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沈卓去學校找了席餘，四處都沒找到後，他找了張敏。

    “發生什麽了嗎？往年她都會提前一兩天進宿舍。”

    “沒有，我們…有些爭吵，不是大問題，不過她…離家出走了，我還沒找到人。如果她回來了，或是你聯係上她，打給我好嗎？”

    張敏點頭看人走後，覺得沈老師很反常，他不像以往那樣，溫和笑著情緒平和，他有些急躁。就像是困在籠子裏的野獸，又像是無頭蒼蠅，他有些失去控製。

    席餘過了兩天還是來學校了，蕭寺開車帶她來，還陪了她上課。

    張敏試過跟她說話，可是席餘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變得高傲、冷漠、難以接近。張敏忽然發現，她很像是他們班的班導殷老師，可是席餘顯得更自然，似乎她從出生，就是這樣。

    因此，張敏沒能跟她有什麽交流，席餘每晚都坐了蕭寺的車離校，還沒有回過宿舍。

    沈卓很快知道了，他在課後跟席餘糾纏過兩回，都被蕭寺拉開了，席餘也大聲說著一些難聽的話。說他們已經分手了，結束了，讓沈卓不要再煩她。

    張敏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似乎，蕭寺小人得誌了。她還記得，席餘說過，蕭寺是個花花公子，讓她們不要被騙，張敏很想提醒她想起來，卻找不到機會。

    一周後，席餘和沈卓達成了暫時的和解，蕭寺不會再跟著她，沈卓也不會再糾纏她。

    實驗課下後，席餘看到沈卓站在門口等她，過去問了他，“沈老師下午有空嗎？”

    “你要來實驗室？”沈卓看到了希望的火苗。

    席餘搖頭，“沈老師下午會在宿舍嗎？”

    “我在宿舍等你。”

    對沈卓的急切，席餘冷眼旁觀。

    聽到敲門聲時，沈卓正在門內不遠處徘徊，立刻就拉開了門。

    “你想跟我談一談，是嗎？”沈卓往前走了幾步，在客廳入口那裏就停下來轉身問她。

    席餘把他房間的鑰匙放在一邊的櫃子上，“我沒什麽跟你談。”

    她是來還鑰匙？可是那不必親自來，她在教室也可以給他。沈卓心內絞痛，還要問時，席餘快步上前踮腳吻了他。

    “我隻是想，快一個月不見，沈二哥一定很想我，有嗎？”

    席餘問這話時，手已經順著往下，摸到某個地方，看來就算沈卓不想她，某個小東西也很想她。

    沈卓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可是他經不起席餘的撩撥，很快抱了人回房。

    她在床上，還是叫了他沈卓，讓他迷失，讓他沉淪。

    當那一切結束後，她又變回了那個冷血無情的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還是偷情有意思吧，沈二哥？”

    “我們不是……”沈卓試著控製情緒。

    “下周我再來找你，不過有個小請求，不要告訴蕭寺。他也是個男人，有男人的通病，他總覺得，他的姐姐應該是他一個人的。”

    沈卓沒能克製住，“你究竟…為什麽來找我，什麽人都可以嗎？”

    “至少，是我不討厭的人。”席餘從沈卓身上爬過去時，隨口回答他，“不過沈二哥不一樣…呃……”

    沈卓翻身重新壓住了人，“哪裏不一樣？”

    “我們彼此很了解，我知道…你很能幹。”

    沈卓替她證實了這個事，沒放她離開，而是又做了一次。

    “別走，我給你做晚飯，今天在這裏留宿。”

    席餘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好似安撫，“沈二哥，男人太黏人可不太好，我說了，下周來找你。”

    “還是，你想讓我現在大叫非禮，讓其他老師來參觀下你的宿舍？”

    沈卓毫不懷疑她會這麽做，無能為力目送她離開。他不明白既然她還要來，為什麽又把鑰匙留下。

    隔了兩天，席餘去了趟女生宿舍，她有些東西落在那邊，順便約了任非凡在樓下見，從開學他就打過兩三次電話了。

    席餘進去時，江蕊兒正在看偶像劇，上個男朋友分手後，她暫時還沒談。

    “喲，看看這是誰，換了男朋友後，你還是第一次回來吧，稀客？”

    席餘看了她一眼，走到自己床邊，從枕頭下摸出懷表，而後在櫃子上拿了折刀。

    “這就走了？還當你要回來住呢。”江蕊兒再次挑釁。

    席餘停住腳步，打開了折刀，往江蕊兒桌邊走過去。張敏愣住了，席餘以前從不回應江蕊兒的挑釁。

    “別惹我，懂？”席餘把刀插進她電腦旁邊的桌上，而後又拔出來。

    江蕊兒嚇到了，正要叫囂，席餘彈出了第三折的刀尖，止住了她的聲音。

    “席餘，你…沒事吧，她隻是……”張敏站起身勉強說了句。

    席餘轉頭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收好刀離開了宿舍。

    “她瘋了嗎，她猖狂個什麽勁……”江蕊兒回神後立刻叫起來。

    張敏勸了句，“席餘變得有些奇怪，你最好不要再惹她。”

    江蕊兒又嘀咕了幾句，沒再說什麽。

    下了樓，蕭寺在一邊等她，任非凡也到了，在另一邊，跟曾經發生過的很像，不過這次是她約的。

    蕭寺看到她心情不佳，給她遞了煙，還殷勤地幫她點了火。任非凡難以理解地看著，她什麽時候學會抽煙，她不是最討厭煙味嗎？

    席餘吐了口清煙，“約你來，是想跟你說清楚，我想起了過去的事，席餘隻是我失憶時的身份。現在我跟蕭寺在一起，以後，恐怕沒時間跟小男生玩情感遊戲，懂了嗎？”

    任非凡走到她身邊，從她手上拿開煙，扔到地上踩滅，“聽得很明白。”

    蕭寺覺得說的夠清楚，轉身要走，席餘卻沒有。

    “你看，你很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樣。”任非凡開了口，“你說你跟沈卓在一起，讓我不要找你，可以；你說你跟蕭寺在一起，讓我不要再管你，可能嗎？”

    “隨你。”席餘留下這句話，就跟了蕭寺離開。

    任非凡跟上了他們，“你沒有其他想跟我說的嗎？”

    席餘冷漠地看他一眼，“替我向師小姐道個歉，以前多有得罪，希望她能見諒。”

    任非凡停在了原地，她到底想起來什麽見鬼的過去，會把師清晴叫師小姐。

    一周後，席餘再次造訪了沈卓的教師宿舍，仍舊是沒什麽意義的找他“偷情”。結束後席餘給了他一張名片，是個帶舞廳帶ktv的娛樂場所，叫歡享。

    “十一晚上，我去吧台邊找你，好嗎？”

    “好，我等你。”沈卓覺得她選了個好時間好地點。

    蕭寺每月底會回去，蕭炎則會固定休假，他有機會把她綁回沈家。

    席餘走時，在樓下跟詩雨相遇，似隨口問了句，“準備好了嗎？”

    詩雨想伸手拉她，最後又縮回了手。

    席餘停頓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她們完全一樣高，詩雨還是欣語時，曾在賽車場這麽做過，“別擔心，一切都會順利，什麽都會好起來，像我對你保證的那樣。”

    “姐姐……”

    席餘微微勾唇，“我現在知道，蕭寺說我犯的極大的錯誤，是什麽了。”

    詩雨不明白她在說什麽，隻是看著她那個笑容，“姐姐，你會恨我嗎？我讓你浪費了二十年光陰，可是…我不可能讓你做那種事，以前不行，現在也不行。”

    “不，我感謝你，至少，我學會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比如哭和笑，還有如何跟我妹妹交談。”

    詩雨跟她道別後上了樓，恰好遇到沈卓下來，兩人都停在樓梯上。

    生日宴那晚後，他們在學校遇到過幾次，都是公眾場合，這是第一回狹路相逢。

    “卓哥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如果是說蕭炎的事，不妨跟我哥打電話，他會知道怎麽做。”

    “不，是說姐姐……”看到沈卓變了臉色，詩雨在沒人靠近前快速說了，“二十年前，蕭寺告訴我，在訂婚時，姐姐會悔婚，說她要嫁給蕭炎……我是因此，才想盡辦法讓姐姐服了藥，自己代替她，去了蕭家。”

    “她現在還在打這個主意？”沈卓恨不得立刻追上剛才離開的人，把她綁在身邊。

    “蕭寺說，姐姐會選她認為最好的方法，來保護我。”這就是二十年前，欣語做那個決定的原因，如果蕭炎一定要她們其中一個，欣語願意毫無保留地給他，甚至成為他的妻子。

    “蕭寺幫了你？”

    詩雨點頭。蕭寺不讚同欣語的做法，才會送了指環給她，給了她暗算欣語的機會。

    看來，他們找到了可以合作的點。沈卓說了謝謝，就快步離開了教師宿舍樓。

    沈卓更加堅定了十一時要帶席餘回沈家的心思，而且他明白了，蕭寺為什麽跟席餘跟得這麽緊。他不止擔心她跟沈家接近，也擔心她試圖跟蕭炎接觸。

    至少在這件事上，蕭寺會跟他達成共識，為了確保事情不變成那樣，蕭寺會願意跟他們合作。

    隻是在合作形式上，沈卓猜測，蕭寺不願意讓席餘回沈家，但如果證明沒有更好的辦法阻止她，或許蕭寺會退步。

    問題是，他哥一心想換回詩雨，哥哥或許不會在意席餘會如何……

    沈卓直接去問了沈毅，他表現得很堅決，“嫁給蕭炎？不可能，除非我死了，我不會活著看到這一天。”

    看來，他哥還保存了起碼的良心。

    沈毅說了，在跟欣語就這件事談妥之前，不會去做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