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對他們幫助挺大。”會議室外，兩個人靠著窗框吹冷風，裴傾手肘搭在窗框上先開了口，腰間多了一副槍套，是幾分鍾前江碧顏親手給她的。

    意味挺深重。

    “彼此。”他靠在窗框上，抱著胳膊跟她聊，“你編的還挺頭頭是道。”

    “我是知道是誰所以能由因推果。”她慢慢地說，在周圍有人經過的時候就聲音方向，而他嘴角一直帶著的微笑，惹人遐想，“他們的觀念哪能跟得上折騰。”

    “你說的那個人，線索是什麽？”

    “先解決這個嗎？”她將耳機線拆開，插進手機裏堵上耳朵，“我隻知道她一個據點，也是沒想到會碰上，估計已經被廢棄了，可以去看一看。還有我知道她下一個想要殺誰，但就是得等動手。”

    “會很久嗎？”他問。

    “你急嗎？”

    “不會太長的對吧。”他說，“一個月之內都沒問題。”

    “那沒問題。”她說，“我們需要等。”

    他沒說話，手杵在下巴上在想著什麽。

    “另一個任務是什麽？”

    “你剛剛看到了。”

    “照片兒？”

    “所有資料，主上要求銷毀。”

    她沒接話，眼神又飄了。

    “怎麽了？”他問。

    “沒事，這些資料特別重要嗎？”她問。

    “應該是吧，”他漫不經心地回答，“怎麽了。”

    “你需要什麽？”

    “先去一趟豫都資料庫。”他起身，“走了。”

    “就這麽去？”

    “厲害的你。”

    ……

    施誠簡單的進屋和江碧顏說著什麽，下午一起去現場看一看，上午兩個人需要在資料庫查點東西，請她原諒他們的特立獨行，而她在門外等著，百無聊賴地盯著自己的鞋尖，出神，直到有人經過，停下來，腳尖相對。

    “裴傾小姐？”她叫她，語氣中有試探與猶豫。

    她抬起頭，看著麵前的西千稀，她仍舊是一身白大褂，長發紮馬尾，幾縷鬢角搭在臉頰上，整個人白的很純粹，“千稀姐。叫我阿傾就可以。或者裴傾。”

    她點點頭，“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她說，“你包紮的很棒，謝謝。”

    “聽說那天你還經曆了第二場襲擊，沒事吧？”

    “沒事，隻是途經而已。”

    “沒事就好，”她說，“需要我再給你開點愈合的藥嗎，或者祛疤的。”

    “身上這些都好久了，去也去不掉了，”她微笑著搖搖頭，“謝謝你。”

    聽到這句話他莫名有些心疼，看著她鼻子酸酸的，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

    她被這舉動弄的有點懵，“千稀…”

    “你以後要好好的，知道嗎？”記憶中這句話好像有誰說過，她點了點頭。

    “千稀姐，”她突然想到什麽，叫住她，“我需要從你這兒拿點別的藥。”

    “什麽？”她停下腳步側頭看向她，還是很幹淨的樣子，眼神如麋鹿般，很讓人柔軟。

    戒心也放下很多。

    她背著手看著腳尖，“最近睡眠很差，我想要點鎮定安眠的藥。”

    “我去給你找找。”

    “最好…藥勁兒猛一些的，”她說，“我失眠太難對付。”

    “好。”

    “那是誰？”西千稀的身影剛消失在電梯口，施誠就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剛剛她們倆的對話想必他看得清楚，問一句顯得很理所當然。

    “給我處理傷口的醫生，”她視線沒收回來，長久地停在那裏，“道謝。”

    “道謝？”他搖頭哼笑出來，不敢相信她會向幫自己的人做這種事。

    “江碧顏給你授權了？”她問。

    施誠搭著她的腰往前走，點頭。

    “那記錄怎麽辦？”

    “it搞定。”

    資料庫中潮氣彌漫，一摞摞年代久遠的檔案分門別類的規整好，整齊地碼在書架上，靠房間盡頭有一台新款巨型機，正在無聲的運作著。熒藍的屏幕透著詭異的光。

    裴傾戴上手套，從檢索引路上找到dia的書麵資料翻看，而施誠依舊在操作電腦，手指熟練地敲擊鍵盤。

    “看你這熟練度，以後就算退了下來，也可以去搶it的生意。”她腳尖點地，邊翻材料邊嘲他，沒抬頭。

    他也沒抬頭，目光始終在屏幕上，心平氣和回了句，“謝謝。”

    空氣中的味道有些難以忍受，她微微皺眉。

    “挺厲害的。”他接著說，“資料更新了四分之三。”

    “反正很快就沒了。”她將文件合上，激起一陣灰塵彌漫，“文件資料沒什麽好看的，可以分析出每個位置的殺人風格，卻不可能猜出是誰。”

    空間中隻有“噠噠”的敲擊聲。

    她有點累，靠著書架閉眼休息，空氣進入了相對平和的時段。

    “胳膊好些了嗎？”聲音劃破靜謐，她的手下意識捂上傷口，“我說過沒事。”

    聲音混雜入耳，她有些煩躁，“還沒好嗎？”

    “快了。”複雜繁密的信息流快速地竄過眼前，他冷靜的瀏覽過，裴傾歪頭看他，發呆，有一陣，直到他一個響指拉回她遊離的思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