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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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eyuaga—ikhalifa/harlieputh

    ——

    淩晨一點二十七,裴傾端著玻璃杯,裏麵還有半杯牛奶,看了她姐姐最後一眼推出了房間,隨後走到一樓將剩下的液體倒入下水道,進客廳坐在沙發上,動作有些小心翼翼,“管家,幫我拿台筆記本過來。”

    她走了過來,迅速將她從頭到尾的掃了一眼,“你受傷了。”

    “沒事。”

    精巧的u盤插進電腦裏,屏幕跳出“正在緩衝”的字樣,讀取數據有一段時間,她起身被女管家壓住拽下外套,腰側一道劃痕,深可見骨。

    她卻除了有些失血而導致的眩暈之外,沒什麽別的症狀。女管家對她有一絲好奇。

    “玻璃碎片?”“汽車鐵皮。”傷口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麽嚴重了,那種藥力通常都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但是她身體現在有了抗藥性,她在“退化”,雖然新陳代謝的能力還是快於常人,但是比起以前…

    “我去拿醫藥箱。”

    裴傾倒一杯熱水喝一口,屏幕跳出文件夾,她打開名為“dia”的文件夾,隨後鼠標移到“le”的位置。

    女管家剪開那段衣服,擦拭傷口,消毒,塗藥。

    光絲絲縷縷的進到她眼睛裏,她感覺不到疼痛,長久地看著屏幕,隨後雙擊。

    文件打開,黑底綠框的文件運行程序上條條串串的編碼流動,直到加載完成,照片與資料同時跳了出來。

    她呼吸斷了一下,看著照片,心如擂鼓。

    ……

    兩年前,美國錢寧海灘,落日餘暉,組內傾巢出動進行追殺。兩人最後一次見麵。

    那次是人生中感覺痛覺最強烈的一次。

    三年前,法國裏爾的酒店套間裏,夜色璀璨,窗外建築物遙相輝映。

    他占盡了她的便宜。

    四年前,莫斯科西伯利亞,冰天雪地。狙擊任務,摧毀整個軍火庫。她重傷,第一次見他如此慌亂。

    她不痛,而且全身都是暖的。

    五年前,西班牙晚宴,刺殺某高官,他在之後奪了她的初吻。

    心跳加速,目眩神迷。

    ……

    屏幕幻燈片似的閃過很多畫麵,腦海中也在一遍又一遍地過著這些回憶。

    手指扣進手心,眼睛眨的很快。

    終於,她啪地合上電腦,傷口在此刻包紮好,她退下去。而她再抬頭時,眼中全是霧色。

    窗內窗簾微動,一陣冷風襲來。她抹眼淚,冷眼看著來風位置。

    還敢來。此刻她怒火中燒。

    窗戶開了一條小口。她迅速將筆記本擋在身前,子彈飛快地陷入鐵皮中,她在第二槍開始時飛快翻到那裏,關窗。

    防彈玻璃擦出一道痕跡。

    她轉頭看向管家,“上去看著我姐姐。”

    女人一點頭,囑咐“小心你的傷”,隨後從工作服內側套出手槍飛快上樓。而她依舊貼牆,緩慢地移動到門口,輕輕的聽著門口開鎖的細微聲音。

    有膽子。她唰的拉開門,門口三人被她瞬間手肘擊昏一個,另一個被她用耳機線纏住脖子,而第三個人眼疾手快的將一劑藥紮進她胳膊裏。

    “pises讓我來向您問好。”男人狠戾地說。

    她狠勒絲線,隨後迅速用手肘壓住第三個人,抽匕首插進他的頸椎裏。

    “差點以為你們是aries的人了,”她冷笑,“不過你們更猥瑣。差點忘了這點。”

    門內的光將幾人的影子完全投在方塊區域內。打鬥聲不大。

    一枚子彈劃破空氣擦過她的手肘,灼烈的痛感瞬間刺醒大腦的每一根神經,她毫無防備,像是生生被剜掉一塊肉,痛的幾乎昏厥,腰間的傷隨後成了折磨她的主力。

    beegride,增強她的痛感接觸信號。放大一切感官,主要是針對她的痛覺輸入神經。

    她控製自己的呼吸,額頭冷汗直冒,洶湧而來的疼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氣。但此刻頭腦是清楚的。隨後看向自己的手臂一眼,同時猛地關門,外麵再次陷入一片黑暗,風大,樹枝索索作響,影亂,擾亂了她的聽力,完全靠第六感快速的又解決了幾個人。

    二樓的燈光亮著,女管站在窗口衝她一點頭表示那裏一切安全。她掛上對講機調頻,直到聽到細碎的交談聲。

    “組長有令,重傷她,留一命。”

    “兩人到底什麽關係,這種事兒都做得出來還留命?”

    “不是組長和她有關係,而是另一位。”

    “那位說這事兒沒完,要慢慢來,動手!”

    說話間屋頂跳下來一個年輕的少年,長槍在手中化作有力的武器,招招狠擊,她堪堪躲過,是真的毫無力氣,牽動腰傷,男孩很快反應過來,不管不顧的將槍口朝那個傷處撞去,而她也趁機將機線纏到他脖子上。

    尖細的金屬幾乎紮進傷口,故意往上一挑,傷了肋骨,她疼的咳出一聲,大腦中似乎有手拉扯著自己的神經。手上的勁兒卻一刻都不鬆,邊動手邊動口,“這麽變態我都要懷疑你是i的手下了。”

    男生很快斷氣了。她半跪在地下,捂著傷口的手都是顫抖的。

    藥效又過去了。傷口崩開,指縫裏血流不止。

    她整個人縮在那裏,緩緩地喘氣。

    不知道還有多少個人。但再來一個,她難以招架。

    他還真說對了。她真的應該好好練練自己的體力了。

    良久,四麵楚歌,沒有動靜。

    而遠處,警笛鳴聲響起,白晨七跳下車展示證件,“近來多名高管被害,江ada怕裴小姐也是目標之一,所以派幾位警員在周圍暗中保護,希望您們不要介意。”

    女管皺眉,擔心的點點頭,“小姐已經在床上睡了。”

    “嗯。”她先是一點頭,隨後又問,“那二小姐呢?”

    ……

    淩晨三點酒店

    裴傾穿著夾克牛仔褲靠在前台安靜的等著,耳機線纏在手腕上,大廳依舊亮如白晝,因為時間晚,門可羅雀,而她幹幹淨淨的麵容一點都不顯憔悴,臉色白皙,唇色紅潤,美的絕倫。沒一會前台就將房卡給她,“裴小姐,施先生續訂了一天的房間,所以請今天中午十二點準時退房,謝謝。”

    她點頭,轉著房卡上樓,電梯裏一個人都沒有,門在身後合上,她整個人繃不住了,扶著欄杆喘氣,緊壓著傷口,看著金屬光澤的牆壁反射出的自己,略出神。

    電梯門剛剛打開,她慢慢走出電梯,腳步踏在柔軟的毯子上發不出一絲聲音,她慢慢的往房間走去。

    而保潔人員戴著口罩,低頭推著推車推出房間,沒走幾步就聽見槍上膛的聲音,隨後後腦勺被抵住,女聲熟悉,讓他忍不住心驚,“女孩子的房間是不能隨便進的,你忘了上次你偷偷進aner的臥室,被我打得多慘了嗎?”

    男人不吭聲,聽她繼續說,“我就知道是你,你和aries還真是狼狽為奸?這次他許下什麽條件敢讓你對付我?”

    男人緩緩摘下口罩,俊美的容顏顯露,嘴角微勾,“他說他會把aner送進我房間。”

    **!她抓著她的頭發狠狠的砸到門框上,他因重力咳一聲,被她轉頭,兩人對視,她的眼裏全是火,“你這麽個惡心的人,還敢惦記aner。”

    “我是這種人?你以為aner就沒幹過這種事兒?”他冷笑,“你知道她為了爬上aries的床費了多少心機嗎?”

    “關我屁事。”

    “那我的事管你屁事。”他有些怒,“看把你給能耐的,上一個你試圖保護的人下場有多慘你忘了?”

    她又拿他頭撞了一次牆,額頭撞出血跡,男人有些暈眩,聽她陰冷的威脅,“你還敢提。”

    “這是你自己的問題,”他慢慢地說,“是你們沒把握好,是你們自己沒能控製住。現在你卻要讓別人為你們的錯誤買單?你以為你不惡心嗎。”

    這話問的她啞口無言。

    “我曾經,是很崇拜le的,”他是如此的恨她,“你生生毀了他!”

    她的力氣流逝的太快,沒有太多時間和他耗。

    “所以我不會再讓你毀了aries,”他說,“你這種女人,就該去死。”

    她用槍柄猛擊他後頸,男人暈厥被她拉進房間,隨後保潔車也進了房間,她把aries殘留的所有彈藥武器和藥物打包好,同時提藥紮進自己的傷口裏,又口服阻斷劑,坐在沙發上閉眼緩了一會才感覺到自己的力氣緩緩回流,才接著提出他的探測儀,將整個房間掃描一遍,確定他沒有進行任何破壞,她將儀器重重的砸在他身上。

    渾身濕透。

    不能殺他不能殺他,不然自己的罪名就坐實的。

    她看了他一眼,抽出了匕首,在動手的前一刻,賓館裏的電話突然響了,她想了一秒,起身去接,“哪位。”

    “你手上的新人命。”

    意料之中,除了一點可惜她還真沒什麽感覺,“你還沒死啊,真厲害。”

    “真是狼心狗肺,”男人的聲音太清冷,喜怒未明,“組裏人對你的評價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啊。”

    “誰還沒個以防萬一的時候,”她開窗簾眯眼看著窗外,“你不也防著我了嘛?”

    “你不也沒死?”

    “你特麽以為我沒底線是嗎?”她的臭脾氣全被激了出來,“你這次踩到了。”

    “你覺得我在乎嗎?”

    “是我把你逼瘋了嗎?你理智哪兒去了?”她靠牆嘲笑他,“你從來都不會這麽冒失殺人。這次連帶傷害不是你的作風。”

    “你管我用什麽方法。”他閑閑地問,“能傷你我就開心。”

    “pises上次因為嫉妒你炸了你一個小型的軍火庫,我記得這筆賬你還沒找他算,握手言和?騙鬼吧。”

    “我隻會針對你一個。”他淡淡地說,語義不明,沒有明確的恨意,也不是一笑泯恩仇的散漫,模糊不清,“反正我任務完成了,你隨意。”

    “這次的事不是你…”“下次你要小心了,”他說最後一句話,“我不會讓你死,但會讓你生不如死。”

    臨走前她把準備的第二支針劑紮進了男人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