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禁閉
字數:8912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大觀園吃貨研究局 !
我蘇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禁閉+
賈瑛並不知道,自己一時間的小動作就像蘋果,砸上了賈·牛頓·赦的頭,讓他腦洞大開,而且誤打誤撞get到了機密。
有些東西,在一開始就不一樣了,更何況是賈瑛這樣完全沒看過原著的空降兵,現在更是滿腦子都想著怎麽給自己的哥哥找醫生,軌跡偏不偏,對於她這種自由散漫享受生活的人來說都無所謂,純粹為著自己開心無愧就好,至於劇情還有誰的好壞……能吃嗎?
如果如今京城這些情況讓林緗玉曉得後,不知道她會不會氣得吐血三升呢?
為了保持熟知原著的優勢,而且想到自己插手後林妹妹的性格可能就不是那個林妹妹了,林緗玉辛苦與林黛玉保持著距離,努力低調發展,做著林府的透明人。
雖然目前她發展商鋪的計劃失敗了,連帶著還被林如海訓了一頓,但是想到日後能夠腳踩二房啪啪打臉,她就心裏暢快了許多。
順便還能把大房拉幾把,至於那個偏心偏到海溝的賈母,她覺得她也不是多麽疼黛玉。
話是這麽說……林如海的命還是要救的。沒有爹了,她和林妹妹隻能任人魚肉,即使沒有賈家,林家其他族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家產。
林緗玉糾結起來,不是說林家單傳好幾代嗎,怎麽還有個什麽族,族長是個老頭,還都是些七彎八拐的親戚。
原著裏沒寫啊!
來這個世界後,她大概明白,沒有賈敏,她和林妹妹以後的婚嫁是非常困難的,必須得有人教養。
這時候,她不得已為自己思量起來。
如果賈敏和林如海都沒了,她就是個真的孤女了,林妹妹還好說,有賈府……等等,賈家可是虎口狼窩,進去了渣滓都沒得剩的,這樣看來,也沒比她的好多少。
而且到時候,說不定她就被外婆帶著投奔賈府,當仆人去了。
林緗玉皺眉,那個賈寶玉是個色胚,看到漂亮姑娘就要吃胭脂,嗬嗬,說得好聽,不就是想親嘴嗎,還不如賈赦賈璉那種正大光明來得好。
一群什麽洗地說賈寶玉不過是個小孩子的,小孩子會拉著襲人做那種事情嗎。
說起襲人,也是個心機婊,誰給她的權利,敢說主子的不好的。
林緗玉想著,冷笑起來,微微眯起眼,如果襲人敢說黛玉一句,她直接就一巴掌上去,教教她規矩。
如繡在一邊看著,眨了眨眼:“大姑娘,您為什麽要眯著眼睛,是進沙子了嗎?”
林緗玉:……說好的不敢直視的威勢和深不可測呢。
+
被林緗玉姑娘念念不忘,每次提起必然咬牙切齒的賈瑛同學,最近的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成功在第一天完成了任務之後,她的時間就變得自由寬鬆多了,每日給賈敬請安,給賈代善上香,到了下午便去穆蒔那裏。
賈瑛覺得,穆蒔這人放縱不羈愛自由,而且不隻這一個窩點……好吧,基地,他好像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多數時候是不在這的,平時也隻有一個長隨守著,看到她後便避退到院子外,說是穆蒔吩咐了,如果她來找書看,就任由她翻。
有時候她到了,還能看到對方給她留了茶點。碰上對方在的時候,他也都是匆匆忙忙的,兩個人打個照麵,他又騎馬離開了。
所以多數時間,賈瑛是自由的,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找了這個世界的史書來看。要了解一個世界的話,自然是史書最快捷了。
出乎賈瑛意料的是,這些史書看著一點都不覺得枯燥,反倒是看著就不敢喝水,怕噴了。
旁邊依舊是穆蒔的批注,一句句跟彈幕一樣,一本正經吐槽曆史,有時候還來個前方高能預警,時不時他還劇透幾句,某個皇帝對一個大官承諾了什麽,他就在一邊吐槽後來xx頁打臉,當然,這是她用自己的話來說了,對方在書麵上還是寫著文言文的。
這樣的日子非常規律而平靜,和上輩子一個樣,上午上個課,下午去泡圖書館。沒有電燈和夜生活的古代,晚上那點小燈實在沒法看書,於是賈瑛又把研究通靈玉放上了日程。
既然是女媧當初一鍋子煉出來的補天石,照理說,是隻經曆過古代的,現在她看到的界麵卻完全是服從她心思的全息投影,甚至還有簡體字,說明這個通靈玉能夠模擬她心裏想的。
賈瑛忍不住想,如果能模擬出一個控製台,又或者讓她寫個代碼,把這個通靈玉的係統改改,說不定能和仙界搭上線連個網,是不是就能多點法寶什麽的……
如果暴露了,她還真的是想和那些神仙計較一下,怎麽就把她扔到這邊來了。
不過,目前隻是她的妄想而已,古代的東西,怎麽可能讓她用計算機語言呢。
賈瑛忍不住苦笑起來,抬起頭,才發現下意識走到了穆蒔這邊來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早上到這裏。
既然來了,不如進去看看,昨天那本書她還沒看完呢。她想著,邁步進去,卻沒料到這次被長隨攔住了。
“怎麽了?”她好奇道。
長隨磕磕巴巴了半刻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就聽到門被打開了。
“姓謝的,你這借書也太早了點吧……”來人說話的聲音一點點低了。
賈瑛抬起頭,就看到穆蒔穿著雪白的中衣,鴉羽一樣長發披散著,伸頭出來,本來是一臉憊懶,再看到她後立即變成了赧然,猛的拉上了門。
賈瑛:“……”他在害羞個什麽啊,搞得她好像是查男寢的阿姨一樣!
+
“抱歉。”親自給她上了一盞茶,已經打理好自己的穆蒔低聲道。
雖然不知道對於古人來說,在異性麵前穿成這樣是什麽概念,賈瑛倒是無所謂,而且她還隻是個小孩子,完全不懂他在不自在什麽,想著,她看了看外麵的日頭。
這個點才起來,初中生穆蒔是昨晚做賊還是熬夜上網去了?
注意到她的動作,穆蒔握拳,抵著唇畔清了清嗓子,他解釋道:“我昨晚抓賊去了。”
啥。
賈瑛一愣。也不知道是在驚訝他會對她解釋,還是沒想到這位的夜生活如此豐富。
他說到這裏,便如一個真正的少年一般興奮起來:“守了好幾天了,終於讓我逮到他了。”
賈瑛眨了眨眼,忍不住問道:“誰?”
穆蒔道:“便是那日賣我烤鴨的那個販子。在京裏,還是頭一次有人騙我,我找人守了幾天,昨天晚上我親自拿麻袋套了,扔隔壁屋裏了。”
“……”賈瑛默然,所以以前都是你騙人家嗎。
他說著愈加來了興致,劍眉一軒,笑意愈深:“阿瑛你來得正好,我先前答應你,要讓你吃京裏最好的烤鴨,這次讓他補起來。”
對於他的話,賈瑛無力吐槽,少年你這麽浪,你爹知道嗎。
她就覺得,如果她哥做出這樣的事了,賈政說不定要把他吊起來打。這麽看來,穆蒔他爹娘都不管他。
也是,哪家高門子弟還在城外的道觀住呢。
而且大早上的吃烤鴨,真的不會膩嗎……
賈瑛又看了看時間確定了一下,才發現“大早上”是對麵那個人給她的錯覺,再過一會就是吃午飯的點了。
既然這樣,就在這裏用午飯好了。賈敬最近的煉丹進入了重要階段,也不留她吃飯了,他整天不眠不休,餓了就嗑丸子,眼睛布滿了血絲,整的跟科學狂人似得。
賈瑛隻是看著,就忍不住想起上輩子看到的,那些從實驗樓出來的化學院教授。
雖然她覺得賈敬更像是煉金術士……
賈瑛點頭,又問:“是在這裏吃嗎?”
穆蒔笑出來:“當然不是。”
她對那個賣泥烤鴨的小哥挺有興趣的,古代搞假冒偽劣的小販還是頭一次。所以她也沒多問吃最好吃的烤鴨和那個小販有什麽關係。
穆蒔使人去告訴李嬤嬤後,帶著她坐馬車,一路到了一家烤鴨店鋪。
賈瑛這才知道,穆蒔居然是打算把那個小販綁來最好的這家,讓他做給他們吃。
所以他究竟對那天的泥鴨子多有執念啊……
烤鴨小販看起來大概二十來許,像是竹竿子一樣瘦瘦高高的,穿著精幹,一臉機靈。原本還站在後廚裏叫囂著要去告官,看到穆蒔的臉後,瞬間變了表情,開始連連道歉求饒,隻說自己再不敢賣給他了,那天是天氣不好,他沒看清人,如果知道是他一定不會賣。
賈瑛在一邊聽著咋舌,看來這位還能刷臉,怎麽感覺跟街邊一霸一樣。
看到已經開始忙活的小販,賈瑛下意識道:“原來還能用叉子燒嗎……”
她一般看到的都是掛在爐子裏的。
小販雖然假冒偽劣,居然意外有堅持,非常正氣道:“這才是正統”語氣裏隱隱還透露出“你好沒見識”的意思來。
翻譯成網絡用語就是:“其他的那都是邪|教。”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話刺激了他,小販好像是要特意展示自己的手藝,動作加快了,看得人眼花繚亂。
穆蒔看著小販好奇道:“明明手藝不錯,為什麽還要做那樣的事?”
小販聽到他的話,有些自豪挺了挺胸。
“我家祖輩烤鴨,所以我隻能學這家傳手藝,隻是我更喜歡以假亂真的手藝活。”
……沒想到這還是一個有自我追求的人。古代人民多奇誌啊,賈瑛心裏感慨。
成功讓這個小販補了他一頓烤鴨,穆蒔非常大方放人走了,也不知道是對方也一樣古怪的性格,還是他忽然心情好了。
雖然是沒吃過的做法,賈瑛表示無所謂,像她這樣的,從來不站甜鹹黨,好吃就是王道。這個是不是正統她也不清楚……
但是真的是好吃啊。
小販用的是店裏已經風幹好了的鴨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讓皮肉稍稍分離了,整體卻依舊完整,內裏的油烤化了,均勻掛在皮上,一經熱度皮就烤得油潤酥香。冬鴨皮薄脯厚,細嫩白淨的鴨肉飽滿多汁,紋理分明,咬著隱隱還有果木的清香,發亮的棗紅色脆皮下油層被化了,吃起來並不厚膩,反而非常濡潤。
鴨肉被片的薄而不碎,即使不蘸甜麵醬,吃起來也非常爽口。
賈瑛一臉饜足吃掉了自己盤裏的最後一隻,一抬頭,果然就看到穆蒔撐著頭看她,闐黑精致的雙目充滿了笑意,眼角眉梢都暈染了溫和。
被這樣看著,她有些茫然。隻是碟裏又被放了好些用荷葉餅包好的。
“隻用肉,之後你就知道膩了。”穆蒔見她看向自己,笑道。
賈瑛看向麵前卷好了的烤鴨,一瞬間什麽心思就都飛走了。
果然還是美食更誘人些。
她其實不太喜歡甜麵醬,不過他都給她包好了,她也沒多想,一口下去,眼睛就亮起來。
荷葉餅是和烤鴨一爐現烤的,薄而溫熱柔軟的一片,並沒有味道,卻有淡淡的麵粉以及烤鴨的香味。中間是爽脆的大蔥絲,蔥白不衝,隻有淡淡的清香,伴著軟嫩的鴨肉,所有食材被微甜卻並不奪味的甜麵醬黏合在一起,包容著每一個味道,中和起來,又是一番口感,細品的時候還是能輕易分出來,因為最後一口荷葉餅麵皮,口中的所有味蕾感受被清零,味道也不會堆積得過於厚重,下一次吃又是新的體會。
吃飽喝足後,兩人回了道觀,穆蒔又牽了馬,打算去找葡國的藥劑師。
雖然他覺得並沒什麽用。
這些洋人提出來的方法,他都去找宋神醫問過了,並無任何神奇的地方,多數時間治好也都是誤打誤撞。賈珠根本受不住那樣野蠻的治法,他不希望摯友走前還多遭罪。
穆蒔心裏明白,賈珠怕是真的挺不過去了,隻是他總是要做些什麽的。
這個三姑娘,怕是還不知道榮國府將棺木都備好了,傻兮兮跑來找他。
正走著,遠遠有人駕馬過來了,穆蒔牽著馬正要避開,一眼看見是四皇子的貼身長隨,立即僵住了。
+
穆蒔被長隨引著,秦|王府雖然隻在四皇子回京的時候才住,卻也規矩甚嚴,一路上走著,鴉雀無聲,連仆婦掃灑的動作都半點聲音不聞,書房外畢恭畢敬站了一群侍從。見到穆蒔,皆是請安。
穆蒔繃直了背,頷首不語,有人進去傳話,過了不久便出來,笑著對穆蒔道:“王爺此時正得閑,表公子請吧。”
袖子裏的手捏了捏,摸到了一片潮意,穆蒔邁步走進去,又穿了一個門,入目是一張大案,正對著的牆上掛著一張字,上麵寫著飛白體的“靜思”二字。
男人負手站在字前,背對著他,似乎在欣賞那副字,聽到腳步聲,也沒有回身,隻沉聲道:“來了。”
話音剛落,穆蒔毫不猶豫跪了下去。
“請王爺的安。”他啞著嗓子道。
“安什麽?”四皇子轉過身瞪著他,冷聲道,“本王剛回京,告狀的比邸報抄件堆積得還多。”
穆蒔誠懇認錯道:“是做侄子的不好,讓姨父操心了。”
聽他的稱呼變了,四皇子表情緩了一些,還是將眼風一掃,見他低下了頭,冷笑道:“你有什麽不好,我覺得你很好。你今日敢縱馬擄人,闖國公府,日後隻怕出息得很。”
“朋友危亡,侄子一時心急,之後已經同賈大人宋先生賠禮道歉了。”
“那你在大街上打田家的三公子是為什麽?”
穆蒔有些茫然:“哪個田家?”
四皇子伸手“砰”地一拍桌案,氣極反笑了:“你還打了幾個田家的?”
穆蒔忙道:“他因為被汙了鞋,打一個老丐。”
“我臨走前給你請的先生,你不想學便罷了,還把人吊在樹上是怎麽回事?!”
“這個先生見我們府裏沒個管事的人,調戲先母的丫鬟。”
四皇子聽了這話,沉默半刻,又道:“你倒是都有你的理由。隻是,你做事前有沒有想過後果?”
穆蒔沒有說話。有些事情,即使知道後果也是要做的。
這次對方似乎也沒打算讓他說話,接著道:“去見見你姨母吧,直到我們離京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王府了,再見著你惹事,不管什麽原因,我第一個收拾你。”
穆蒔倒退著出了書房,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裏卻更沉重起來。
所以說,他現在是被關禁閉了。
賈珠那邊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