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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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七點,警署亮了一夜的燈剛剛熄滅。
雪後的氣溫更是極寒,她穿著藏藍色長風衣,帶著煙灰色的圍巾,肘部搭著黑色外套,在正門碰到了同樣圍著煙灰色圍巾的施誠,兩人理所當然地走到一起。
“早。”他先開口。
“早,”她胳膊還沒怎麽有勁兒,索性把衣服還給他,“謝謝,已經洗過烘幹了。”
他不對這句話做回應,而是接過外套,“真沒想到昨晚你會跟裴辛旖回去。”
“不跟姐姐回家休息和你一個同事住才不對勁兒。”她將手放進口袋裏,隨性的踱步。
“你姐不會信了咱倆沒什麽這番鬼話吧。”
“你在我身上摁監聽器的這筆賬我遲早要算的。”
“隨手拿了件兒衣服給你,我忘了。”
她被堵了一下,“為什麽不信我?不信自己的妹妹相信一個外人才不對勁兒。”
電梯門“叮”的打開,兩個人走進去,隨後的警員也魚貫而入,全都穿著警服,她有點輕微臉盲,索性目光隻放在他西裝襯衫的第二顆紐扣上。兩人站在最裏麵最角上,他半擋著她不讓別人“入侵”,意味那麽明顯,周圍人看的挺清楚,但此時沒有什麽議論。
他們兩個人也沒說話,直到到了樓層走出了電梯,“任務還不能說?”
“別急。”他拍拍她後背,“這次得讓他們放次猛血,先給劑良藥。”
“你要幫他們?”
“怎麽可能。”他推開玻璃門走進會議室。
裏麵的人已經到齊了,連忙於競選幾乎不出現在警局的司嶄總司也坐鎮,看兩人來輕輕點頭。
“施特警,裴特警。”江碧顏衝他們一點頭,“坐吧。”
周圍人都轉頭看向兩個人,江碧顏輕輕敲敲白板,“大家注意,昨夜在城東酒吧街發生的女屍案已經證實和過去幾個周在美國的案子是同一個人作案,相同的受害者類型,相同的作案手法,我們初步懷疑這個凶手的作案動機有兩個,一是ta可能是男性,痛恨女同性戀,可能曾經被這類女人拒絕過所以心生恨意,而是ta可能為女性,因為愛慕某位女性卻愛而不得所以開始失常,不論怎樣ta的動作已經加快了,而且手法越來越熟練。”
白板上女人的死相慘烈,臉,身體都有各種傷痕,指甲裏卻沒有表皮組織。
虐殺,毆打致死,不是一劍穿喉或一槍斃命,是被活生生的打死的。
血腥度讓很多女警員還有些難以忍受。
“在逃亡,還敢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我真佩服這位師姐。”施誠小聲地對她說。
蔡文東眼尖,立馬質問,“施特警是有什麽話要說嗎?”
“這個嫌犯作案有一個特點,在每個城市隻犯兩起案子然後就會轉移,所以才比較難以定位實施追捕。”他看了一眼蔡文東,慢悠悠的說,“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很少,需要盡快加快動作。”
“嫌犯是女性。”一直沉默的裴傾窩在椅子裏,“年齡處在這群人之間,有輕微的狂躁症,智商極高,看起來無害而睿智,有名氣,受人尊重。而且沒錯,是女同性戀。”
“你怎麽知道。”江碧顏看著她,這時候還在將信將疑她的能力,不論是收到裴辛旖的感情影響還是對她本身的略微厭惡,她都不輕易相信她。
“首先最簡單的一點,在大部分案子中,除非是性虐犯,男性一般不會傷害到女性的臉,這是出於一種憐憫心與審美欲,就算是傷害了臉,也不會如此瘋狂,這簡直就是麵目全非,在性虐殺案中,死者的身體才是傷害的重點。”她的手腕抵在桌沿上,轉著筆,氣定神閑,“可看這寫照片,臉部傷害是和身體一致的,甚至可以說是重於身體傷害的,幾乎是麵目全非。”
司嶄看向她一眼,蔡文東定了定神。
“其次,被害人選擇除了女同性戀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共通點,可以說明是衝動作案,她們可能隻是到酒吧外尋找一個**的地方親熱,被看到,被害。所以這是嫌犯失去理智的trigr,她接近她們的時候會有充足的理由,不被排斥,說明她很受歡迎。最後,如果你們仔細看,她們是互毆致死的,而不是被別人活活打死。”
旁邊列坐的fbi探員似恍然大悟,江碧顏也心知肚明了,不由得有些佩服。
但還有些人不理解,她繼續解釋,“身體裏沒有鎮定劑,手上沒有繩子留下的勒痕,指甲縫一點皮膚組織都沒有。就算和女人力大無窮,也不會一下子就解決掉兩個,同時造成那麽多外傷,她們肯定會反抗,身體肯定會留下什麽組織,但這次,一點都沒有。她給這兩個人都準備了手套,仔細比對會發現兩個人身上有四種拳印,因為人的左右手是不一樣大的,每個人也不一樣。疑犯沒有動手,她讓兩個人互相殘殺。”
會議室裏的浮躁隨著她的話沉澱了下來,如此冷靜在理的分析。
江碧顏對她刮目相看,眼中全是欽佩,而她自始至終眼神都沒有焦距,太散亂太不在意,但分析的太過切中時弊,筆在指尖流利的來回,讓人眼花繚亂。
“晨七,你去那家酒吧調監控,查查單身的在裏麵遊蕩的女人,小李小季,你們去問問昨晚在酒吧裏的女人,有沒有人注意到什麽行蹤可疑的人。這些探員會和你們一起。同時加強市內幾家同性戀酒吧的巡查,小萬,你聯係一下市內女同性戀協會,讓他們對其成員進行一定的通知,讓他們有所防備。”
“是!”
這群人撤下,另一波精英頂替,江碧顏將白板翻了個麵,“而我們,還是主要負責這兩次恐怖襲擊的偵查。”
裴傾有些不滿地抱怨一句,“我照片兒怎麽還在上麵?”
江碧顏還沒來得及解釋又聽見她說,“還呢麽醜。”
眾人,“…”
“我們可以確定其中一個殺手身份,但另一個在aries和aari中,難以決定,施誠,裴傾,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是aries。”她說,施誠側頭看她,聽她繼續說,“我一開始也在懷疑,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殺我,後來發現並不是,因為aries是彈無虛發的,看到你們掛的槍擊死者照片,bt你們這點做的還挺聰明的,我聯係起來了,這些都是我們曾經懷疑過和dia有關的人員,不論交往還是反對。”
旁邊施誠附和的點頭,“還有aries和le的作風模式有些相像,挑的大都是難度很大的任務,他很挑剔,喜歡給自己設定個難度模式以後對目標張弛有度的展開求索,看上去模棱兩可,實則有著堅定不移的實力。我們追捕這群人很多年,但他們更新換代的速度很不規律,很多捕捉到的照片都是過時的,不過好在你們抓到了新一屆i的照片,他們兩個應該是在一起活動,找到一個,應該就能發現另一個。”
但這兩個人真的是太難捉到了。
“目前來說,最好還是加強警力巡邏,見到可疑人員馬上抓獲。”蔡文東最後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