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兒插嘴：“還有我！我也愛。”病兒馬上向風輕控訴：“傻大個，疾兒犯規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風輕點頭：“是犯規了。警告一次。順便提一句，我叫風輕。風輕雲淡的意思。”

    疾兒翻個白眼，緊緊閉上嘴巴。病兒搖頭：“風輕？比風七怪還怪！不管了，你就叫傻大個。這個好聽，通俗易懂，朗朗上口。”

    風輕翻個白眼。

    病兒繼續：“你聽過？那就好。知道她住哪兒？叫什麽名字？不知道？我告訴你吧。玉麵狐狸姓鄭名演，家住積雲山摩雲洞，是萬年狐王的女兒，也叫玉麵公主，是牛魔王的女人。”

    風輕愕然：“牛魔王的女人？對了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那個玉麵狐狸啊！”

    病兒疑惑：“要不然你剛才點頭是點什麽鬼？我以為你早知道了的。”

    風輕微微臉熱：“拜托，狐狸精人見人愛啊！狐狸精到處都是啊！你說狐狸精我當然知道。隻是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病兒強調：“我說的是玉麵狐狸。玉麵！玉麵懂不懂啊傻大個？貌美如花，麵如冠玉……你這個女人倒也有張狐狸臉，但還比不上玉麵狐狸，還差得遠！”指指昏迷的姮娥。

    風輕不耐煩：“狐狸精可是專業小三人士，誰不是玉麵？小偷是誰都能當的，小三不是誰都能當的，泡麵能夠當小三嗎？”

    病兒翻個白眼：“你這是強詞奪理。我是說她是最美麗最動人最受歡迎的狐狸精！”

    風輕點頭明白：“狐狸精中的奪命妖姬，飛機中的戰鬥機。我明白了。可是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你們還想什麽想？趁早死心吧。我才不幫你們謀奪人妻。”

    二豎滿臉玩味神色，手指蘇氏，異口同聲：“她是誰？”再指姮娥：“她是誰？”風輕臉紅耳赤：“她們……她們不一樣，一個丈夫死了，一個丈夫變心成仇人了。”

    疾兒一臉嫌棄：“你抱著蘇阿嬌親親肉肉叫姐姐的時候，她可沒有與丈夫反目成仇，這當兒就別唱高調了。”

    風輕驚得呆了，手指疾兒：“你們老早就跟著我們？”

    病兒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說你傻大個你還不服氣，我們是病魔啊，隻要病魔一纏身，你的事我們就全知道了。”

    風輕恍然。定一定神，問：“好吧，你們還沒有說清楚，到底要我幫你們做什麽？搶玉臉公主？”

    二豎互相看了看，無奈地搖搖頭：“強扭的瓜不甜，搶錢還行，搶女人沒味道。告訴你吧，你在那個地方碰到的大青牛，十之**就是牛魔王。你隻要帶我們去找他就行。”

    風輕目定口呆：“什麽？我……你們讓我回那地方？老子要瘋了有沒有！不去！說什麽我也不……對了，那地方早就塌了沒了壞了。如果大青牛真是牛魔王的話，他應該也跑回家了。”

    二豎並肩搖頭：“那本來就是幻境，除非地母功消身亡，否則哪裏會塌沒？塌沒隻是你的幻覺。”兩小人並肩搖頭，異口同聲，十分有趣。

    風輕再愣：“你們說什麽？我聽不懂！”

    二豎不耐煩：“反正你如果真心實意想認我們兄弟，就聽我們的安排，再入地母幻境一次。其餘的先別問那麽多。我們會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絕對不會害你！比如那頓皮鞭，我們可以讓那人生了病有氣無力，你就不會疼了……事後不管如何，我們就是兄弟，我們會報答你一個好處，天大地大的好處！想不想聽？”

    風輕心動：“說來聽聽？”

    二豎一本正經：“相思病。“

    風輕發愣：什麽狗屁？拿病當好處？你們是認真的？麻煩解釋解釋。”

    疾兒懶得解釋。風輕便磨病兒：“我讓你叫傻了嘛，聽不懂也是正常的。拜托兄弟解釋一下下……”

    病兒挨不過，終於開口說：”隻要你願意，我們可以讓天下間任何女人得相思病，讓她非你莫屬。”

    風輕呼吸急促，阿Q名言出籠：“真的假的？我喜歡誰就是誰？我想要什麽就是什麽？”病兒微笑點頭。

    風輕扒耳摸腮：“弱弱問一句，那個……那啥，有沒有數目限製？”

    疾兒微笑：“暫時隻能答應一個。當然，隻要你夠哥們，再多一個也不是不可以。”

    風輕喜極：“好吧，一言為定，老子豁出去了！兄弟你們不知道那個混蛋的皮鞭有多麽的可怕……咦咦咦，不對啊，既然你們有無堅不摧無往不利的相思種子，幹嘛呢？直接讓玉麵公主愛上你們不就行了？”

    二豎互相看了看，長歎一聲：“你還真的個傻大個！我們是病魔啊，玉麵公主愛上我們，她就要生病，就要臥病在床，就要病骨支離，就要奄奄一息，就要香消玉碎啊傻大個！”

    風輕真的覺得自己的智力不夠用了：“那你們，到底想幹嘛？想愛，又怕受傷害？”

    二豎搖頭：“先別問那麽多，到時候就知道了。”

    風輕忽然想到一事：“等等，剛才你們說隻要誰生了病讓你們纏上，就能夠知道他以往一切秘密？那幫我查查鍾無豔姐姐，看她仇人是誰，她人在哪裏，是生是死？快點查查！”

    病兒笑嘻嘻：“你打算把相思病落在她身上麽？她可也是有夫之婦！嘿嘿，咱們三個還真有兄弟相啊，都是那麽喜歡有夫之婦！”

    風輕啼笑皆非：”什麽跟什麽？要不要這麽自作多情？她是我的結義姐姐！這萬惡的舊社會唯一的親人！再說她也不是……不算有夫之婦吧？”

    病兒笑眯眯不說話。疾兒卻是臉無笑容，斜瞟一眼風輕：“抱歉，剛才忘了說了，某人病一好，我們關於他的一切記憶就沒了。要不然千千萬萬人的記憶累積下來，我們累死了都！”

    風輕白眼再翻。二豎讓他送蘇氏和蓮兒回家之後，馬上帶姮娥到錢塘江邊烏石村旁，重新行事。這一回，皓華換成姮娥。風輕搖頭：“單我一個就行了，扯上她幹嘛？你們以為那什麽地母幻境是天上人間、蘇杭二州？那是讓人發瘋的鬼地方！不是看你們實誠想跟你們做兄弟，我才不答應，別以為你們給了多大的好處。我想啊，既然強扭的瓜不甜，那相思種子還有意思嗎？難道本人這麽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會討不到老婆？”

    病兒看著疾兒：“也是啊，傻大個人不聰明，肚子裏麵滿滿都是道理。”

    疾兒強硬地回答：“你不答應，我們扭頭就走。或許你隻是大病一場，你這三個女人就要病死！信不信由你！你讓姮娥也去，最多我們也許她一個好處好了。也別說相思種子沒用，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至少可以填飽肚子，有時候也還可口！”

    風輕思前想後，無可奈何，點頭應了，把蓮兒抱回艙來。二豎消失不見，高燒昏迷的三女和兩個船夫馬上醒過來，若無其事，都以為隻是打了個磕睡。

    不知是二豎的護持還是如何，這之後一路平安，第二天近午就到了揚州。蘇氏本想讓風輕就在她家住下，明年有機會再謀個出身，風輕卻說有事，堅決告辭。兩人昨天晚上夜泊江岸，情心火熱的風輕拉她上岸，名曰遊玩，實則鑽樹林一番野戰。蘇氏大家閨秀，從來沒有這般大膽胡鬧過，倒甚愜意。先前將身付與，十分勉強，這兩晚大是不同。正在情意滋生的時候，他卻要離開，頗為不舍。

    …………

    已經是天寒地凍的時候，北風如刀，行人稀少。風輕和姮娥裹緊厚衣，沿著錢塘江北岸慢慢前行。姮娥自從喪夫之後失情少緒，性情大變，極少主動問什麽，這時終於忍不住：“你來這幹啥？你那個鍾無豔姐姐在這裏？”

    風輕遊目四顧，輕輕地歎了口氣：“姮娥，你恨我嗎？”

    姮娥愕然：“你說什麽？”

    風輕說：“我……我……”想說什麽，終於還是說不下去，又問：“你恨我嗎？”

    姮娥心亂了，咬住下唇半天不說話。風輕也不吭聲，兩人默默前行。氣氛壓抑，隻有努力邁動雙腿。良久之後，姮娥幽幽開口：“我應該恨你嗎？你還記得皓華嗎？”

    風輕心弦一顫，聲音有些嘶啞：“怎麽可能會忘記？我……不怕你笑話，我曾經很喜歡她，向她表示……她……但是她拒絕了我。這也沒什麽，你喜歡人家，人家未必就要答應你。那時候我們倆在一個叫地母幻境的怪地方……後來我帶她逃出來，就掉進了大湖，遇到了你們。你們那個地方應該也是一個幻境，就叫它龍潭幻境好了，其實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龍潭幻境的界河就是這個世界的大江。皓華本來不會出事的，可是她為了我跳進龍潭。她是為了我！我這輩子，忘了誰都不會忘了她。”

    姮娥點點頭：“是了，你呢？我找我的羿，與你何幹？皓華不用跳下來，你也不用。你們隻要等在外麵就行。難道我的羿是死在你手上？我必須恨你？”

    風輕停步看她：“怎麽可能？你在說什麽？我殺有窮羿？他殺我還差不多！”姮娥紅著眼圈：“那我怎麽辦？我應該恨你麽？你也為了我跳下龍潭！”一副左右為難，心亂如麻的樣子顯得很可憐。

    風輕大喜，拉住她一隻手哄慰：“好了好了是我問錯了，別激動別激動。你一路冷冰冰的，我以為你恨我。“

    姮娥舉手挑去眼角冷淚，順手掠掠鬢邊一縷青絲，動作特別嫵媚。問：“你當時為什麽要跳下來？”

    風輕摸摸後腦勺，說：”我那個時候想也不想就跳下去了，倒不是刻意要討好你。後來想想，大概當時，隻要是男人都會跳下去吧？”

    姮娥破涕為笑：“嗯，你是個男人。”眼神從所未有的溫柔。風輕一顆心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興奮快樂，又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惶恐。他不由自主地回避她目光，轉頭他顧。乃見左邊一條村道上不緊不慢，走來一對男女，女子空身在前，男子推著獨輪架子車在後，正是夏天遇到的那一對拍花黨！

    風輕全身一顫，猛然把姮娥摟住，在她耳邊低聲說：“姮娥你記住，我永遠不會傷害你。雖然有時候好像對你不好，那也是迫不得已。”

    姮娥十動然拒：“嗯，我相信你。可是有人來了，你……你鬆開。”

    風輕摸摸她頭發再放開她，順手把自己已經留得長長的與時人一般無異的頭發扯下一些遮擋額頭，免得讓拍花黨認出。

    半年不見，他不但頭發變長皮膚曬黑了，最主要的是身體又長高不少，身材壯實，不複半年前文弱稚氣，拍花黨男子的目光完全讓比皓華更出色的姮娥吸引，女子也沒有認出他這個老主顧，笑嘻嘻地問：“哎呦喂，前麵的小兄弟小妹子，大冷的天你們怎麽在這趕路？想去哪裏？看你們很陌生啊，不是本地人吧？”

    風輕輕推姮娥一下，讓她答話。姮娥詫異地瞥一眼他，口中回答：“嗯，是的，我們是外地人，想去……”不知想去哪兒，眼睛再次看向風輕。風輕輕咳一聲，抬頭望天，拿腔捏調：“誰是你兄弟姐妹？村夫愚婦，豈能與本少爺稱兄道弟？”一派高冷。

    女人依然一身濃香，衣服倒是換了素色棉襖，走近來陪笑著：“是是是，小人說錯了，少爺大人大量，別跟小人一般見識。”姮娥讓她一身濃鬱的異香熏得退一步開去。風輕隨之後退，作出毫無戒心，讓道讓對方先行的架式。婦人見他們倆戒意全無，便不客氣，擦身而過時雙手揚起互擊，白色粉末從她手中彌漫開來。姮娥猝不及防，鼻中吸入**藥粉，即刻昏倒。風輕有備而來，早一步屏住呼吸，隨姮娥故作昏迷，雙雙倒在地上。

    男子大喜，放下獨輪車，一步過去先抱起姮娥，在她滑膩微冷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這娘們真帶勁！真想把她留下來。嗚啊，我再親一口！”風輕氣得險些蹦起來。卻聽男子輕咦一聲：“怎麽有點頭昏？香娘子你不會想把我也迷昏了吧？”

    香娘子東張西望提防有人來，口中低斥：“快點幹活！誰讓你抱她了？以前不都是你抱男的我抱女的？幹咱這行的最怕就是劫了色動了心！我警告你別打歪心思，否則會出事的！”男子不舍地把姮娥放在架子車上，再抱風輕上來：“這小子倒是一身肉，忒重了！”架子車狹窄，兩人隻能側身相挨。香娘子相幫著從車子下麵拉出一床被子，把風輕兩人兜頭蓋上，推著便走。

    在玉麵狐狸扮演者中，個人最喜歡老版《西遊記》的扮演者鄭益萍。覺得她那張臉才是玉麵狐狸精的臉，因此特意取名鄭演。謹此致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