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塌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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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修天似有所思未置可否,片刻之後將身子向後移了半步,不言不語但那意思卻再明確也沒有。

    葉嬸見狀,立即變得像是一條剛被主人拿下了繩索的瘋狗,直奔著花骨朵兒就要躥上來撕扯,葉叔見了錢修天那動作之後也不再攔著葉嬸,重重歎了口氣就頭也不回直往破廟外走了出去。

    玉紫蕊卻快手擋住了葉嬸,看也不看錢修天,冷冷的道:“錢護法,煩請你也暫且回避,如有發現,我玉紫蕊自會如實向各位稟報。”

    錢修天聞言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陰沉著臉看著玉紫蕊,餘光不斷掃向花骨朵兒的方向。但見玉紫蕊絲毫沒有繼續動作的意思,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畢竟礙於顏麵,隱隱聽他手上骨骼輕響了一下,便轉身出去,走到門口又補了一句:“葉嬸留下。”

    花骨朵兒此時早已呆若木雞,眼淚撲簌撲簌往下落,玉姑姑這是要做什麽,她不願知道,不敢去想。

    玉紫蕊耳朵微動,聽錢修天已經走遠了,放開了擋住葉嬸的手……

    葉嬸今晚攢狠了的怨氣頃刻之間都發泄在花骨朵兒身上,她張牙舞爪的撕扯著花骨朵兒的衣服,嘴裏罵罵咧咧,“死丫頭,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躲”,“野種”,“小賤人”……葉嬸越說越下流,猙獰的撕扯卻是一刻也沒停。

    花骨朵兒下意識的躲著,維護著僅存的一點尊嚴,拚命拉著自己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

    突然,後身一緊,竟是玉紫蕊出手點了她的穴道,花骨朵兒麵衝著供台,再也動不得。

    隻覺得眼前的世界都模模糊糊,任憑葉嬸瘋狂的扯下她的腰間係帶……扯下她的比甲……扯下她的外衫……扯下她的下裳……最後……扯下她的小衣……

    “嘖嘖嘖,你瞧這小妖精,小小年紀,這身段兒,什麽該長長什麽,不害臊的,還說不是小賤人……”

    “我們平日裏粗布破衣的招待辱沒你了啊,今日這白肉賤骨頭才覺得自由了吧,赤身露體方合你心意了吧。”

    “長大了必和你那狐媚子的娘一樣,就是個禍害!”

    葉嬸極盡折損侮辱的語句,花骨朵兒一任她謾罵推搡,隻覺得遠遠近近的都不真切……

    她,已是寸縷不著……

    供台後麵好像是朱大哥的臉龐又好像什麽都不是……

    天旋地轉,地暗天昏,她的眼裏,除了眼淚,什麽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玉紫蕊才又出了聲:“陌邊他娘,夠了,她身上什麽都沒有。”玉紫蕊的語氣少了冰霜,但沉沉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說完,玉紫蕊伸手解開花骨朵兒穴道,轉身離開破廟。

    花骨朵兒一下子跌坐在草堆裏,用殘存的一點意識摸索著撕爛的衣服,覆上自己身體。

    葉嬸沒有找到《梅花賦》更不甘心,見玉紫蕊走了,並沒有跟著離開。

    隻見花骨朵兒蜷縮在地上,淚光點點,披著衣裳渾身顫抖,年輕的肌膚隨著身體的起伏若隱若現。在花骨朵兒身上,仿佛讓葉嬸看到了那個當年讓她深惡痛絕的女人的影子……

    她以前從來都懶得正眼瞧她一眼,她沒發覺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死丫頭竟然出落得楚楚動人。看著花骨朵兒一副羸弱不堪的勾人模樣,冰清玉潔,和梅花一樣。

    前塵舊事一齊浮上心頭,葉嬸恨怨難消,見地上有攏火用的藤條,她猛然抓起一支就往花骨朵兒身上掄,一下……兩下……三下……

    藤條一下一下落在花骨朵兒的身體上,衣服被抽爛了,血肉也模糊了,但她一動沒動,擋都沒擋一下,好像皮開肉綻的不是自己的血肉之軀一樣。淚流幹了,血流盡了,死了也是一了百了。

    祝典運盡全身功力衝撞著穴道,棱角分明的臉容此時更如刻印的一般,雖然被點住穴道,全身不能動彈,但是周身卻散發出困獸般的危險氣息。

    祝典是何許人,他可以給花骨朵兒榮華富貴,可以給花骨朵兒萬般寵愛,他是坐鎮涼州的涼王爺,他是在武林中呼風喚雨的必應公子,掌控生殺大權,操控一切,這才是祝典。

    祝典額頭上暴起的青筋,重重的汗珠,繃緊的嘴角,鋒利的眼神,無一不顯示著他此刻的難以忍受。十八年來,雖然波折重重,凶難不斷,但是這一刻,才是真真切切的無法忍受!

    祝典拚命的運功,汗珠一滴一滴落到前襟,複又落到青石地麵上,這微弱的聲音卻引起了正瘋狂揮舞藤條的葉嬸的警覺。

    她停了手,側耳仔細辨聽,似是發現了供台下有異樣,小心翼翼的朝供台那邊走過去。

    祝典本是隱忍有謀之人,昔日在皇宮之中,要護著自己和自己那不受寵的母親,上有天子之威儀,旁有三宮六院得勢嬪妃明爭側諷,暗裏幾位皇兄的手段算計更是招招致命,那時他尚能為大業忍下一時之氣,精心設計,步步為營。但此時,祝典看到葉嬸的腳步依然繼續運功,甚至暗自更加了把力,使得那汗珠滴得再快些,響聲再大些,最好那女人的聽覺再敏銳些。雖然穴道被點動彈不得,雖然對付他們人多勢眾尚無萬全之策,但是祝典就是祝典,絕不會讓一個女子為己受難而自全。

    花骨朵兒此時已是神誌不清,但恍恍惚惚之中葉嬸的這一舉動卻喚起了她內心的一絲清明。她使勁兒掙紮著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向葉嬸直衝過去,這猝不及防的舉動竟把葉嬸撞倒在地。

    擋在葉嬸和供台之間,也不顧身上的襤褸還能遮住什麽,隻要葉嬸站起來,她就像瘋了一樣向她撲過去,她倒下,她也停下,她站起來,她就再撲過去。

    葉嬸顯然是從未見過花骨朵兒如此這般,以至於明明武功比她高出多少不止,此時卻忘了使出來,看著花骨朵兒的眼神像是見了鬼。

    這丫頭定然是瘋了,葉嬸被嚇得心慌,不欲再與她糾纏,得了個空便奪門而出。

    葉嬸走了,花骨朵兒繃著的弦也斷了,她還是麵對著破廟門口的方向一直站著,渾身顫抖卻沒有回頭。

    祝典眼睜睜的看著花骨朵兒羸弱顫抖的身影沒過多久便也消失在夜色中,沒給他解開穴道,沒和他說一句話,就這樣離開了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