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四人在車上辯析有關聖人的問題，最後冷不丁伺機小劉一句話讓四人中的三人吃驚不小，隻有一人平淡無奇。這個人就是老耿。老耿也看出了三人的不正常，對小李嗔怪道，練了兩天太極拳，看把你能的？你知道我身邊這兩位都是誰嗎？就在那兒亂說！好好專心開車。然後又跟三個人解釋道，我這伺機就會耍兩招太極拳，別聽他胡說，咱說咱們的。三人紛紛嚷道，不簡單、不簡單。高文化又開玩笑道，伺機也要看誰的伺機，老耿的伺機，那都是聽《黃帝內經》聽出來的。天天《黃帝內經》泡著，再練練太極拳，那還得了？一車人都笑了。這時，車正好也到了山前。四人下車，由伺機前去買票。四人站在路邊，一邊欣賞著周圍的景色，一邊閑嘮著。

    隻聽高文化說道，憑你老耿的能耐，到咱這雲台山還用買票？

    老耿很吃驚地說，哎，小高，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啊。我怎麽就不用買票？誰來了就得買票？難道外地客人買票屬正常，本地人來了買票就不正常了？

    高文化自知話說得不合適，忙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想說……高文化自知失言，也圓不過去了，幹脆就承認得了。嘿，我說的還真的就是那個意思，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看來講大道理誰都會講，一聯係到自己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老耿笑道，這話你就說對了。光會批評別人的不是，不行，還要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怪不得有人說罵貪官的都是沒機會貪的，等自己有機會了說不定比貪官貪得還狠。這話是有點偏激，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也是這個意思。

    高文化點頭稱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同時也像是在深刻剖析自己似的說道，聽老耿一句話，勝讀好幾年書啊。我怎麽就這麽世故呢？一直批判別人的投機鑽營，沒想到輪到自己了也是這樣一個貨色。看來世俗這個詞可不光是不好，是大大的不好。這就是性情中人的特點，知道錯了，決不掩飾，馬上承認並立刻改正。並不為麵子呀、地位呀什麽的所累。

    老耿接話道，都是這樣的，不光是你。都是一個肩膀上扛著個腦袋，都要吃喝拉撒，存活一世。可是話又說回來，世俗的威力是相當大的，比如：直來直去，都覺沒趣；直箍皺板兒，餓你瞪眼；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女人不騷，男人不抱……在這樣的習慣勢力麵前，很少有人能挺得住。但是，別管別人如何，首先要管住自己才是。所以才要反醒自己呀。人要“吾日三醒吾身”，這是誰說的？聖人說的。老耿自問自答。

    高文化笑了，我們剛才在車上還批聖人呢，這會兒你又推崇聖人了。

    老耿也笑了，這也是世俗的威力呀。

    還有，你也說“吃喝拉撒”了，怎麽這麽耳熟呢？

    伺機小劉剛說過的呀！怎麽你忘了？

    噢，對了，所以我說小劉也不簡單呢。

    兩人就這麽一問一答，暫時沒注意到周公和孔子。還是高文化先打住了話頭說道，好了，咱不說這些了，欣賞一下大自然吧。你看這山、這水，還有這寬闊的停車場，以及漂亮齊全的服務設施。你說到底是山水好，還是這服務設施好？

    這還用問？當然是山水好了，來旅遊的都是衝這山山水水來的，有誰是衝這服務設施來的？繼而又轉向周公和孔子問道，讓遠方的客人說，兩位老兄你們說呢？

    兩位老祖宗對眼前的一切基本上算是新事物，正欣賞著呢，沒想到老耿問他們話，相互看了看，孔子答話到，美當然是很美，但人造的痕跡太多，失去了許多自然的情趣。

    周公也趁機答話到，孔兄說得極是。就像一個美女，本來自然的美是最經看的，但是不會打扮的人，濃裝豔抹以後，雖然也美，但卻失去了許多自然天生的趣味，反而讓人覺得別扭。

    孔子接過話笑說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說過之後，四個人又都笑了。孔子接著說到，《黃帝內經》上有“人與天地相應”之言，請耿老師給我們說道說道？

    老耿一聽又是《黃帝內經》，那就說吧。隻聽老耿說到，相必孔兄也是很了解的，那我就再獻一次醜吧。

    《黃帝內經?靈樞?邪客第七十一》曰：天圓地方，人頭圓足方以應之。天有日月，人有兩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竅；天有風雨，人有喜怒；天有雷電，人有音聲；天有四時，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髒；天有六律，人有六腑；天有冬夏，人有寒熱；天有十日，人有手十指；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莖垂以應之，女子不足二節，以抱人形；天有陰陽，人有夫妻；歲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五節；地有高山，人有肩膝；地有深穀，人有腋膕；地有十二經水，人有十二經脈；地有泉脈，人有衛氣；地有草螢，人有毫毛；天有晝夜，人有臥起；天有列星，人有牙齒；地有小山，人有小節；地有山石，人有高骨；地有林木，人有募筋；地有聚邑，人有膕肉；歲有十二月，人有十二節；地有四時不生草，人有無子。此人與天地相應者也。

    這些大都比較好懂，個別的不太好懂，比如：“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莖垂以應之，女子不足二節，以抱人形；”指的是，一天有十二個時辰，人以十指相對，不足十二者，男以兩枚**以應之，女以懷孕成二人以應之；再如：“地有泉脈，人有衛氣；”衛氣指的是人的抵抗能力。“歲有十二月，人有十二節”，是指一年有十二個月，人的四肢可分十二段。這都沒有什麽深奧的道理可講。值得一提的是：“地有聚邑，人有膕肉；”為什麽把城邑比做人身上的膕肉我也不是太清楚。總之就是自然中有什麽，人身上就有什麽，如果沒找到，說明認識的還不夠，還有很多未知的領域需要人類去開發。這就是人體小宇宙的由來。

    周公接話道，人體小宇宙，聽起來很神秘，但有些似乎是很牽強的，比如：一天有十二個時辰，人以十指相對，不足十二者，男以兩枚**以應之，女以懷孕成二人以應之。這算什麽呢？這不是在湊數嗎？你們說呢？

    我也覺得有些牽強，但是這是一種思想，把人體和宇宙一一對應，如果對應的不太吻合，就象周兄所講，帶有牽強性；如果找不到對應的，就像老耿所講，是人的認識能力還沒達到，人還得繼續努力去尋找，不能說就推翻了“人體小宇宙”的思想。我說的對嗎？老耿同誌。這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高文化提出了質疑。

    你說的很對，但最後一點強人所難我不敢苟同。為什麽呢？沒人強迫你，相信就相信，就照著來認識、來分析問題，或是給人看病抓藥；不相信就不相信，可以幹別的營生，或者還想學醫，那就努力去尋找推翻它的理由。反正我是相信，因為我知道我的智力水平達不到古人的高度。等我達到了，或者超過了，也找到了推翻它的理由了，再給你們批講。老耿這老頭有點生氣了。

    是呀，人家好心好意給你們講了一通，你們不領情，還道不然。老頭怎麽能高興呢？看來懷疑誰心中神聖的東西，都會產生抵觸情緒。高文化想到，那天在自己家裏，孔兄就上演了這麽一出，今天老耿同誌也上演了這麽一出。都是老小孩呀！高文化想到這裏忙打圓場，解釋說，首先聲明：我沒有攻擊你的意思。討論嗎！隨心所欲，說哪算哪，純學術性的，你相信就相信，我不相信就說出我不相信的理由。就像我對陰陽的理解，我就是要分出個陰陽來，也許錯了，錯就錯吧，那有什麽？學術討論嗎！如果都是正確的，那還討論什麽？

    孔子一旁也插話道，就是就是，小高不是攻擊你，隻是說說自己的看法。

    還說呢，那天在我家，你也差點跟我瞪眼……想起來了沒有？周公、孔子一聽也樂了，可不是嗎？都有個小脾氣不是？老耿不清楚，瞪倆大眼像是在問：怎麽回事呢？說我呢，怎麽又說到這孔兄了？高文化又把那天的情況一五一十說給了老耿。老耿一聽，也哈哈大笑，前嫌盡棄。

    老耿扭頭一看，更高興了，老耿同誌看到了什麽呢？請看下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