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還有一個慕斌，我當著他的麵殺人了！

    我們這一群人，都當著他的麵殺人了！

    怎麽辦？

    我一時恍惚，有人跟我說什麽話，我都沒聽清楚。

    太子也上了船來，我覺出船頭一沉。

    不對！

    船頭還在繼續往下歪！我剛來得及彎身扶住船幫，回頭時候，太子已經“噗通”一聲掉下水去了。蘭鶴舒剛在船頭上閑站著，也跟著掉了下去。

    船頭上的重量驟然減輕，猛地翹上來，我連同船裏的三皇子和慕斌都往船尾的方向跌去。

    不對！

    雖然剛才船頭人偏多，也不至於把船壓翻了！我趕緊掀開千瘡百孔的破草簾子，跳進水中。憋著一口氣，在水下睜開眼睛，果然看見有個人在揪著太子，把腦袋往水裏按。

    剛才都疏忽了！既然打算在水上害人，怎麽也會有幾個水性好的！我剛才還沒顧得上考慮刺客有幾個，死了幾個，看來是有一個潛伏在水中等著！

    我浮上水麵，換了口氣，摸出匕首，遊了過去，朝那人的手臂和前心各紮一刀。在水裏，力道把握不準，沒能一下子紮個死透，反而被他反手揪住了頭發。我急了，揮刀胡亂比劃，反而脫手把刀掉了。好在有人幫我撕扯，我得以脫身，浮上水麵去換口氣。

    剛才吃了虧，這時便更加憤恨，突然想起軟劍的一項好處來，一把抽出來彎一個圈兒當繩子捏著。我翻身再到水下，繞到他背後，把劍往他脖子上一套，捏著兩頭一拉。眼前立即就看不清了，我踢開他，自己浮到水麵上，找到船爬上去，再回身把太子拉上來。

    蘭鶴舒會水，但是大概是嚇懵了，暈頭轉向地瞎撲騰，反而撲騰得漂遠了，我正打算拿竹篙去夠他過來，慕斌就在我後背上一通捶。我回過頭，看見他臉上掛著眼淚，急得跺著腳直往後方指。我這才看見，三皇子不在船裏了。

    “哪兒去了？！”我趕緊把竹篙和劍丟下，扯著慕斌問。

    慕斌一手抹著眼淚，一手比劃著。我也顧不得想，趕緊連滾帶爬地到船尾去看。水麵上就剩個腦袋在水麵上，因為那身寬大的袍子在水裏漂著，人還沒沉下去。我也沒想就跳下水朝那邊遊去。

    “三公子！”我朝那邊喊道。

    他聽見了，回過頭來，立即掙紮著轉身朝我伸手。我看見他無助地向我伸過手來，突然又想起了什麽，立即兩腿蹬著向旁邊遊去。他看見我離他遠了，想張嘴喊我，水立即灌進了嘴。我衝他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又往後退了幾尺。

    他還是忍不住掙紮、喊我，撲騰了幾下就沉下去了。

    “阿英！我們在這兒，三弟呢？”是太子在船上喊我。

    我沒顧上去看他們，在水下摸索著把自己身上的衣帶全解開，把礙事的衫子、裙子全擺脫掉，這才衝著下沉的方向遊過去。

    “阿英，三弟呢？！三弟呢？！”太子說著就要脫衣裳下水。

    “別下來！下來添亂！在船上等著拉我們！”我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深吸了一口氣，紮下水去。我繞到三皇子背後，攬住他的肩膀，帶著他往水麵上奮力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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