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霧非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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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簌的銀白梨花,被清風卷著,瓣瓣夾雜著清冷的香氣,零零的散落在冷玄色的錦被之上。在這玄色的搭配下,更是顯得清冷,潔白。

    素白的食指夾起落在冷錦被上的瓣瓣梨花,君泠月端起了放在小案幾上的白瓷碗。

    “阿冷,這是當年師父開的藥,藥方子,當時我就已經背記了下來。到沒有想到今時今日倒還是派上了用場。”君泠璃將盛放著黑乎乎湯藥的白瓷勺子,放近到自己唇邊,輕輕的吹了吹,直到這藥變得不甚燙嘴了,才將這勺子藥喂到冷的口中。

    冷乖順的吞咽下君泠璃遞到自己嘴邊的黑乎乎的藥汁。當年,自己可是沒有少喝這藥。喝下藥時,她的彎彎眉梢還是不經意的顫了顫。果真,師父開的藥,都是這般的苦。

    口中莫名的塞入了一陣甜膩的味道。

    她抬眸,便是看到君泠璃一臉含笑的望著她,好笑寵溺的將蜜餞放到自己的嘴裏。

    他的麵容,染上著一直都存在著的溫和之氣,嘴角噙著溫和淡淡的笑意。在陽光的映射下,顯得更加的不似人間的人物。

    有時候,她會想,自己到底是曾經做過了何等的好事,值得在今生的日子中,遇上阿璃。這樣一個完美的神子。

    “赤邪和月色去哪裏了?”喝完了藥,冷的麵色有了些許的紅潤之氣。她的聲音微啞,輕聲的說著。

    “赤邪和月色,去落霜城了,去取在傅白手中的哪一方印了。”君泠璃細細的為冷拭去了嘴角殘留的藥汁。溫和的說著。他的黑色眸子中流轉著溫和,深處碎漫了寵溺。隻要是,可以保住冷,如何的事情,他都會去做。他相信,赤邪和月色也是。如此。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一種,遇到了美好,就不會輕易的去放手的人。

    若不是知曉赤邪對阿冷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月色也隻是一個女人,那,也許還會爭上一個頭破血流。

    想到此處,他的嘴角的笑意更為濃厚了。連帶著眸子裏,也蘊開了細碎的笑意。

    見他笑的如此,冷也不禁的問道:“阿璃,何事,如此好笑?”

    “沒有,隻是,再想,如果月色是一個男子,赤邪也剛好喜歡你的話,那我們三人豈不是還要大戰上一場。”君泠璃的眸子笑意濃厚,說著話,他便將自己的淡藍色衣袖掀起,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冰藍色的光圈。

    “阿璃,你,胡亂的說些什麽?”阿冷聽到阿璃的這番說辭,竟是微微的紅了臉。阿璃,向來是莊重的,從不會說些情話的,怎麽今日裏,倒是如此了呢。

    “啾啾啾。”窗外的黃鶯婉轉的歌唱著不知名的熟悉曲子。簾子外的簌簌白梨花,還是在淡淡飄蕩在空中,一陣陣的雪白,此時,在冷的角度裏,隻是看到了,一臉溫和俊美模樣,一身淡藍之色的君泠璃,他的青絲半束,幾縷落到胸前,一雙眸子中,深深的倒映著自己的樣子。

    忽的,阿冷,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什麽東西蘇醒般。好像,是一段模糊的記憶。

    她的腦海中忽的,走馬燈似的快速閃過了一段片段的模糊的畫麵。

    她看到一對新人,在布置的分外喜慶的寢房中,深情相擁著。二人的火紅衣著膠著在了一起,仿若永久都不分開。女子手中還緊緊的握著一個翠綠色的竹笛,竹笛上係著淡紫色的流蘇墜子。顯得有些妖魅。

    女子的麵龐不甚清晰,但是不知怎的,阿冷覺得,這個女子自己分外的熟悉。男子的麵容也是模糊不清,可是仍是一陣熟稔的感覺。

    “阿冷?”君泠璃見著阿冷抱著頭,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到底是怎麽了。

    君泠璃見著此刻,也就不顧其他,將阿冷的身子抱過,背對著自己,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傳到阿冷的身子裏。直到兩人的額頭上都結滿了白色石榴般的汗珠,渾身也都被汗浸的不成樣子。

    “阿璃。”阿冷的聲音虛弱的傳來,幹渴而顯得有些枯裂的唇緩緩的張了開。

    君泠璃睜開了黑色的眸子,隻是,此刻的眸中中已經沒了一直存在的沉靜和穩重。有的就隻是慌亂。

    “阿冷,你覺得如何?我這就叫福寶進來,為你換上衣服。”君泠璃艱難的在自己唇邊扯出了一抹笑意。

    “好。”冷虛弱的回答著。這幅身子,這樣折騰下去,恐怕真的是不行了。

    君泠璃小心翼翼的將冷放在床上。出了門,輕輕喚了聲:“福寶。”

    很快,一身玄色勁裝的女子半跪著出現在君泠璃的腳邊。

    “幫你家主子換身衣服,我去去就回。”君泠璃搖曳著自己淡藍色的衣袍轉身之時,汗濕粘在臉頰旁的青絲,顯得整個人甚為妖魅邪肆。

    “是。”福寶冷聲的答道。眸子始終未曾抬起。

    “對了,”君泠璃快速的轉了身子,溫聲的說到:“記得,溫泉不要泡上太久,阿冷的固然是喜愛在這溫泉之中泡著,隻是她的身子此刻虛弱著,切記不可讓她多在池子中泡著。”

    “是。”福寶聽完。見到君泠璃的淡藍色衣袖一揮,便如黑色的光箭般消逝了。

    “主子。”一身灰色勁裝的飛簷忽的出現在了君泠璃身邊。很是適時的扶住了他將要倒下的身子。

    “主子,這,”飛簷一臉的難以置信。主子怎麽會虧空了如此多的內力。實在是,依著主子現在的修為,實在不應該內力消耗的如此之快啊。

    “無礙,我的身子,自己最為清楚。”君泠璃靠在飛簷的身上,溫聲的說著。

    “飛簷,回去。”君泠璃說著。額上的汗珠隨著精致柔和的眉眼滑下,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了瓣瓣的水花。

    飛簷最為擅長的便是輕功。很快的便拖著自己家主子回了宮殿。

    “主子,是否要更衣。”主子這渾身濕透的模樣,在這日子裏要是不快些換裝的話,怕是要染上風寒了。

    “去吧。”君泠璃溫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