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格格巫也從砂鍋中撈出一塊豆腐放到小碟裏。

    她用湯匙指著，“這豆腐是清白，不過扔到砂鍋裏，就不清白了。以我戀愛多年的心法，和女人特有的直覺——我現在懷疑我周姐和你，一個豆腐，一個砂鍋，你倆就是砂鍋豆腐！”

    “噗！”

    服務生笑得彎下了腰，趕緊一開門，跑了出去！

    “因為某些原因——格格巫你懂的——我在家裏吵鬧著要自力更生，要建公會，老爹拗不過我，給了我兩百萬啟動資金，隨便玩玩，賺了算我的，賠光就回家。”

    “有錢就是任性！”

    唐吳二人齊聲說著。

    “可是我對如何建公會，如何賺錢——完全不懂誒，所以我全部的指望都在唐大神身上，如果唐大神不能崛起，始終是現在這個0級的狒狒樣，那狒狒的就不是他，而是我要廢廢了……”

    格格巫晃了晃她的驕傲。

    “周姐，你可以從各種職業聯賽中選拔頂尖選手——大神就象溝，擠一擠，總會有的！”

    唐雲趕快把眼光移到砂鍋上。

    饒是這樣，也被周曉彤恨恨地目光殺到。

    “問過啦，有些大神要價太高，高到你倆不能想象，雇不起呀。另一些就是你看到的那那些肌肉男啦，十五個人，每個人每月工資三千，咱們五朵金花加上唐雲，團隊骨幹一共二十人。而你們五個，就是我的錦衣衛，大內高手，哼哼！”

    “切，那些也算肌肉男？我和其中一個看起來很門的猛男視頻，結果榮耀內和榮耀外，那根本是兩個人。他本人是排骨教主！你知道10%引起的差別有多大嗎周姐……”

    “唉，網友嘛，不見麵想得要死，見了麵真的想死，正常……”

    唐雲表達地卻是不同的內容，“曉彤，為什麽他們那些大神是三千，我這個大神才一千零五十塊！”

    “哪有一千零五十塊啦？”

    “我記得你在星際網咖招募我的時候說，這網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加一半，我在那裏每月700大洋，這樣算來，不是1050塊？”

    周曉彤狡黠地轉了轉杏眼，一捂皓齒，“哼，哥，在那你能賺到20萬？不謝謝我，還和我算小帳，說——是想漲工資，還是想當我哥！”

    唐雲拿出了手機，閃光燈一亮，拍下了她的窘態，“啊，這個像素還挺清晰，曉彤你看看！知道你對我好，我當然做你哥啦，看看我把你拍得漂亮不？”

    周曉彤拿過去看了看，“不好看不好看，這閃光燈把我的眼睛拍得象貓一樣，不好看，快刪除！相片拍得這麽爛，還敢抗議工資低，姐決定了，以後每個月，開你一千！”

    “什麽？不升反降了五十？天理何在！”

    “哼哼，你不服嗎？”

    “我抗議！”

    “混蛋，抗議無效！”

    格格巫隔著桌子向唐雲揮出香風，“唐大神，你偏心，拍周姐，不拍吳姐，明明知道我是個自拍狂！”

    唐雲急忙拿過手機，給格格巫也拍了幾張。

    她拿過去，“不錯，拍出了姐的風采，傳過來，本美巫發個圍脖，題目就叫美女的私房菜！然後坐等一群宅男跪舔手藝好、抱回家、麽麽、啪啪，我聰明不，嘿嘿！”

    果然網紅。

    長袖一舞，宅男吐血。

    這時，那個女服務生又敲了敲門，帶著兩位彈古箏的女子走進來。

    “美女，帥哥，要不要點個曲子？”

    “老是說爽，那就點個爽點的曲子吧——the dawn，亡靈序曲，可以嗎？”周曉彤問道。

    兩個歌女鞠了躬，擺好古箏，娓娓彈著。

    大家聽罷，付了小費，歌女退出。

    服務生走了過來，“無意中聽了你們的談話，我也在玩榮耀哎，你們是哪個公會？”

    “這是我們五朵金花公會的大姐大，周姐，怎麽樣，要不要跟著我們周姐一起玩？”格格巫說道。

    “笑笑彤，原來你就是笑笑彤！南城男性玩家心目中的完美女神，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天天到處人肉你呢！我真是太激動了，我要加入你的公會，而且我可以帶我身邊的朋友一起加入，他們都喜歡你！”

    周曉彤站起身，“進公會的就是五朵金花的姐妹，歡迎新姐妹！”

    “我叫沈糊糊，我玩攻城之王者榮耀，就是打發下班後的時間，爽不爽都行，有時候被人追著打，人家爽，我不爽！下班後我就提出入會申請，大姐大一定批準！”說著她出去了。

    “周姐就是魅力大，一不留神，收了個小妹，小小慶祝一下，走一個！”格格巫拍馬。

    “不過這些南城的玩家是怎麽知道我的呢？”周曉彤微微蹙起娥眉。

    “喲，可真成，感情您是南城人氣比我都紅的網紅，您自己還不知道呢——我們南城的男人都知道，有一個笑笑彤，成天帶著一群小弟到處打野。因為你的十五個小弟裏麵，開直播的有七對零一個！你每天全方位360度被展現著迷人的風采，現在南城本地己經有好幾個“笑笑群”，你那些肌肉男，靠著你的顏值，賺的打賞比你開給他們的三千工資多得多！”

    說著格格巫打開手機，給周曉彤看著。

    “這還得了，我回去就和那些肌肉男說，鏡頭裏不許有我的近景和正臉，否則在直播和公會之間，他們就要做出選擇，我的信息不能就這麽輕易泄露，哼！”

    周小美女敲著桌子。

    “這一打岔，忘了說到哪了——”

    “說你要狒狒……”唐雲提醒著。

    “對，所以哥，你重擔在肩，任重道遠，你知道嗎，拜托了！”說著周曉彤一本正經的站起來，給唐雲敬酒。

    唐雲謝過，“好吧，由我做陳詞總結。”

    “陪朋友玩玩，順道泡個朋友——格格巫。目標簡單直接，牟利賺錢——周曉彤；嫌命長，用遊戲自殺減一秒——服務生沈糊糊！”

    “存在即是合理。有些事可能當時看不出它的意義，過後卻發現這個東西舉足輕重，象曆史上的許多發明，當時人們認為不過奇技淫巧，後來它們改變了世界——哼，跑題了，態度決定未來，人不是鹹魚，吉兒還知道要吃東西。”

    “人生很重要的一件事，是選擇，以及如何選擇！”

    二女拍拍手，“啪啪啪”——“歡迎唐大神講座！”

    “比如球球，給狗糧吃狗糧，給貓糧吃貓糧，放豬食也吃一點，它是不會挑這是狗吃的，豬吃的，還是貓吃的，能吃就行，撐死拉倒！”

    周曉彤看著他，“麵對這麽大一桌子菜，你說狗食貓食豬食……你是不是故意？格格巫，他嘲笑咱們吃得多——撐死拉倒，去擰他的耳朵！”

    格格巫卻不動身，“周姐，我覺得我是貓女郎，那狗和那豬……”

    “……”

    “……”

    “你夠了！”唐周二人異口同聲。

    “喲，可真成，還心有靈犀，說話都對點……”

    周曉彤白了格格巫一眼。

    “現在討論公會的生存問題，收起你的春心！哥，你接著說，麵對資金動輒千萬，甚至億計的大公會，如何拯救我的小金花！快點繼續講座！”

    “著名的廚房辯論比這還難聽呢，我隻是說了狗食而己……”

    “停，哥，不要再談論這個狗食的話題，繼續……”

    “我的意思是，人和動物的區別，是人有分別心，球球——就差一點。人懂昨真假善惡美醜，懂得從中做出選擇。也許你不能選擇一路上看到的風景，但是你可以選擇要不要看哪個風景！”

    “我哥講得好，走一個！”

    眾人又喝了一杯。

    “說了這麽多，你們要是不懂，那我不是對——”

    “混蛋，你是不是想說對牛彈琴！你說的道理，姐我二十年以前就懂啦，還裝什麽大神，哼哼！”

    “格格巫我雖然沒聽懂，不過我覺得剛才的吉他彈得不錯，還是平放的！”

    唐周二人看了她一眼，集體沉默。

    “我們生來追求**的滿足，要開心，要快樂，要成就感，要認同感，要一切的一切——要得太多。”

    “然而許多人得到這個，卻得不到那個，甚至有些人什麽也得不到！怎麽辦，白日夢啊——於是我們的遊戲誕生了。”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遊戲甚至消滅了許多潛在的野心家和陰謀家——當然，它也同比例地創造出野心和陰謀。”

    “這個世界是這樣的二次元，要和給，你要什麽，世界就能給什麽。what do you want給與要，構成了交換，這是我們的世界，也是遊戲中的世界。你要方便快捷的購物——足不出戶，馬雲就誕生了。你要死宅成神——那樣的二次元就誕生了……”

    “然而這些要的人，還算是有目的的人，至少他知道，自己要什麽。還有另一大批可憐人，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失去目的，目的模糊，隨波逐流，象球球一樣，狗食來吃狗食，貓食來吃貓食，豬……呃……我忘了，騷瑞……他們為八苦所逼，選擇了逃避——吸電子毒品、電子鴉片，因為電子毒品的易得性和簡單性，又受到主**英們集體發招嘲諷和鄙視。”

    “無論是有目的人群，還是沒有目的人群，我們都要知道他們能給什麽，我們如何讓他們給出他們能給的！”

    周曉彤認真的聽著，格格巫卻自斟自飲，己經喝得微醉。

    “現在的大公會利用手中的人脈資源，和廣告商、讚助商、測試商、代練商等進行交易，這些公會必然是人員精湛，聯係龐大的業界翹楚，象龍皇、赤狼都有背後的運營商和讚助商支持，另一些小公會是二世子自身財力撐起的雄心，為了實現他們一刀秒一城的快感，另一些嘛……”

    周曉彤緊張地問，“怎麽樣？”

    “怕是隻能象職業玩家一樣……”

    “噗——”周曉彤己經泄氣，趴在桌子上，“象普通玩家一樣，那能賺多少錢啊，哥——有沒有我花得多啊？”

    “這個——那要看你花了多少——”

    “小小一算，至少幾十萬……啊，好煩，這樣下去，公會務必在遊戲開服一個月時開始正收入，否則我隻能乖乖回家，讓爹爹嘲笑我還是孩子啦！早知道這樣，不如開一個小飯店，你做菜，我賣酒……至少還可以喂飽自己。”

    格格巫晃著胸和酒杯，“我也去，你倆當壚賣酒，我夾個塞，賣賣玉照！”

    “……”

    “……”

    唐雲想了想，“凡事都有賠有賺，薑太公賣麵，還馬踏風吹……想用別人的生財工具賺別人的錢，要靠超級大腦。”

    格格巫拍著桌子，“反正我隻有超級小腦，你們說的不在我的小腦裏，我的小腦隻想——喝酒喝酒！”

    三個人碰了碰杯。

    “曉彤，對於遊戲和我們來說，誰是宿主，誰是寄生？”

    “這個問題我知道，當然是遊戲是宿主，我們是寄生，沒有遊戲，我們玩什麽？”格格巫搶答道。

    “這就是普遍的錯覺，寄生與被寄生，是看誰能獨立存在。我們離開遊戲可不可以獨立存在？你還做你的大小姐，格格巫做她的麻豆，我接著給你送冰川水，可不可以？”

    周曉彤點點頭，“好象沒什麽不可以……”

    “那遊戲離開我們能不能存在？”

    “那必然是一款開發失敗的遊戲，沒有人，隻能歇菜……”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遊戲是寄生體，我們是被寄生體，是宿主……”

    格格巫站了起來，“哎呀，不行，你倆好不容易不哥哥妹妹啦，又開始寄生被寄生，我去洗手間，捉條寄生蟲來！”

    “噦！”

    唐周都作嘔。

    “格格巫，你好過分，不吃啦！沈糊糊，過來幫我們打包。格格巫！你捉蟲，自己吃吧！哥，你接著說！”

    “我現在隻有個初步的想法，宿主，想要從寄生體上反吸血，那怕是很難，如果借助寄生體，寄生於別人，成為寄生體的寄生體，這倒是有可能！”

    “等等，我想想，繞暈了！”

    周曉彤拍著腦門，“就是利用遊戲賺別人的錢嘛，那不是遊戲開發運營商的權力嗎？”

    “對啊，對啊，開發商運營商造了一個白日夢送給人們，但是為了這個夢精彩，這個夢有趣，可以吸引喜歡刺激的人來——被寄生，它就必然要有切克鬧不要停的節奏，要讓尋求冒險的人們覺得有趣，要有趣就必然會刻意去製造出不平衡。”

    “天敵之間，相愛相殺，愛你我就吃了你！結局要麽是尋找到更多可愛可吃的你，要麽是吃光了你，我也就餓死了我自己……”

    “沒有凶殘的捕食者，荒淫無恥的獵物就會無限繁殖，最後消耗掉一切的生存資源，結局要麽是擴張，要麽同類相食，最後自己把自己搞死！”

    “狼和羊，不同點是捕食與被食，相同點是都需要擴張。”

    “目前來說，榮耀中不缺少源源不斷的羊，但是我們需要確定，我們是不是狼，是不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

    “而對於寄生和宿主來說，情況稍有不同，它們相愛相殺亦相親時，還可能共存共亡，對於榮耀來說，就是這樣的情況。”

    “我們要做獵手？我投了許多錢，是在做這件事嘛，你這個大神，毫無新意……”

    “不是，我是說，找到遊戲本身的命門，掐住遊戲的小命，成為寄生體的生死官，與榮耀世界共存亡！”

    “我沒聽懂，這個我真沒聽懂，哥，你說的是什麽？遊戲怎麽會有命門？”

    “當然了，一個遊戲就象一個人一樣，一定會有命門，掌握這個命門的人，擦！”唐雲做了個砍殺的手勢。

    “你？”

    唐雲不置可否，反問了一句，“現在的遊戲玩家守則是否還是單向的霸王條款，愛玩玩，不玩滾那種！”

    “你不是看了嗎，咱們這款是雙向公平的遊戲，任何更改需要玩家投票表決！”

    “這就好，這就好……”

    “你掌握了遊戲的命門？你不是說笑吧哥，今天我們喝得可不多！”

    “這隻是種感覺，現在我還說不好，我想取決於接下來我如何處理對施崗的抉擇……”

    格格巫回到座位，“誰的命門，周姐？誰腰疼，唐大神……”

    周曉彤卻沒有聽到她的殷勤，驚訝地問唐雲。

    “那個耍猴的……大叔？是——命門？”

    格格一臉迷惑。

    “命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