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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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衡幾次三番想要進邵公館找邵雅寧求求情,就算是舔著臉給她賠禮道歉他也得認,隻可惜邵家根本就不給他機會,連鐵門都不給他開一開,無奈之下隻好轉身去了林家。
如今林莊要準備婚事忙得不見人影,林珅不在家,所有大事皆有大哥林城暫代。
看到傅衡出現,林城沒有直接將人拒在門外,而是客氣的與他寒暄半天,隻口不提傅家如今的窘況。
直到兩廂無話可說,傅衡實在是忍不下去不得不開了口:“不知林先生是否有聽說,傅家近期遇上些事,實在是求告無門,本想找莊哥商量一番,哪知道來的不是時候。”
隻聽林城輕笑一聲:“哦?我們家阿莊也不是有多少能耐的人,和他商量隻怕是浪費你時間。”
“不不不,阿莊在也好,能否麻煩林先生與阿莊捎句話,就說我晚上在老地方等他,麻煩他抽空過來一趟。”
很顯然,傅衡這回已經有些病急亂投醫,不過林莊確實沒什麽能耐可以幫他,林城自然不會拒絕,點頭答應下來。
待傅衡離開,林家的老管家連忙趕到林城身邊低語兩句話,聽得林城冷笑連連。
“我還說呢,邵家的毛腳女婿竟然能求阿莊來幫忙,也不想想,林珅可是邵家的得意門生,為了這個傅衡還犯不著去得罪邵長官。”
老管家欠欠身子,應道:“不過這件事趙家也沒出麵幫忙,看來傅家是求告無門,連傅衡先生都出來找路子,情況不妙啊。”
“趙家?”
也是,趙智煊和傅衡的關係也是人盡皆知的好,可林城一點也不好奇,畢竟如今趙家有個邵雅清壓著,看趙祁晟那樣便知道他早就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沒準此次的事情裏麵還有趙家的參與。
光趙智煊的這點小伎倆沒有趙祁晟的幫襯,隻怕是要貽笑大方了。
最後他看著傅衡方才用過的茶杯還冒著嫋嫋白煙,沉下心感歎道:“這傅家,怕是要倒了。”
夜裏,大家紛紛聚在傅衡訂在酒店裏的長包房內。
這裏曾經是他和所謂的女性朋友夜夜笙歌共度春宵的好地方,卻也是邵雅寧捉奸兩次失落離開的場所,或許是因果報應,這回傅衡在屋裏如坐針氈,根本就沒有平時的愜意。
倒是他的那些兄弟圍坐在沙發上,一個個看著他在屋裏無奈的踱來踱去。
林莊看了看手表,時間正好走到晚上九點鍾,這時候他都累得在打哈欠,沒辦法,籌備婚禮的事宜確實很累人。
為了讓傅衡盡快放他離開,就想盡辦法給他出主意,結果都被眾人否決。
絞盡腦汁也無計可施,最後林莊還是回到第一個辦法:“我看你還是去邵家負荊請罪,其他路子都幫你想過了,沒有一條能走得通,就這條還有希望。”
“希望?”
傅衡想到早上的境遇不禁苦笑道:“邵家根本連門都不給我開一個,今天上午我等了這麽久,就見著一輛車開進去,管家見到我在門口立馬關了門,擺明就是要我難堪。”
“那你不趁機闖進去?”
能提出如此愚蠢的問題,隻有傅衡的親表弟許家二公子許封闕。
作為許家的小少爺,從小到大都被大人們捧著手心裏根本就不諳世事,又加上年紀小傅衡便常常帶著他出去見朋友,俗稱見世麵。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無知的家夥搖頭,要知道邵長官家門口可是有重兵把守,就傅衡的能耐要是真闖了那定是腦子進了水。
很顯然這位小許公子根本就不懂自家表哥究竟犯了多大的事,依舊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最後隻有林莊向他解釋:“他要是闖了,現在應該已經被亂槍打成馬蜂窩抬回傅家,哪還有命在這裏對我們發牢騷?”
傅衡越聽越不耐煩,皺著眉頭打斷道:“少說風涼話,趕緊想辦法,老頭子自從知道我幹得混賬事差點抄起邊上的花瓶砸死我,再這麽下去我是有家不能回。”
這會就有人提起:“還想著回家呢,這裏好好住著吧,你家這回亂成一鍋粥回家簡直就是找死。”
百般無奈之下,傅衡將目光投向趙智煊,這一晚上就沒聽他開口,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幫忙想辦法。
“智煊,你幫忙想想,我如何是好?你能勸勸你四叔把我弄進邵公館裏,隻要進了邵公館就好。”
可見趙智煊搖搖頭,歎道:“這事我早就和四叔提過,可看他的態度似乎也沒有辦法,邵長官連我四叔都不見。”
“不見……連趙祁晟都不見,那該怎麽辦?”
傅衡自言自語了一會,突然抬起頭對著趙智煊喊道:“找邵雅清去,你幫我去求求她,她是邵家人,不管怎麽樣都能有三分臉麵。”
“傅衡你……”
趙智煊真沒想到傅衡居然會把邵雅清的名字宣之於口,要知道這個名字已經快要成為邵家的秘密,而且在場的其他人,除了林莊大家根本就不曉得邵雅清其人。
他頗為為難的皺著眉頭說道:“你是知道的,找她根本就沒用。”
“不可能的,你幫我去找她,她看見你一心軟自然就會答應的。”
到了這會傅衡是什麽都不顧了,隻要邵雅清能幫到他,怕是讓趙智煊施美男計這種話也能說出來,他腦子裏這麽想了,但還沒說出口就被趙智煊止住。
“傅衡,她是不會幫你的,現在我也見不到她,你還不如想想其他辦法吧。再不行你找俞長官幫幫忙,你和俞露也算是同學,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趙智煊拒絕的果斷,卻不知傅衡早把這條路也堵死了。
他口中的俞露便是俞家的幺女,早前他和俞露之間的醜聞被俞家壓死,女方家中吃了這麽大的悶虧,怎麽會輕輕鬆鬆的同意幫他?
傅衡痛苦的捧著自己的後腦勺,悔不當初竟然私自做主把那批貨遷移到徽州的倉庫。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被人下了降頭才會遇上這麽倒黴的事,怎麽就碰巧遇上土匪還能遇上軍隊,關鍵這批貨物現在下落不明,該去哪找,要不要找這些問題他都還沒有想過。
回到家,趙智煊發現鬆林在廚房裏忙活,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鬱的中藥味。他摸摸鼻子,那味實在熏得有些難受,就忍不住進那裏問了問:“在煎什麽藥?”
這一問倒是把鬆林下了一大跳,手腕處被燙了一下生生燙出一塊紅印子,疼的趕緊開了自來水衝洗患處。
趙智煊看著都覺得疼,責怪道:“也不小心些,你家小姐見著又要心疼了。”
看自己手腕紅紅的,摸上去還有些刺痛,鬆林也不樂意了。
“還不是小少爺你走路沒聲,到人身後突然說話,特意嚇唬人呢!”
趙智煊也不願與她鬥嘴,便關心起旁的東西,“好好好,你這是在熬什麽藥,味也太重了。”
那藥罐子在爐上熬煮,蓋子被水汽蒸騰嗡嗡作響,氣味隨著水蒸氣一點點的散出來,實在有些不好聞。
鬆林看了看藥罐,有些心虛的答道:“哦,是小姐的補藥。”
補藥?
趙智煊也有些糊塗了,這丫頭看著身體沒什麽問題,怎得突然吃起藥來了。
“她怎麽了?還喝補藥,這味道那麽大,能喝的下去嗎?”
鬆林的眼神有些閃躲,眨眨眼道:“女子的身子是要調養的,小少爺還小,自然是不懂的。”
“哦,那你煎好了就端上去吧。”
趙智煊走到門口淡淡的說了句:“記得擦藥,免得邵依婷找我麻煩。”
這也算是種關心吧?
鬆林愣愣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聽不見趙智煊的腳步聲才回過頭來看那罐沸騰翻滾的中藥。
嗯,味道確實挺難聞的,也不知小姐到底喝不喝得下。
樓上,趙智煊輕敲兩下門,聽裏麵傳了句“進來”,便推開房門。
邵依婷正坐在床邊看書,她安靜下來的模樣與平日裏活潑時確實有些不同。
她的側目很美,眼角隱約還能看出一顆淚痣,不知她此生要為誰落淚才會在眼角留下這樣的印記。
趙智煊不知怎的,心頭像是蒙上了一層沙,幹幹澀澀有些不安。
曾經喜歡邵依婷的笑臉,暖得像春日裏的陽光,如今相處的時日長了知道她的過去並不似他想象中大小姐的幸福安樂,多少有些為她心疼。
或許是與一個人相處久了就會變得相像,這些日子,有她的陪伴,趙智煊慢慢的學會如何成長為一個大男人。他不再像過去傷心難過時拿著母親的懷表傷懷,而是像邵依婷那樣一個人在房裏靜靜的思考。
他也想趕快強大起來,能在邵依婷的身邊給她一個強大的懷抱和寬闊的肩膀依靠,隻是現在還太早,想給她的還不能完全做到。
“夜裏燈光暗,就別看書了。”
邵依婷抬頭,見到是他眼裏有些驚訝,可那驚訝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便換上暖暖的笑意。
“說你出去散散心,沒想到還挺戀家,這般早回來。”
她放下書,起身到趙智煊跟前,用手臂環住他的腰背,故意裝作誇張的在趙智煊領口聞了聞:“唔…沒有脂粉氣,看來沒在外麵瞎胡鬧。”
邵依婷這副小媳婦的模樣倒是惹人憐愛,男人用手指關節輕輕刮了下她的鼻梁笑道:“都說去散心,哪會有什麽脂粉氣?要有也是廚房裏飄出來的中藥味。”
“味很重嗎?”
邵依婷歪著腦袋抬頭望著他,眼底眸光閃爍,就像她的全世界隻看見趙智煊一個人似得,迷得男人心頭一癢。
“嗯,剛在樓下鼻子疼,不過現在聞聞這兒的香味倒是愜意。”
說罷便湊到她耳邊嗅了嗅,笑道:“真是個香美人。”
這呼吸出來的氣息噴灑在邵依婷的脖頸處,惹得她嬌嗔不已:“大晚上跑我屋裏盡知道調笑我。”
兩人鬧了會,趙智煊便抱著她,將邵依婷的額頭貼在自己的肩膀處,輕輕撫著她的背。
知道他是來了興致,這會邵依婷卻沒有心思,想到昨晚上一夜沒讓她睡好,鬧得今天一天都懶洋洋的不想動,自己心裏也有些慌亂。
“好了好了,你也累了,快回屋洗個澡歇息。”
她本想推脫說自己來了小日子,可直接搬出這理由也不妥當,畢竟這檔子私密的事趙智煊記得竟比她還清楚。
雖說被拒絕,男人也沒有不樂意,要知道昨天一晚上盡管不足以使他饜足,但把邵依婷累到昏睡也是成就感十足。
他摸摸邵依婷的腦袋,見她嘟著小嘴一臉謹慎的表情不免覺得好笑:“知道啦,昨晚上你累壞了,好好休息。”
這話一出,立馬讓邵依婷紅了臉。
要不是恩愛之事日漸成為常態,她還真不知趙智煊的體力如此之強,有些時候索性服軟裝弱也比強著頭皮硬撐到底來得輕鬆,至少他也會懂得憐香惜玉第二天能好過些。
兩人說了會悄悄話,但對傅衡與邵家之事隻字未提。
趙智煊被她半推著趕回房間,到門口硬是停下來問了句:“對了,你到底再吃什麽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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