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朝堂之上不能沒有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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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隧道?
春桃眨眼,那是個什麽鬼?
不懂,就問,“小姐所說的時空隧道是什麽?”
“算了,給我倒杯茶吧,也餓了,飯做好了沒?”溫婉收回視線,淡淡地問。
春桃立馬說:“好了!”然後招手,“春草,你來照顧小姐,我去廚房。”
很快的,春桃就跑出了宅院。可是,剛出宅院,迎麵就撞見了一個人,不,是三個人。
一個是帝師府的守門小廝,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壽公公。
皇上?
春桃嚇的一驚,又飛快地要跑回來。
但是,商戩瞅到了她,平穩低沉又帶著淡淡壓迫的聲音就那般傳來,“跑什麽跑!”
春桃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奴婢參見皇上。”
商戩皺眉,怎麽她的丫環跟她一樣,動不動就下跪?這樣想著,他就揮手,“你家小姐呢?”
“回皇上,在院裏。”
“帶朕……”話沒說完,又陡地一轉,“你剛匆匆忙忙的,是帝師又出了什麽事?”
“不是,我家小姐餓了,奴婢是去廚房……”
“壽南!”
話沒說完,那個男人厲聲一喊。
壽南立馬走上來,“皇上!”
“一起去,朕今天也留下來用膳。”
啊!
春桃大驚!
臉上神色還沒收拾起來,壽南已經垂著眸看她,眼中似乎還有著隱隱的笑意,“春桃姑娘就領雜家去廚房看看吧。”
這……
春桃不甘不願地帶著壽南下去了。走之前,頻頻回頭。
壽南覺得這個姑娘真有趣,不禁笑道:“你是在擔心你家小姐,還是在擔心皇上?”
“廢話!當然是我家小姐。”
說罷,忽地反應過來,自己在跟誰說話,又哈哈一笑,“那個,我是說,我家小姐身體不太好。”
“我知道。”
知道你還問!
要不是皇上,我家小姐會受這罪?!
春桃悶著頭,不再理他了。
商戩進到溫婉的院子。院子裏,春草筆直地站在黃藤椅的一側,溫婉則是垂著雪白的臉,正在喝茶。
商戩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抬步。
聽到腳步聲,春草立馬回頭,“怎麽這麽……”快。
快字還沒出口,倏地一驚,“皇上!”
這一聲驚喊真是驚到溫婉了,她拿茶杯的手一抖,幾乎是很快的,那茶杯就斜了,顫顫巍巍地潑了她一手水。
開水很燙,燙的皮膚都紅了,但她卻沒時間去管,放下茶杯,立刻轉身,衝著前麵紫緞冠玉的男人屈了一禮,“微臣見過皇上。”
商戩站在離她十步之遙的地方,穩穩地挺立,視線在她臉上逡巡了幾秒,又偏下,看向她的手,眉心就那麽地,一蹙。
“在外不必多禮。”良久,他說一句。
溫婉道謝,然後起身。
商戩走過來。
其實距離也不近,但溫婉就是感到很不自在,她一想到,上次文相說,她對皇上……她就渾身燥的慌。
說實在的,從她擔任帝師開始,她就不再想男女之事。所以,在她心裏,皇上隻是皇上。哪怕再出色,哪怕再絕色,哪怕再厲害,她都不可能對他有非份之想的。
不可能,也不敢。
“皇上,那天晚上的事……微臣沒有印象,如果微臣做了什麽對皇上大不敬的事,還請皇上看在微臣喝醉酒,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份上,不要放在心裏。”
這話,棱角分明,涇渭分明,就是明明白白劃清界線的意思。
商戩聽著,麵無表情,其實心,已經有點不大痛快了,但他沒表現,他隻是盯著她的手看了好一會兒,又默默地移開視線,抿唇,不語。
溫婉的心,頓時就有點慌了。這罰也罰了,打也打了,解釋也解釋了,就算那天,她當真做了更過份的事,也應該過去了吧?
從醒來後,她就懺悔過,她是帝師,理應當好好輔佐皇上,而不是這般地跟皇上較勁。
其實,這也怪她自己。在另一個時空裏,她就很傲強,樣樣都想做到最好,什麽都想拿第一,可是,世界之大,哪有窮盡?
那個時候,她的棱角就特別的鋒利,死後,靈魂不知道為何會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又從娘胎裏生下來開始,就被先祖皇欽點為帝師。這份榮耀,無人可比。從小到大,她幾乎都是在別人仰視的目光裏漸漸成長的。
後來,入了朝堂,輔佐了皇帝。那些皇帝基本上也都是在依賴著她,無形中,她就有點膨脹了,有點目中無人了。遭受責罰,她不怨任何人。這是她端正自己的一課。身為帝師,不是要與皇上交惡,而是要輔佐皇上,把西商國帶入強盛和繁榮。
以前,她有諸葛之心,手上卻無劉備之才,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位聖明之君,她又怎麽犯起糊塗了呢?
溫婉越想越慚愧,最後,她又跪了下來,“微臣……”
嘭——
話沒說完,一陣強勁的風席卷而過,她被人提起,摔進了黃藤椅裏。
商戩負手而立,臉色隱隱地有些動怒,“帝師既已接受了懲罰,朕就不會再怪罪於你。”
“謝皇上!”
溫婉立馬又站起來,“微臣今後定會全力輔佐皇上,讓西商國走向繁榮和強大。”
“嗯。”
商戩不太上心地應著,目光又看了一眼她的手,眉頭微頓,“先去把你的手處理一下吧。”
那手背已經紅的沒法看了,越看越讓人想發火。而且,動不動就跪,她以為她的身體是銅牆鐵壁?
商戩轉身,不再看她,撈過黃藤椅一坐。
春草在商戩的提醒下,這才立馬跑到屋內,拿了燙傷膏出來。
擦罷,春草回屋裏將藥膏放著,溫婉看著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人,問:“皇上來找微臣,是有事要說嗎?”
“沒有。”
溫婉皺了一下眉,“那皇上……”
“傷好了嗎?”
“已經好了。”
“那就早些上朝,朝堂之上,不能沒有帝師。”
“微臣……”溫婉頓了頓,“皇上能準許微臣再休息幾天嗎?”
她不是傷沒好,而是心還沒有完全從二十一世紀收回來,她怕她上了朝,也沒法專心聽事。
商戩看過來。
溫婉微微垂著頭,黑發落在肩膀,她今天穿的是素白的裙子,單薄,削瘦,眉宇間有著縈繞不去的哀傷之氣。
商戩想到了那天,她無聲流淚的情景。
心,疼了一下。
眉頭,又蹙了一下。
他抿了一下唇角,“帝師若是不舒服,可以再休養幾天,但不能太久,畢竟,朕選妃一事,帝師還沒有完全辦妥,而近幾天來,新兵招募也大致落了幕,後期的安排,朕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跟帝師商討。”
“是,三天後微臣一定上朝。”
商戩點了點頭。
這件事,就到此告一段落了。
沒話可再說,院子裏就陡然安靜了下來。
溫婉又抬頭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男人,心裏想著,這事情都解決了,怎麽還不走?
正想著,門外響起腳步聲。很快的,春桃就帶著很多人進來了,而那些人手裏端的,全都是精致的碟盤,還有碟盤裏,精致的菜肴。
溫婉看著那些菜,吃驚地瞪目。
這些菜,她可從來都沒有看過!當然,也都沒有吃過!春桃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的手藝了?還是帝師府新請了廚子?
她滿腦袋的疑問號。
春草也是。
春桃又何嚐不是!
她簡直不知道,伺候在皇上身邊的一個死太監,廚藝竟然這麽好!
春桃把壽南帶到廚房後,就沒管他了,她掀開鍋蓋,將早就做好的飯菜湯端出來,正放置托盤上。
壽南走過來,看了一眼,滿滿的嫌棄,“堂堂一國帝師,每天吃的就是這些?”
春桃不高興了,瞪他,“什麽叫,就這些?我這些菜哪裏不好了?”
“聽你語氣,這菜是你做的?”
“廢話!”
“嘖嘖嘖!帝師真是……”
那語氣,那小眼神,除了嫌棄,就是鄙視,還有……為溫婉每天吃這種菜而大大的同情。
春桃怒了,叉腰,一副炸毛的樣子,“你一個太監,知道菜是怎麽做的嗎?你還在這裏嫌棄,有你吃的就不錯了!”
“誰說我不會做菜了?”壽南白她一眼,“皇上在來西商之前,他的膳食全都是我負責的,你以為,我家主子吃的,是你這種?”
說罷,眉頭一揚,手一伸,把拂塵交到春桃手裏,“拿著!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皇家美食。”
春桃是抱著不怎麽相信的態度站在一邊的。但是,當一道又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來時,她的牙疼了,酸了。
麻痹。
這死太監,真的會做菜!
一不小心就把溫婉的口頭禪借了過來,可見,生氣到了極點。
“皇上,可以用膳了。”
當菜肴全部擺上桌後,壽南從後麵走了過來,而他這一開口,將屋內吃驚的主仆三個人失魂的狀態都喚醒了。
溫婉向春桃使眼色,“怎麽回事?”
春桃用眼神指了指壽南。
溫婉挑眉,“他做的?”
春桃點頭。
“……”真沒看出來。
壽南給商戩擺碗筷,擺好之後就退了下去。
商戩衝溫婉抬了抬下巴,“帝師剛剛說的話,如果朕沒有理解錯,是帝師願意跟朕和平相處的意思?”
“是的,以前微臣……”
不等她說完,商戩就揮了一下手,“那就過來陪朕一起用膳吧。”
呃……
“怎麽?”見她依舊站那裏不動,商戩又挑了挑眉,“難道帝師說的話,隻是言不由衷的哄騙之詞?”
“微臣決沒有哄騙皇上的意思!”
“那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