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高文化引用易天中教授的理論，向周公和孔子兩位老祖宗深刻闡釋現代文明的密碼，提出了全球視野的概念，引得孔子興趣大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文。結果把高文化問住了，因為易天中教授還沒有得出結論，隻好不好意思地瞎編了起來。隻聽高文化說道，易天中教授他在書裏沒說。但我想，一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多民族國家，沒有宗教信仰，也不靠血腥和暴力，卻能長時間維持統一，或在四分五裂和外族入侵後重建家園，維係文明數千年不中斷，原因就在於強大儒家理論的支撐，副產品則是********和公私不分。

    孔子看看周公，心說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怎麽又表揚起儒家來了呢？周公則麵帶微笑看著高文化。

    高文化又說道，如果嫌原因還不夠的話，還有一個就是國家太大了，大到凡是外來入侵者，都會被淹死在漢民族的汪洋大海裏。

    高文化沒說完，自己先笑了。周公和孔子也跟著笑了起來。笑過之後，高文化接著說道，其實是儒家文化在起作用。蒙元和滿清為什麽也要尊孔崇儒，就是因為儒學有利於統治階級的統治。同樣，中華文明雖未中斷，卻在衰減，並逐漸失去世界性，原因也在於********、公私不分和強大的儒家理論的威力，隻不過儒家思想早已不合時宜甚至積重難返了。糊塗了幾千年，在現代文明麵前，還能糊裏糊塗嗎？還能糊塗下去嗎？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呀！至於古羅馬文明能浴火重生，在文藝複興之後成為西方現代文明的源頭活水，奧秘很可能就是它的現代性。當然這隻是我的一麵之詞。我相信易天中教授會用他的全球視野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來說去等於沒說，誰不知道中華文明是********？誰不知道儒家理論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關鍵是以後你們該怎麽辦，這才是最重要的。整一大堆理論有什麽用？周公想到這裏，開口說道，佛教有一種說法叫破執，什麽意思呢？就是讓人不要太偏執，偏執則容易偏狂。也就是走極端，那樣反倒不好了。與之相似的是，儒家有一種思想叫中庸，其實是很不錯的理論，不左不右，隻要合適就好。可惜真正的中庸思想都用在為人處世上了，一個個都變成了滑頭。為什麽呢？就是因為沒有把中庸思想用到正地方。看著挺機靈，其實是糊塗蛋一個；看著挺聰明，實際是個大笨蛋。為什麽呢？就拿儒家思想裏的中庸來說，前麵咱說過的，孔丘曾說過一句話，叫做“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孔子翻眼看看周公，心說，老祖宗，你想說什麽呢？

    周公不理他，繼續著自己的分析。這種理論基礎其實是很不錯的，簡單來說就是要治標但更要治本，所以提出了人之初性本善，讓聖人治世的思想。但最終卻演義成了小人、偽君子滿天飛的局麵。為什麽？還是出發點沒找對。在管理層麵，把所有人都當好人，假好人就多了起來。權謀是因為偽善，偽善是因為忠義，被高高舉起的那麵“道德大旗”，其實就是罪魁禍首。相反，把所有人都當壞人，讓人人都沒機會做壞事。沒人做壞事了，壞人也就沒有了。這種思想雖然不美好，但卻實用。西方文明就是這樣，以“惡”為人之本，就像小高給咱介紹的那個叫什麽佛蘭克林的，他說，HSD這一屆總統應該是好的，鬼才知道以後的那些家夥會是個什麽東西。然後就製定出了約束措施，讓人們都不敢以身試法，特別是那些在領導崗位上的人不敢以身試法，最終得到人人都不犯法的結果，反而相對地實現了社會和諧的目的。聽起來不好，但結局令人滿意呀。

    就像臭豆腐，聞著臭，吃起來香嗎？高文化不失時機地又幽了一默。引得大家又是一陣大笑。笑過之後，高文化接著說道，也不能說結局令人滿意聽起來就不好，事實上西方文明下的社會，人們的公德意識還是很強的，甚至比我們一直倡導的道德社會還道德社會。當然，咱沒去過，所以也不能隨便說。倡導道德不見得道德楷模就滿世界飛。相反，真小人、偽君子卻到處都是；**治不講道德不等於就沒有道德了。我反而覺得孔子所說的“民免而無恥”純粹就是瞎擔心。因為人性向善，畢竟人都是有好的一麵、有善的一麵、有悲天憫人的一麵嗎。

    周公接過話茬說道，還真是這麽個理兒。孔丘那一套理論聽起來挺好，但結果卻令人失望。仔細想想這不是走了兩個極端是什麽？在這個問題上為什麽不中庸一下呢？

    孔子看看周公，甚覺不好意思，臉上汗又快下來了。

    高文化聽到這裏忽然想起來前幾天看視頻，有個大財團的董事局主席說的很不錯。他說，在現代企業，我們既要學法，更要懂法，但不用法。學法懂法的最終目的是要遠離法律。高文化想，這不就是最好的中庸嗎？想到這裏，高文化異常興奮地說，其實這種中庸之法早已有人踐行了。

    孔子一聽，心裏一愣，心說，什麽？已經有人踐行了？但嘴上卻不慌不忙地問道，不對吧？周兄才剛剛提出來，怎麽就說已經有人踐行了呢？不要開玩笑嗎！

    周公也有點不相信似地說，你讓小高慢慢說來就是了，不要激動。又轉向高文化說道，你說，具體是怎麽回事呢？

    高文化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就是“既要學法，更要懂法，但最好不用法”。

    孔子一聽，更糊塗了。“學以致用”幾千年了還沒有人打破，怎麽能說學了卻不用呢？既然不用，何必學它？孔子大不以為然地“嘁”了一下。周公也有點莫名其妙了，不知道這小高又會講出什麽道理？但他興致卻極高地問道，這話該怎麽講呢？

    高文化說到，其實老子早已說過，叫做“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得理也要讓人，不能得理不讓人，這也叫海量、叫風度，或者叫雅量吧。為什麽說是“學法懂法但不用法”呢？那位董事局主席是這樣說的：

    常當原告的人代表著無能，常當被告的人代表無賴。常做原告，不是上當就是受騙；常做被告，不用解釋，肯定是個無賴。所以既不要當原告，也不要當被告；既不要做無能，也不要做無賴。學法懂法的最終目的是不用法，要遠離法律。

    法律可以保護我們，是盾，但同時也是刺向別人的矛，這個矛在你手裏，用不用再你。這也就是說，法律既是矛也是盾，就看你怎麽用。槍炮是好的，就看你幹什麽。原子彈天生就是殺人武器嗎？關鍵是看掌握在誰手裏，看使用者想不想殺人。這都是很有學問的。這不正是老子的“執左契而不責於人”的現代版嗎？

    周公一聽，原來如此。孔子也似有頓悟的感覺。世界真奇妙，女人說“你真壞”，其實是說“你真可愛”。怎麽會這樣呢？

    其實就是這樣。既不要得理不讓人，也不要小人常戚戚。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一是大氣，二是境界足夠高。難怪傳說那位董事局主席所轄公司連清潔公阿姨的公資都相當高。這是高姿態、有底氣、為富更要仁的表現。長袖善舞，行雲流水，狂就狂到“當局者清，旁觀者迷”的程度。當然了，這是站在他的角度來說的，有點兒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一般人呢？一個老太太跌倒了現在都沒人敢扶一把，為什麽？你有再多的錢能經得起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訛嗎？這就是問題的實質。一句話，老虎架不住群狼。再有錢也經不起惡化環境的欺淩。誰之過？

    三個人在咖啡館裏這頓暢談，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了。服務員早已哈欠連天，但仍保持著應有的尊重。孔子看看時辰已是子時了。就看看周公，那意思：是不是該退場了。

    周公卻談興正濃，剛剛小高介紹了個易天中教授，現在又出來一個董事局主席，不知何許人也。聽小高這一頓白話，還真有些非同尋常的感覺。周公就問道，你說的這位董事局主席究竟何許人也？

    高文化一聽，心想壞了，這位周兄也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主兒，隻可惜這位董事局主席更不是什麽易學中人了，他是個大企業家，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給兩位想探討易學學問的客人介紹怕不是太好。想到這裏，高文化也就隻好實話實說了。真不好意思，這位董事局主席是個企業家，或者叫儒商吧。他可能跟易學不是太粘邊。盡管如此，他的思想、他的理論卻可以很好地解決你提出的問題，也就是既能破執，又能中庸。既解決聖人不聖的難題，又能解決“民免而無恥”的困境。比如他還說過：無情的崗位，有情的待遇；無情的製度，有情的管理；無情的裁員，有情的執行等等等等。

    高文化看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就趕緊想解釋一下。周公和孔子為什麽會目瞪口呆？高文化又會做何解釋，請看下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