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受人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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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神醫,我的這位受傷的朋友是名門正派中人,必應樓,不知疤神醫可有聽說過?”
花骨朵兒眨眨眼,搖搖頭……
“必應樓為武林除害,為百姓辦事,有求必應,江湖之中,人盡皆知!”
花骨朵兒還是搖搖頭,“那楊浩振也自稱英雄好漢,還不是對她有那樣想法,那樣作為……”花骨朵兒心道。
鷹柳瑩有些著急,“既然疤神醫也是習武之人,怎會沒聽說過必應樓?神醫既然打出了治病救人的醫幌子,難道就能眼睜睜見死不救麽?”
楊浩振一事在花骨朵兒心中確實留下了陰影,花骨朵兒心中也是救人心切,但是又有所顧忌,被鷹柳瑩逼問的心惶惶,汗涔涔,隻能一個勁兒拿手抹臉……
“小神醫不肯以真麵目示人,是不是有所顧忌?”鷹柳瑩再次發問。
花骨朵兒心裏一驚,隨即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明白了鷹柳瑩的意思……
“這個……我……”花骨朵兒慌亂的糊了糊臉,見被拆穿,慌亂收了東西就要走人。
花骨朵兒前腳走,鷹柳瑩就在後腳跟著,一路央求,直到二人一齊到了怡紅院。
“姑娘,請你回去吧,這種地方不是你這樣姑娘家該來的地方。”見鷹柳瑩追到怡紅院門口仍不死心,花骨朵兒說道。
“疤神醫,你的秘密我不會對他人講的,求你行行好,隨我去看看罷……”
花骨朵兒急想掩飾自己的臉,暫時顧不上鷹柳瑩,自顧自掩麵往怡紅院走去。
突然,鷹柳瑩停下腳步,大聲說道:“神醫,明日可還想去河邊給人看病?想去的話最好隨我走一遭!”
花骨朵兒被鷹柳瑩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
“神醫要是執意不去,明日我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神醫這一臉漿糊!”
看著氣勢洶洶的鷹柳瑩,花骨朵兒哭笑不得,“好好好,我隨你去就是了……你先在這兒等我下,我進去糊下臉。”
終於得了花骨朵兒同意,鷹柳瑩差點兒喜極而泣,趕緊點頭應是。
片刻,花骨朵兒果然沒有食言,再從怡紅院出來時臉已經重新糊好,又變回了一臉傷疤的“疤神醫”。
“千萬要替我保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的臉!”這是花骨朵兒答應鷹柳瑩出診的條件。
鷹柳瑩本也無意揭穿,就鄭重的答應下來。
二人來到必應樓涼州分舵,分舵子弟這幾日已經熟識了鷹柳瑩,故而沒人加以阻攔。
鷹柳瑩引花骨朵兒到陳洪亮床邊。
“陳舵主,這位小兄弟就是我和你提起過的‘疤神醫’,在涼州河畔給窮人們治病,醫術很好。”鷹柳瑩一邊輕聲細語的向陳洪亮介紹,一邊熟稔的端起床頭的水碗給陳洪亮喂水,在必應樓待了數日,鷹柳瑩已經知道了陳洪亮涼州分舵舵主的身份。
陳洪亮隻看了花骨朵兒一眼,便把眼睛轉向另外一邊,像是一種無聲的抗議。這幾日迎來送往不少“神醫”,陳洪亮的傷還是沒有半分起色,他已經厭倦了這種希望——失望——希望——失望的無謂循環,更不對眼前這位滿臉傷疤稚氣未脫的小“神醫”抱有什麽期望……
花骨朵兒怎能看不出陳洪亮的怠慢,但還是認真給陳洪亮號了脈,並在鷹柳瑩的幫助下檢視了陳洪亮後背的患處。
花骨朵兒思索片刻,喃喃道,“斷筋挫骨手……斷筋挫骨手……斷筋挫骨手怎麽會出現在中原……奇了怪了……”
一聽這話,陳洪亮眼睛驟然瞪了起來,陳洪亮詢問的看向鷹柳瑩,卻見鷹柳瑩也是一臉詫異。鷹柳瑩對陳洪亮搖搖頭,示意他自己沒有向這位小郎中透露。
“疤神醫,你小小年紀,如何得知斷筋挫骨手?”鷹柳瑩問道。
“醫書上寫的啊。”
“那請問疤神醫師從哪位高人?”
“我娘!”
“敢問令堂高姓大名,現居何處?”
花骨朵兒神色一下子黯淡下來,鷹柳瑩也覺自己失言,這小郎中小小年紀流落在外,又出入怡紅院這樣的地方,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如果娘親還在,應不至於此。
“傷這位大哥之人出手留有三分餘地,因此這傷要治,也不是全無可能,隻是我實在沒有什麽把握……”花骨朵兒岔開了話題。
鷹柳瑩看了眼陳洪亮,知了他心意,便說道:“請疤神醫放手一試吧!”
“那我就先開兩個方子,內服外敷,外敷時需有人以內力相助,藥效方能通達肌骨。”
“這個好說!我來助他療傷!”鷹柳瑩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下來。
“還有,方子中有幾味藥材極為少見……”
“這個……”鷹柳瑩想到了祝典,以必應公子的本事,鷹柳瑩並不太擔心,“這個疤神醫不用擔心,不管多難,我們一定盡力求得。”
“那明日我收攤時再過來,隻是姑娘可千萬要替我保密,要是媽媽知道我入戶行醫,非得氣死不可……”
“疤神醫放心,我鷹柳瑩以性命擔保……”
“好好好,姑娘言重了……”花骨朵兒趕緊打斷鷹柳瑩,“那我先告辭了。”
花骨朵兒果不食言,這幾日日落時分便來到必應樓涼州分舵為陳洪亮診治。陳洪亮在花骨朵兒的悉心調理下病情已有起色,手足漸恢複知覺,也能說出話來。
見陳洪亮日漸好轉,祝典自是高興,隻是問行醫者何人,都被鷹柳瑩一語帶過,就說是一本地名醫,既然有言在先,她自是要替花骨朵兒保密。
巡檢使張庭之在涼州待得好不快活,此地雖然遠離京城千裏,但要說繁華富庶,比洛邑猶有過之而無不及,酒池肉林,香風美人,尤其是怡紅院的姑娘,最是讓他流連,涼王雖然常避而不見,但對他的招待卻是極其慷慨。
這日,張庭之宿醉未醒之時,便有下人慌張來報,說涼王召見。
張庭之趕到王府,涼王已經端坐堂上。
“張大人,應考舉人在涼州遇害一事,查得如何啊?”
“這……回王爺,下官正全力以赴,捉拿真凶……”說是全力以赴,張庭之其實不過是在等待楊浩振調度。
六皇子要嫁禍涼王勾結南女國,西南花子幫是其中重要一環。祝典久居涼州,到底積聚多少勢力,遠在京城的六皇子拿不準,隻是他要搶奪王位,就必須除掉這個隱患。幾次三番請父皇召祝典回京,皆被祝典以各種理由搪塞,祝典不回京,他便不能暗中做手腳,遣兵派將更是師出無名。於是,府上有幕僚想出了這栽贓嫁禍、一石二鳥的主意。
隻要坐實了祝典和外藩勾結的罪名,一來可以名正言順的召他入京問罪,二來可以以此為借口,出兵南女國,涼州乃大岓通往南女國必經之地,到時王朝鐵騎一過,任他多年苦心經營也要灰飛煙滅。之所以要聯合西南花子幫,那是因為花子幫幫眾甚廣,且生活貧苦,易於籠絡。
如若到時祝典抗旨不遵,拒不回京,可發動花子幫對涼王府進行圍剿,無孔不入的叫花子就像一張密網,分布在涼州的大街小巷,試問誰能逃得過他們的追蹤。如果涼王被花子幫生擒,那就下令秘密殺之,神不知鬼不覺的鏟除這個隱患,事成之後,再以殺害皇親國戚的罪名將楊浩振繩之以法,不留活口。施計者信心滿滿,自以為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