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8-蟲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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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輕嚇一大跳:“什麽?許仙?你……你就是許仙?”

    許仙滿臉靦腆的笑容:“小生就是許仙。兄台聽說過鄙人的名字?料想兄台也是讀過小生的那篇文章了吧?遊戲文章,僥幸成名,慚愧慚愧。”

    風輕愕然。讀你大爺!老子像是愛讀書的料嗎?子曰……好吧不曰了,反正忘了他老人家曰啥曰了,總之大爺不讀書!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這個……抱歉,我沒讀。你……嗯,不知許兄寫了什麽東西爆得大名?《盜墓筆記》?”

    許仙一怔:“《盜墓筆記》?盜墓……老天爺!許仙從小讀聖賢書,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兄台想多了。不當人子,不當人子。”連連搖頭。

    風輕鄙視他一眼。這麽酸腐無聊,實在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想了想,好奇問:“要不然你到底寫了啥?”

    許仙有些忸怩,低聲回答:“烏龜放屁賦。”

    風輕哈哈大笑:“你見過烏龜放屁?”許仙紅臉搖頭:“沒有。隻是一時興起,遊戲文章罷了,全是子虛烏有,胡思亂想。小生也不知道烏龜會不會放屁。”

    風輕微笑:“妙極妙極,許兄大才!”倒覺得有點意思了。看來他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一臉正氣滿身斯文,也是個口不應心人模狗樣的人物,難怪白蛇白素貞會嫁給他……嗯,那啥,不會重名吧?這“死”仙不是那許仙。便問:“許兄你娶親了麽?”

    許仙搖頭:“慚愧。癡長十九載,一無所能,仰仗姐夫姐姐活人,無力娶親成家。”風輕一皺眉。敢情這家夥就是白素貞的老公許仙!他還在等白素貞重新變人來找他呢。一時不知與他說什麽好,問得他已經吃過,便讓他安坐船頭,自己回艙與兩女共食。

    鍾無豔教訓他:“小弟你與那位許生初次見麵,就問對方家事,忒也無禮。以後休得如此。”風輕喏喏。在她麵前,他就是個挨訓的角色。

    離春低聲問:“你問人家娶親與否做啥?”風輕搖頭:“沒啥,鬼迷心竅,順口問問。”難道能夠跟她們說外麵那個書生一不小心會討個人麵獸心的妖怪美女老婆?

    離春狐疑地看著他。她雙眼極其靈活,滴溜溜地掃視著他,宛若一條九尾靈狐。風輕不由自主口賤起來:“咱們這回送你回家,千裏迢迢萬裏遙遙,一路花費很大的,我正為銀子發愁呢。想著若是能夠當一回媒婆,掙點介紹費,也能彌補一下開銷。”

    他還沒說完,兩女都笑了起來。鍾無豔白了他一眼沒當真。離春卻是個好奇寶寶,問:“你還有這本事?真是神通廣大啥都會啊。打算給外麵那位說個啥樣人家?對了,難道你認識很多女娃子?”

    風輕正色回答:“認識很多幹嘛?一個就夠了。山人掐指一算,算你與外麵那個許仙很有夫妻相。你也別回家了……”

    離春粉臉紅脹,低聲怒叱,一拳向他腦袋砸來。風輕早已有備,扭頭鑽出艙,來到後艄“工作崗位”,有一搭沒一搭地劃動雙槳,輕聲哼唱:“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傍晚,烏篷船泊岸歇夜。許仙上岸解手回來,打開書箱兼衣箱,拿出一件長衫當被子,躺倒在船頭睡下,艙中既然是女眷,他就不敢想進艙睡了。夏夜宿在外麵倒是無妨。風輕依鍾無豔吩咐,睡在前麵艙口,隱隱然防備許仙。也是考慮兩女萬一半夜需要解手的話,可以直接去後艄頭方便。

    子時,風輕起來練氣。月朗星稀,夜涼如水。輕手輕腳地跨過熟睡如死的許仙,上了岸,便發現鍾無豔和離春從後艄跳到了岸上,敢情她們也練有內功,子時需要行功采氣。

    三人相視一笑,入林散開,各自盤膝坐地,默默行功。為了半夜行功不受打擾,傍晚泊岸特意選擇在距離村莊碼頭頗遠的一片杉林旁邊,那時候還引起許仙關於安全問題的異議。不知他以後有空會不會才情大發,再寫一篇《夜泊杉林疑賊賦》。

    風輕行功正深,忽然覺得林子裏隱約有異常動靜,吃驚之下慌忙止功,急召蛙兵蟹將烏龜水鱉護駕。姥姥的,總有刁民想害朕啊!莫非老子生具異稟,有招蜂引蝶的潛質,可以圈粉當網紅?拯救地球全靠我一個人了是嗎?記得鍾無豔和離春都在右手邊,急忙向她們趕去。正猶豫要不要大聲提醒一下,一聲尖利的慘叫傳來。

    心知不妙,腳下加速,叫一聲:“姐姐,離春,我在這!”回答他的是一支短箭,來勢極速,短箭近在咫尺之時耳中才聽到嗚嗚破空之聲。

    風輕大吃一驚,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自動向後仰天而倒,短箭從他鼻子尖擦過,險而又險,差點兒毀了他天下第一帥的臉容。正要爬起來,莫名地猶豫一下,又是一支強勁的短箭從他上方三尺處飛過。如果他倒地之後馬上打挺坐起,這勁厲的短箭便是取他頭顱!

    風輕背脊出了一片白毛汗。我靠,哪裏來的射箭高手?可惜忘了把破天弓穿雲箭帶出來,要不然老子讓你嚐嚐我的厲害!急切間看不到敵人在哪裏,手無寸鐵,不敢起來免費提供活靶子讓人練習箭射之技,於是手腳並用,向前急急爬動。

    幾隻應召從河裏爬上來“護駕”的烏龜甲魚跟隨在他左右爬行,歪著頭看他,不明白他在幹嘛。龍王作龜鱉爬,莫非看中了哪個龜鱉妹子?哎呀呀好事上門了同誌們,改良龜鱉種的時候到了!

    風輕快速爬出七八丈,側頭聽動靜。前方草叢中索索有聲,離春的小腦袋冒了出來,她也正在爬行。看到他,籲口氣,趴著不動,低聲罵:“混蛋!我又受傷了!不是你傷了我的腿,我怎麽會再次受傷?真是倒黴……”

    風輕吃驚問:“傷哪裏?”剛剛問出口便看她左肩後插著一支短箭,隻有兩寸來長露在外麵。急忙爬過來要幫她拔出來。離春搖頭:“先別,拔出來出血更多!反正沒有毒,暫且由它。”

    風輕又驚又怒,問:“我姐呢?有沒有看到?”

    離春搖搖頭,手指西南方:“好像在那。剛才那兒有動靜。”風輕說:“你退回水邊,我讓烏龜螃蟹保護你!”調頭向西南方爬去。

    離春叮囑:“小心,這是強力弩箭,不是一般的弓箭。”所謂的強力弩箭乃是以機括彈簧發射出來的箭,比尋常弓箭威力大得多。風輕心頭一凜,應了一聲。

    杉林稀疏,林下雜草叢生,易於隱藏。爬行一陣不見敵蹤,自覺無趣。堂堂龍王加牛魔王,那是雙王組合王炸啊,怎麽可以讓幾個弩手嚇成縮頭烏龜?壯膽起身,東張西望。

    林下昏黑,以他的眼力並沒有多大的影響。片刻不見半個敵人蹤影,也不知鍾無豔何在。一急之下,倚樹吆喝一聲:“哪裏來的混蛋?出來!”

    話音未落,一箭飛到。風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閃身讓過,飛身向來箭處撲去。嗚嗚嗚,怪嘯聲從四麵八方響起,十七八支強力弩箭從四麵八方射到。

    麻麻的捅了馬蜂窩?風輕水箭急吐,擊飛來箭,同時就地撲倒,急急打了幾個滾,爬起來再次向第一次來箭處撲去。

    陡覺右肩頭有異,手一摸,摸得一手血。敢情剛才有箭射穿了他右肩。還好隻是刮去一些皮肉,沒有傷及重要的肌腱。

    風輕一怒,張口三支寸許短箭向前方激射而去。做縮頭烏龜不是老子的習慣,隻挨打不還手也不是老子的習慣!大爺從來不記仇,有仇一般我當場就要報!三支射出,搶上三丈,兩支弩箭分從他左右兩邊掠過,距離他尺許遠。大概他腳步快了,對方黑暗中取準不易。

    風輕張口又是三支。“啊!”一聲敵人的慘叫傳來,聽了實在是無比的悅耳動聽。他飛步趕到,又一箭把受傷倒地,掙紮未死的敵人射殺。那是一個蒙麵黑衣人,身邊扔著一具便攜式弩機。由镔鐵和硬木楔合製成,設計巧妙,做工精良。

    風輕拾起弩機,想要以敵之弩而製敵,卻不懂如何使用。正在擺弄,左邊風聲颯然,又是一箭射到。風輕揮弩機擊飛來箭,來箭帶起的嗚嗚風聲方才入耳。

    他揮弩擊箭時牽動右肩傷口發疼,更加憤怒,轉身便往左邊撲去。口箭急吐,連珠箭發,“啊!”又是一聲慘叫入耳,黑衣蒙麵弩手讓他水箭穿喉而死。

    風輕再拾一把弩機,冷笑響亮:“老鼠精,出來!看老子今天滅你全家!”

    嗚嗚怪嘯聲再起,這回隻發於西南角。風輕悍然撲過去。颯颯微風中又有三箭射到。他雙手持雙弩,分別擊飛兩箭,口中箭出,擊飛來箭,隨即口箭接二連三,衝前方疾射。

    他凝水為箭的本事越來越好,出箭速度越來越快,獨自一人也能搞出箭出如雨的架勢——當然是小規模的雲片雨。頓時前方林子裏慘叫連聲,大有人仰馬翻之勢。

    風輕箭出不停,心中冷笑。來啊,互相傷害啊!跟老子比箭技,那是關公麵前耍大刀,流氓麵前搞碰瓷,小姐麵前脫褲子!看老子不讓你們這幫鼠孫子斷子絕孫……昂揚奮發,步步進逼,箭如飛蝗。

    “哎呀。”一聲女子低沉壓抑的慘叫入耳。風輕一怔,不由得大驚。我靠,不會是鍾姐姐吧?可別誤傷人命啊!再不敢胡亂發箭。

    這時候對方也不再發箭,大概忙著逃命了。風輕右肩隱約發疼,於是扔了右手弩機,左手持弩追趕。片刻間杉林已盡,眼前是一片平坦的莊稼地,前方幾十丈外幾個黑衣人向西南方狼狽逃竄。

    風輕急起直追,怎麽可能讓對方擄走鍾無豔?

    呼,風聲忽起,林子與莊稼地接壤處有條幹坎溝,他正要飛躍而過,坎溝裏黑影暴起,有人揮刀斬向他下腹。

    風輕悚然大驚,左手弩機急架。啪一聲,敵刀斬中弩機。風輕張口三支水箭疾射。那人想不到他有此神技,急速放開單刀,就地打滾後退。一聲慘叫,後腰中箭,滾勢卻不止。風輕絕不容情,口箭紛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身上下無差別飽和攻擊,把對方就地射殺,方才放步再追。

    這一耽誤,前方黑衣人已經逃得快沒影了。風輕吸一口氣,發力再追。他沒有正經學過輕身功夫,腳程不比對方快多少,隻勝在耐力十足。

    這一追就是幾十裏,終於漸漸逼近對方。心頭歡喜,腳下又快了一些。剛剛掠過一個小村莊,陡覺不對,當即收住腳步。這時已經可以分辨出前方幾十丈外一女八男,都是蒙麵黑衣人,沒有一個例外。鍾無豔呢?她可是一身淡銀衫子!追錯了?麻麻的我真是豬頭!

    風輕扭身便走。不料前麵九人見他回頭,頓時隨之停步轉身,按箭張弩發射。風輕急轉身躲在一棵槐樹之後,怒火勃發,張口出箭還射。同時左手弩機揮舞,擊飛來箭。

    雙方你來我往對射一陣,終究風輕技高一籌,以毫發無損的代價把九人一一射殺,得勝而回。

    越過小村莊,四下張望,想尋找看有沒有什麽顯著的標誌以便記住這場勝利,以後才能拿出來做談資:“老子當年在一個漆黑無人的夜晚,一個犬牙交錯的地方,以一敵九,激戰終宵,浴血奮戰,得勝回朝……”

    左邊十丈八丈外一堆黑忽忽的土堆引起了他的注意。古大墓?不像啊……倒是像烏龜。這大土堆幹啥用的?對了,就叫烏龜堆村子!這個好像是磚窯廢棄的土渣?

    皺眉走近來看。明月下土堆旁白光倏閃,一柄雪亮的刀子悄無聲息地切向他腰腹。風輕左臂一揮,弩機架住刀子,轉身出腿,踢向對方腰腹。剛剛出腿,背後冷風輕拂,冰冷冷的刀風割疼他脖子後麵的肌膚……

    這時候右腿剛剛踢出去,勢不能扭身閃避,風輕一時間魂飛魄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