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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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向空地的孫驍,心裏想著,“不就是宮廷舞嗎,有什麽難的,隻要和身旁的舞女配合好就不會出錯。”
孫驍朝著一旁的舞女走去,朝著她們輕微說了些話,又示意一旁的丫鬟去取花瓣。而後待一切準備就緒,便站著示意竺連君。
一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諸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豔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十多名舞女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穀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眾人如癡如醉的看著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此時簫聲驟然轉急,少女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十多名美女圍成一圈,玉手揮舞,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仿佛泛起藍色波濤,少女淩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淩波仙子。大堂之中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笛聲漸急,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她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葉尖的圓露,使我如飲佳釀,醉得無法自抑。有曼妙女子,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夢境中走來。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停足,消樂。眾女散去,留有孫驍一人婷婷站立。
“原以為,二小姐才情了得,原來舞藝更是驚為天人。”
身為王氏宗族最年長的宗族老爺,為了一個小輩,由衷的欽佩。
孫驍一步步向前走去,向眾人行禮。抬起頭便盯著王蘇兒,隻見王蘇兒神情恍惚,眨巴著眼睛。
“一個人隻懂得狐媚子撒嬌或是嫉妒成性又如何是好呢?蘇兒姐姐,心胸應該放寬些,美麗的外表,應該配上純潔的內心。”
王蘇兒聽這話自然會動怒,都已經半站起來的身子被前頭的王渙之壓了下去。
“笙兒的舞是跳的不錯,為你姐姐生辰助興也是應該的。”
王策之僅是看了兩眼眼前的孫驍,示意讓她坐回原位。
“小女生辰,我王某設宴款待貴賓三日,各位先行入席,待席後,自有人領你們到客房。”
孫驍來了府中也有十來天,竟還不知,原來這府竟如此之大。堪比一個荊州城內。
大家繞出廳堂,由王瑞領著走向北苑的閣樓。此處處處種滿楓樹與荷花,處處可自成一景。各處的小亭閣都設置好了宴席,亭閣前尾相連,中間有個大的戲台子,每個亭閣都必須按位份來坐。像簡修齊,絳珠,司空就必須同王策之坐在一處,王渙之,吳晉,王世之等處在一起,輩分最小的莫不是孫驍了,最令孫驍氣的便是,吳言與她同輩,所以也自然坐在一起。而且坐的位置十分尷尬,吳言坐在自己和柳姐姐中間。
台上的戲已經開唱了,很陌生的戲,畢竟朝代久遠,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一些相似之處,畢竟文化源遠流長。
由於還未上菜,整張桌子上就擺了幾盤水果,吃多了也就無味了。孫驍兩隻手搭在桌子上,毫無興趣地撥弄著手中的柑橘。
“已經吃了五個了,還吃?”
竺連君拿過孫驍手中的柑橘,低下頭看了她兩眼。
隨即便聽到身旁吳言的笑聲。“二小姐真是有趣,要不再叫下人拿一盤柑橘來?”
孫驍撇了他一眼。“姐姐生辰,吳公子理應給姐姐剝一個才對。”
吳言笑了笑,順手便從盤裏拿出,隨即便剝了起來。
“妹妹怕酸,甚少吃柑橘。言兄還是留著自己吃罷了。”
韓柳柔笑了笑,“有勞表哥費心。”
吳言尷尬一臉,看著已經剝好的橘子慢慢被他放回盤中,孫驍立馬拿了過來。
“隻要是吳表哥經手的東西,蘇兒姐姐定是都喜歡。”孫驍拿著橘子便放在王蘇兒跟前。明眼人都知道,這不是讓王蘇兒撿別人剩下的,她肯定不會碰的。孫驍看著她一臉嫌棄的模樣,“蘇兒姐姐大老遠跑過來,不就是為了吳表哥嗎?怎的,吳表哥親自剝的還不肯賞臉了?”
王蘇兒狠狠地瞟了孫驍一眼,氣衝衝地便找了個理由,離席了會兒。
在座的人都看著王蘇兒氣衝衝地離席,一般的人自然是覺著著小姐不夠得體,畢竟是主人設宴,沒經王策之允許私自離席便是沒了規矩。像王渙之,便是直直盯著孫驍幾十秒。
“你說我長得是不是很好看,渙叔伯剛剛盯了我好一會兒。”孫驍一臉無辜的表情,明知故問地看著竺連君。
“這麽整他女兒,估計你渙叔伯連抽你的心都有了。”吳言一本正經地喝茶講話,心中卻不知如何大笑呢。
“是啊,等你娶了我姐姐,渙叔伯臉色更難看。”孫驍拿著竺連君手中遞過來的葡萄,繼而又說道:“不過他不是自找沒趣嗎?你和姐姐青梅竹馬,結親肯定勝於王蘇兒啊。”
韓柳柔朝孫驍眨了眨眼,示意讓她別說了。
吳言整喝著茶,聽著孫驍的話差點沒嗆著。“你聽誰胡說我與你姐姐青梅竹馬啊。不過是小時候父親來王氏見過兩次,表麵稱呼堂兄妹而已。如今算起來其實並不是很熟。”
孫驍吃著葡萄的嘴停頓下來,看了一眼韓柳柔的曹桀。心裏想著:“父親和曹桀還有柳姐姐騙我?”隨即又白了一眼吳言。意思是,“就算與柳姐姐不算太熟,也不用說出來,畢竟人家現在坐在你身旁。”
婢女們一個緊接著一個緩緩走來,一道道美食上桌。孫驍迫不及待地便拿起筷子,更何況桌子上還擺著她最愛的綠豆糕。
孫驍一隻手夾著一塊綠豆糕,嘴裏含著一塊,還忙著向周圍的人呢說道:“綠豆糕可是很有益於健康的。”
吳言見孫曉有些噎著,便連忙倒了一杯水。孫曉接過,便樂嗬嗬地說道:“下次等你與柳姐姐成婚,記得多弄些綠豆糕。”
無言笑笑,一股魅惑感。“成婚……我成婚一定滿桌擺放綠豆糕。”
曹桀好似當身旁的所有人不存在一樣,拿著桌上的瓊花釀便匆忙地喝著。孫驍見他這一模樣,想起昨夜的景象,便起身走到他身旁,低聲地說道:“哥,你少喝些酒,別再發生昨晚的事,不然我不會輕易饒了你。”
曹桀手中緊握的酒壺放了下來,好似身體被什麽拉住一樣,變得警覺。
此刻,王策之手持酒杯敬無晉,並大聲說道:“吳兄,不如趁此良機,與我王氏結親如何?”
吳晉同樣舉起酒杯,對著王策之笑了笑,陰險的笑容處處可見。還未等吳晉說話,吳言便站起身,來到王策之跟前。
“家父已經把此事全權交於我,吳言答應與王族長您結親。”
吳晉看著亭下彎腰行禮的兒子,一臉吃驚的模樣,而後怒衝衝地看著他。此時待在王渙之身旁的王蘇兒一臉不快,王渙之瞧著吳言說道:“侄兒莫太大意,婚姻之事還是要父母之命。”
孫驍見王渙之的言辭,“還想垂死針紮,人家都不娶你女兒了,還眼巴巴送上了。”
“渙叔伯,言表哥的話都說得如此清楚,他是奉吳叔伯的命前來結親,難道您還想讓表哥抗自己父親的命嗎?”
孫驍瞟了一眼王蘇兒,“憑你還想和我姐姐爭,想都別想。”隨即孫驍便坐在曹桀身旁,輕聲問道:“哥,父親為什麽說柳姐姐和吳言青梅竹馬?你們有必要騙我嗎?”
曹桀依舊低頭看著酒杯。“柳柔愛慕吳言是真的。”曹桀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出,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那,他們成婚,柳姐姐會幸福的。哪一個女子不想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呢。”
此刻沒有人注意過曹桀陰冷,無情的臉上存在著另一些情感。
“族長,我吳言想娶二小姐為妻,願與王氏喜結連理。”
竺連君水中拿的水杯突然掉落,看著身旁呆住的孫驍。
微風起,樹葉搖,簡修齊手中筷子上的蒸糕,不知是被風吹落,還是另有淵源。身旁的絳珠留意到他的舉動,隻是輕微地抿嘴一笑。
此刻,正心裏為韓柳柔高興的孫驍,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出自本能地跳起身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吳言,跑到吳言身旁。跪在亭下。
“父親。”
王策之對於吳言的話語也著實一驚,他也是第一次見孫驍如此驚慌失措的下跪。
“父親,女兒與表哥隻是初識,不及姐姐……”
未等孫驍說完,吳言便打斷她的話。“雖隻是初識,但我卻瞧著似曾相織。”
孫驍深呼一口氣,看了看韓柳柔,再看了一眼王策之。
鎮定地說道:“想要娶我,拿出你的誠意。我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孫驍說完便起身看了一眼吳言便出了北苑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