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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 主子

    “陛下，徐夫人來了。”彩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雲月兒眼裏閃過笑意，“還不請進來。”

    徐嬤嬤走進來，俯身道：“給陛下請安。”

    “好了，起來吧！不是說了不用這些虛禮。”雲月兒笑道。

    雪海和墨菊屈膝行禮，“奴婢給夫人請安。”

    “起來吧！”徐嬤嬤笑道。

    待徐嬤嬤落了座，雲月兒噘嘴故意嗔怪道；“嬤嬤現在比我都忙，想見嬤嬤一麵都難，今日怎麽得閑下來了？”自打白閔修來下聘禮之後，徐嬤嬤就忙著她的嫁妝，一連多日都不見人影，雲月兒真搞不懂古代的婚禮弄那麽麻煩幹什麽？還是現代好，九塊錢就解決了。

    雪海和墨菊會心一笑，陛下也隻有在夫人麵前才會露出這小女兒家的作態。

    徐嬤嬤故作不悅道；“您有了未婚夫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頓了頓，又傲嬌地說，“老奴現在忙得很，哪裏得閑了。”

    雲月兒做恍然大悟狀，“嬤嬤原來是吃醋了？嬤嬤放心，你在我心裏最重的哈。”

    徐嬤嬤被她逗得忍俊不禁，“這話要是被太上皇和帝君聽到，吃醋的就不止老奴一個人了。”說著，眼底似乎又有了一些擔憂之色，“宮裏鬧得動靜太大了，他們說是陛下丟了什麽重要物件兒？老奴不放心，過來看看。”

    雲月兒正要說話，便聽到了外麵一陣急促且有力的腳步聲，尤明進門後見了禮，稟報，“陛下，剛剛有人企圖殺李四滅口，被奴才拿下了。”

    “哦？是何人？”雲月兒平靜地問道。顯然對此事並不感到意外。

    “回陛下，是一名宮女，名叫紅霞，與李四同是前朝的宮人。李四招認，紅霞知道他與張氏的關係，便指使他利用張氏下毒。”

    前朝？下毒？徐嬤嬤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卻也知道此時不易開口。

    “紅霞的主子是誰？”雲月兒又問。

    “她在口裏藏了毒藥！沒等審問便自盡了！”尤明的聲音裏似乎是有一抹沮喪和慚愧！

    雪海等人皺起了眉，若是自殺了，就相當於斷了線索。

    “不過，那李四說紅霞的主子好像是前朝太子公孫智。”尤明補充道。

    聽到這，徐嬤嬤心裏不好的感覺越發的重了。

    “哦？”

    “李四說，幾年前，他偶然碰到公孫智和紅霞衣衫不整地從小樹林裏出來。”

    雲月兒點點頭，如果說紅霞的主子是公孫智她完全相信，公孫智對她的仇恨估計不比白閔修少，他有足夠的動。

    那個紅霞對公孫智倒是忠心，怕承受不住嚴刑供出他，便直接自殺了。

    “下去吧！處理幹淨了。”

    “是，奴才明白！”尤明領命退下。

    徐嬤嬤早就忍不住了，起身走到禦案前，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宮裏還會有前朝太子的眼線？”

    雲月兒原本瞞著他們，一是不想他們擔心。二是知道的人太多，容易打草驚蛇。眼下，鬧的動靜大了，瞞也瞞不住了。

    不說，反倒是更擔心。

    於是，便將這幾天的事，避重就輕的敘述一遍。

    刹那間，徐嬤嬤整個人仿佛被澆了一桶涼水一般，臉色瞬間慘白，眼前發黑，人往後倒，差點暈過去。

    墨菊疾眼快趕緊扶住徐嬤嬤。

    “嬤嬤。”雲月兒驚叫一聲，起身疾步走過來，“嬤嬤，你怎麽樣？”

    二人扶著徐嬤嬤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雪海端來一杯水，徐嬤嬤喝了兩口，才覺得緩過來了。淚眼朦朧地看著她。“陛下，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告訴老奴？你的身子怎麽樣了？可請太醫看過了？太醫怎麽說？”說完，又傷心地自責道，“都是我的錯，這些日子瞎忙，都沒在你身邊照顧，你要是有個好歹，老奴還要這條命做什麽？”

    雲月兒眼眶一酸，含著淚花，輕聲哄著，“嬤嬤，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你的，你消消氣，不要激動。”

    徐嬤嬤淚流滿麵地說道；“老奴不是生你的氣啊！老奴是生自己的氣，沒有照顧好你，辜負了夫人的囑托。”

    雲月兒拿著帕子為她擦了擦眼淚，“嬤嬤，你沒辜負娘親的囑托，你一直做得很好。我沒事的，真的，真沒事。”

    徐嬤嬤停止哭泣，一霎不霎地看著她，“真的沒事嗎？”顯然是有些不太放心。

    “真沒事，夭夭給我開了藥，我都吃了，現在毒素都清幹淨了，夭夭的醫術你還不放心嗎？”

    柳夭夭剖腹取子的消息她當然聽說了，這等醫術可稱得上神醫了。可是，徐嬤嬤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又問道；“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我好著呢！”

    “不行，我要親自去問問。”徐嬤嬤說著，起身就往外走，雲月兒知道攔不住，忙吩咐道；“你們倆扶著夫人去。”

    “不用，不用，你們留下伺候陛下。”徐嬤嬤擺擺，“門外不是有那麽多人，隨便找兩個就行，陛下身邊得有信得過的人服侍。”

    “雪海留下吧！奴婢扶著夫人去。”墨菊說道。

    雲月兒看著她的背影長長地出了口氣，剛剛差點沒把她嚇死。

    “夫人真是疼您。”雪海說道。

    “是啊！親娘也不過如此了！”雲月兒點頭。

    雪海看著她臉上有些倦色。“陛下，鬧騰了一上午，您休息會兒吧！”

    “嗯，我就在軟塌上眯會吧！”昨晚就沒睡好，今日又折騰一上午，她真有些精神不濟了。忽然又想起什麽，吩咐道；“找人通知顧總管，不用搜查了，就說賊人找到了。”

    雪海雖然不明白陛下的用意，也沒多問，派人過去送信了。

    雲月兒懶洋洋的倚在軟榻上，雪海轉身從屋裏拿來一個薄被走到雲月兒的身邊，為她輕輕的蓋在身上。

    “雪海姐姐，陛下睡著了嗎？”彩衣走過來，看著躺在塌上的雲月兒，對雪海輕聲問道。

    “有什麽事嗎？”雪海低聲道。

    “雲隱大人回來了，求見陛下。”

    雪海看了一眼雲月兒，又轉頭低聲說，“不是十分著急，就等等吧！陛下挺累的。”

    “不用了，讓他進來吧！”雲月兒慢慢睜開眼睛，開口道。

    雲隱進來行禮，微臣見過陛下！

    起來吧！

    “是。”

    雲隱起身，稟報；“陛下，闌珊縣宋家一事都已處置妥當，微臣前來複命。宋家家主和直係親屬已押送到了刑部。微臣審問了宋家的一應管事，重刑之下，他們便開始胡亂攀咬了，竟然牽扯出十多名官員，微臣已查證，無一人冤枉。從阜陽府到闌珊縣，所有涉事官員如今已全部收監等候陛下處置。

    雲月兒聽著眼裏閃過一絲冷色，不過瞬間隱沒。

    “宋家的所有產業已封，鐵礦，鹽場也被微臣派了軍隊接管。”

    “隻是，宋家家主嘴嚴的很，並不承認與公孫智有任何牽扯。”

    雲月兒聽了，卻沒太大的反應，語氣平靜地說道；“嗯！你做得很好！先回去休息一日。明日再次提審宋家家主，告訴他，若他肯老實的招認，朕可以考慮給宋家留條血脈，若他一意孤行，朕不會軟。”

    古人最重香火傳承，有這條誘惑，宋家家主未必不會招認。

    雲隱看著雲月兒的眸光滿是複雜，這個隻有十幾歲的小姑娘，從千金小姐轉換到女皇的身份，僅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便從最初的生澀到如今的遊刃有餘。

    以前她的氣質是淡然，高貴的。

    如今，她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睥睨天下，帝王之氣，在她身上顯露無疑。

    雲隱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果當年夫人沒有失蹤，太上皇便會繼承族主之位，那女皇便是如今的少主。所以，無論她身處何地，她都是天生的王者。

    這樣的眼神，被雲月兒看到了，有些不解！卻也沒開口問詢。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第二日剛下早朝，雲隱來報，宋家家主招了，宋家的主子乃是前朝皇子公孫堰，前些時日，公孫智帶著公孫堰的信件，要求他打造一批兵器，隻說打造好了會派人來取。

    雲月兒兌現承諾，饒了他的嫡長孫一命，其他的宋家人均按叛國謀反論處。至於，所涉及的官員，革職的革職，發配的發配，砍頭的砍頭。

    一番雷霆段下，富甲一方的世家徹底消失了。整個阜陽府的官員也被換了個八八。

    全朝武沒反應過來，事情就處理完了。

    田氏父子人舉報有功，田石光賞了一個九品縣令，田氏兄弟提升阜陽府皇莊總管事，另，賞賜了千兩黃金。

    雲隱封定安候，賞賜府邸一座，黃金萬兩。

    全朝嘩然，本朝除了立國之初封賞的護國公李冕，這是第一位侯爺了，也是有史以來第一位封侯的暗衛了。

    更主要的是這位侯爺後院空無一人。於是，侯府一連收到了無數封打著各種名義的邀請帖，雲隱向來不喜熱鬧，更何況這些人都別有居心，便將帖子一一退回了。

    *****

    彩衣看著了一眼屋裏的兩個人，大早上的右相就跑來見陛下了，看她一副逃難的樣子還以為她有什麽急事兒呢！可現在來了這麽久了，隻顧低頭喝茶吃點心，一句話也不說，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來幹嘛的！

    柳夭夭悠然地翹著二郎腿，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雲月兒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忽然開口，“你們倆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誰倆？”柳夭夭端著茶杯的一頓，裝糊塗。

    你這幅心虛的樣子很明顯好嗎？又問，“你和金晨。”

    “我跟他能有什麽關係。”柳夭夭目光閃爍，一看就是心裏有鬼。

    “那你跑我這來躲什麽？”雲月兒反問。

    她故作鎮定，姿勢優雅地扶了扶頭上的步搖，“我是看白閔修走了，怕你一人寂寞，好心地來陪陪你。”

    虧她說的出口，也不知道是誰，下了朝連人影都抓不著。

    “聽說你最近走桃花運了？”雲月兒狀似無意地問。不是她八卦，主要是右相大人的一舉一動太過備受關注，那邊吃個飯立馬全城都知道了。

    “你別聽他們瞎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朋友了。”柳夭夭沒好氣地說。她也納悶了，吃個飯，聽個書而已，為毛誰見了她都一副恭喜恭喜的模樣，好像她明日就要嫁人了。

    “在這個時代，一男一女單獨出去吃飯，聽書，已經不算普通了。”雲月兒慢悠悠地說。

    “真是個普通的朋友，昨日去錦繡閣的路上，馬受驚了，剛好一個帥哥出幫我製服了那匹馬，這才認識的，也就是為了表達感謝，請他吃了頓飯。”柳夭夭如實回答。

    “那怎麽又一起聽書去了？”

    “吃飯的時候無意聊到那家茶館，他說那說書先生說的特好，故事也有意思，我又沒聽過，一時好奇就跟著去了。”

    誰知，金晨那個家夥聽說了，追著她不依不饒的，真是煩死了。

    “你一個單身女子就這麽跟男人走了，你就不怕被拐了？”

    “我身邊那麽多暗衛，誰敢拐我不是找死啊！”

    雲月兒嘴角抽搐著，合著給她安排的暗衛就為了打拐子用的。

    “陛下，金大人求見。”

    柳夭夭跳了起來，“他來幹什麽？”

    雲月兒瞄了她一眼，禁不住幸災樂禍起來，“叫進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不見！”柳夭夭果斷拒絕。

    “他是來求見我的。”雲月兒斜睨了她一眼，提醒道。

    呃……好像是哦！

    她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金晨進來時，柳夭夭徑自低頭把玩著裏的茶杯，一眼都沒瞅他。

    “見過女皇陛下！”

    “免禮！”雲月兒頷首。

    柳夭夭端起茶盞裏，慢悠悠品起來。

    金晨一臉真誠地說道；“下官對柳夭夭心生愛慕，願結白頭之約，特來求娶，請陛下成全。”

    這話，讓柳夭夭含在嘴裏的茶水直接就噴了出來。

    連雲月兒也震驚了。這倆人才認識多久啊，就到了成親的地步？

    柳夭夭被雷的瞠目結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