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憤怒的文藝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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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邊,三級片的片場。

    “對,對,是這樣……”

    副導演一邊擠眉弄眼地說著,一邊將他肥胖的手放到了女演員的腰,然後開始往下、往下摸去。“是這樣,然後你對著鏡子這樣摸下去,一直摸下去……到那裏……”

    頂著親身示範的名義用手鹹濕女演員,這種事在三級片片場說正常也正常,說不正常也不正常,有的女演員為了成為主演,自己主動朝著導演和製片人身貼去,也有的不習慣。

    如說這個女演員,剛入行,而且隻是演一個小丫鬟的角色。

    按理說摸也摸不到她的身去的,不過副導演本著能揩油揩油的原則,將鹹豬手直接伸到了這麽個小女孩身。

    這女演員有點懵了,想推開,又不敢,想叫,又怕引來更大的動靜。

    她身繃得緊緊的,眼看著副導演那一雙賊眼直接往她的胸前瞟,還咽了咽口水,然後貼近了這女孩子,說:“今天晚到我的房間來,我跟你說戲。”

    女演員身打了個哆嗦,脖子縮起來,想躲得要命,又不敢,眼淚都快逼出來了。

    “你想想看,你想不想成名,想不想當女一號,女二號……”

    旁邊的男演員當然也看到了,而且耳朵也沒聾不是沒聽到,但是這種事一般人也沒必要去管,萬一女孩子自己願意呢?那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要知道現在為了戲多少女人願意自己脫光了奔著導演啊製片啊什麽的房間去。

    忽然,一個不明物體打著轉飛過來,直接命副導演那隻鹹豬手。

    副導演垂涎的嘴臉立馬崩潰,哎喲一聲捂住了手,殺豬般嚎了一聲:“tmd誰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回頭一看,帥得一,活像憤怒版的金城武的導演齊怒先生正冷笑著站在那裏,手裏還捧著個搪瓷缸,再看剛剛命鹹豬手的,可不是搪瓷缸的蓋子嗎。

    齊怒是個憤怒的藝青年,喝水的杯子也與眾不同,搞了個幾十年前複古的搪瓷缸,沒想到此時這蓋子還能成為救人的利器呢!

    副導演平時心裏對導演各種羨慕嫉妒恨,但是僅限於暗地裏說他的各種壞話,表麵也不敢撕破臉,知道公司還要用導演,不是他想擠能擠走的。

    但是現在當著這些人的麵,副導演直接臉沒地方放了,他壯著膽子嚷嚷著:“幹什麽啊你有病啊?”

    導演冷笑著走過去,長頭發遮住了半邊帥氣的臉孔,渾身散發出憤怒青年的味道。

    整個公司都知道導演那副叼德行,全天二十四小時都是巨大的火氣沒處發似的,現在副導演這是撞到槍口了,而且導演是個不怕人的。

    算淪落到拍他不屑的三級片,人家那“恃才傲物”的勁頭也端的足足的!

    於是,十五分鍾過後,可憐的白豆豆在遲到之前的最後一秒鍾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片場現場,點頭哈腰,連頭都來不及抬也完全搞不清什麽狀況,一個勁忙不迭地低頭道歉:“對不起導演,對不起……”

    話還沒有說完,“咻”地一聲,一個不明物體直接砸到了她的腦袋。

    白豆豆“啊”地一叫,用手捂著被砸出來的大包,眼淚汪汪的抬起頭來,還來不及說什麽,連啥情況都沒看清,“哐哐哐”地兩個糾纏成一團的人直接扭打著快要到她的麵前來了。

    白豆豆嚇了一跳,她是再笨也知道躲,跳著腳捂著腦袋的大包溜到了牆角。

    隻見片場裏其他的人都站在一邊,嘴裏在不停地嚷著“哎呀,導演您快住手啊”,“哎喲,副導演你快停手啊”“導演,別打了啊”“副導演,有事好商量嘛”……但是!個個都是嘴勸架勸得勤快而已,根本沒有人出手去真的攔架。

    白豆豆看到導演和副導演打成一團,連忙放下捂著頭頂大包的手,也顧不腦袋疼了,跑去拉住一個場記:“快去分開他們啊!”

    場記閑閑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哦,馬去。”

    嘴這麽說著,聲音拖得長長的,然而腳步根本沒有動一下。

    這白豆豆雖說在三級片公司呆了一年多,但是對於社會的複雜性並沒有多深的認識,她那點單純的腦袋瓜子更是不懂得人性。

    導演平時總是對別人吆五喝六,各種耍大牌似的。說話開口閉口沒有一句好話,跟吃了炸藥一樣地四處噴火,不罵得人灰溜溜地不甘心。雖然白豆豆覺得他本質不壞,心地很好,但是別人可不這麽覺得啊!

    至於副導演呢,鹹濕佬一個,有事沒事揩人家的油,吃人家的豆腐,人那是一個大大的壞,人見人憎。

    這兩人打了起來,在場的人除了剛剛被導演“英雄救美”的小女演員,各個心裏都爽歪歪,要不是礙於情麵,簡直要搬張椅子坐在一邊嗑瓜子、喝汽水來看好戲呢。

    場記看了打成一團的導演和副導演,忽然一怔,然後回過頭來,這次回味過來:“哎?白豆豆?你今天……”

    白豆豆沒時間也沒工夫理會他說什麽,雖說她在這麽多人當,挨導演的罵是她最多,受他的欺負也是她最多的,但是她總覺得導演不是壞人,壞人可不會送錢過來讓她老爹看病。

    白豆豆這人是得人恩果千年記,有點好處她銘感於心,生怕沒機會報答的人。

    她眼看著兩人打得更厲害了,沒辦法自己跑去拉架。

    導演人雖然瘦但是力氣不小,所以說不要小瞧藝青年。他將副導演摁倒在地,接連拍了好幾下,直接掛彩,臉紅彤彤的。

    “齊怒!你這個狗日的!你敢打我!”副導演吃了虧,眼淚跟鮮血一起飆出來,破著嗓門喊出來了,“你知道我舅舅是公司裏的誰嗎?你這個狗日的!”

    話還沒說完,導演摁著他,直接特利索地再給了他兩下,打得他嚎啕大哭。

    本來偌大的片場隻有白豆豆和那個小女演員去拉架,但是副導演被導演打得哭起來以後又嚎又叫的,其他看戲的人雖然意猶未盡,但是也知道不能再搞大了。

    於是各個心裏暗笑地擁去,這才把這兩人分開。

    過了一會兒,副導演被人攙著醫院去了,副導演一路都是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噴著口水地狂罵:“齊怒,你這個狗日的,老子饒不了你,你給我等著你個王八蛋!”

    導演連頭都沒回,看也沒看副導演一眼,直接一手將身邊的東西重重地一拍,那副導演掛了彩的臉肥肉一哆嗦,頓時噤聲了。

    等到進了電梯,看到導演是不會跟出來揍他了,副導演又立馬威風了。

    神氣活現地得瑟起來,差點碰到自己被打歪的鼻梁,副導演噴著口水又是各種破口大罵:“齊怒你個王八蛋,你看我怎麽收拾你!你給我等著……哎喲,哎喲……”

    導演沒理會那點蚊子哼哼,坐在椅子,對著過來給他擦紅藥水的小女演員手一揮:“別給我弄那個,一點擦破皮又死不了人。”

    受不了一點擦傷還要藥,別把他搞得跟個娘們兒似的!

    小女演員磨磨蹭蹭的是不肯走:“導演,你讓我給你擦藥吧,等下傷口感染了怎麽辦,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說來說去是要留在導演身邊。

    其實小女孩早看導演了,長得帥的跟金城武似的,女人不喜歡才怪。

    算不是有分量的導演,小女孩也巴不得能挨啊。何況剛剛還被人家英雄救美了,頓時芳心竊喜,臉蛋泛紅地起了心思,反正是在導演身磨磨蹭蹭地不想走。

    導演看不出來人家女孩子那點心思,看出來也不會怎麽樣。

    他不耐煩地一揮手:“行了行了你下去吧,等下是你鏡了,別在這兒待著,背台詞去。”

    然後頭也不抬地,招手使喚一貫的“奴隸”白豆豆:“白豆豆你過來,給我看看頭這裏是怎麽回事?”

    小女演員不死心地湊前去:“導演我幫你看吧,我也行的。”

    誰知道導演眼睛一瞟,沒好氣地:“去去去,去背台詞去沒聽到嗎?”

    女演員被他趕走,白豆豆又被他叫了過來,還是跟平時一樣誠惶誠恐的:“導演,我來了。”

    “你怎麽那麽慢啊你?”導演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一點也沒有剛剛人家來幫她的感激之情,或者根本是把她當自己人而沒自覺?“過來,看看我頭頂,剛剛那孫子好像給我拍了一下。”

    白豆豆連忙去,撥開導演頭那一頭已經給扯得亂七八糟的長發,然後用手在那裏按了一下,導演頓時悶哼了一聲。

    一個鼓包。

    白豆豆下意識脫口而出:“腫了,跟我頭一樣?”

    “什麽一樣?”導演抬起頭來,接著也跟那場記一樣,後知後覺慢了半拍的回味過來了,“白豆豆你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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