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來是件齷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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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抬腳往前走,她又跟上上去。
“有事?”齊戎轉身看她,眸中升起不耐煩。
“你有沒有時間,可否到我房裏喝杯茶?”鸞顏擠出一抹笑,故作鎮定的說道,平常他最愛粘她,若是她主動他定是不舍得拒絕。
“夜深了,茶喝多了有礙睡眠。”齊戎轉身,冰冷冷的拒絕她。
“可是……不喝茶也行,咱們說說話吧。”鸞顏不似月娘那般會撒嬌耍賴,這次放低姿態尋了些有的沒的理由,落在旁人眼裏牽強的要命。
齊戎轉過身看著她,這般主動討好是為了那般?
他冷哼一聲,還真是個後知後覺的美人,到現在才想起來什麽叫做賊心虛!
可她有心表演,他卻沒心思欣賞。
“有什麽話明日再說吧。”
“齊戎!你給我站住!”那種賢良淑德的溫柔女子她是裝不下去了,留住他的最好辦法就是用強。
她大喝一聲,直接將他叫住。
“自從慕容府上走水,你就一直躲著我。我知道是為了什麽,可那日的事情全然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齊華救了我,昏迷不醒時我很是著急,再到後麵的事……那都是形勢所迫,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鸞顏最受不了彎彎繞繞,把事情都擺在台麵上說清楚最好。
“我什麽都沒看到,也不想聽你說那晚的事。”他活的糊塗,到現在才知道真糊塗的妙處,不似現在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有苦道不出。
“你不肯信我?”鸞顏問道,臉上盡是苦澀。
“最近在忙太後壽宴的事,已經是焦頭爛額,等過來這一陣子,我定會親自向太後皇上表明一切,所有過錯都在我,不會牽連到你,還有他。”
那夜走水後,他想了許多,從一開始到現在把與她相處的一點一滴都想了個遍。若他把分在旁人身上的心一點點收回來全給了她,而她至始至終都將一顆心放在了旁人身上。
他是傻啊,才會蠢到去砍齊華牆頭薔薇花,卻不知人家已經暗度陳倉,在他眼皮子底下活成了一對。
“你要說什麽?齊戎,你給我說清楚!咱們之前明明說過的,遇上事了不能說狠話,莫要讓那些話傷了彼此,你難道都忘了嗎?”鸞顏緊緊攥著小拳頭,指甲掐進肉裏,生疼。
“我沒忘,隻是不敢再記起,那樣隻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齊戎垂著頭,隱忍著說道。
鸞顏跑過去,雙手抓住他前襟,逼迫他看著自己的雙眼。“不是你想的那樣,齊戎不是的,我與他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那晚走水也是意外,他出手相救亦是如此,我隻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除此之外與他什麽都沒有!”
鸞顏著急的很,恨不得扒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
“慕容鸞顏,不要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看!你以為隻這三言兩語就能將我耍的團團轉,將你們之間的醃臢事當做沒發生嗎?”若是她直接承認了,他心裏還能好受些,可現在是什麽,全是謊話!
“事到如今了,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我不是賢人,絕不會用八抬大轎將你送過去,但也能做個好人,成全了你們,還不能對我說實話嗎,不能嗎?”齊戎將她的手拽下來,不留一絲情麵,臉上盡是悲涼和嘲弄。
他活的灑脫,沒有什麽是特別想要的,也沒有什麽是特別不想要的,可遇上她後全變了,想要的不想要的全是她。
“你給我說明白,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般恨得慌,說出這些狠話難道就不怕我不要你了嗎?”鸞顏聽得雲裏霧裏,覺得他這次是動了真格,說話也格外傷人。
不要他了,她終於說出這句話,怕是早已壓在心頭好些時日了吧?
齊戎唇角劃出苦澀的笑,接著一聲一聲笑的越來越大,似是聽了個逗樂的事兒,笑的前仰後合抑製不下。
“橫豎沒了你,我便還是以前的我,再也不會做些不得已的事,也再不會丟了心送了命。”齊戎神色淒涼,很是絕望,丟下這句狠話後,搖搖晃晃的走了。
鸞顏愣在遠處,從未見過他這般傷情,他們之間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不然斷然不會這般絕決。
出了什麽事?是因為齊華,還是遠在涼州的紅芍藥?
鸞顏腦子嗡嗡作響,剛想抬腿離開,才發現雙腳似被灌了鉛般沉重,一低頭,淚水黯然滑落。
鸞顏一夜未眠,早上花梢連翹過來侍候,呈上了齊華送來的補品。
“將那些礙眼的東西全扔出去喂狗。”她頭疼的厲害,一提起齊華兩個字腦仁就要炸出來的感覺。
“是。”花梢最喜歡幹這種事,況且她也不喜歡齊華。
“昨兒個夜裏王妃等著王爺了?”連翹自是心思細膩,瞧她的樣子就知道昨夜睡得不好多半與王爺有關。
“嗯,等著了。”鸞顏單手撐著腦袋,閉著眼睛小憩,戎連翹在身後為她梳著長發。
“王妃可是跟王爺吵架了?”連翹小心翼翼問道,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
鸞顏睜開眼睛,看著銅鏡裏的自己,麵容憔悴,雙眼浮腫,半點精神都沒有。
“這幅樣子,額上還多了道傷疤,他最喜歡美人了,定是入不了他的眼。”鸞顏哀怨的歎息,腦子裏滿是他昨夜魔怔了似的笑個不停的樣子。
樂極生悲,他這是悲極生樂吧。
“王妃,可否知道現在京都皇城大街小巷都在傳什麽?”連翹問道。
“別賣關子,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鸞顏懶得動腦子,將麵前的銅鏡扔到一邊,有些不耐的問道。
“現在京都皇城的老百姓都高興的很,大半年前王爺去涼州帶走了所有的消遣玩意兒,現在回來的,有趣兒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大家終於有的聊了。王妃可能不知道,靖王老宅牆頭上的薔薇花開的正好,卻叫人盡數砍毀,大家好一陣議論呢。”
鸞顏睜開眼睛,忍不住咧嘴笑了,砍了人家的薔薇花,這等幼稚的做法除了他還會有誰?
他越是這般做就越是說明心裏有她,昨兒個晚上的那些話,賭氣的成分占了大半。
“王妃,莫怪連翹多嘴,自從王妃額頭受傷後,王爺也似丟了魂似的,聽程文程武說王爺過的可慘了,差點就到了夜不能寢食不知味的地步。後來王妃搬去慕容府上住,王爺就趁著出宮辦事的由頭,每夜都站在府外麵守著,等天快亮了才回宮。”連翹越說越心疼王爺,眼圈子跟著發紅。
“接著說。”鸞顏皺眉,急急問道。
這些她都不知道,還在心裏埋怨過他許多次。若是知道,也許就不會執意搬出宮去,與他分開。
“王妃隻覺得王爺生氣,可是真的想明白緣由了?那夜慕容府上走水,王爺正帶人砍靖王府上的薔薇花呢,瞧見了濃煙和火光後急匆匆趕過去,已經見靖王殿下將您推了出來,您還哭著鬧著要往火裏衝,再到後來也不必連翹細說了。隻是王妃有沒有想過,這深更半夜的一個男子出現在您臥房,換做誰想都會往歪處想的。”
鸞顏哎呀了一聲,一拍腦門全明白了。
敢情他是因為這個才誤會的,那個時間還不睡的,比他這個半夜砍人家花的手腳還快,定是認為他們早就睡在了一起,暗度陳倉了。
那她出宮搬回慕容府,也是為了跟這個殲夫創造機會。
“他真是這麽想的?”鸞顏抬起頭一百個不情願的問連翹。
連翹不說話,苦笑著連連點頭。
“真夠齷齪的。”
“可是王妃……”
鸞顏抬手製止她的話。
“莫要再說了,接下來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麽做。”
齊華救人受傷的事情被瞞了下來,幸虧那晚上在場的下人全是齊戎身邊的親信,不然的話怕是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王爺,信和補品已經送去宮中了。”小廝前來稟報。
齊華點點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輕咳了幾聲,那晚闖進火裏聞了幾口濃煙,嗓子難受的緊,但總歸是因禍得福,他與她之間再不是之前那般冰冷。
“明日再去送些清肺的藥品,聞了那些濃煙,定是不舒坦的。”
齊華又囑咐了小廝一些事情,就叫他退下了。
這時,外麵傳來鬧一陣吵鬧聲,緊接著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還未出滿月的徐金璐滿臉怒氣的殺了進來。
齊華看了她一眼,臉上顯出厭惡,重新躺了回去閉上雙眼。
他這一舉動直接摧毀了徐金璐最後一絲理智,她直直走向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將她視為無物的齊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