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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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呢。”
滿臉淌著血跡的紀由人慢吞吞地走向了斷裂的古箏前,立起了長的一段的古箏,冷雨打在了露出來的古質的劍柄上,緩緩抽出,冷冽的劍身愈加顯得寒徹,每當劍鞘出了一分長度,一團遊動的靈氣從劍鞘裏遊出,螺旋似地圍繞在了冷劍上。
紀由人平靜前行,身上的的衣衫早已被靈力撕裂得不成樣子,且撕裂的口子裏到處是深色的血痕口子,本就肉泥一般的臉,此時肉泥的臉又像是被抹上了一塊塊的黑炭,長相更加的可怖起來。
走在冷雨裏的紀由人像極了一位來自地獄的獵犬,冷劍的鋒尖點在了泥濘的地表,冷雨沿著閃動的劍身往下流淌,流入劍頂時,這雨在流進了泥麵之時,身後冷箭碰觸過的地方皆是化成一條火海!
火焰自地麵衝天而起!
冷雨一直在下,冷劍的危險愈加明顯,紀由人終是再一次出手。
火光蔓延,冷雨下的亭間驟然響起了仿佛能撕破長空的劍嘯,霎時一道猛烈的劍氣迅然破著虛空襲來!
王符眼眸驟然一緊,心神驟縮起來,握在右手中的用靈力化出的劍在一聲輕喝下,陡然間幻化成了一道冷雨凝結的護盾,守在自己身前,然在天空之上的靈力也是劇烈波動起來,王符身軀猛然一抖,警惕地看向天空之時,一道清冷霸氣的劍影在高空聚現,即使那晶瑩的冷珠也是被鋒銳地撕裂了開,“唰”地迅猛直落下,猛銳的劍影與那道護盾猛烈相撞一齊,一聲巨響拔地而起,周圍的泥麵也是濺起了碎裂的細石!
巨響猶如一道沉悶的鍾聲,直接用靈力接下來的王符麵色頓時有些蒼白起來,心神也是開始吃緊,這道劍影鋒利之中又帶著一絲霸道,冒然接下果然是顯得大意了些,眉間一沉,手掌一旋,握成拳頭,靈力縈繞著,抵在護盾上來抵禦這道攻擊,然而這道劍影的威力卻是在後一秒才是真正顯現出來!
劍影如影隨形地直落破開頭頂的護罩,冷冽的劍鋒無情地撕裂開了臉上的皮膚,還有王符的整片衣衫都是一塊塊地被橫撕開,留下一道道的顯露出骨頭的傷痕,冷雨墜下,打在了那些血痕上,身體不禁一陣冷顫起來,強咬著銀牙,忍受著疼痛。
“有時候敗隻是為了贏。”紀由人淡然地站在冷雨裏,手中的劍時不時被雨打著。聲音落下時,隱隱間周身出現了一道道直立著的劍影,圍繞在紀由人身邊緩慢旋轉。
王符不容易地站住了身子,嘴角上已經滲出了一絲血,之前一劍竟是將他的五髒六腑都震了一顫,若不是體內靈力雄厚,受這麽一劍,不死也是重傷。
被雨衝刷了一次的王符臉色愈加地蒼白,眉間斂去沉色,淡淡道:“你……究竟是誰?”
……
……
第六日,也是最後一日。三座山峰的幻境裏陸陸續續已經有不少人出來,不過這期間為人所津津樂道得還是那靈虛峰出來的第一人,南氏南芒,單單是他的身份就能說上許多話來,不過議論最多的而是此次他的“第一人”身份,靈虛幻境之難第一人。
“聽說這南芒太子才花了三天時間就通過了關卡,切切實實的‘靈虛’第一人。”
“這天書樓可是我們大周朝的天書樓!這把一座山峰的第一人給了南蠻人,這實在是亂來!”
“誒?小聲些,你這麽大聲,不知道陛下下過旨不準在洛陽城裏說南蠻的,你找死啊?”
“你這大老粗,真是不嫌事多,你這要是被官差聽了去,指不定治了你的罪!”
“我們大周朝都和南國休戰如此久了,兩國現在這麽平穩,可別再說南蠻這二字,這要是因為你惹了這太子殿下生氣,你可受不起的!”
稱呼“南蠻”的大老粗想繼續“胡言亂語”下去,然而在轉角口處,卻是聽得一道聲音傳來:“先生,我南國與周朝十年前便已經休戰,‘南蠻’二字是戰爭時的口吻,周朝是大國,自有大國風度,望先生珍重。”這大老粗看見出聲之人,下身霎時抖了抖,嘴上也是疙瘩道:“南,南氏……太子。”見到南芒白皙秀氣的臉上掛著的溫和笑臉,那人更是全身起了皮來。身邊的幾人都是被嚇得不輕,急急忙鞠身半個頭,不敢再看南芒。
南芒眼角掛笑,一副清和溫柔的狀態,後道:“希望先生以後不要再說‘南蠻’,這也是為了周朝和我南國的友誼著想。”
“殿,殿下說的是,說的是。”之前還理直氣壯地說話的這人,頓時蔫了氣。
“以後就是同學,先生不必再叫殿下,且這裏是周朝地界,殿下叫不得。”
南芒揖禮後,轉身去往了經閣,身後還跟著一位同樣來自南國的劍眉少年,聽得其沉聲道:“殿下,這些周朝人這麽不知禮數,哼,到底誰才是蠻?”
南芒眉間皺起,眼神沉頓,輕聲喝令道:“這種話以後不可再說!”
“可……”
“行了,我們現在是在洛陽,不是北荒城。”南芒沉聲警告道。
“是,殿下。”
望首峰,幻境出口。
已是正午時分,出了關卡的人也是紛至出來。
林湘和徐聿兒都早早地在外麵等候,可是一兩個時辰的等待卻遲遲不見王符出來急性子的林湘看著陸陸續續出來的人,遲遲見不到王符的影子,神色禁不住淡笑道:“姐姐,若是王符哥哥連這都過不了,之後不是更加難走?”
徐子聿看著連得劉憐兒和高連都是安然通了關,笑答道:“你說我們才十二幾歲就得陪著一個人走同一條路,而且還是個男的,你說以後怎麽嫁人?”
林湘聽得,不禁笑道:“姐姐是十二幾歲的年紀,七八十歲的心性。”
“你不是啊?”徐子聿笑著反駁道,“妹妹,你要知道他是那位前輩的後生,他的路就是前輩的舊路,林叔叔陪著一道走也可以了,你為什麽也要一起?”
“那姐姐呢?”林湘笑意濃厚地看著她,眼神裏都是一股玩味的意味。
徐子聿沉思,淡笑道:“世界很大,不太想碌碌無為,不想就長大了就嫁人。如此簡單。”
“哇,姐姐跟我一樣呢。”
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這兩個家夥真的才十二幾歲嗎?
……
……
這裏,僅剩下了兩個人,一人坐著,一人躺著。
“你還小,可以再選別的路走。這路太舊。”此時的紀由人又是戴上了麵具,聲音卻不再像是之前的嘶啞聲音,而是普通的中年人的聲音,平凡之中又帶著一絲的凜凜威嚴。
紀由人慵懶地坐在被冷雨打濕的石座上,身前平躺著的人就是王符,冷劍就這麽直直地立在了王符的眼前,冷雨灑在帶血的劍身上,隨著劍上的紋飾徐徐流淌到地表。平躺著被泥水浸濕了全身的王符,全身像錯位了一般,現在隻能堅持著臉部不被陷進泥麵裏,但被雨水打著的蒼白的傷痕累累的臉頰非常疼。
紀由人揮出靈力,緩緩包裹在王符身上,手臂甩動,躺在地上的王符也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抓起,後慢慢地被固定地坐上了一處地方,本是虛無的後麵,霎時顯現出了一座涼亭來,王符虛弱地坐在一邊,王符此時感覺到了一絲“幸福”,因為不用再被外麵的冷雨打到那些剛出爐的傷口,外麵的雨水打到傷口,又冷又疼。
王符吃力地微微睜開眼睛,喘了口大氣詢問道:“前輩真的是叫紀由人?”
“姓紀,字由人。”
“前輩的夢很真,我差點就真的信了。”王符咧開了充血的嘴唇,最大程度地笑著,“前輩給了我人聲三大幸事,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他鄉遇故知。其實在剛開始金榜題名,參見陛下時,我很是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咳咳……”
麵具下的眉頭一皺,悶聲道:“行了,孩子。無論你選到了望首還是其餘兩座,你本就過不去,現在你也沒能力過去。該回哪裏回哪裏。你有機會上經閣的二層樓,已是最大的寬裕。”
“前輩,既然我過不了,就讓我把這次的感受說完吧,畢竟對於在下來說也是一次大考驗。”王符拉緊臉色,努力使自己嘴角可以上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