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從天而降的神(一更)K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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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他倏地站起,將身體擦拭幹淨,躺到床上去休息一小會兒。難得有時間放鬆,他這段時間也很累,所以,躺下去就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夜幕降臨。
河街上紅燈飄搖,冥冥的樂音從那河心的船舫裏飄蕩而來。
溫婉打開窗,入目的,是依舊熱鬧的街市。而且,似乎,比白天還要熱鬧了,各處大紅燈籠將夜色都點燃了。
溫婉關上窗,穿好衣服,去敲隔壁的房門。
敲了兩聲,沒人應,她就喊了聲,“商哥?”
“進來。”
溫婉推門進去,隔著屏風,遠遠地站著,還沒開口問他休息好了沒,那個男人又說兩個字。
“進來。”
溫婉頓了頓,“商哥休息好了?”
“嗯。”
“那……可有穿起?”
“朕……”
這個朕一出口,溫婉立馬俯低了身子,就聽裏麵的男人又說,“朕不太會穿,你過來伺候。”
溫婉抿了抿唇,“微臣……”
“不要告訴朕,你也不會!”
會是會,但是……
“難道帝師是要讓朕親自出去?”
“微臣不敢。”
“那就進來,別磨磨蹭蹭的!”
溫婉又頓了頓,提著一顆粉身碎骨的心,穿過了屏風,然後,就看到——商戩半坐在床上,裏衣鬆鬆垮垮,幾乎是淩亂地披在身上,完全擋不住他那強悍的身體,長發微亂,眼眸慵懶深邃,卻閃著獵豹一般銳利深沉的光。
他就坐在床沿,對她明目張膽地敞著身子,看到她拐過屏風走過來,他就伸了一下手。
其實,那伸出的手臂,大有一種將她摟進懷裏的感覺,卻隻聽到他說:“衣服在那裏,拿過來吧。”
溫婉垂著頭,去拿衣服,拿過來後,就站在那裏不動了。
商戩起身,往她走來,一接近,一股子強悍的陽剛之氣就鋪麵而來,溫婉臉紅了紅,還是沉默不語地替他穿衣。
穿好,商戩就往門口走,邊走邊問:“已經夜了?”
“是的,皇上。”
商戩停步,扭頭看著她,“還是叫商哥吧。”
“聽皇上的。”
“晚上有什麽好玩的?”
“遊船吧。”
“遊船?”
“是的。”
“聽起來很有意思,你玩過沒有?”
“微……我玩過一次。”
“哦,什麽樣的?”
溫婉想了想,說:“那時候玩的大概跟現在是不同的,我是十歲進朝堂之前,被上官玉強拉著去玩了一次,有點像賽龍舟,但又比賽龍舟有意思,就是兩人一組,一男一女,劃船過江,江上會飄很多紅菱,哪一隊撿的紅菱多,就算哪一組贏。”
商戩聽罷,眉頭一挑,“一男一女?”
“是的。”
商戩眯起了眼,“跟你一起的是誰?”
“文相的孫子,翰林。”
果然是他!
商戩抿了抿唇,臉色有點不大好看了,但他還是問了句,“最後你贏了嗎?”
“沒有。”
商戩微愕,“帝師也會輸?”
溫婉想到當時的情景,忍不住笑了下,“沒辦法啊,翰林當時還小,比上官浩足足小了八歲,體力和武力,各方麵尚不如他,輸了也正常。”
“這跟文翰林什麽關係?你剛說,誰撿的紅菱多就算誰贏,可見,你會輸是因為你撿的紅菱太少,這難道不是你的原因?”
“當然不是啦!”
溫婉一股不服輸的氣勢說,“如果翰林跑的足夠快,我就一定能拿到第一。”
“哦?”
商戩眼中閃了一絲興味,“有機會,讓朕也見識一下,帝師的風采。”
溫婉“嗬嗬”兩聲,並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裏,也沒當一回事,權當他是在開玩笑。
商戩又看她一眼,收回目光,抬腿,出了門。
溫婉緊步跟上。
兩個人一路出得客棧,過了門橋,又湧入熱鬧哄哄的氣氛中去了,不過,這大晚上的,似乎橋上和河舫裏的人比較多,路上的人就少了,稀疏地,都是一對一對的,應該是白天互贈了信物,晚上幽會的。
商戩在前麵走。
溫婉跟著。
偶爾,商戩會駐足一下,看著那些纏綿在一起的小情侶們親親我我的樣子,他就會往身後的溫婉看去。
然後溫婉就會摸摸臉,一臉莫名其秒。
終於,上了高橋,視野一下子寬闊,整個河麵都印入眼簾,長長的河,旖旎著紅豔豔的燈籠,仿若萬裏不倒的長城一般,浩浩然的,竟也一份氣勢。
商戩負手站在橋上,往下看去。
各種船舫飄浮在江麵上,不同的人在那燈光朦朧的暗影裏,或坐,或站,或喝酒吟詩,或對江彈琴,或是成雙成對地扶著闌幹,眺望著這十裏紅綢的江麵……
商戩看著看著,心口就砰砰發熱,他扭頭,問溫婉:“你可訂了船舫?”
“嗯!訂了。”
“在哪?”
溫婉伸手指了指,是所有琳琅滿目的船舫裏,最大最高的那一個。而且,那個船舫也是最受矚目的。
他是皇帝,當然得給他訂最好的。
那麽醒目,溫婉一指,商戩就看到了。
他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那個船舫離這座橋的距離,又看了看周邊,底下有兩三個私人的船舫在往前遊晃,而橋的兩邊,也有拉起燈籠時隱藏的線,他又低頭,看了看這座橋,橋身夠高。
他忽地伸手。
在溫婉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情況下,身體跟著一輕,然後,就飛了。當然不是她在飛,她根本不會武功。
飛的是……
江麵上湧起的風從臉上刷過,溫婉這才堪堪反應過來,當感受到自己竟懸浮在半空時。
“啊!”
她驚叫一聲,“我我我……”
“抓緊。”
耳邊,一道聲音低沉地傳來,那麽的近,氣息都熱熱地噴在耳廓上。
溫婉簡直要哭,“皇上,你……”
“叫什麽?”
“商哥,你飛之前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好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啊!
這特麽的,突然離地,離然失重的感覺,會嚇死人的!
溫婉怕死。
是真怕死。
她死過一次,所以,她又怎麽能讓自己再死一次?
她緊緊地抱著商戩。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男女有別,君臣有別了。
她抱的這般的緊,緊的讓商戩眯了眯眼,對她這麽乖的舉動很是滿意,也對彼此之間,這麽近距離的親密接觸,滿意,很滿意,滿意到,他整個眼睛都眯了起來,如狐狸一般,還透著一點兒狡猾的笑,“如果我提前告訴你了,還能飛嗎?”
不能!
不用她回答,商戩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他沒再理會她,隻是將她又往懷裏摟緊了些,往下看去。
下麵,很多人瞪大了眼珠子在看他們。
有人驚呼道:“快看!有人從橋上飛了下來!”
他這一聲驚呼,讓原本沒有注意到天空中的人也紛紛抬頭看去。
一個花坊裏,穿著綠衣的丫環也看到了這一幕,驚喜地衝她家小姐喊:“小姐!小姐!快來看,那人武功好厲害!”
被喚作小姐的女子蓮步輕移,聲音含著淡淡的笑,“什麽事讓你這麽驚奇。”
她也走過來,剛走到闌幹處,眼睛就直了,身體也跟著猛地一怔。
她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從天而降的神!
是的,神。
在後來很長很長的歲月裏,姚玉琴都沒法忘記這一幕。
那個男子,青衫白袍,從橋上飛渡而來,俊顏如嬌,黑發潑墨,縱身間,白袍翩翩,在那一片紅籠旖旎的浮光裏,如神詆一般,從天而降。
降在了船舫上,也降在了她的心底。
那個時候,她是羨慕那個被他抱在懷裏的小廝的。
可是,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