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再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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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東家,平陽到了。”徐鏢頭臉上笑意滿滿,“比咱們昨夜預計的還快上足足兩個時辰呢。”

    “反正已經到鳳凰城了,趕路也不必急於一時。”陶行樂的眼中綴著輕輕點點的笑意,她對徐鏢頭說道:“徐鏢頭,先去找間客棧,讓兄弟們吃口熱的,再好好休息一下。”

    “那老徐我就替兄弟們謝過陶東家體恤了。”徐鏢頭對陶行樂建議道:“剛好,趁著晌午這段時間,陶東家不如好好逛逛這平陽縣,這平陽縣雖小,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平陽縣靠近京師,市集上好玩的好看的,更是比比皆是。”

    陶行樂想了想說道:“好是好,隻不過我們初到平陽,對平陽的街道不是很熟悉,一來找不著這街頭巷尾藏著的趣事,二來也怕是會誤了行程。”

    “那有何難?”徐鏢頭說道:“老徐我對平陽很熟悉啊,我帶著你們去。”

    “那就有勞徐鏢頭了。”

    ——

    粗粗吃了口午飯,陶行樂帶著吳六,跟在徐鏢頭的身後逛街去了。

    一路上,聽徐鏢頭講各地的趣事兒,陶行樂嘴上不說,可心裏卻著實著迷的很。就比如這平陽縣,光是這平陽縣令的各種傳奇徐鏢頭就繪聲繪色地連續講了三天。

    所以既然路過平陽,有這個機會也有這個時間,不如就去好好看看,玩玩。

    “陶東家,咱們這一次算是路過平陽,在平陽呆的時間也不會太長,這樣吧,反正我老徐也不知道陶東家你喜歡些什麽,這樣吧,我就做主了,帶你去綢緞莊看看去。”徐鏢頭想啊,陶行樂看起來也就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這姑娘家家的大都都會喜歡漂亮的綢子緞子之類的吧。

    就像他家的寶貝閨女,唉,他是沒有那個條件,也沒有那個能力,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帶上幾匹上好的綢緞,讓他家閨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陶行樂也是初到平陽,再說兩個時辰之後就要動身前往鳳凰城了,他們也逛不了多久,不如就隨意看看。

    於是陶行樂笑著說道:“好,都聽徐鏢頭的。”

    徐鏢頭揚著笑臉,說道:“那行,那我們就去劉記綢緞莊吧,據我所知,這劉記綢緞莊的掌櫃劉老頭的鼻子最靈了,他們家的綢子緞子花色都是最新款的,什麽好看他進什麽。”

    “遠嗎?”吳六問道,隊裏武功最好的就是他和徐鏢頭了,說實話他們兩人都離隊了,吳六的心裏還有些惴惴的呢。

    徐鏢頭指了指前麵的矮樓,笑道:“不遠,喏,就在前麵呢,走幾步也就到了。”

    走進了劉記綢緞莊,陶行樂發現果然如徐鏢頭所描述的那樣,劉記綢緞莊裏的綢緞琳琅滿目,很多都是外麵不常見到的款式。

    “看來這劉記綢緞莊果然走在時尚前沿嘛。”陶行樂一邊欣賞著漂亮的綢緞,一邊低聲說道。

    “喲,徐鏢頭,什麽風把您這位大忙人吹到小店來了。”一個看臉上的皮膚年紀不大,但頭發已經全白了的人從櫃後走了出來,笑著對徐鏢頭說道:“又來小店看綢子啊。”

    後來陶行樂才知道,這就是之前徐鏢頭口中的老劉頭,看來徐鏢頭確實和劉掌櫃相熟,早已經習慣了劉掌櫃的揶揄,“是啊,我們大老遠的趕過來給老劉頭你捧場,怎麽連口茶都不給喝嗎?”

    “還以為你餓死了呢。”劉掌櫃對徐鏢頭說道:“正好,許久不見,還真有些想你了。”

    徐鏢頭看了一眼外邊的太陽,嘀咕道:“我看今天太陽也沒朝西邊出來啊,你老劉頭不忙著打你的算盤,還會想我?”

    “瞧你說的什麽話。”劉掌櫃笑著對陶行樂和吳六說道:“這二位是徐鏢頭的朋友吧,既然是徐鏢頭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二位裏麵請。”

    “請。”

    徐鏢頭給大家做了簡單的介紹,於是就有些急不可耐地對劉掌櫃說道:“老劉頭,最近新進了什麽貨,拿出來給我們陶東家看看唄。”

    劉掌櫃的臉上有些為難,因為他雖然和徐鏢頭私交不錯,可徐鏢頭每次來他的店裏,十次有九次還真就是來看一看而已。

    所以他剛剛一見徐鏢頭,就會有此一句揶揄,也真就不奇怪了。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徐鏢頭不是自己一個人來,“好吧,反正現在正值晌午時分,店裏也沒有什麽人,我就拿出鎮店之寶給大家開開眼。”

    一聽劉掌櫃這話,徐鏢頭有些意動,不過鑒於劉掌櫃以往的不良記錄,徐鏢頭說道:“那老劉頭你可不能隨便拿些綢子緞子來糊弄我們,我可告訴你,好綢子好緞子我這些年也見得多了,眼力什麽的,多少也是有一點兒的。”

    “放心吧。”劉掌櫃說道:“你當是你自己一個人來的,既然陶東家也在,我自然要給陶東家這個麵子的。”

    劉掌櫃朝門外警惕地看了一眼,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大家悄悄跟我來。”

    徐鏢頭疑惑道:“老劉頭,你又搞什麽名堂。”

    不過話雖如此,但大家不得不承認的是,都想知道劉掌櫃為何如此神神秘秘。

    悄悄的跟著劉掌櫃去了後堂,劉掌櫃立即關於了房門,確認關緊了之後,才對大家有些得意地說道:“這是最後一塊了,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藏起來的,給你們看了,可別透露出去。”

    “行了,老劉頭你就別賣關子了。”

    “等著。”

    於是陶行樂就看見劉掌櫃掏出了鑰匙,從箱子裏掏出一個箱子,箱子裏麵又掏出一個箱子,箱子裏麵再掏出一個箱子。

    “什麽啊,神神秘秘的。”

    最後,見劉掌櫃掏出了一個錦盒,當錦盒打開的那一幕,陶行樂沒有看見什麽金光閃閃的東西,隻見了一片白。

    如一片天空中飄著的最純淨的白雲。

    看起來有些樸實無華,但陶行樂卻狠狠地愣住了。

    徐鏢頭皺了皺眉頭,說道:“老劉頭,我算明白了你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卻白發爬了滿頭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這分明是騙人啊。”徐鏢頭伸出手,“這一看就不是綢緞啊。”

    劉掌櫃拍飛了徐鏢頭伸出來的爪子,“你懂什麽,再說我有說過要給你們看的是綢緞嗎?這可比綢緞珍貴多了,你可別亂摸。”

    他自己都隻敢看看,舍不得亂摸呢。

    這徐鏢頭一個大老粗,真敢下爪子。

    徐鏢頭說道:“那這是什麽?”

    “用白疊子織成的布?”陶行樂雖用疑問的口氣,可看錦盒中的那片白,眼神卻十分篤定。

    劉掌櫃一愣,驚訝地看著陶行樂說道:“陶東家,好眼光啊,你的消息可真靈通,這正是白疊布。”

    “白疊布?”

    吳六的眼神閃了閃,他看著陶行樂恍然道:“東家,就是當初在塔河見過的那白疊子?”

    “嗯。”陶行樂點了點頭。

    “那……”吳六還想說些什麽,可是最後隻能化作一聲歎息,“真是可惜了。”

    原來那白疊子真的可以織布。

    “劉掌櫃,可方便告知這……白疊布的來處?”陶行樂說道。

    雖然她知道這話問出口,多少有些不太禮貌。

    這是人家的商業機密,哪裏能隨隨便便告訴別人的?

    可陶行樂還是很想知道,這白疊布的來曆。

    徐鏢頭也意識到這點,他對劉掌櫃說道:“放心吧,我們陶東家是做藥材生意的,和你不是同行。”

    所以犯不著拿著看冤家的眼神看人家。

    “哪裏的話。”劉掌櫃笑道:“其實告訴陶東家你也無妨。”

    “這布是從容記流出來的,數量不多,”劉掌櫃有些得意地說道:“我的消息算靈通的,我去的早,搶了足足五匹布呢,他們去的晚的,別說白疊布了,連影子都沒有見著,哈哈哈哈……”

    “容記?”陶行樂的舌尖輕輕滾了滾。

    “這世上,能做的生意就沒有容記不錯的,”劉掌櫃說道:“唉,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和容記裏的一個管事結交,這才有機會搶到幾匹白疊布。”

    “劉掌櫃,可否割愛?”陶行樂問道。

    “不不不。”劉掌櫃聽到這話,就跟聽到有人想要搶劫他的感覺差不多,他立即拍回了錦盒的蓋子,速度極快地把錦盒縮回了箱子裏,“這可是最後一塊了,下次容記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再出呢。”

    不行不行,說什麽也不行。

    “沒想到倒是讓劉掌櫃為難了。”陶行樂對劉掌櫃說道:“劉掌櫃不必如此,我不買就是。”

    “瞧你那小氣樣子。”徐鏢頭撇了撇嘴,“像是有人跟你搶似的。”

    劉掌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是真心喜歡這白疊布,這樣吧,陶冬家你們上外鋪去看看,看中了的,我給你們打折。”

    陶行樂沒有選絲綢,而是選了好幾匹上好的細麻布,讓劉掌櫃給做成衣服。

    劉掌櫃說道:“放心吧,等陶東家從鳳凰城回來的時候,上我這來取就行。”

    “如此,謝過劉掌櫃了。”

    “嗨,這有什麽好謝的。”劉掌櫃撥著算盤,給結了賬,“對了陶東家,剛剛徐鏢頭說,你是做藥材生意的?”

    陶行樂點了點頭。

    “嗨,如果是做藥材生意的話,哪裏用得著辛苦在運往鳳凰城啊,在我們平陽銷了就是。”劉掌櫃說道:“我媳婦兒的堂叔父,就是做藥材生意的,他最近正為幾味藥材發愁呢,如果陶東家你們有意向的話,不如就見見我媳婦兒的那位堂叔父去?”

    “如此甚好。”陶行樂道:“沒怎麽照顧劉掌櫃的生意,到是劉掌櫃成了我等的貴人了。”

    “陶東家又說客氣話不是?”劉掌櫃笑道。

    ——

    “陛下,這是容王上的折子。”慕皇身邊最親信的大太監躬身呈上。

    “守心的折子?”慕皇喝了口茶,他說道:“幾個月沒動靜,這小子怎麽突然上折子來了,念吧。”

    “喏。”

    有些人放在眼前看著生厭,但丟的遠遠的,倒是會時常想起。

    慕皇對慕雲容,就是這樣。

    這些日子以來,慕皇的心情很是不錯,朝中之事件件順心,再沒有人在他的耳邊說些刺耳的難聽話。

    慕皇拿聽完了折中慕雲容所寫的內容,挑起了眉頭,奇怪道:“好好的,怎麽想起要去找宸兒學習為官之道了?”

    不過為官之道這幾個字眼卻讓慕皇心裏很舒服。

    大總管見慕皇心情不錯,自然撿好聽的說,“陛下,容王殿下這是上進了。”

    “嗯。”慕皇笑了笑說道:“這才像我們皇家子孫該有的樣子。”

    慕皇似乎想到什麽,又問道:“這半年,他在青洲都幹了些什麽?”

    “回陛下的話,”大總管說道:“這半年來,容王身體抱恙,在府中養病養了半年。”

    “這孩子自小體弱。”慕皇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對大總管說道:“朕準了他的折子了,這樣,再給他送去些補品好好補補,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身子骨那麽弱像什麽話。”

    “喏。”大總管笑道:“陛下皇恩浩蕩,容王殿下日後一定會明白陛下的苦心的,陛下您為了容王殿下,也是煞費苦心。”

    “就你話多。”慕皇笑道。

    ——

    “堂叔父。”劉掌櫃敲開了和濟堂的門,“堂叔父,是我,劉錦宏啊。”

    “你小子怎麽來了?”老大夫說道:“想看病的話就進來。”

    老大夫從人群之中抬起來頭,看了一眼劉掌櫃又收回了眼神對麵前的病人說道:“舌頭伸出來。”

    劉掌櫃等老大夫看完診,這才笑道:“瞧堂叔父您這話說的,您是長輩,我是小輩,還不能來看看您了?”

    他拿出了一個食盒,笑道:“您看,這是今天芸娘剛剛做的芙蓉糕,特地讓我帶來給您嚐嚐。”

    老大夫的嘴裏動了動,臉色更黑了,“那丫頭安的什麽心,就想要老頭子滿口老牙掉光了才甘願?”

    “堂叔父說的哪裏的話。”劉掌櫃說道:“芸娘的手藝您還不清楚嗎,保準不粘牙。”

    “放那吧。”老大夫的喉頭動了動,拔回了視線,他看著劉掌櫃,“說吧,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又準備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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