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王爺打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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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芍藥住的二層小木樓,獨立安靜,是齊戎為她親選的好位置,最適合需要靜養的人。

    今兒個早上天才蒙蒙亮,伺候紅芍藥的老媽子火急火燎跑去找他,說是她高燒不止滿嘴胡話,怕是撐不下去了。

    齊戎慌忙趕過來,詢問了一番,才知道她這些時日都沒有吃藥,才使傷口沒能愈合。

    “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愛惜自己,這般做跟小孩子又有什麽差別?”齊戎坐在床邊,一隻手拿著青花小碗,吹涼了藥喂她。

    “藥太苦了……”洗去鉛華的紅芍藥麵容有些憔悴,卻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姿態。

    齊戎從一旁的罐子裏拿了顆蜜餞,腦中出現的卻是鸞顏的臉,她也怕苦,還饞嘴的很。

    是不是女人都喜歡甜食,是不是喜歡甜食的女人都善於說謊?

    他心頭一緊,將蜜餞扔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往後不可這般任性了。”齊戎放下碗,起身就要離開。

    忽然,一雙纖細的胳膊從後麵緊緊摟住他的腰身。

    “芍藥知道這次不該回來,王妃恨透了我,當時芍藥離開涼州城的時候就說了狠話,說是日後再見麵就是提頭來見了。我隻是舍不下王爺,芍藥身份卑賤,也不敢奢望嫁入賢王府有個正經名分,隻求能得王爺庇佑,安安穩穩過完下半生,不再過那迎來送往的日子。償若王爺哪日得空了,就來看看芍藥,說說話也好……可這也觸怒了王妃,直接將我攆出了涼州城。”

    若是放在以前,她攆走他身邊的女人,該高興壞了他啊,但如今隻覺得諷刺。

    “鬆手吧,我與你之間早已經說清楚,往後你若願意待在涼州城,定不會有人敢動你一根手指頭。”齊戎拉開她的手,淡淡說道。

    “不行不行!涼州城我是待不了,王妃不會同意的,她不會同意的!”紅芍藥忽然抓著自己的頭大亂叫,眼神慌亂似是找了邪祟般。

    “你怎麽了?”齊戎忙上前扶住她,喚著名字叫她回身。

    紅芍藥淒楚的大眼布滿淚水,緊緊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哭出聲音。

    “從你帶著一身傷回來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齊戎皺眉問道。

    “王爺……”紅芍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嬌嬌弱弱的撲進他懷裏。“王爺救我,有人要殺我!我好害怕,才逃回了涼州城,可是……可是……”

    齊戎眉頭一皺,這些話紅芍藥從未跟他說過,轉念一想,有誰會對付一個青樓女子?

    在心底問出這個問題時,那隱約藏在背後的答案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難道真是的她?

    想著她要殺盡京都皇城紈絝子弟為他殉葬的狠辣,結果一個紅芍藥就是小事一樁。

    可笑啊,之前他是被情愛蒙蔽了雙眼,那個率性女子原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不要再說了,我會安排好人日夜保護你,在這涼州城裏,我看誰敢動你!”齊戎霸氣說道,卻將紅芍藥從自己懷中推了出去。

    “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過來。”齊戎抬眼瞄了一下門外,有兩個身影閃了過去。

    說罷,他開門離開,隻留哭得梨花帶雨的紅芍藥一人。

    齊戎剛離開,門就被人從外麵用力推開。

    “你……怎麽是你……”紅芍藥見來的人是鸞顏,嚇得雙腳發軟,重重摔在地上。

    “紅芍藥,枉我曾經信了你的那番話,明明是你自己要離開涼州城的,為何說我攆你!”

    鸞顏剛才在門外聽到他們的對話,差點衝進來抽這個顛倒黑白的女人幾個大嘴巴子,最後被花小嬌給攔了下來。

    “你……你不要過來……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死啊!”紅芍藥嚇的渾身哆嗦,坐在地上一點一點往後縮著。

    “還有那個琴師不是也跟你一塊去了嗎?他人在哪裏,叫他出來對峙,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攆你?”鸞顏趾高氣昂的指著她大叫。

    忽然,被逼到牆角無處可逃的紅芍藥,趁鸞顏不備猛的站起來想要往外跑,鸞顏眼疾手快扭住她的兩隻手腕,兩個人僵持著。

    “好了你們倆,快鬆手,有話好好說!”花小嬌在一旁急的直跳腳,卻連手都伸不進去。

    紅芍藥的力氣自然抵不過鸞顏,快要被她治住時,紅芍藥狗急跳牆對著鸞顏的腕子張嘴就是一口。

    鸞顏抽出手躲過,怕她再瘋狗般撲上來,出於自保揚手打了個一耳光。

    誰知道這一耳光後,紅芍藥就像瘋了般,張牙舞爪衝著鸞顏撲上來。

    “瘋婆娘!”鸞顏下意識揚手又是一巴掌時,腕子被人用力攥住,往一旁摔了過去。

    那力道之大,直接將她扔飛了出去。

    鸞顏摔在桌角上,發出一聲巨響,眼冒金星,腦子也直響。

    “王妃,王妃你沒事吧?”

    鸞顏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抬頭,慢慢睜開雙眼,見花小嬌跪在自己麵前,嘴巴一張一合的說個沒完。

    忽然,有股熱流順著額頭滑下來,黏在眼睛上,把她看到的一切都染成紅色。

    穿過花小嬌,看到的是這麽一幅場景。

    他抱著別的女人,冷冷的看著自己,那眼神很複雜,有驚訝,也有厭惡。

    總歸他沒有走過來,沒有同之前那樣將她摟在胸口,輕聲喚著鸞兒。

    鸞顏感到又有一股熱流滑到眼睛裏,此時此何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腦袋卻越來越不清楚。

    在她倒下沉浸黑暗前一刻,清楚的聽到紅芍藥戰栗的聲音。

    “是王妃派人殺我,是她要殺我……”

    鸞顏已經昏迷了兩天一夜,在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比如京都皇城傳來懿旨,要賢王夫婦進宮為太後做壽。

    “這是哪裏?”鸞顏睡得渾身骨頭疼,卻還不願意醒來,夢裏總是好的,那裏的他對她百依百順,也斷然不會出現什麽顛倒黑白的紅芍藥。

    “王妃醒了,謝天謝地!都睡了兩天一夜了,真是嚇死我們了!宮裏傳來懿旨,太後大壽,要王爺王妃回京,咱們現在在馬車上呢。”花梢雙手合十感謝神靈啥的,嘰裏咕嚕說了一大通。

    鸞顏被她煩的要死,想用手捂住她的嘴,誰知動彈頭疼的似要炸開。

    “王妃莫要動,磕了好大一個口子,都見到骨頭了,哎……”連翹忙扶鸞顏重新躺好,說話間眸中已閃出淚光。

    是啊,那麽用力的摔在桌角上,也是該磕出好大一個口子。

    鸞顏自嘲笑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還是在夢裏好,她可以依著性子將不相幹的人都扔出去,隻留下他們兩個。

    連翹看著鸞顏眼角垂下的淚,一時沒忍住也跟著哭了。

    馬車日夜不休的趕路,臨到驛站就更換一批新馬,鸞顏渾渾噩噩睡著,除非是餓了渴了,再無其他多餘的話。

    齊戎從未來看過她,一次都沒有。

    又到了一個驛站,趁著換馬休整的時間,程文程武截住了前來取水的花梢連翹。

    “幹嘛?找打嗎!”花梢直性子,知道是他們倆的主子欺負了自己主子,恨也跟著轉移。

    “有話好好說,整天喊打喊殺的多沒意思。”程文賠著笑臉說道。

    “你們倆,還有那誰誰誰,別囂張哈!仗著天高皇帝遠的欺負我們家主子,是覺得我們慕容府上沒人嗎?跟你說,等到了京都皇城進宮見了太後,有你們好瞧的!”花梢雙手叉腰,越說越生氣。

    程文程武垂下頭,接著賠不是。

    誰不知慕容家時代習武,上麵七個男子哪一個都是挑大梁的將才,末了最小的就這麽個妹妹,自是寵到骨子裏去。

    話說他們知道王爺打上了王妃後,也是驚訝的很,照他們往日的對抗的輸贏比分來看,王爺無論如何也打不過王妃的。

    更奇怪的還在後麵,曾經要將京都皇城所有紈絝子弟殺了殉葬的王妃,曾經汴水河畔號令三千禦林軍的王妃,絕對是有仇必要言出必行的狠角色,怎麽在受傷後沒來找王爺尋仇?

    “那個……事發當日咱們也沒在場,沒親眼見,王爺多麽寵愛王妃咱們又不是不知道,也許那天就是個意外呢。”程武說道,抬眼看了看連翹。跟花梢這種不講理還笨的丫頭,他是半句都嫌多的。

    “就算是個意外,人總是王爺傷的吧?那麽大的一個口子,看了都疼。王爺平日裏有多寵愛王妃?哼!這次算是全看出來了。晚幾天回京不成嗎,非得趕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怎麽叫王妃養傷了!”連翹氣不過,衝著程文就是一通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