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思琴怒斥思朗,同學三人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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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思琴聽了冬梅的話,顧不得其他,趕忙跟冬梅朝前院趕去。一路上不停的問著身旁的冬梅,到底出了什麽事。冬梅並不清楚,隻知道迎春住的地方鬧出了很大動靜,府裏的人都過去了,夫人讓她傳話,她就趕緊來找思琴了,未及多問。這更讓思琴感覺事情不妙,惴惴不安的到了迎春的住所外。
此時劉淑怡早已等在那裏,在院子裏來回不安地踱著步子,神情慌亂,滿臉愁容。見到丁思琴趕來,才略鬆口氣,趕忙上前拉著女兒的手焦急道:
“思琴呀!不好了!迎春在房內上吊了!幸虧邱管家去送飯,才救過來了。你看看你哥哥這都幹的什麽事!招惹不該招惹的,冷落自己不該冷落的救命恩人,孽緣呀!我可真是管不了他了。
你快跟車夫去蘇州替母親把這個逆子給找回來,實在不行把你父親也喊過去,辦法你自己想,無論如何,就是騙也要把他騙回來。我得去看看迎春,事情因咱們而起,必須給人家個交代,你快去!晚了,不定又鬧出什麽更大的事來,快!”
丁思琴一聽迎春上吊了,頓時驚愕失色,半天回不過神來。雖說她並不喜歡迎春,甚至還有些討厭她,但迎春並沒做過什麽壞事。思琴內心純良,從沒想過讓迎春受到傷害,更別說是險些要失了性命,何況迎春還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那個人的親妹妹。
愣神片刻後,思琴被母親急切地催促聲拉回現實,倉皇離去,急奔蘇州。一路上,思琴在心裏把自己的哥哥罵了個痛快,她為哥哥在感情問題麵前的自私冷漠,退縮躲避而寒心,更為哥哥傷害到的迎春不值。
“誒喲,我的好妹妹,難得呀!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嗬嗬,想哥哥了?還是母親讓你給我帶好吃的了?你就這麽著急見到哥哥?瞧你這滿頭大汗的樣子,我有那麽好嗎?嗬嗬,坐,我給你倒茶去。”
丁思朗正在宿舍看書,見到丁思琴,一如既往地閑散樣子,跟自己從小到大互相拆台,頻繁鬥嘴的親妹妹毫無顧忌的開著玩笑。此刻的他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隨性,任意,不負責任,使一位癡情的年輕女子差點丟了性命。
“站住!我不喝!還好意思說自己好!我看你就是那沒心沒肺的無情人!最壞不過你這樣了!”丁思琴看到自己的哥哥這樣一幅悠閑自得的樣子,還有心情和自己開玩笑,心裏想到迎春為他受的苦,眼含怒意的望著要轉身離去的哥哥,大怒道。
“你說什麽?莫名其妙!看看你自己!永遠都是沒大沒小的樣子!我看你這個瘋丫頭永遠也變不成窈窕淑女了!”丁思朗被丁思琴毫無征兆的責罵弄得一頭霧水,不知所雲,以為誰招惹了她,她又要耍小姐脾氣。便黑了臉,對著妹妹斥責道。
“你還好意思說莫名其妙!我今日就好好給你說清楚。你為何躲著不見迎春,當年你們為何定的親,你心裏可是一清二楚。當年父母也是和你說了這事的,你也並未有異議。可如見該兌現了,你卻躲在這裏,你知道迎春因為你的自私差點沒命嗎?她上吊了!幸虧發現及時救回來了,不然這輩子你都別想心安!你說,你是不是最可恨的人!”丁思琴毫不留情的數落著自己哥哥的不是。
“你說什麽?她自盡了!她怎麽這麽想不開呀!女人還真是麻煩,動不動就拿自己性命威脅,我還真沒想到。說我無情無意,原來指的就是這個!那我就和你好好說說,什麽是無情無義!
當年是邱管家救的我,我很感激他,他的女兒在替我找大夫的路上受重傷,我也很愧疚,但是父母這些年對他們一家的照顧也都是盡心盡力,毫不怠慢,也算是酬謝過了。為何一定要拿我的婚姻去做謝禮?當年我是同意了,可我那時候才多大,十歲!當時聽說她因我而差點喪命,我難過不已,父母又極力說服我,那種情況下,我當然同意了。
你指望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明白永遠陪著自己和結親的區別嗎?我並不知道迎春最後是要做我的妾室的。我喜歡父母那種感情,我隻想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離!”丁思朗見丁思琴仍舊是一副憤恨的樣子望著自己,並未消氣,還是端了茶水放在思琴麵前,繼續解釋道:
“你應該能看出來,迎春並不是我的知心人,而我的知心人又被父母逼迫不肯同我結為連理,你說,到底是誰更慘!別以為我現在接受了她,就能令她快樂,無感情的婚姻注定了不幸。早點讓她明白,豈不能讓她早點找個合適的人嫁了,不再耽擱她,我這樣做有錯嗎?這就是你所說的無情無意!枉我做了你這麽多年的哥哥,一點都不了解我。”
“我不和你扯這些情呀愛呀的,這是你的事,我隻管你不能放著人家不管,自己總是躲著,不論如何你都應該親自回去好好和迎春解釋清楚。願意也好,不願也好,你都得回去一趟。快走!母親還在家裏等著你呢,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必須回去親自解釋!”
丁思琴雖然覺得振振有詞的哥哥,說得並不是毫無道理,但是此時並無心再去深究,隻想趕緊把他帶回家,不想迎春再出什麽事。說完便急切地上前拉扯著丁思朗,要把他強行往外拽。
丁思朗本來並不想回去,他覺得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回去。一旦回去會讓迎春覺得這樣做很有效,知道了他的軟肋,以後會沒完沒了的鬧,成為惡性循環,隻想寫封信拖丁思琴帶回去說明自己的心意。
誰知,丁思琴卻拚命地扯著他,就是不肯放手,還大聲的叫喚著:“哥哥不要家了!哥哥無情無
義”丁思琴機警的做法很奏效,惹來了周圍路過的很多學生圍觀,把丁思朗的宿舍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思朗素來最好麵子,這點思琴拿捏得最準。果然沒一會,思朗就頗為無奈的將眾人轟走,趕著思琴趕回木瀆鎮。
此時毫不知情的童卿卿,劉安然,肖夢君正在蘇州的一家小飯館裏用餐。桌上的各色菜品已所剩不多,三人彼此分享著新學校的見聞趣事,氣氛融洽,笑聲連連。
“看看咱們三個昔日的同班同學,如今各奔東西,好不孤獨呀。不過,肖夢君,你最好了,在蘇州中學,可以和丁少爺一起,比我和卿卿兩人好多了。”劉安然想到自己和卿卿因升學而分離,心中頗為遺憾。
“你看看你!你心裏想的是什麽,還不好意思直說,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你不是羨慕我,而是不想和我們知書達理,美貌動人的卿卿分開吧。
嗬嗬,你也別不知足,一個在晏成中學,一個在慧靈女中。你們雖然不同校,但是兩所學校近在咫尺,隨時可以見麵。又都是美國南浸信會分別相差一年創辦的,如同雙胞胎,這不正如同你和卿卿的關係嗎,密不可分,嗬嗬。”肖夢君說話素來直爽坦蕩,不像一般的江南女子委婉含蓄,倒有些北方女子的特性。
“瞧你,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再說,我可先走了。”童卿卿被肖夢君的話說的極難為情,羞紅了臉,惱怒道。
童卿卿本來極力避諱著這件事,為此特意選了女校,想拉開和劉安然的距離,讓他對自己的感情慢慢變淡,隻做單純的朋友。
可沒想到他放著曆史更久遠,更為出名的中學不讀,和自己一樣來讀了成立才幾年的中學,並且還離自己那麽近。看來是躲不過去了,此事又被拿出來說了,有些發愁,這個安然和她看來是很難不聯係在一起了。
“是呀,肖夢君,你就別隻顧開我們玩笑了。嗬嗬,你對丁少爺是什麽心思,我就不明說了,以後再開我們玩笑,我就跟你討喜酒喝。”劉安然雖然嘴上不願意肖夢君這麽說他和童卿卿,但是心裏卻正和卿卿相反,想到“密不可分”四個字,心裏就樂開了花,這是他巴不得的,真想好好感謝肖夢君替他說出了想說的話。
“好!不再拿你們取樂了。我也並不是扭捏女子,坦率的說,我是很傾慕丁思朗的。不過他好像對我若即若離的,弄得我也不知該如何麵對。到學校也有月餘,隻在走廊見過幾麵,我去找他,總是說自己課業繁忙,說兩句話就下逐客令。你們說,他是不是討厭我?”肖夢君一提到丁思朗,心裏就愁雲密布,沉悶之感揮之不去。
“其實你很不錯,如今美貌女子不難見,但有才華的卻極為缺乏,記得以前你和丁少爺不是很談得來嗎。他躲著你,會不會有其他原因?”劉安然不解道。安然並不知道,也根本沒想過丁思朗之所以對肖夢君冷淡,是因為和他一樣,不可自拔的戀上了同一個人。
“夢君,你也別太在意這些,表哥其實就是這樣的人,很隨性的,高興的時候就和你多待會,能聊的忘卻了時間,可是心情不好時一句話都不和你說也是正常的。這並不能代表他討厭你,對我和思琴,他也是一樣的。
看得出,你對表哥真的很用心,還經常親手給他做點心送到府裏。對了,你送他的那件青色長衫,我見他經常穿的,所以他肯定不討厭你。也許,也許過些時日,會好的,別多想了。”童卿卿雖然在安慰著肖夢君,但是心裏卻有些苦澀,她也不知道明明早已放下,現如今聽著自己安慰肖夢君的話怎麽會如此刺耳。
“對了,我聽說陳水生也在蘇州上中學,他們家雖然無力負擔全部學費,但是他私下在外做工,倒也把學費湊上了。我想跟他打聽一下,如何用課餘時間在外兼工,我也想賺些錢,畢竟我也是十六歲了,父母留給我的錢已所剩不多。
這個私立女校學費也不少,都是姨夫,姨媽瞞著我付的,我得早些獨立,攢些錢,將來還給姨夫,姨媽,至少可以夠養活自己,早晚有一天我是要回洛陽,親自找尋我的父母的。”童卿卿從來沒有做過工,也不知道該如何找個臨時的差事,找到後又該如何做,她想隻有從小就四處打零工的陳水生可以給她些建議,況且水生為人溫和有禮,一定不會拒絕她的。
“卿卿,你不夠錢用了?怎麽不和我說,我可以幫你的。你別誤會,就當,就當是我借給你的,等以後學校畢業你找了工作再還也不遲。”劉安然急切的表態道。他不願意看見童卿卿因錢財之事憂愁,此時卻是單純的想幫助她。
“安然,你還不了解卿卿,她的脾性是絕不會直接接受別人的資助的。咱們還是幫她找到陳水生吧,自食其力其實挺好的,可能的話,我也想和卿卿一樣課餘出來做些事。卿卿,你等我們消息,等打聽到,就帶你去見他。”肖夢君體貼的說著,對童卿卿的想法極為讚賞。
三日後,肖夢君就通過自己的朋友找到了陳水生,並和卿卿約好了會麵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