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婚之夜和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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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鬼月仙坐在床上各自沉默著。
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在燭光下,他的臉忽明忽暗的,讓我的心誠惶誠恐的。他好孬說句什麽吧?
我伸手去拉著他的衣袖。
鬼月仙麵無表情地用力一扯,他的衣袖便被抽離了我的手。
我順勢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抓著他的衣襟,順手摸了摸他胸前的兩坨肉。嗯,真好,軟軟的,硬硬的,充滿了彈性。
鬼月仙吞了吞口水,然後把目光移向我,在燈火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既像是天上的星星,又像是寒冰雪地裏的湖泊,清澈透明而深不見底。
我抬頭看著他,在研究他的五官,這鼻子、這嘴巴,真漂亮。我忍不住伸手沿著他臉龐摸著。
在燈火下,我一定是暈了頭。
“坐好。”鬼月仙把我的手拔了下來,然後俯視著我,冷冷地說道。
我隻好挺直了腰,看他到底要怎樣。
“你說吧。你想什麽的,也一次說了吧。”我說道。一直這樣也是讓人抓狂啊!
“我說什麽的,重要嗎?每次不都是你自己跑了?讓我自己一個人在不知道哪個角落等待?!你要害羞我可以理解……”鬼月仙說著說著,他的臉開始微紅了起來。
我好奇地看著他的臉。
他惱羞成怒的低聲喊道:“不能看。”
“哦。”我應了一聲。然後把頭扭正,看著前方。等了好久,沒等到鬼月仙的話,因為他讓我不要看著他,於是我看著大門那邊說道,“你繼續說啊,我在聽呢。”
鬼月仙咳了幾下,然後他的氣仿佛是泄了一般,但是他還不願意投降,他帶著點孩子氣地問道:“你還沒有說啊!”
我抬起眼睛看著他,他到底想我說什麽?我還是沒有懂呢!?
“能不能說清楚?”我好聲好氣地問道。
“你——喜——不——喜——歡——我?”鬼月仙盯著我,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齒地問道,他的臉也因為害羞開始縮在一起了。
我張大嘴巴,呆了呆,半晌才點了點頭。正如他一樣,說這種話題,我也覺得很別扭。但願他不再問下去了。
鬼月仙笑了出來,就像是山間綻放的妖嬈的山楂花一樣,白色的部分幹淨耐看,紅色的部分直戳人心。
我傻傻地跟著他笑了出來。
“你愛我嗎?”鬼月仙又輕輕地問了出來,輕言細語的,就像是哄小孩子。這時,他伸手摸著我的臉。
我這一次真的傻了,話說,我真的說不出來,這種話……於是我點了點頭。
“說啊。”鬼月仙催促道。他又開始不滿了。
我忽然好想哭啊。都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誰叫我老是拋下他呢?
可是我不說的,他一直瞪著我看,就像是我欠了他的。於是我又點了點頭。
鬼月仙沒等到我的回複,開始橫眉豎眼地瞪著我看。他的憤怒是建立在他的不安之上的。
我籲了一口氣,看著他,很快的說道:“是啊,我愛你,可以了吧?”我說完以後,開始覺得自己都要不存在了一樣,從來沒有如此透明過。
鬼月仙像是含了蜂蜜一樣,甜甜地笑了出來,他眼裏有得意。
我好奇地看著他,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有這麽高興的嗎?
鬼月仙伸手摸著我的臉,然後把我頭上的頭冠和發釧都一一取下來。我好奇地看著他,任由自己的頭發落到腰上。最後我好意地提醒他,說道:“你娘快要死了。你還是該去管管那個。”
鬼月仙的手頓了下來,他驀然地看著我,半晌沒有說話。
“你奶奶生你娘的時候難產,死了。紅霞是這樣跟我說的。但是我見你娘的手上有續命的紅絲線,我想應該是你娘那時候保不住了,你奶奶硬要耗掉自己靈力還有續命的紅絲線,給你娘續命的。所以你奶奶才會死的。”我看著地上說道。可能我說的,他都未必會相信吧?
“紅絲線?”鬼月仙疑惑地看著我重複道。他過了一小會兒又看了看自己右手腕,那時候在夢境,我拔了自己的一根紅色頭發,係到了他的手上。不過這紅頭發碰到他的手以後,就隱去,看不見了。
“是的。我好幾次看到她手裏的紅絲線若隱若現的。那是代表她已經壽命不長了。”我又說道。
“為什麽?”鬼月仙看著我問道,即使他的眼裏有不可置信,但是他還是一字一句地問清楚。
我抓了抓腦袋,想著怎麽和他解釋,才說道:“你奶奶死了。就葬在後山的那個青塚裏麵。”
“是啊。我知道。”鬼月仙看著我回答道。
我心裏有了一絲的詫異,然後又點了點頭,說道:“你奶奶出來了,以一個鬼魂的形式。但是她的靈力不足,她在倒吸你娘的靈力。今晚我見她若隱若現的,怕是不長久了。”
“我奶奶去找我爺爺了?”鬼月仙問道。
“嗯。”我應了一聲。所以我剛見到他們一家的時候,才奇怪,怎麽沒有見到他們家爺爺和那紅色的玉笛。
“我爺爺說要去南海找一塊仙玉。有了它,我們家就有希望了。原來他說的‘我們家’是指我奶奶。”鬼月仙沉思道。
“嗯。”我又應了一聲。目前是,他要救誰?他娘還是他奶奶?
“我們要怎麽做?”鬼月仙輕輕握著我的手,十指交纏地問道。
我抬頭看著他,心裏很是迷茫,說道:“去找他們,馬上。但是你要救你娘還是你奶奶?”
鬼月仙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抿著嘴唇,說道:“不知道。我們先找到他們再說吧。”
“哦。”我看著門口,小聲地問道,“現在去嗎?”
鬼月仙失笑了出來,然後說道;“是啊。”
鬼月仙用釵幫我梳了一個很簡單的發髻,然後就對我說道:“來,閉上眼睛。我帶你去找我家爺爺。”
我聽話的合上了眼睛,但是我問道:“你又做了什麽?你家娘同意了我們的婚事?還一家子都跑來了這裏?”
鬼月仙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頭,說道:“你管。”
我嘟起了嘴巴,說道:“哪裏,我們不是夫妻了嗎?問一下都不行?”
“好了。可以了。可以睜開眼睛了。”鬼月仙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聲音就像是被什麽打濕了一樣,黏黏糊糊的,讓人還想聽聽。
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大片的海洋。我們正站在一個很大的海島上麵。這裏的風正暖和著,不若青湖的凜冽。我知道,這裏就是更南邊的南海諸島了。
“你怎麽知道這裏的?”我好奇地問道。
“我以前來過。都來過。”鬼月仙環視著四周說道,在月光下,他的視力似乎特別好的。
“哦。誰?你?君安?重臨?”我的好奇心被引發了出來。鬼月仙不肯答我,我拉著他的衣袖又問道,“你就說嘛,討厭。”
鬼月仙被我搖得晃了晃,他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斜了他一眼,說道:“討厭。”
鬼月仙聽到我的話,又笑了出來,這笑都快要拉到耳朵的後麵了。
忽然我看到了鬼斧在海邊,我激動地指著那邊說道:“你爺爺!”
“我看到了。”鬼月仙淡定地說道。
“哦。”我應道,心裏想的是,到底要怎麽辦?從來,我都是選擇盲,不知道該怎麽選擇的。
我拉著鬼月仙的手,一路沿著海邊追了過去,很快就追上了鬼斧。
我看著鬼斧手裏的紅色玉笛,再看著鬼斧。
鬼斧痛苦地看著我,仿佛是快要哭了的樣子。鬼斧的手裏緊緊攥著他的玉笛,縷縷的紅煙冒出。
我抬頭看著鬼月仙,等他說話。要不,我先回避吧。
鬼月仙拉著我的手,看著他爺爺,冷靜地說道:“爺爺。”
“你們走吧。我隻想在這裏好好地守護著自己的所有,我欠她的太多了。”鬼斧看著鬼月仙,防備地說道。
“離開我們,也不過就是獨活而已。是吧?二弟!”鬼月仙看著鬼斧手裏的玉笛說道。
鬼斧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是啊。我一直都是獨活的。我不欠誰,就是欠了她太多了,讓她吃得苦也太多了。”
言語間,那個意氣風發的鬼斧,是再也回不來了。
拿著玉笛站在前方一直保護著他的子民們的鬼斧,是再也回不來了。
頓時,我覺得鬼斧老了好多。
他一直都是我的小師弟,我一路看著他成長,看著他和雨龍的點點滴滴(雖然我隻見過雨龍幾次),但在我的心裏,他還是如我的親人一般。
“把玉笛給我吧,二弟。她已經去了,再也不是你那個雨龍了。她應該去她該去的地方的。”鬼月仙朝鬼斧伸出手來,言語間,仿佛他真的是鬼斧的二哥一樣。
鬼斧緊緊握著自己手裏的玉笛,就像是自己的生命一般。
我看著他手裏的玉笛,低聲地建議道:“要不,讓她自己選吧。”
鬼斧愕然地看著我。
“她要複活,就要奪回她自己的靈力。因為等你那所謂的仙玉,雨龍已經是等不及了。她難產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的靈力了。”我看著玉笛說道,“如果雨龍要複活,那你們的女兒——鬼捷妤她就會被吸幹所有的精力,然後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