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愣，忽然笑出了聲，“稀奇啊，我逛窖子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要玩我。”

    我給自己倒了杯茶，笑而不語。

    男子揮揮手，身邊的兩名小倌退下，“在下雲青羽，小兄弟，你確定你想玩我？我可先說好，我的價可不低。”

    “這年頭姓雲的還真不少。”濠芩山上就有好幾個姓雲的了。

    “是嗎？”雲青羽嗬嗬一笑。

    “既然你有意要賣自己，那你出個價吧？”我玩心大起，眼前的雲青羽看來也是個愛玩的主。

    “好啊，那看在咋們這麽有緣的份上，我就放低身價，摸一下，一百兩就行。”雲青羽指出一個大大的一字。

    我瞧了他一眼，搖頭不說話。

    “八十兩？”雲青羽挑眉道。

    我吹了吹茶杯上熱騰騰的香氣，又是搖搖頭。

    “五十兩！不能再低了！”雲青羽強調道。

    我瞟了他一眼，放下茶水，悠哉道，“二十兩。”

    “不行！”雲青羽臉一黑，“二十兩？那我與那小倌有何區別？！”

    我搖了搖扇子看著他不說話。

    雲青羽忍痛道，“四十兩，不能再低了！”

    我搖頭，討價還價道，“三十兩，也不能再高了。”

    雲青羽眼睛一瞪，猶豫半響，最後拍桌道，“三十兩就三十兩！”

    ——

    寒風鼓動的敲打在牆麵上，死氣沉沉，城內卻是歌舞奏樂，歡喜勃勃，從進門開始便可看到整座古城被裝飾得絢麗無比，所有在場的人都在為世界第一大國阡翎國的君王慶賀，而在古城最高處，大宴主場，同樣舞動著一個個曼妙的身軀，本是歡愉的音樂，有人卻是被氣得差點吐血。

    “這臭小子，這臭小子……”雲旻氣呼呼地指著鏡子中的人。

    雲傅在一旁安慰道，“爹，你別生氣，三哥，三哥他……。”

    雲傅看著跟第三將坐在一起討價還價的雲青羽，也不知作何安慰。

    殯場的考驗一經開始，所有人的行動都會被追蹤，最後呈現在排放在前麵十幾麵的鏡子裏，其他畫麵大部分都是黑乎乎的，不是山穀就是森林，鮮少有到城區裏的，在身體力量散失的前提下，第三將的運氣倒是頗好，到了沒有什麽豺狼虎豹之地，隻是，看著好好的畫麵下，竟然出現了自己的兒子，去那等汙穢的戲園子便罷了，還被第三將瞧上，這著實讓雲旻直想吐血。

    雲旻沉重地拍桌，這臭小子，以後要是直接給第三將擄走，誰救得了他啊！這臭小子，這臭小子……！

    當然了，雲旻的氣憤自然會有等價的瞧熱鬧，在場之人誰人不知雲青羽是個多麽紈絝的主，今日碰上了第三將，倒是精彩得很。

    不過，除去雲家人的擔憂與其他人的幸災樂禍，還有人正在氣憤之中。

    獨珈手裏的酒杯已經裂出了幾條縫，麵上卻是波瀾不驚，好，很好，玩小倌，還輕車熟路的，野的果然還是野的，少不了要管教！

    “雲家主，貴公子好大的雅致啊。”楚漆看到比例似乎對雲青羽很感興趣的模樣，心裏莫名地感到不爽。

    雲旻尷尬笑道，“這臭小子平日就愛到處跑，到處惹事，出門的時候我還罰他在家抄寫經書呢，沒想到又偷偷跑出來作樂。”

    “呀喲，小比例好這口，那我以後可以多帶她玩玩了。”昧兒不合時宜地笑道。

    獨珈和楚漆的眼神驟然掃過去，昧兒淡定喝酒，繼續道，“雲家主，貴公子這價出得也太低了，就值這幾個錢啊。”

    雲旻尷尬地笑笑，心裏已經把雲青羽罵了百八十個遍，看他回去不打斷這混小子的腿！

    ——

    我本想逗逗雲青羽，怎料他一本正經地跟我砍價，我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提醒道，“先說好，這可不是我逼你的。”

    雲青羽點點頭，“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來吧。”

    我好笑地看著他豪邁地脫掉外衣，問道，“你認真的？”

    “嗯！”雲青羽正經地點點頭。

    我忍不住揚起嘴角，心裏覺得有幾分刺激，便伸手去摸他的臉，剛一碰上，就感到雲青羽臉上一哆嗦，我更覺有趣，摸著臉頰順著脖子下去，“皮膚倒是嫩滑嫩滑的，不知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是這樣……”

    我心中羞臊得很，但表麵波瀾不驚，雲青羽被我的手指摸得身體顫了顫，特別是聽到我挑逗的話，反應更是明顯，別說，以前看那些公子哥這樣玩還覺得一身的不自在，現在自己來逗美人才知道其中的樂趣，果然啊，還是攻的好。

    我探起身體，知道雲青羽快繃不住了，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往外一扯，雲青羽身體頓時一僵，不等我下一步的動作，他便急促地踉踉蹌蹌爬起來，低聲罵了一句“真流氓”，然後麵色緋紅地跑了出去。

    我拍桌大笑，跟我玩？看誰逗了誰！

    我笑得差不多了，喝了口茶水，也起身離開戲園子，沒想到雲青羽站在門口沒有走，我挑眉看他，“你莫不是想換個地方？”

    雲青羽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後很快掩飾掉，正色道，“咋們做朋友吧？”

    “朋友？”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對啊，我看咋們也是同道中人，不若湊合湊合做朋友怎麽樣？”

    “誰跟你是同道中人？！”我瞟了他一眼，徑直離開。

    雲青羽屁顛屁顛地跟上來，“我說真的，你看咋倆不是挺有緣的嗎，做朋友未嚐不可。”

    “隻要你跟我做朋友，我帶你玩盡天下樂事。”

    “我跟你說，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隻要……”

    ……

    雲青羽一直在後麵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我的腳步頓了頓，朋友？事實上，朋友這個詞挺讓我心動的，隻是……這人可信嗎？

    雲青羽見我停下腳步，高興地走到我麵前，“怎麽樣？是不是答應跟我做朋友了？”

    我拿扇子撐著下巴將雲青羽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真的要跟我做朋友？”

    “當然是真的。”雲青羽認真道。

    我想了想，勉強點點頭，“那……好吧。”

    “真的？”雲青羽欣喜地摟過我，“走走，兄弟我帶你去喝酒。”

    我任由他拉著走，喝酒？也罷，酒肉之地才是消息最廣之地，說不定能聽到有關蝶鳳卵的消息。

    隻是——

    “為什麽我們喝酒要翻牆啊？”

    雲青羽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好酒都在後院裏，我們去喝點好的。”

    所謂上牆容易下牆難，我踏著雲青羽的肩膀費勁爬上牆，好不容易上來才發現這牆挺高，直接跳下去行不通。雲青羽幾個踏步就翻身上到牆頭，見到我奇怪的眼神，便自嗨道，“怎麽樣，我的武功不錯吧？”

    我指了指下麵的平地，道，“下去接住我。”

    雲青羽翻身躍下，許是太過得意，差點站不住腳，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張開雙臂對我道，“跳下來吧。”

    我看著差不多，縱身一跳，雲青羽險險接住我，而後調侃道，“喲，兄弟，看不出來你還蠻輕的。”

    我下來整了整衣裳，嚇死我了，剛剛差點就摔到地上了。

    “雲青羽是吧。”我看著做賊還十分淡定的雲青羽問。

    “啊。”雲青羽不解看我，“怎麽了？”

    “我總覺得你不是普通人。”我摸著下巴思考，“你這名字好像也在哪裏看過。”

    “兄弟，有眼光啊。”雲青羽摟過我，“一下子就看出我不是個普通人。”

    “所以你很厲害嘍？”我看著這得意的麵孔，總想扯一扯他細嫩的臉皮。

    “遠近聞名，日後你就知道了。”雲青羽對我甩了一記媚眼，我哆嗦一下，不再理他。

    進了酒窖，雲青羽仿佛跟進了自家門一樣，熟悉地很。我坐在桌前，雲青羽到一旁忙活，不過一會，就搬出好多不一樣的酒，“來，都嚐嚐，都嚐嚐。”

    我不安道，“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這可是盜竊啊。”

    “怎麽能算是盜竊，又不是不給錢。”雲青羽眉毛一挑。

    “既然不是盜竊，我們為何不光明正大去店裏喝？”

    雲青羽湊過來道，“我跟你說，這裏的酒都是非賣品，你在外麵是喝不到的。”

    “什麽意思？”酒還有藏著不賣的？

    “這些酒珍貴得很，特別是放得越久越好喝，賣酒的人都喜歡藏著這些珍品，等年限夠長就可以拿出來大發橫財了。”

    “哦……”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雲青羽擺了幾個酒杯，一一滿上不同的酒，“我跟你講，平常人呢，我是不帶他們來的，但是咋們既然做了朋友，那就要有福同享，是不是？”

    我點點頭，“照你這麽講，你還挺有義氣的呀。”

    “那是！”雲青羽頭發一甩，表現出自己的英俊瀟灑，我無語地無視了他的媚眼。

    雲青羽拿了一杯深紅色的酒，道，“這是果酒，嚐嚐。”

    我接過微微抿了一口，驚訝道，“甜的？”

    雲青羽點點頭，又拿了一杯給我，“這是蜂酒。”

    我嚐了嚐，滿意道，“甘甜，比果酒好喝。”

    “這是廣酒。”

    “聞著香，微辣。”

    “女兒紅。”

    “嗯……香醇。”

    “美琥酒。”

    “辣！”我吐了吐舌頭。

    雲青羽坐在桌上繼續為我倒其他的酒，“這個是大名鼎鼎的碧滎酒。”

    我接過，問，“碧滎酒，是不是喝了很容易醉倒？”

    我之前在獨珈那裏喝過，記得沒喝多久就不省人事了。

    “你怎麽知道這碧滎酒的後勁很大？”雲青羽好奇問，“你喝過？”

    “嗯，我喝過一點。”我如實道。

    “真正的碧滎酒後勁確實大，不過在民間嘛，一般年限都很短，最多隻能有點味道，跟真正的碧滎酒相比還是相差很多的，喝了也不會有什麽後勁。”

    “這樣啊……”我抿了一口，味道確實沒有獨珈當初那一瓶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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