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解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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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已經暗了下去,燈芯在油盞裏發著光。透過內室的窗,可以感受到外麵寒風和天上的星光的光芒。
在昏暗中,鬼月仙摸著我的臉,我想伸手拂開他。我看著他,幸好他把衣服穿上了,雖然隻是一件薄薄的白色內衫。
鬼月仙的手順著我的臉摸到了我的脖子處,他又問道:“為什麽怕水?”
我聽到他的話,更是不敢回答了。這個人目光銳利,視角獨特,我還是離他遠一點吧。不過話說,他怎樣才肯放過我?
等不到我的回答,鬼月仙把手伸進被子裏,放在我的肩膀上,眼神比剛才更淩厲了一點,他又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
我在心裏笑著(當然是苦笑了)。我就不能不說嗎?他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煩的嗎?
鬼月仙又把手伸進了一點……
我忽然覺得渾身發冷,接著就打了一個寒顫。看樣子,他是看光了我了?
鬼月仙的臉色又沉了一點,他看著我說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你到底是怎麽受傷的?又或者,你說,你喜歡不……不是,應該是你愛不愛我?兩個問題,你可以挑一個回答。”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第一個問題讓我如入寒冬,他的第二個問題又讓我覺得這裏開始悶熱起來。
鬼月仙在拉我的被子,我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被子。
“說。”鬼月仙帶著侵略性的口吻,簡短的說道。
我看著鬼月仙,什麽時候他對我“溫柔”過?除了有時候牽著我的手……
“沒有別的選擇嗎?”我問道。
“有。”鬼月仙說道,他順手把被子一拉。
“啊!”我尖叫了起來。
這時,澡堂門口的屏風被踹翻了。然後一個藍色的身影就衝了進來。
幸好,我在被窩裏的時候就把鬼月仙的黑色外衫套上了。這時候,鬼月仙把被子蓋回我的身上。
站在澡堂門口的是莫從,他左看右看的,最後看著我和鬼月仙,他的臉上有了一絲的不自然。接著莫從把屏風扶了起來,然後走了出去。
莫從出去之前呢喃了一句:“聲音小點,等一下驚動了幾位少夫人就不大好了。”
鬼月仙聽到這話,狠狠地瞥了莫從一眼。
我趕緊爬了起來,現在不走,更待何時?我光著腳跑到內室的門邊上,卻聽到鬼月仙在我後麵說道:“如果你走了,就不要回來了。這一次。”
我聽到他的話,停了下來,看著他。我猶豫了起來,他沒有試過說這麽重的話的。他這麽的說,到底想我怎麽著?
詭異地是,這時從澡堂的門口吹進來一陣風,吹到了內室裏麵,鬼月仙的鬢發便被吹了起來。
我看著鬼月仙,鬼月仙看著我。我想知道,這個時候有沒有人可以救我?
“關門。”鬼月仙看著我說道。他的樣子非常的不滿意。
我不敢動,還在猶豫著。我感覺,如果我關了門,好像就有了師傅口裏說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事情要發生了。
鬼月仙又說道:“你要不關門過來,要不就出去,以後都不要回來了。”
我看著鬼月仙的臉,紫陽騙我,他哪裏“溫柔”了,還不是這樣的?他的眼就像是冰一樣,他的臉就像是烏雲一樣。
“我保證,我不碰你。”鬼月仙的臉都快化成熔岩邊上的黑灰了,他非常不高興的說道。
我聽到他的話,趕緊把內室的門關了,然後走到他的前麵。我說道:“問吧。你有什麽要問的,就問吧。”
鬼月仙看著我,他的臉色稍稍緩了下來,他問道:“你怎樣控製天上的雨的?後來又可以不下了?”
我斜看了他一眼,他騙我,我記得很久以前,他曾說過,我不想說,他就不會問的。而且,他這樣問,我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看著地上,糾結了一下,才說道:“可以控製就可以控製了。沒什麽的。”為什麽要解釋這個呢?
“所以,如果旱災了,可以找你幫忙?”鬼月仙看著我又問道。
聽到他的話,我咳了一下。這不太好吧?
鬼月仙拍了拍床邊,示意我坐下。
我看著他,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他一臂以外的床邊。
鬼月仙的嘴角勾起了一點。我想啊,他這算是笑了嗎?
“你肩膀上的傷是誰傷的?”鬼月仙又問道。
我偷偷地挪開了一點,今晚的鬼月仙可能是吃錯藥了。他今晚如此的帶侵略性,連沒心沒肺沒眼睛的我都感受到了。
“就是山下的一隻山妖傷的。我那時候年少氣盛,去招惹了他,被打傷了。可是我也把他殺死了。”我看著鬼月仙的眼睛說道。
鬼月仙用鼻音笑了出來,說道:“是啊,真的不痛不癢啊。”
我聽到他的話,撇開了視線。就知道他不會相信的了。
“竹曉瓦?”鬼月仙問道。
我搖了搖頭。
“白頭發師傅?”鬼月仙依然不依不饒地問道。
我又搖了搖頭。他就不能放過我嗎?我都快要哭了。
“血野竇?”鬼月仙繼續問道。
我低著頭,繼續搖了搖頭,他就不要問下去了。可以嗎?
“我三弟?”鬼月仙問道。
我停了一下,就知道他又要繞回來的了,他怎麽老是問是不是他三弟做的?好像都第三次了。即使是他三弟做的,又能如何?
我抬頭看著鬼月仙,搖了搖頭。
鬼月仙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然後問了下一個問題,他問道:“你胸口的傷是誰做的?又是我三弟?照理來說,他是用笛子和雙掌的,是不會用匕首和劍的。”
我聽到鬼月仙的話,捂著自己的衣襟,果然,他是看過了的。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他的鼻子在燈光下真漂亮,但是眼睛和眉毛,和嘴巴就不行了。眼睛和眉毛都擠成一堆了,嘴巴又垮了下來,這個表情真醜。浪費了他娘給他的天生麗質。
鬼月仙伸手出來就要拉我,我趕緊挪開。
鬼月仙看到我挪開了,他瞪了我一眼。
我看著地板上的青色的石塊,過了一會兒才說:“就是在我第一次上水靈山的時候,就有了,這個傷。”
“誰做的?”鬼月仙斜看著我問道。
“阿伊歌爾姨,就是專門伺候我的奶娘。”我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阿姨她為什麽要這麽的做。
“說的詳細一點。”鬼月仙忽然一個屁股挪到我的旁邊,抓著我的左手說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又用我的右手捂著我的衣襟說道:“那是很遙遠的事了。大約有個九百多年吧。看吧,我就覺得我們不適合,年齡差距太大了。”
停了一下,我繼續說道:“那時候我還小,師傅就派了一個奶娘來伺候我,那就是阿伊歌爾姨,阿伊歌爾,我的阿姨。其實她很照顧我的,雖然我不用人來照顧。”
“她一直很疼我,有一天,她用一把匕首深深地捅進了我的胸膛,然後我就掉進了池水裏。我還記得,那池裏的水都被染成了金色。”我看著地上說道。所以,我和竹曉瓦就沒拖沒欠了。他的三滴金血,都已經不在我的身上了。
所以我的心就時常會痛,會抽搐;所以我其實是很怕水的。隻是我也沒有懂,為什麽我這樣都沒有死去。可能是我上一輩子作孽非常,上天才要記恨我一輩子,也虐我一輩子。
這個世界上最苦的莫過於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失去生命,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扶得了傷,救不了死。人與人之間的紛爭,可是比生死更複雜,所謂的對與錯,又有誰可以給出一種定論?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死在自己麵前,而自己還要微笑著,告訴他,我會活得好好地。我會找到他的,下一輩子,其實,根本就沒有下一輩子。所以,我們還是算了吧。你是眾多星辰裏的一夜……。”我抬頭看著鬼月仙說道。
鬼月仙聽到我話,歎了一口氣,他生氣地說道:“不要每次有什麽事就說什麽的算!算!算!算了的,如果你……”鬼月仙忽然停了下來,看著我,問道,“所以你承認你喜歡我了?”
我頓住了,不知道怎麽答他的好。
“還痛嗎?你的劍傷,你胸口上的傷。”鬼月仙等不到我的回應,略帶著黯然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不會死的。我也不會求死,活著是我的義務。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幫助那些苦難中的人。”
“所以你就老是跑到田裏,地裏?她們的家裏?”鬼月仙把我拉到他的懷裏,然後說道,“你睡吧。”
我抬頭看著他,點了點頭,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人理解自己,真好。我忍不住笑了笑。
鬼月仙用手刮蹭著我的臉,他的臉柔了下來,說道:“其實你笑起來很甜美,就像是小孩子含著蜂蜜一樣。”
聽到他的話,我一直在點頭,臉上一直掛著微笑。難得他在讚我。
“你今晚不用去軍營?”我煞風景的問道。
“那個阿伊歌爾後來怎麽了?”鬼月仙卻問道。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不知道。”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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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指流砂的《葉少禦寵嬌妻》。
覺得她的排版不錯,值得學習。
花會加油的,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老實說,花是無神論者,寫這個文每次到了那個關於神啊愛尚網,鬼啊,投胎之類的描述,花就不知道怎麽寫下去了。
但是這個故事是花很小的時候就基本有架構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