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迷情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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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微月慢悠悠踱到英十六的麵前,“今日我們見過。”目光落在英十六發髻上的紅茶珠花,似乎在哪裏見過,但她也未糾結這種細微末節。
她的聲音輕柔,卻聽得英十六撐著地麵的手彎曲僵硬。
“事情由你而起,我且問你,你如何判斷趙三給你說的時候她沒瘋?又如何判斷趙三說的都是真的,不是隨便說一些故事糊弄你?”
英十六思緒飄忽,回想風之麟與她說的話,公主失憶,一日浮華的事怎麽編排都行。她正想著如何回答,手臂卻是一疼,仰麵見著一雙眸子飛掠蒸騰起了嗜血殺意,她緊緊扣著她的手,手指纖長膚如雪,虎口處卻有劍刃輾軋留下的淡淡傷疤。
她的樣子就像獵人拎著兔子耳朵,刀尖抵住脖頸,英十六忽然寒顫,瑟瑟發抖,這個女子曾經三日滅掉神雪宮啊!
她被逼著目視前方,肅微月指著那頂至上皇座,“看到那個位置了嗎?你說不清楚,就是欺君!但凡我有一點覺得冤枉和不滿意,我就把你交給宗人府查,你最好老老實實。”
英十六伏地驚呼,“趙小姐說的時候看起來正常。我隻是重複她的話,其餘的不知情!”
“也就是沒有根據?趙三說我如何冒充文家小姐的?”
“趙三說她看到文家玉牌。”
“雙刀鷹?文家獨有。”肅微月看向文央,眼神幹淨清亮,沒有一絲狡詐的藏匿,“文世子,府上最近有丟文家令牌嗎?”
文央看她一眼,目光淺淡偏至一旁,“文家令是重要信物,沒有人丟失。”
“不可能!”英十六脫口道,頓了一下,“小女聽起很多次,也就記、記住了!一時有些驚訝。”
瘋子的話,文央的否認,肅微月找小倌的流言似街頭被風吹起的塵土,不攻自破。慶繽處境尷尬,回身狠狠瞪了一眼英十六。
她心驚,立刻求饒,“是小女愚蠢,受人蒙蔽!求陛下開恩。”構陷皇族,殺頭的罪,當頭一棒讓她清醒,風之麟心機深重,讓她身先士卒,到如今,絕不能讓人知道她也去過一日浮華!
“豈有此理!簡直放肆!”女皇怒不可赦,憤然起身,“把她給我拖下去掌摑一百。”
英十六不敢多言,被宮侍帶出光明殿。
慶繽大呼自己是孝子,因為母親被杖責亂了分寸,才會做出這樣不敬不實的事情,甘願受罰。
女皇給慶家顏麵,從輕發落,“吏部侍郎慶繽,以下犯上,朕念在你慶氏一族是開國元勳上從輕發落,罰俸半年,杖責三十,三年內脫甲棄車出行!退下!”
鬧劇結束。馮公公一拍手,絲竹樂再起響起。女皇坐了一會兒離開,皇夫仍是笑盈盈和眾人談笑,隻是,時不時拿這件事調侃肅微月。
文鴛見大家的注意力分散,拉著文央的袖子,壓低聲音,“文絳的玉牌分明丟過,哥哥你……!”他看她一眼,她沒再多話,隻是捏皺了他的白裳衣角,“哥哥,你這是何苦!”
文央自嘲地笑了一下,抬頭瞬間,迎麵對上蘭世鬱的眼睛,偌大光明殿上男人們的目光似火花在暗處激烈交鋒,蘭世鬱唇角挑起的諷刺忽然讓他明白什麽,一個念頭閃過,驚的他心尖一顫!
肅微月真想把糕點糊皇夫一臉上。
他竟然還在說,“微月,你這好幾年不開的桃花一下開的這麽燦爛,驚的我心肝肺都是一跳。從小我就覺得你有意外之喜,說說看,你覺得他們兩個哪個更…你去哪兒?”
“更衣!殿下慢慢喝。”肅微月起身快步離席,皇夫的魔音大笑激得她有些慌不擇路的邁出光明殿。
宴會鼓噪,繞了大半宮闈,絲竹聲不絕於耳。她多喝了幾杯,吐納氣息渾濁熱燥,走到九曲荷塘四周稍微安靜,她也停下腳步立在彎折棧道上吹風。
蒼穹無月,一池亭立素白的菡萏被宮燈照映,微微橙紅顏色,空氣裏混雜春末入夏花葉繁盛後的特有芬芳,許是飲了酒的緣故,她覺得熱,涼風吹到臉龐才有了一絲舒坦。勾頭看水麵倒影,身後烏壓壓的黑影壓著一池荷塘。
她揮手讓宮人們退下,獨自站了一會兒循著僻靜地方去,剛剛轉角,躍上屋簷藏起來。
果然,離去的宮人們在下方焦急尋找,待他們走後,她從屋頂跳下,一個宮女恰巧走來,忽然看見一抹影子落在麵前張嘴尖叫。
“別鬧。”她捂住宮女的嘴,待她看清模樣鬆開手,見她端著的是茶壺,“醒酒茶?給誰的?”
“回公主。這是給在知寧殿休息的大臣喝的。”宮女回答。
“這壺本宮拿走,你再給他們弄一壺。”肅微月提著茶壺朝著更加僻靜的殿宇走去。
她的身影越行越遠,宮女看了一會兒從殿前走下樓梯。一個人從石壁暗影跨出來,見她手中沒有東西,話裏一絲喜悅,“她喝了?很好。”
“哼,那下流東西最好的地方就是無色無味。今天晚上,我要讓她嚐嚐身敗名裂的痛苦,”宮女恨恨地說,“風小姐,你可一定要幫我,一定要給我家郡主報仇!”她是陽淩兮的侍女拂兒,混進皇宮伺機報複,她對肅微月殺了陽淩兮一事深信不疑。
風之麟依舊是那雙秋水剪瞳,無聲笑了,“你放心,我不會讓淩兮郡主白死。”
……
蘭世鬱收到紙條尋到這處僻靜殿宇,推門的手停在半空,似在思考什麽,眸光幽深,終是推開那扇虛掩著的殿門。
微弱的火光引領他到了偏殿,一絲因他而起的細風讓屏風後的燭火搖搖欲墜。
腳步落在屏風前,最後一步故意重重踏下發出聲響,隔著屏風依稀見到軟塌上有道人影,聽見動靜摸索一陣,支起上半身,並無想象中的旖旎風光。
這人是誰,他自然知道,也隻有她才能引他前來。他忽然有些期待,不知她會是以什麽模樣見他。
蘭世鬱繞過屏風走了進去,一個物事迎麵砸來,他伸手接住,是一個鑲玉軟枕。唔,該如何形容此時的肅微月呢,一條渴望水的魚?他想著,一幅幅兩人床榻親昵,交頸而臥的畫麵鋪陳開來,生動的讓他下腹微熱。
秀色可餐,她是那道讓他起了口腹貪欲的佳肴,想吃。
肅微月的全身衣衫都已濕透,壓著薄衾側躺著,雙頰潮紅,發釵淩亂,腮邊粘連汗濕的鬢發,卻是緊閉著眼睛,咬著紅唇,一副女子被人憐惜時嬌弱且頑強抵抗著的模樣。
誰人的腳步越來越近,清冽雪水的氣息撲麵而來,腦海立刻躍出一道仙姿玉骨的身影,是他,為何會是他?她一直以為那個人給她下藥,是要讓她隨便和某個人,好讓她身敗名裂。
肅微月知道是蘭世鬱後,暗自慶幸,至少他沒那麽蠢掉入別人的陷阱。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她這輩子偶爾想起來,都會把蘭世鬱和某種單細胞生物聯係在一起,好好問候一番!
蘭世鬱的手撫上她的額間,指腹輕擦額上細密的汗,她的身體緊繃,微微顫抖,額間汗珠因她的輕顫滑下,滾進櫻紅的唇,在嘴邊留下一道銀絲痕跡,像極了他二人擁吻後的水漬。
“你這樣子讓我好難辦。”他的手一頓,清涼指腹忽然壓向她的嘴,兩指在唇瓣上摩挲。他把她抱起來,雙臂緊緊圈著她,微熱的唇自她的下頜往上,再往上,一串串密密麻麻的輕吻,雨點似的落在她的臉上,強迫她張開唇舌與她抵死糾纏,“真是我見猶憐,讓我有些失控。”
她想踹死他,狠狠踹死他,這是陷阱你是不是眼瞎?
她終於開了腔,“滾開……!”嗓音沙啞交雜一絲難捱的吟哦,還不如不說話。
她也覺察到這樣的變化,睜開眼睛極度憤惱的瞪著他,想表達“你快滾讓我靜靜”的意思,卻是眼兒媚,桃花醉,眸子微微一掀**奢風侵染上了她的眉眼。
她看到他的喉結滾動,似乎咽下很大一口濁氣,她伸手推了他,這藥讓她力氣小如幼兒,沒什麽威懾。有些無奈,隻好再開口,“是個圈套…一會兒定有人來,快走。”
大多數的人被下藥都會很放縱,她卻沒有把自己弄的狼狽。他隻有她一個女人,但一日浮華樓裏的手段也不是不知,方一看到她的樣子便知道是服下了紅丸,這藥嘛……蘭世鬱的笑容泛苦,今晚之後恐不會好過。
“那不正好,連婚禮都省了。”他淡淡說著,忽然撩起她的裙擺,大手探入她的雙腿,她猛烈顫抖,又驚又怒,捏起雙拳捶打他,被他一隻手擒住反剪困在身後。
他開始笑,邊笑邊用唇勾勒她的細白脖頸,引得她止不住顫栗。
她不想他的手繼續往上,偏偏這人沒打算讓她好過,她開始罵,眼角憋出淚花,“你、你混蛋、無恥、放開我,蘭世鬱,蘭世鬱!”
他的手停下:“兩條路,嫁給我還是被人圍觀?”
她沒說話,他繼續,她又羞又急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微小,“嫁、嫁你,我嫁給你!別再繼續了……”
他停下來暗歎口氣,見她緋紅著臉,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目光一暗,她現在應該很討厭他。
他親了她一下,抱起人往外走,“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紅丸,煙柳地助興的東西。我知道你想熬過時效,但紅丸不是藥,熬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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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點蟲子造成審核沒過,晚了些!小天使們考試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