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綾空躲在葬魂地。燈下黑，最不容易被發現。

    取出縛魂石，放出那惡魔執事。

    “但他林在哪！”

    她身上殺氣未散，戾氣頗重。殺得滿眼通紅，隻想再殺

    小惡魔被嚇得一抖，依舊很有骨氣地不願意說。

    “你怕說了被懲罰，但是你給我弄清楚了，我會比你主人讓你更加痛苦。最後問你一次，但他林，在哪！”

    紫色的眼瞳，如深淵的魔！

    但是她現在捂著心髒，蹲在地上暴露了她很痛苦。火雲豹趴在她身前，好讓她有個支撐。

    也不知道加百列還是玉川對自己做了什麽，反正自打醒來之後，心髒就一直在隱隱作痛，就如同，少了一半似的。

    惡魔沉默了，他思考，抉擇，死已經痛苦過一次了，他不想再痛苦了。

    “主人，在躍龍淵。”

    “躍龍淵，是哪？”

    “終南山秘境。但是不用找了，我來了。”

    葉綾空回身一劍，但是卻砍到一本書上。

    “但他林。”

    “嗯哼。”但他林現在是一個普通青年的樣子，沒有一點特色，唯一能認的隻有右手那本法典。

    他將劍拔出來，扔回她麵前，書上沒有一絲一毫痕跡。

    “安迪，過來。”他對小惡魔招手，小惡魔如獲大赦，屁顛屁顛地過去。

    “美麗的女士，召喚我但他林，請問我能為你做些什麽？”但他林用紳士禮，紳士地問。

    “把你惡魔交易那一套給我收起來，你們交易規則我很清楚。

    多則十年，少就三年，是指剩下而不是被取走的壽命。”

    但他林看起來有點小驚訝，很快又恢複了笑容：“那你想如何，不做交易還想得到，人類不要太貪心了。”

    “除了壽命。”

    “運氣也可以。”

    “無非法侶財地，任何一個對修道者來說都不可能舍棄。”

    他眼神微眯，盯著地上的葉綾空，在幽暗的地方和一個惡魔對視，這種感覺，心裏發毛。

    “源。”

    “你能給多少？嗯？”

    “身為惡魔你也不要太貪心了。”

    嘴角一挑，一抹邪惡顯露在臉上。

    “成交。說出你的願望，一步登天，還是無憂無慮？逃離追殺，亦或是情之所往？”

    “一個人的下落，還有，我被追殺的原因。”

    “這是兩個問題。”

    “你自有抉擇。”

    心髒還在絞痛，大腦還要和惡魔交鋒，神識在夢世界受傷，還要時時刻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她現在隻感覺，生不如死。

    幽魂來來往往，葬魂地因為主人的到來，而變得安靜了許多。

    “不要安逸的生活，而是選擇與上麵對抗，你確定嗎。”他還在蠱惑，他的聲音很有魔性，稍不注意，就會順著他所說的去做。

    但他林，不愧是能影響人心智的惡魔，能洞察一切的惡魔。

    “告訴我，炎輝月在哪！還有，為什麽？”

    啐了一口血沫，隨便抹了一下嘴，像是吸血鬼一般，血染雙唇。

    “炎輝月？他本名克裏斯汀，或者說叫做路西法。你肯定認識。

    二，天啟預言上表示，你的到來，將會是真正諸神黃昏。”

    兩句話，兩個問題，不多一字，不多一點消息。

    “一介凡人，會引起諸神黃昏。哈哈，哈哈哈哈哈。”葉綾空幾乎笑出來淚，真正的神邸豈會怕死？

    她不驚訝炎輝月的身份，因為她早有猜測，而且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麽需要驚訝的了。

    “也就下界這些沒用的神，才會怕這種無聊的預言。”

    天啟預言，也有很多時候是不準的，如同2012，還有月球毀滅等事件，都是天啟預言上寫過的東西，可是也沒有發生。

    “地獄怎麽去？”

    笑夠了，她沒有忘記正事。

    但他林看著她，麵無表情。葉綾空會心一笑，伸出右手。

    他握住，一種似有又無的力量傳到身體，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完全不一樣了，升華，超脫。

    “帶我去，不然你也隻是擁有源，而不會用。”葉綾空是故意的，天地本源這東西不是單純地得到就行了，不知道怎麽用，有和沒有是一樣的。

    這就是第二個交易。

    但他林像是預料到了一樣，鬆開手道：“你身上有天使詛咒，不能去，去了隻有灰飛煙滅。”

    葉綾空聽到，心頭一怒，一拳打向地麵，淡金色的能量波擴散。

    本來就是滿地碎骨，現在成了細沙，簡直比麵粉還軟。

    很快她就平靜下來，現在不能太衝動了。

    “你就如此容忍一堆垃圾，借用你的名字？”

    “無論誰，隻要夠強就可以做自己的惡魔。如果太過軟弱，那就去召喚，但是強者是不需要惡魔的力量，他們才會被惡魔與諸神所祝福。”

    “這是老板說的，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說著，他把手放在了她肩上。

    瞬移，他們轉移到了一家古代建築的客棧中。

    “哪？”

    “曄城，半步多。你先在這帶著，三五天內大概是安全的。老板有命令，我先走了。”

    一眨眼，但他林就不見了。

    半步多，葉綾空對著印象可是十分差，隻是不知道這個會不會也是一個不開眼的老板。

    “葉公子，這邊請。”

    葉綾空皺眉，在一些地方，確實將年輕的客人都稱作公子。隻是這，也太殷勤了吧？

    “葉公子不必如此，是王上安排的。”

    原來一直見不到說話的人，是用了妖術障眼法，怪不得惡魔說這裏暫時安全，畢竟還是自己人。

    仔細看看，確實可以找到塗山冰玉的感覺。

    諸神不過見兩位上神離開，短時間不會再下來，便開始降下“神諭”追殺她，可見這些神，也不過是偽神而已。

    她心中不屑，也沒有表露，因為諸神的實力還是擺在那裏的，隻是不知道東嶽東華什麽態度，如果就連他們也

    葉綾空不願意往下想，她不想讓自己真的感覺如風雨中飄蕩在水上，無依無靠還每時每刻被攻擊。

    在裏麵還有一個最可怕的人在，昊天上帝，傳說天地初生時就存在的最高神邸。

    “長公主，長公主殿下。”

    在床上打坐，蛇挪動的聲音驚醒了她。

    “小黑。”因為小蛇黑黑的，所以不管它多抗拒，葉綾空就是叫它小黑。

    “我回來啦，王上要我陪著長公主，不管長公主做出什麽決定，都要護著長公主。”小蛇爬到她手上，吐著紅信，語調歡快。

    “怎麽我一來，你就回來了？”葉綾空可不蠢，三言兩語就相信它。

    “長公主這是懷疑我？”它頭歪歪的，加上萌萌的身體，十分可愛。

    “是。”她不掩飾，也不想。

    小黑垂下頭，尾巴在那轉啊轉，好委屈。

    葉綾空狡黠xia地笑了一下，突然話鋒一轉。

    “從今以後我將身置無窮無盡的殺伐之中，你跟著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會死。”

    “我不在意！我隻要跟著長公主。”

    “這隻是他的命令，你不想就不用。”

    葉綾空每一句話都灌入神識，妖族大部分都是身體強，而靈魂弱，如果小黑在騙她，她一點會將它識海攪碎，把它變成白癡蛇。

    “不，這個是我自己提出來的。”

    小黑爬下她的手，在她身前立起前半身，堅定地和她對視。

    “好。”

    她語氣平淡，沒有更多的表示，沒有契約，沒有鎖魂丹等控製它的東西，單純的憑借信任賭博。

    “雖然我不知道天啟預言發什麽神經，但是我不會屈服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罷了。”

    葉綾空語氣堅定，她知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絕對不會對誰特殊，更不會專門針對誰。

    天眾攜德，惠澤蒼生！

    在這半步多，所有人都對她唯唯諾諾，就連掌櫃也差點要跪在她腳邊，態度不要太好了！

    她卻沒有沉浸在這虛假的安逸之中，對於暗中虎視眈眈的人，不敢放鬆一丁點。

    他們都在蓄勢待發，殺了葉綾空，不僅可以得到精純的天地之力，還可以得到神的眷顧。

    神仙本是凡人做！

    可惜這都是騙局，神的騙局。

    人與天的對決，天地為棋盤，世人為棋子，下一場不可逆轉的棋局。

    “你來了。”

    一個星期，她在這住了一個星期，終於等到了眼前的人。

    但他林沒有違約，所以葉綾空告訴了他。惡魔契約，無論哪一方違約，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看萬物和那個丟掉的草狗一樣，並沒有對人特別好，對其他的萬物特別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