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9-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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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輕心中一驚,敢情這邪人久等他們不冒頭,跑去擄掠民婦去了。我靠,怎麽要死不死偏偏又碰到了,你個死妖怪帶她去哪裏不好,偏偏又來這裏?救不救她?忒可憐了……這妖怪看來不好對付,我還是召喚我的蝦兵蟹將吧。

    一邊發動心念召喚能夠上岸的水族,一邊把背上姮娥緩緩放下來。不經意間手臂碰壓到軟綿綿的一團東西,明白那是什麽,心中一蕩,回頭看,姮娥臉麵嬌紅,陽光下豔麗無儔。風輕血湧上腦,心神蕩漾,有窮羿馬上趁此機會搶占他腦中樞神經,緊緊地摟住姮娥,在她頰邊輕輕親了親。

    姮娥不知丈夫回來,以為是風輕要占便宜,又羞又氣,扭頭閃避,奮力掙紮。有窮羿雙手抱著她臉蛋,四目相對。讓他深情無限的目光凝視著,姮娥微微一呆,馬上明白過來,再次熱淚盈眶,雙臂一張,把他緊緊摟住。

    風輕意識撞了兩下撞不開有窮羿,隻好退開一旁,白龍倏忽出現,以心聲交流,嘿嘿冷笑:“小子你又被搶了位置?嘿嘿,真沒用!那個女人就那麽好?隨便一碰你就失魂落魄?”

    風輕老羞成怒,怒目而視:“不是你這老小子搞鬼,我怎麽會這樣子?”白龍嘖嘖:“你自己色迷心竅,反倒怪起我來了!”

    有窮羿這回不再急於與姮娥合體,而是把她打橫抱起,悄悄的退開。那邊廂風邪左手摟住婦人,右手探入她衣下,婦人全身發顫:“求……求求你,放……放過我吧。我……我是有丈夫的。”掙紮撐拒之無力,就像猛虎口中的鹿麂,悲慘可憐。風邪哪裏理會?該如何還如何。

    有窮羿眉頭一皺,放下愛妻,輕輕拍了拍姮娥的肩頭,示意站著別動,自己猛衝出去,口中大喝:“妖孽住手!”

    風邪聞聲轉身,左臂挾著婦人,右手握拳迎向有窮羿擊來的拳頭。有窮羿拳頭將要碰到風邪拳頭時拳勢突變,一拳擊中風邪脅下。風邪帶著婦人踉蹌後退,有窮羿上前再打,絕不讓他有喘息之機。

    風邪怒喝一聲,急吸一口氣,身軀像氣球似的陡然漲大近倍。婦人在他脅下就像小女孩,尖叫著生生嚇昏過去。有窮羿右拳擊中對方手臂,雖然勢猛力沉,再不能擊退對方,反而迸裂了自己右肩傷口。風邪手一揮,指縫間閃爍著利刃的光芒。有窮羿大叫一聲急急躍開,右下臂鮮血迸濺,讓對方割了一條兩寸來長的血口。

    風邪冷笑一聲:“不自量力!”正要進擊,陡覺左腳跟一疼。吃驚低頭看,不知何時腳底下雜草叢中爬著十幾隻大小不一的烏龜,其中一隻巴掌大的家夥咬住了他。同時右腳跟又是一疼,再讓烏龜咬住。

    風邪怒吼一聲:“草!什麽東西!”整個人陡然消失。咬住他的兩隻烏龜隨之消失。婦人跌落草叢中,哎呦醒來。

    姮娥見丈夫受傷,驚叫衝出來。陡然一陣狂風卷到,把兩人刮倒在地。風中一把柳葉似的小飛刀割向有窮羿咽喉。有窮羿瞋目大喝一聲:“呔!”一支尺許長的水箭從他口中飛出,擊中小刀。小刀刹那消失,水箭隨之無蹤。卻是白龍趁著有窮羿受傷心驚之際占住主腦,凝水為箭衛護自身。這具身軀如有毀壞,它也就完了。它從來沒有化現人身,沒有自己的嗓音,發出的還是承接前任有窮羿的聲音。本來它隻能吐出水流衝擊,現在能夠凝水為箭,也是結合了有窮羿的箭藝。

    呼——林梢風動,風邪聲音從風中傳來:“你又是何方妖孽?水怪?”白龍雙手叉腰,傲然冷笑:“關你屁事?敢傷老子,看箭!”口一張,幾十支以水凝成的小箭激射而出。它自覺堂堂龍王屈居凡人身體中寄身活命有損臉麵,不再自稱本王本龍王,乃學風輕自稱老子。

    呼——一陣風卷向山下,幾十支柳葉小刀飛射,就像兩隊小小的蜂、蝗對陣,刀箭相撞於空中,刹那消失。卻有三支小刀悄無聲息地射到。白龍輕喝一聲,左臂一掃,打落三支小刀,雙手揮舞,怒喝道:“有種的滾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麽本事?”它揮舞之際,右臂鮮血四下飛濺,姮娥看得十分心疼,急忙除下自己的外衣扯開來幫她包紮手臂傷口。

    白龍猶豫一下才乖乖由她包紮。

    一陣微風拂過草叢,婦人驚跳而起,小步跑過來:“英雄救命!英雄救命!”她已經明白自己碰到了能隱身刮風的妖怪。風邪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這女人不錯吧?與你交換如何?你身邊的女人給我。”

    白龍冷笑:“革裹眾穢而已,什麽不錯?你出不出來?不出來,老子連你女人一起吃了!”左手一伸,抓住跑到他身邊的黃衣婦人,側頭張口向她咽喉咬去。

    腦海中有窮羿和風輕雙雙急喝猛撞。白龍言下之意,可是兩女一起吃了!有窮羿剛剛奮力撞開白龍,風輕和身撞到,把立足未穩的有窮羿撞開。

    婦人嚇得呆了,全然不知閃避。風輕及時奪回身體,嘴唇在她白嫩瑩潤的脖側一滑而過,幹笑著:“嘿嘿,那啥,別怕,大姐你別怕,開個玩笑而已。”放開了手。轉頭招呼嚇退一步的姮娥,“來,繼續。我靠,千瘡百孔,到處是傷啊!”姮娥聽出是風輕的聲音,神色一黯,默默過來繼續包紮。

    婦人全身哆嗦:“開……玩笑?你……”風輕幹咳連聲:“那啥,我是人,怎麽可能吃人?剛才隻是嚇唬嚇唬那個家夥。這叫……誘敵深入。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你知不知道?”

    婦人點點頭,強掙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嗎?你……剛才真的嚇了妾身一跳。”

    “哈哈,哈哈。”山間爆出風邪的大笑聲:“你是人?哈哈!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說吧,你是誰?”

    風輕皺眉:“本人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姓風名輕,五台山人氏!信不信由你。老子才沒空理你。姮娥你退開,讓這位大姐幫你包紮腳傷。很疼吧?”這時候山上烏龜越來越多,連甲魚、螃蟹、青蛙都出現了,看到滿地幫手,風輕心下大定,言語間自然強硬。看到甲魚,才想起姮娥兩隻腳底都有傷,行走艱難,卻趕過來為他包紮傷口。

    姮娥見他還記得自己的腳傷,心下感動,依言退坐他身後,婦人急忙過去幫忙。

    龜鱉蟹蛙依風輕心念,把三人圍護起來,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姮娥還罷了,婦人瞪大眼睛,驚訝之餘,投向風輕的目光中已經視之如神。

    呼——呼——怪風圍繞著風輕打了幾個旋子。風輕嚴陣以待。他貌似從容不迫,之下卻是忐忑不安,萬一對方風刀又到,自己能不能張口吐出水箭來?

    忽然一團熱氣在最外層的烏龜陣外出現,烏龜受熱不過,紛紛閃避。風輕大急,正要罵斥臨陣脫逃不堪大用的烏龜,熱氣倏斂,一個紅衣美女出現當場。風輕詫異:“火……姨?”這美女盛年玉貌,赫然便是久違的火霞。

    紅衣美女一怔:“你誰?你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啊?”

    風輕定睛一看,搖了搖頭:“抱歉,我認錯了。那個……你不是她。”這女子雙眉長直,不像火霞眉彎如新月。眼睛也沒有火霞活泛,更缺乏一身風流跌宕的味兒。其餘的無論五官還是身材都是極其相肖。

    紅衣美女馬上明白過來:“是了,我是老四火虹。你認識老六火霞對吧?”不待回答,抬頭大聲說:“風大!二哥與南山頭花夫人鬥起來了。快點去幫忙!”

    呼——風乍起,卷向江中。紅衣火虹立即消失不見。

    風輕定一定神,片刻,確定風邪離開,籲口大氣。遣走眾水族,向婦人探問路徑。婦人說:“這裏應該還是安慶府地界,山下這條應該還是大江。妾身馬蘇氏,我家夫君就是安慶馬知府,名諱上文下明。妾身今天帶著四個家人和小婢蓮兒來淨覺寺上香,沒想到一陣怪風過來,人就到了這裏,還好恩公擊退了妖怪,保住妾身性命。”盈盈拜倒。

    風輕飄飄然扶起她。嘿嘿,一不小心,老子也英雄救美了一把。其實衝出來救美的是有窮羿,風輕卻老實不客氣地占住了功勞。更讓他歡喜的是看來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不再是兩湖相連,人跡罕至,熟人難遇的怪地方。

    當下背起姮娥,偕婦人蘇氏慢慢下山。他上身光溜溜,姮娥柔軟的身體壓在背上,本來不無遐思,卻是自加警惕,不敢胡思亂想,免得又讓有窮羿趁虛而入。便與蘇氏談談說說,分散注意力。他愛說愛鬧,蘇氏也是健談之人,雖然不無矜持,卻是有問有答。

    蘇氏聽說他家在杭州府黃橋村,滿臉驚喜:“我家也是杭州府的!與黃橋隻有四五裏路。可是,可是恩公不是五台山人氏嗎?”

    風輕黯然:“先前家在五台山,如今寄身黃橋。”蘇氏以為他與姮娥是夫婦,有事逃難到黃橋,當下出聲安慰:“大丈夫四海為家,這也尋常。恩公如此本事,到哪裏也能做出一番事業,不須多慮。”心下一動,想到一事,張口欲語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