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易水歌(二更)依舊求收藏評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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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就親了她家小姐幾口,順帶著……咳,摸了幾下,有那麽罪惡深重嗎?
還敢揚言剁了朕!
商戩冷哼,“下次再見到她,你給朕剁了她!”
“是!”
“蔣生那邊呢?”
“屬下還在查。”
“嗯。去吧,小心些。”
淩霄離開後,商戩處理奏章的態度就有點不太專心了,腦海裏,總是會過濾出溫婉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還有昨天晚上……
他其實,真的沒有對溫婉做什麽。
就是親了一會兒,然後幫她把外裳脫了,讓她能夠舒服地睡個覺,當然,順帶地,也就摸了幾手。
這也確實不能怪他,心愛的女人就躺在自己身邊,他如果沒感覺,那他就真不是男人了。
但他好歹沒有碰她脖子以下的地方,他已經很克製了。
商戩這樣想著,又感覺很後悔。
天時,地利,人和,多麽好的機會,他應該多做點兒的。
但是,實在是,不想委屈她。
她丫環應該是發現了她脖頸後麵的咬痕,那是因為,他在摸了她的身體後,實在是受不了,就咬了一口,但就一口。
她的丫環發現了,那她呢?
商戩拿著狼毫,明顯的是,皺起了眉頭。但這事並沒有困擾他太久,他既然敢吻了,敢摸了,敢咬了,又怎麽會怕她發現?
垂頭,繼續批閱奏章。
其實最近沒有什麽大事。
西商國閉關鎖國多年,很多政務都跟外界沒有關係,隻是國內的一些陳芝麻亂豆子的事,但因為最近新憲兵製的頒發,各地政策的變動,事情就突然多了。
而最近,反應最多的,就是,遷徙一事。
遷徙?
商戩認真看著這封來自於兵部尚書衛崢的折子。
折子上陳述——因為要開采製作火藥的材料,所以要將羊頭山和落山周圍散居的民戶都遷走,但是,這些居戶,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裏,雖然這裏貧窮落後,但就是不願意搬遷。
這是衛崢最近很頭疼的問題。
當然,事關戶籍搬遷問題,戶部尚書也難辭其咎,兩個人都想了很多種辦法,但就是……沒辦法讓那些人同意搬遷。
商戩看著,沉思著,眉頭緊皺著,末了,他在奏章上批紅:朝議。也就是開朝時,在朝堂上庭議的意思。
寫罷,他合上奏折,另放一邊,然後又繼續看下一本。
下一本還是兵部呈上來的折子,但不是衛崢寫的,而是來自於新兵營的,由羅胡和田鍾聯名呈上。
新兵營是商戩和溫婉兩個人都在富國強兵這個計劃上的第一步,所以,格外的讓商戩重視。
他看的很仔細。
羅胡和田鍾聯名呈上的,不是困難,而是請求。
一,調撥有能力的將軍,做實戰戰場的培訓。
二,設新兵圍場,主訓騎兵營。
三,每營各派兩名軍醫,做前期配合行動。
羅列的很詳細。
條理分明。
商戩還是看著,思索著,但是這一次,他沒皺眉,而是眼中露出了些許讚賞,覺得兵部尚書提拔的這兩個人很務實。
當然了,對於帝師提出的,增派兩名直屬皇上管理的官員去督辦新兵營的做法,他覺得甚好,而且,從目前的發展來看,這做法,是一種智慧,更是一種遠見。
商戩又對溫婉的才能佩服了一番。
他批上:準!
折子擱在一邊,又繼續看下一個。
一天的時間,商戩都呆在禦書房裏,到了晚上,他才合上最後一本奏章,伸了伸腰,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走出了禦書房。
而在他忙碌的時候,溫婉卻是在舒舒服服的睡覺。
春草去追蔣生,因為中間淩霄的出現,耽擱了一會兒,等她再次去追的時候,已經不見蔣生的影子了。
春草就去他的住所找他。
蔣生晚上回到四合院,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春草。
春草大剌剌地站在門口,一點兒都不避嫌,抱著劍,靠著牆,一副不等到人誓不走的架勢。
蔣生看了她一會兒,這才走近,笑問:“春草姑娘晚上找我,是因為你家小姐有事?”
“不是。”
“哦?”蔣生挑眉,倒是奇怪,“不是你家小姐找我,那你來我這裏做什麽?”
“是我找你。”
“你?”
“嗯!”
蔣生又看她一眼,半晌後,他哈哈一笑,顯然,沒把她的話太放在心上,當作玩笑似的,問:“那你說說,你找我何事?”
春草看著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喚了一聲,“蔣副統領。”
蔣生嘴角的笑驀地戛然而止,他猛地眯緊了眼,“你剛喊我什麽?”
“蔣副統領。”
蔣生看了看四周,說了句,“跟我進來。”
他將門打開。
春草跟進去。
屋內的花草綠樹盆植,全是以五行八卦陣排列的,春草跟在蔣生後麵,由他帶著,進入正廳。
進了正廳,蔣生又把她帶到後院。
後院,方方正正的院子,很幹淨,很開闊,中間有一個四方桌,桌邊擺了兩張黃藤椅。
蔣生進去後就直接對春草說:“坐,我去沏壺茶。”
春草也不客氣,拉了一個黃藤椅就坐。
蔣生提壺出來,坐在她的對麵,給兩個人都斟了一杯淡清無色的茶後,他看著春草,問:“這稱呼,你從哪裏聽來的?”
“偷聽的。”
“偷聽?”
“那天晚上……”
蔣生忽地一怔,正要端茶杯的手猛地就頓在了半空。
那天晚上。
他當然知道春草所指的那天晚上,是指哪天晚上。而那天晚上,莫非春草也在現場?
他怎麽沒發現?
那個人呢?也沒發現?
蔣生想到這裏,心口就驚了一驚。
他是知道溫婉身邊的這個丫環有些武功的,但沒想到,功力這麽深,連他都察覺不到。
他皺了皺眉,“那天晚上,你聽到了什麽?”
“全部。”
“那你今天來找我……”
“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蔣副統領,在西商國的曆史上,有幾個蔣副統領?”蔣生伸手,還是將茶杯端了起來,握在手中,他說的不緩不慢,語調又淡淡,但……
春草還是聽出了他語氣裏的自嘲和嘲弄。
嘲弄?
春草覺得,她能想到這個詞,也真是稀罕了。
據她所知,在西商國的曆史上,能稱上蔣副統領的,隻有一位,就是開國皇祖時期,跟隨在龍虎將軍身邊的,蔣誌。
蔣生,蔣誌。
原來如此。
她站起身,“很晚了,我就不打擾蔣大師休息了。”
蔣生沒說話,隻垂眸喝著茶,淡淡揮了揮手。
春草看他一眼,走了。
快走至門口。
身後。
一聲高吭——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啊~哈哈哈哈哈——”
後麵的啊字,尾音極長極長,婉轉了好幾個音節。
而,最後的笑聲,那是笑嗎?
春草想,那是英雄末路的悲壯吧。
春草原本就是武將,當然深知這首詩的來曆,當年荊軻刺秦王,臨走時,他做了這首《易水歌》,那個時候,荊軻知道,他這一去,就是再無回頭了。
可是,當年的龍虎將軍,驍勇善戰,千夫莫敵,又怎會落個,再無回頭的結局?
春草頓足了一下,提步,縱身飛至高空。
臨走之前,她還是往後看了一眼。
那一眼,她隻看到了一人一桌,一壺一杯。
她回身,離開。
回到帝師府,她就沉默不語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冥思——淩霄盯上蔣生,難道跟他的身份有關?
第二天。
溫婉起了個早。
睡了一天一夜,精神倍好。
她穿上朝服,去了金鑾殿。
還是千篇一律的早朝事宜,等所有大臣們將今天的奏折呈上來,商戩微拂了一下龍袍的袖子,“眾愛卿都議議,農戶搬遷,該如何去做。”
他這話一出口,眾大臣們都呆了一瞬。
搬遷?
“皇上。”文相站出來,“皇上為何會提到搬遷一事?”
“兵部尚書!”
皇上直接點名。
衛崢立馬出列,“皇上!”
“你來說。”
衛崢便把具體的情況當著各位大臣的麵說了一遍,當然,說的比在奏折上要更為詳細,也更令人堪憂。
說罷,他問文相,“文相覺得,如若不搬遷,該要如何處置?”
文相沉吟了一會兒,問:“周圍散居的民戶大概有多少戶?”
衛崢答:“二百多戶。”
文相便問戶部尚書,“豐埠縣和琉村除了大山和貧瘠地以外,可有安置這些散居民戶的地方?”
戶部尚書姚江答:“如果開墾荒地,還是可以安置的。但是,開墾荒地耗時耗力,還要利用有限的田地,這種方法不妥。”
文相聽罷,就對皇上說:“皇上,可實行集中定居的形式來解決這些散居民戶。”
“文相以為,該怎麽實行集中定居?”
“可查一下,哪個縣空置的閑地比較多,人員較員,就集中遷移到那個縣,一來可以補足人員,二來也能實現地域互通,能夠促進和諧發展。”
商戩點頭,“此計不錯。”
然後,他又麵向眾朝臣,“眾愛卿認為呢?”
底下交頭接耳,都說,不錯,不錯。
商戩便看向溫婉,“帝師。”
溫婉出列,“皇上。”
“帝師一直不說話,是有什麽更好的建議?”
“回稟皇上,微臣以為,文相的提議極好。”
“哦,既然帝師都這般覺得……”
“但是,微臣想再補充一點兒。”話還沒說完,溫婉又接著插話。
商戩點頭,“愛卿說說看。”
溫婉便道:“微臣以為,集中分配這個提議極好,既能減少不必要的浪費,還能統一規劃,這對以後的新農村發展是有好處的。”
“新農村?”
商戩挑眉,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文相也是備感新奇地看向溫婉,“新農村是何意?”
溫婉頓了頓,“這是微臣根據西商國的國情而思考鑽研了多年,想出來的一項專門針對提升農民生活素質和生活水平的一種方案。”
方案?
又是一個新鮮詞。
商戩看著溫婉,看的那般認真,那般仔細。
她總是有那麽多新奇的點子讓他意外,又讓他覺得,理所當然。
這個帝師,接觸越入,越覺得……
商戩眼神深了深。
他從龍椅上起身,步下金鑾殿,走到溫婉麵前,站定。
溫婉還是那般抱著玉板,垂著首,一本正經的模樣,明明隻有十五歲,卻一入朝堂,就讓人恍然有一種錯覺,覺得她已經七老八十了。
商戩就那般地蹙了一下眉頭。
雖然她總是用著她軟棉棉的嗓音說著驚世之語,可,這老氣橫秋的樣子,他卻不喜歡。
他還是喜歡她在朝堂外的樣子。
“帝師。”
“皇上。”
“你說的新農村是改善農戶生存的長期之策?”
“是的,皇上。”
商戩負手而立,淡淡凝視著她,視線從她梳的極為規整的發頂掠過,看著她傾斜過來的,被衣領子擋住的,若隱若現的那個吻痕。
他眯了眯眼,不自知地,就流露出了點點笑來,“帝師可抬頭說話。”
呃……
溫婉納悶,但依言,將頭抬起來。
她頭剛抬起,商戩就龍袍一揮,轉身,又上了金鑾殿。
“帝師既提出新農村這個提議,就說明你已想好了該如何進行,那便細細說說吧,讓朕和眾大臣都聽聽。”
“微臣遵旨。”
溫婉便道:“新農村隻是一種改善農戶居住和統一發展的方案,至於提高農戶的生存質量,還需要後期田地方麵的改善,這裏微臣就先不細說,關於新農村,微臣認為,先在一兩個郡做試驗,等真正見到成效後,再做全國推廣。目前就是很好的機會,豐埠縣和琉村牽涉到礦產開采的問題,就先拿這兩個地方做試驗,一來省卻了農戶搬遷往外地的種種不便,二來也能省時省力。”
她在說著,眾大臣都在聽著。
包括商戩。
他也在認真地聽著,但是,他的視線,卻是不由自主的,就放在了她的唇上。
看著她那兩片紅紅的唇一張一合,他就抿了一下唇,然後,又抿了一下唇,最後,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實在是,看著看著,他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吻著那唇的滋味,很**……也很……
身體緊了緊,明顯的,感覺某個地方在發生變化。
商戩立馬坐正,將龍袍扯了一下。
等溫婉說完,他輕咳一聲,問大臣們,“眾愛卿覺得帝師之議如何?”
“甚好!”
戶部尚書姚江出列,一臉激動和敬佩,“皇上,帝師之議,當屬絕無僅有啊。”
文相也點頭附和。
兵部尚書也是一樣出列,肯定地讚賞。
帝師這一言,完全是解決了他們目前最頭疼的問題啊。
兩個人當然巴不得皇上立馬首肯,立馬執行。
商戩也覺得可行,既然眾大臣也都覺得可行,他便揮手說:“既如此,朕會派專人去負責此事。”
“皇上。”
他的話剛落,溫婉就又出聲了,“微臣自請,做此事的負責人。”
這新農村的政策,是她搬用現代的,有很多需要講究的地方,讓古代的人去做,未必能做的好。
她可不想出了力,出了錢,又花了時間,到最後,是以失敗收場,那她想要在全國推行新農村的計劃就要泡湯。
這事,必須得她去做。
而且,她是帝師,手握重權,由她去執行,才能貫徹到最徹底。
但是,她說完,整個大殿就沸騰了。
“帝師,這種小事,哪能讓你親自去?”
“是啊,這種事,交由下臣們來做就行了,帝師統領朝綱,怎麽能離開呢?”
……
很多很多的議論聲起,全都是不讓她去的。
但溫婉臉色很堅定。
她堅定不疑地站在那裏,眼睛望向金鑾殿上方的那個男人,等著他說出一個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