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綾空一睜眼，便看到一把劍立在自己身前，那黑紅色的結界顯然是來自這把劍。

    二度亞空間隻是靈魂進去，肉身則會在原地。如果受傷了隻是靈魂上的傷，肉身不會表現出來，如說死了則是魂飛魄散，而身體上找不出死因。

    結界外封千夜和一個帶著鷹臉麵具的人在打鬥，氣場震蕩十分恐怖，如果沒有這個結界葉綾空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現在也是孤魂野鬼一個。

    她手握住劍柄，這是男式劍，比她自己平時隨手做的劍寬大許多，真實的材料更比靈氣重不知幾百倍。

    但這東西在她手裏也沒什麽區別，稍稍一用力就拔了出來，結界順勢消失。那強勁的氣流撲麵而來，掃亂長發飄蕩。

    抬頭一看，正好三點一線，不用再找位置。用力一擲，三尺青鋒成了標槍，穩穩當當地飛向了在空中打鬥的二人。

    背對著葉綾空的是封千夜，他身體簡單地躲閃了一下，劍刃便貼著他的短發飛過。鷹臉麵具人因為被擋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在因為封千夜躲閃而漏出破綻高興，冷不丁被戳到了手臂。

    “蠢貨！”葉綾空暗罵一聲，好像沒有傷到封千夜很令她失望。

    “打人不打臉知不知道啊！”上麵封千夜難得怒吼了一次，好看的人總是很在意臉的。

    “前提是被打的人要有臉，而且又沒有傷到！”葉綾空不喜歡長時間待在空中，所以她沒有上去。

    封千夜拔下那把插在對手上的劍，不再用吼作輸出。葉綾空也沒有再鬧，她也明白，那個人不會那麽巧就這個時候來，他很可能就是要殺自己的人。

    “帶個麵具的在那裝什麽荷魯斯，人家好歹是神，你這樣最多是個神經病。”葉綾空舞動靈氣，時不時地給人來一下，沒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很煩人，讓其無法全心對戰。

    “女孩，這個人想要你的命，你為什麽還一直幫他。”麵具下傳來的聲音一廳就是故意壓低的。

    “mdzz”她翻了個大白眼，算是回答。“把他往我這邊打！”

    “哦？沒問題。”

    封千夜一個肘擊，打上了他的胃，本來就亂了陣腳，這一下更是沒了方寸。接著繞到他後麵，雙手合並握拳，對著其背發力捶下，簡直極速過山車，爽的不要不要。

    那人從空中墜了下來，砸在了她身前，帶起無數煙塵。揮揮手，驅散了視線的阻礙，走到他身邊蹲下。他臉朝地，一動不動，大概是昏迷了。

    “葉嵐，把他翻過來。”話音剛落，葉嵐就從葉綾空手上的一個紋身裏出來。

    這個不是真的紋身，仔細看就知道是立下契約時出現的符陣，平時可以隱去。

    “喲，還收服了一個，不錯啊。”封千夜也跟了下來，走到她身邊。

    “在下乃自願追隨將軍，並無收服之事。”搭話的是葉嵐，他現在按著麵具男，怕他突然起身對葉綾空不利。

    那麵具一看就不是地攤貨，這樣子了還沒有一點損傷。葉綾空抓住麵具欲將其拿下，卻發現麵具好像真的長在他身上一樣，與皮膚想接的地方幾乎沒有縫隙。

    她皺眉:“這不會真的是荷魯斯的兒子吧，謎一樣的長相。”手上沒再加力，而是使用了能力。

    麵具從鼻尖一點點消失，那人正好蘇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的真麵目即將被看到，有點荒神。

    一個鯉魚打挺，掙脫了葉嵐，把葉綾空推倒在地上，封千夜在後麵托住她的背，沒讓她躺下尷尬。

    “女孩，這個男人當真要取你的性命，他需要你的肉身給他女人借屍還魂。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說罷他扔下一個煙霧彈，用著老套的方法跑路了。

    “沒有說服力的廢話，”葉綾空起身看向封千夜，“葉嵐，沒事了。”

    “是。”說完，他回到了符陣中。

    “葉嵐，夜闌臥聽風吹雨，名字不錯。”封千夜沒有去追麵具人。

    葉綾空沒接話，而是說:“看到了吧，那個人。我覺得你可能認識。”

    “還以為你要先打我一頓再問這個問題。看到了，雖然隻有一點，不過能確定是林軒竹的樣子。”

    “樣子？這麽確定不是他？”

    “我和他之間不會認不出來的。挑撥離間常用的易容術，沒必要理會。”

    “基情滿滿，戀愛的酸臭味。”言罷，她突然對著封千夜抓去，標準的鷹爪。

    封千夜一隻腳退了半步，舉手擋住。右手臂被抓到了後，神情有點微妙。葉綾空卻微微一笑，鬆開了手。被握的地方已經消失了，沒流血，肌肉和血管都很清晰。但是不像之前的效果，根本沒有擴散。

    “我殺不了你。”

    “今晚你做的一切，還算不錯。就不想聽我解釋嗎？”封千夜甩甩手，一些血色的觸手從肌肉中伸出，修複著消失的地方。不過在夜晚並看不清，葉綾空能感覺到他再用一種特別的能量修複著傷口。

    “強者為王，你不願意說我沒辦法要你說，你願意說我也沒辦法讓你不說。我好奇的隻是那柄劍。”

    封千夜反手一握，那柄劍再度出現:“黑龍紫夊劍，我的本命武器。”

    “和靈武有什麽不同？”

    “靈武是來自靈魂的力量，本命武器是後天祭煉，基本設定可以參考武俠。”

    “這樣啊，知道了。回去吧我累了。”葉綾空不再看黑龍紫夊劍，這柄劍給自己的感覺太熟悉了，熟悉到想不起來的厭煩。

    封千夜卻一把拉住她，一股靈力灌進她身體。而她因為已經消耗過多，還在壓抑著狂暴的“無”，這一下就像熱油中加入一瓢冷水，瞬間炸了。

    她一口血噴了出來，她自己注意不到，兩隻眼瞳都成了紫色。

    “又陰我，你就這麽急著殺了我嗎？為什麽你們，都想我死！”她身上出現了一個重影，輪廓比她身體大一點。

    麵目與葉綾空長得一樣，隻不過紫瞳藍發，還有狐耳，一身素衣古杉。

    “不要再壓製了，釋放出來，殺了我也無妨。再壓製下去你的身體會被反噬，到時候沒有壓製無的媒介力量，別說你了，人間都要亡。”話是對著葉綾空說的，但他的眼睛始終看著那透明的影子，呢喃:“小空，萬載了。”

    但是葉綾空的力量已經全部爆發，這個平行空間都開始出現了裂縫。敵友不分，或者說怒火攻心，意識在消失，她開始了毫無章法地攻擊封千夜。

    “既然天下之人，皆欲殺我，那我便殺盡天下人又如何！”她眼神已經毫無焦點，說話的更像是那影子，甚至操控身體的也是她。

    “封千夜！為何時至今日，你依舊要亂我此生！”說話間已是千百道攻擊打至封千夜身上，她現在就像一個瘋魔，眼前所見的生命都要死。

    而封千夜，從一開始都隻是在防禦，沒有一絲一毫要反擊的意思，聽到這話，他也隻是微笑:“我未曾想過要你難過，我隻是想試一下，若是真無可能，我自會消失。”

    封千夜在抵擋的同時，還要分出精力維持空間，以免落入空間裂縫來個瑪麗蘇穿越。

    她的靈力也是有限的，對於無也沒領悟到無中生有的地步，所以攻勢也慢慢減弱。

    他覺得差不多了，看準時機一個俯身，躲開了一掌，手臂橫著她腹部，人立在她身後，將她往自己身上一拉。一掌出去，舊力未去新力未生，人就這樣被拉了過去。

    葉綾空靠在他胸膛上，奮力掙紮著。他伸出另一隻手，卡住她下巴，讓她把臉轉向自己。他歎了口氣，吻了上去。

    葉綾空被這一下，從一隻狂暴的獅子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奶貓。

    她比封千夜矮許多，不過一米六出頭，而封千夜有接近一米八五，所以封千夜要半蹲著。這姿勢在旁人看起來十分曖昧，但如果葉綾空清醒的話就不一定了。

    無數的靈氣被渡入體內，現在就是夏日在外忙了一天的人，剛回到家然後發現已經開好空調一樣，瞬間清涼。

    良久，封千夜站直了身體，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低頭看看懷中人，再一次昏迷過去，靜靜地靠在自己身上。

    他把她打橫抱起，慢慢走回家。不管她能不能聽到，一路上都在說話，說了很多。或許他就是想，她聽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