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各懷心思

    “你和那王小五定終生了？”東方羽看著那枚玉戒指笑盈盈得問道。

    花天影也順著他的眼神看了看手上的尾戒，心中一痛，嘴上卻沒好氣得說道：“要你管。”

    東方羽笑得更深：“本世子救你那麽多次你連句謝謝都沒有，他救你一次你就以身相許？”

    花天影沒理會他的話，慢慢嚼著口中的梅子問道“子魚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麽？”

    走了一個王小五，又來一個蘇子魚，他東方羽似乎永遠不會讓這人放心上，盈盈淺笑的臉有些無奈，隻好用更深的笑容掩飾，“你那情郎用兵如神，自然是留在前線了。”

    屯兵於南國邊境，戰事一觸即發。偏偏這個時候收到花天影遇險的消息。蘇子魚第一時間要回來，隻是東方羽對花天影的擔心怎麽會比蘇子魚少，肯定想自己來，於是硬讓蘇子魚留在前線。蘇子魚打不過他，身邊又隻有一個林雄，不得不從了他。

    東方羽忽而欺近花天影，兩張臉幾乎相貼，“倒是本世子，聽到你有危險，可是馬不停蹄趕過來，生怕你有個好歹，要不是我冒死上山找你，說不定你已經曝屍荒野了。”細長的鳳眼滿是可憐，一張俊臉像是得了好成績的學生等待夫子的表揚。

    花天影不由後仰，“你東方羽會做賠錢的買賣？你過來定是有什麽事請，隻不過順道救了我而已。”

    “女人，你可真沒良心。”東方羽咂咂嘴搖著頭說道。

    “說吧，目前是什麽情況？”

    涼王被刺可不是小事，花天影急於知道她睡過去的十二個時辰到底發生了什麽。

    東方羽直起身，訕訕道：“原本想對南國進軍，但因為你耽擱了，現在又發生涼王遇刺的事情，更加不能輕易出兵了。”邊說邊低眉看看手中的夜明珠，“看你緊緊拽著這珠子，以為有什麽特別，並沒什麽呀。”說著將手中的珠子扔了出去。

    花天影見狀，立刻似一道劍一樣從床上飛身出去，總算在珠子落地前接住。

    東方羽眯了眯細長的丹鳳眼，不過是一顆夜明珠，就這樣緊張，若是那人活過來，她會怎樣？忽然又後悔起來，她身上有傷，本不宜用武，可是心中那股不知如何騰起的氣讓他就是無法忍受關於那個王小五的一切，也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在乎那個人。現在知道了，可是又能如何？不禁笑起自己的幼稚。

    再看看眼前的花天影，他已經許久沒看到她著女裝的樣子，每次看到的都是淡淡的，提防著他的花無痕。好不容易見著一次，這人也總是一副你甭想騙我的表情。

    “那接下來怎麽辦？”花天影將夜明珠悄悄藏進袖子問道。

    “靜觀其變。”

    “涼國現在什麽情況？”

    “自然是誓死要查出主謀將其五馬分屍。”

    花天影冷笑，“能殺了涼王自然不一般，涼國沒了涼王，那些草包憑他們的一腔怒氣就能報仇不成？”

    兩人商量著國事，一問一答，都將心中所思遮蓋起來。東方羽此刻是很介意那個王小五的，卻無法表達；花無痕此刻是很想知道王小五走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樣的，痛苦嗎？卻不能問。

    “你也屬於他們的複仇對象呢。”東方羽又恢複了臉上特有的慵懶笑容，“他們涼王可是因為你才遇刺的，隻怕過不了多久涼國使臣就會到虞國來要你交出花天影，到時，我看看你是不是有什麽分身之術？”

    “這關我何事？我又未曾引誘他過來，是他自己色迷了心竅，才會讓人有機可乘。”

    東方羽聽了笑而不語，定定看著花天影，像要把她看出一個窟窿來。

    花天影對上東方羽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看什麽看？”

    “我在想，是不是你用用美人計，這仗就不用打了。”

    花天影聽了給他一栗子，“沒個正經！”

    “你這樣哪像第一美人？！”東方羽摸摸腦袋抗議。

    “誰規定第一美人就得斯斯文文似養在花盆裏的花兒？”

    “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王小五還不得後悔死！”話音未落，東方羽便感受到周圍的空氣變冷，再一看，花天影又是一付淡淡的表情，雖看不出傷心，他卻知道，她此時很傷心，他無心一句話蹙動了她的心弦。

    他正想著怎樣開導她，卻聽到她像沒事一樣問道：“知道刺客是誰派的嗎？”

    東方羽原本以為她比自己更清楚刺客，現在看來她也不知道多少。卻又不敢將這句話說出去，怕她又勾起對王小五的回憶，於是道：“看刺客特征是南國的，但南國目前的情況，不太可能行刺，線索在那群烏衣人身上斷了，也無從查起。”

    說到烏衣人，東方羽偷偷看一看花天影，想著又勾起她的傷心事了，然而花天影並無其他，隻微微蹙著眉，若有所思。

    “涼王遇刺，最大的嫌疑人恐怕就是東方世子了。”花天影眨眨眼睛，深深看著東方羽。

    東方羽也不回避，迎上她的眼神，“你知道不是我。”

    “我知道並不代表其他人知道，大家都會想，虞國羸弱，且與世無爭，不會刺涼也沒有能力；南國與涼國向來友好，南王也時時向涼王示弱；倒是你北國勢頭正勁，極有可能刺殺涼王嫁禍於南國。”

    東方羽從花天影的身上放佛看到了那個不緊不慢說著話，緩緩搖著折扇的花無痕，時不時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花無痕，咬咬牙道：“無痕公子分析的在理。”

    “屆時，南國與涼國聯手，世子的處境可就艱難了。”

    “不還有無痕公子在麽？莫不是無痕公子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花天影微微一笑，“當然沒忘，可是口說無憑，再者世子平日行事著實讓在下不放心。”

    東方羽早就知道花天影一直提防他，也知道他並非牆頭草，不會因為有點困難就放棄結盟，這樣說肯定是有什麽條件，於是說道：“想要什麽，說吧。”

    “世子果然直爽。”花天影隨手將遮住臉頰的黑發撩至肩後，正眼看向東方羽，“世子可知兩國結盟最可靠的紐帶是什麽？”

    東方羽搖頭，“還請無痕公子直言。”他懶得去猜她的心思。

    “世子年少得誌，又俊美非凡，至今未娶。”花天影信口道來，“正好，我國倚藍公主，貌美如花，德行出眾，與世子珠聯璧合，佳偶天成。”

    東方羽僵住一張俊臉，冷冷道：“你花無痕再怎麽一手遮天也不敢定奪公主的終身大事吧？”

    ?“公主是為國出嫁，世子定要善待於她。”花天影美目含笑，慢慢道：“再者說來，公主生的美，性格溫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世子定會喜歡。”

    “若我拒絕呢？”

    清冷的聲音仍舊慢慢的，“世子該知道，古往今來，隻有聯姻才能讓兩國盟約穩固。”

    東方羽眯眯眼，“好吧，我答應你。”臉上不著痕跡，心中卻已恨不得撕了這人，這個世上，除了他花無痕，還有誰敢這樣威脅他？！

    花天影點點頭，“還望世子以正妃之禮迎娶公主。”

    ?“這個自然。”東方羽彎起嘴角，這個世上敢威脅他東方羽的人隻怕還沒出生吧？

    花無痕此時怎麽也沒想到本來覺得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後來起了那麽多波瀾。他女扮男裝這麽久，自以為已經摸透了男人的心思，娶得一位如花似玉又才華橫溢還貌美如花的女子做老婆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更何況這個女子還是名動天下的公主。

    兩人正說著，屋外傳來花如雲的聲音：“姐姐，姐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粉嫩的身影風一樣的闖進來，走近了眼淚汪汪的：“姐姐，我守了你一整天你都沒醒，剛去睡會你就醒了。”擦擦眼淚又道：“給妹妹看看，可還好麽？”

    花天影笑笑回答道：“沒事了。”

    花如雲仍然左看看右看看，捏捏臉又捏捏手，確定沒事了又抱住花天影，“姐姐你嚇死我了……”

    花天影摸摸花如雲的腦袋，安慰她，“不會有下次了。”

    花如雲伏在花天影胸前，抬起頭，一雙眼睛如含了一汪泉水，“姐姐，凉軍包圍了整個龜靈山，不準人上去，我們都沒辦法，是東方世子帶人上去，將阻撓的凉軍都殺了才救了姐姐。”

    花天影聽了微微一動，他這樣做豈不是告訴世人，他跟這次行刺脫不了幹係？東方羽怎麽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不可置信得看看東方羽，東方羽也正好看著她，難道，他的確有誠意結盟，自己對他過度提防了？剛才對他步步緊逼看來是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