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暗疑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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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七點
禍不單行。
裴傾提著紙袋到警署的時候,氣氛壓抑的恐怖,途徑七樓的時候正好看到會議室正在開會,人滿為患,江碧顏神情有些憔悴,眼熬得通紅,看來是一夜沒睡,她在外麵安靜的等著,咬著糖歪頭,漠然。直到會議散去,她獨自坐在會議室裏,暮光模糊臉龐,指尖輕輕敲著桌麵,沉默不語。
她走了進去,將紙袋放在桌子上,“姐沒事,昨晚傷口給她處理過了,現在還在睡,我把家裏的警戒裝備全都打開了,她不會有事。”
她點點頭,“謝謝你。”
她不跟她爭辯這份疏離和客氣,“看樣子昨晚的事還沒處理完。”
“絲毫沒有頭緒。”她揉揉太陽穴,“不僅如此,昨晚江岸會所的晚宴也出了問題,市長和連部長被襲擊了,全身大麵積燒傷。城外資料庫被炸毀了,雖然沒牽連到署內文件,但很多原始材料都在數據庫裏,現在全都找不到了,隻能等中央備份,這要一年的時間。”
她抿嘴,“怎麽會這樣?”
“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還是dia的殺手做的,這三件事情應該是有直接的聯係。”她慢慢地說,“施特警已經走了?”
“嗯。”她伸手拍拍她的肩,給她打氣,“如果需要,我手中還有一部分資料,隨時可以為你們所用。”
“謝謝。”她歎了口氣,複又看著她,想到什麽後有些愧疚地問,“一直忘記問問昨晚你沒事吧。”
“我很厲害的。”她說,“派給家裏的警察背景都調查過嗎?”
江碧顏點頭,“家底都是幹淨的,你放心好了,我會時不時的查看一下的。”
“那謝謝你了江警官。”
她點點頭,“也麻煩你照顧好你姐姐。”
“自然。”
江碧顏又要去開第二個會,沒留她,讓她照顧好她姐姐,好好陪她就可以。她也沒有理由繼續呆著,進電梯碰到了蔡文東,他正低頭翻看著材料,沒注意到來人。
“蔡sir辛苦了。”她突然開口。
蔡文東抬頭看了她一眼。
“短短幾天發生了這麽多大事,一定非常忙吧。”她沒有轉頭,背對著他接著說。
“你關心?”
“我關心江碧顏。”她說,“你以後不要打她的主意了。”
話題一轉,他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單薄又磅礴,“與你何幹。”
“因為我要她。”她在電梯門打開之前,淡淡的對他說。
……
下午依舊去找姐姐。她精神狀態恢複的很好。
空曠明亮的辦公室內,她低頭工作,而電梯“叮”的開了,電梯裏走出來的正在戴耳機的裴傾又和叼著杯子出來接咖啡的彭言蹊裝了個照麵。
她停了腳步,將手機滑進口袋,伸左腳擋他前路,“喲。”
他一躲要跑被她直接拽領子砸前台上,咖啡底灑在白襯衫上惹得他大呼小叫。毫無還手之力。
彭言蹊頓時擺出了一幅吃屎的表情,“臥槽真是冤家路窄。”
“上次猥褻我的事兒你還沒跟我道歉呢。”
“道歉?”彭言蹊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你差點兒卸了我一個胳膊,你知道直接間接損失了你姐多少錢啊?”
“喲承認你猥褻過我了?”
彭言蹊,“滾!”
“我姐都沒訓我輪得著你來教訓我,”她抱著胳膊笑他,“要不要把你另隻胳膊也卸了,正好給你放個假。”
他齜牙咧嘴地看著她,“信不信我把你的祖墳挖得冒青煙!”
“那我姐能把整個軍火庫扒拉出來追殺你,你試試咯。”她慢悠悠的說,“看把你給衝的,姐是不是太寵愛你了,還是給你扣點工資吧,不然你要原地爆炸啊。”
彭言蹊尬住了。
“我還會再來找你的哦。”她對他一笑,揮揮手走人了。
照舊推開玻璃門,裏麵一陣煙灰香,女人頭也不抬,“又和彭言蹊懟上了?”
“他也太張狂了。”她說,“要我說姐你就把他炒了吧。”
“彭言蹊以前是在國安局工作的,”她沒抬頭,解釋,“水平全國一流,而且沒什麽黑曆史,沒什麽心眼兒,所以用起來很放心的。”
“嗯,”她坐沙發上開平板玩遊戲,“對了,馬先生這兩天來的很頻繁嗎?”
“有煙味。”她說,“很濃。”
“挺執著的。”她有些頭痛,“不過是真的不感興趣。”
“那姐姐我替你處理他?”她盤腿在沙發上痞痞的問她。
“你別搞鬼,”她警告她,“我怕你翻了天。”
“哦,”她不經意間戳開了一個文檔,裏麵是很多設計圖,“哎姐,這是新一係列的設計嗎?”
她看過來一眼,“嗯,不過隻是初稿,要改的地方很多。”
“我記得第一次襲擊的時候,警方的子彈準頭足,但射程不行,可不可以改一下子彈材質,”她低頭,絮絮叨叨地說著,邊說她姐邊慢慢抬起頭,眼神中略有讚賞。
她說著說著沒話繼續往下編的,尷尬的抬頭,聽她姐誇她一句,“很厲害啊。”
“略有耳聞的。”她幾步跳上前去,“姐,看你成天工作實在是太累了。我對這些東西也有所了解,不如你教教我,我幫你分擔一些?”
……
一上午連著三個會議讓她疲憊不堪,走廊微冷,回到辦公室裏麵暖氣一轟她頓時困倦了起來,剛要趴下休息一會,想到什麽事情心裏起疑,生根發芽,非要在此時確定一下,隨手撥號碼,“antkidney?好久沒聯係了。”
那頭男聲爽朗,“碧顏,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當然不…”話說到一半覺得對方的話並不對勁,她挺起身子抓著桌沿,心裏有些發冷,反問,“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啊,我都沒聽說過。”他接著問,“發生了什麽事嗎?”
“你們沒接到我打過去的電話?”
“沒有啊,起碼三個月內沒有。”
天啊,她心中警鈴大作,一時間思緒極為混亂,所有的潛意識中的錯誤念頭全都在此刻蹦了出來,“你們那裏…有沒有個叫施誠的警員?”
“施誠?在職的?”那頭響起幾聲敲擊鍵盤的聲音,隨後答複,“沒有,沒有這個人。”
她的眼睛輕輕一抬,風嗖地刮過後背,大腦一陣轟鳴。手心發冷,握手機的力氣都沒有。
門外警員來回走動,對室內的冷壓,對她此刻慌亂一無所知。
她好像…引狼入室了。
“那…有沒有一個叫裴傾的?”她做最後補救,“她在辦離職。”
“辦離職啊?”他在那頭轉著椅子,“那可能不能馬上告訴你,因為這一段時間身份是會被直接注銷的,但是離職通知會延後十二到二十四小時,可能要到明天才能回你。”
“好…有了結果請馬上告訴我。”她低聲說,“那你認識裴傾嗎?她在追逃犯。”
“裴傾?一般組裏都用英文名,不是很熟?她駐紮在哪兒?”他問,“不過確實聽說有個人在外追人,dia的事兒是吧。”
心在這時候才稍微平靜了下來一些,“那好,等你電話。”
“對了對了,”他攔住她要掛的電話,“你打給我一開始要幹嘛?”
“dia最近在豫都犯了好幾件案子,其中有一件影響太大了,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來一趟嗎?”
“可以啊,正好我一直在追,我跟上頭打一個報告。”
“好,”她慢慢地說,“麻煩你了kidney。”
“客氣。”
掛了電話,她癱坐在椅子上,扶額深思。
……
“對了,聽說江ada給你派了幾個警員在家附近,”她邊改設計稿邊問,“姐調查過他們的身份了嗎?”
“讓彭言蹊查著呢,”她抬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還挺有憂患意識的。”
“最近出了那麽多事兒,”她有些後怕的說,“你差點就受重傷了,怎麽可能不擔心。”
“擔心我啊?”她故意逗她。
她不吃這套,“就擔心你啊。”
她笑了笑。
“總共有幾個人確認了嘛?”她又發問。
“五六個吧。”她說,“我把人臉都過了一遍係統了。”
“嗯,反正碰到不認識的直接殺掉好了。”
幫忙沒半個小時她就沒勁了,摘了耳機癱在椅子上說不幹了好累啊。裴辛旖也不勉強她,讓她到外麵去逛逛,別打架別挑事兒就行。
她應得可好,前腳剛出了她姐辦公室,後腳就進了彭言蹊的工作間,他倒樂得自在的地吃著巧克力,翹著二郎腿劈裏啪啦的打著電競,不亦樂乎。
周圍人少,她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把他頭摁在鍵盤上,從頭摁到尾劃一遍。
他剛發出了殺雞般的慘烈叫聲又被她見急手快的捂住嘴,“幹嘛啊我來握手言和的。”
“握…你妹。”
“根本就沒事,”她坐他桌子上,看著他,“聽說你電腦很厲害?”
不理她,傲嬌的哼一聲。
“你躺過政府黑名單兒,從財政抽了三百萬打電競賭馬,還披露了很多高官的醜事兒。”她說,“我都知道呢。”
“你怎麽可能知道。”他反彈看她。
“賭博沒輸吧,”她淡淡地問,“錢都哪兒去了,可別讓我追著資金流。”
他黑著臉問她,“你到底想幹嘛?”
“讓你幫個忙啊。”她說,“你喜歡做壞事兒不。”
他不回答她,但還在看她,眼中透露出“有興趣”的興意。
“我不是個好人,但我需要一個好身份。”
“gn。”他說。
“我姐是不是讓你查了我和施誠的身份?”
點頭。
“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兒。”她說,“我給錢,你做就好。”
……
下午四點,江碧顏剛從現場回來,辦公室的座機響了,依舊是kidney,“我現在在去往機場的路上,上頭已經批準了我來這裏協助你們調查,帶了很多資料,十三個小時就到。還有你說的裴傾探員我查到了,她的離職通知已經下了,原來駐紮在檀香山的,她的資料我現在傳給你,她沒問題。”
她聽到這番話才微微的鬆了口氣。
不然她們該如何相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