老太我來看自己的兒子還要被拒之門外,蘇寒,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在院子裏大樹下躺著乘涼的男人青黑的臉龐好似地獄來的惡鬼,半睜半比的眼眸帶著一絲懶散和玩世不恭,聽到蘇琴的聲音,完全睜開了眼,眼底眼底滿是邪肆和不耐。
一位穿著清涼隻有比基尼的女人貼心地推了輪椅過來,麵容姣好,皮膚白嫩,低眉順眼地跪在地上,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寒哥。”
她不敢多說一句,深怕會遭殺身之禍。
蘇寒邪妄地盯著她,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今晚來陪我,你就是日後的一線。”
嶽靜抖了抖身子,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卻還是扯了扯嘴角,“是的,寒哥。”
她被送到這來,就沒想過會活著,但如果能活著回去,還能站在娛樂圈最頂端,將那些看不起她、嘲笑她,甚至想毀了她的人通通都踩在腳下,她哪怕和魔鬼交易出賣靈魂也甘願。
長久的等待,令蘇琴沒了耐心,高聲吼了一嗓子,“蘇寒!”
蘇寒不耐地抖了抖眉毛,咒罵了一句,“老不死的。”
他直接起了身,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的雙腳自如地站立著。
他坐到輪椅上之前掃了一眼嶽靜,見她一直低著頭,有些無趣地推著輪椅向大門走去。
嶽靜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腳,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她剛才隻要表現出一絲驚訝,恐怕就活不過今晚了。
世人都說蘇寒雙腿殘疾,需要靠輪椅才能支撐生活,甚至連送她來的那位富商老板都對蘇寒表麵上噤若寒蟬,實際上卻是不屑與一個殘疾人多計較,更不會將蘇寒當做一個狠角色。
原來這才是蘇寒可怕之處,扮豬吃老虎,佯示懦弱,暗施陰謀,恐怕還常常能兵不血刃。
嶽靜輕哼了一聲,臉上帶著一絲得意之色,野心暗藏於內。
蘇寒在眾人簇擁之下來到門外,直升機作勢要下降停靠。
蘇寒卻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拔出手槍,微微一抬,直升飛機便立馬抬升了幾米。
眾人立馬哄笑了起來,甚至連蘇寒臉上都掛著一抹笑意。
每次來,都會被這般戲弄,蘇琴危險地眯了眯眼,她對蘇寒的耐心已經徹底耗盡,“我警告你,你再動我的人分毫,你就休想拿到你想要的東西,言盡於此,我也懶得與你多費口舌。”
話音一落,直升飛機便轉向返航。
蘇寒陰鷙著盯著遠去的飛機直望,閻慎就是心中一顆拔不出的刺,刺得他心頭不痛快,非得除掉不可。
一旁的蘇常多了句嘴,“寒哥,老夫人這次好像真的動怒了。”
蘇寒吩咐道,“你派在閻慎身邊的那顆棋子讓她發揮最後的光熱。”
蘇常變了變臉,“您就不怕打草驚蛇?萬一老夫人真的把那股份給了其他人?”
蘇寒嗜血地笑了,“讓那個女人永遠的閉上嘴,不就行了。”
蘇常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他連忙應了一聲。
蘇寒進院子,對上嶽靜溫順得體的笑容,滿意地摟抱著美人進了別墅。
王濤也是一名雇傭兵,趁著四下無人,湊到蘇常的身旁,小心翼翼地祈求,“常哥,您幫幫忙吧。”
蘇常知道王濤的來意,無非是讓他做些手腳,讓那個女人能逃過一劫。
可是他做的手腳,蘇寒怎會不知,要想在秋雲山基地繼續混的下去,必須拋卻那些沒用的同情心,將自己也變得非人非鬼,“你不怕死,可我怕。”
王濤心底湧起濃濃的失望,當初他進這裏,無非是因為這裏給的錢多,可後來接觸的一個個喪心病狂的任務令他心生排斥,他也明白蘇家一手遮天,無法逃離,可如今要他眼睜睜看著恩人去送死,他絕不能坐視不理。
a市,一棟郊區別墅內,漆黑的夜晚,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分,驚醒了警覺的李悅。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一旁沉睡的閻濤,輕手輕腳地拿起了手機出了房門。
“什麽?!你們真是瘋了!”
“我已經能幫的都幫了,剩下的事情,我也幫不了,你們休想趁火打劫!”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父母親的哭喊聲,令李悅失了態,惡狠狠地罵道,“你們這群混蛋!”
“悅悅,你在和誰打電話呢?誰惹你不高興了?”
身後突然傳來閻濤的聲音,李悅慌忙掛斷了電話,心思轉了幾個彎,眼裏已醞釀出了淚水,她轉身吸了吸鼻子,“濤哥,這次你怎麽都得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