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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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士官學院,食堂。
“來,啊~”李玲把飯菜喂到關雅的口中,然後拿起湯盛了一小勺又遞到她的嘴邊。皇家學院叛亂事件讓關雅雙臂的小臂部分嚴重骨碎,暫時失去生活自理能力,手術過後雙手纏繞著十分厚重的繃帶,等換完今天最後一次藥她的兩臂就要打上石膏,至少三個月內是不要想能夠自由自在的活動了。於是李玲主動承擔了照顧關雅的責任,一方麵在於李玲是丙班第一,又是女生,各種意義上都方便一點,另一方麵同班同學的周桐在平叛中犧牲,楊環重傷無法下床,三人平日裏關係非常不錯,情況讓李玲很悲傷,照顧關雅也能衝淡這種感覺,也算是相互幫助吧。
關雅“唏律律”將湯喝完,在嘴角漏出一點湯汁,李玲趕忙摸出手帕替她輕輕擦拭。這種細膩的照顧和親昵的舉動讓女漢子關雅很有些不適應,臉色漲紅害羞道:“班,班長,以後咱們能不能在宿舍吃飯啊……這樣,太難為情了。”
李玲倒是沒想這麽多,畢竟受傷了需要照顧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既然當事人都這麽說了她也沒有意見,於是二人加快了用餐進度。關雅吃完飯後鬆了口氣,雙臂上傳來傷口愈合的巨癢以及長時間未活動的不適感讓她下意識扭了扭肩,瞬間鑽心的疼痛從雙臂傳到大腦讓她倒抽了好幾口冷氣才平靜下來,連上已經爬滿了汗珠。李玲注意到這個情況停下手中的動作,挪到關雅身邊用另一方手帕為她擦汗。忽然二人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食堂,不高但挺拔的身姿,黑色的長發紮成幹練的馬尾,後腰掛著一粗一細一長一短一黑一白兩把劍,火紅的教員長袍讓他更顯飄逸,隻是那空蕩蕩的左袖比起他胸口的六芒勳章更加刺眼。
“關雅你在這裏等下,我去幫路老師。”李玲輕拍關雅的肩膀示意她稍等後起身快步走向路白,二人點過餐後李玲幫路白端著餐盤來到關雅麵前一同坐下。
看著隻能用右手慢慢吃飯的路白,關雅突然覺得自己和這個帥氣老師還是很有緣分的,當路白拒絕李玲的照顧時關雅的這種感覺又加上了一條:禁欲係男神。帝國崇軍尚武,軍人、軍隊、騎士等詞一向是帶有極強自律性的,因此能夠控製自己**的強大男性在帝國內很受女人的青睞,這也就不難解釋學院內許多女性都對路白比較上心的原因。
走出食堂,李玲對路白道:“路老師,最近您盡量不要單獨出行比較好。”
“哦,為何?”路白隱約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但模模糊糊抓不住。李玲臉色有些凝重道:“叛亂者能夠如此順利的進入帝都,甚至將魔劍帶進來,帝國內部肯定有內應。皇家學院的叛亂事件如果沒有老師相信他們已經成功了,但當時在場的人很多,叛亂者一直沒有露出明確的目的性顯然是預想到了行動失敗,所以不好對叛亂者的目的下結論。”
頓了頓,李玲聲音的嚴肅性又上升了一個等級:“不論叛亂者當天的目標是誰,路老師無疑成為破壞計劃的關鍵人物,那麽如果執行計劃的是我,就會保證下一環計劃不會有任何可能的披露出現。”
關雅依舊用疑惑地眼神看著李玲道:“路老師這麽強,不是來多少都是找死。”
路白卻搖搖頭道:“不對,如果要殺我,現在是最好的機會。”說話間,一陣微風吹起了左袖,軟綿綿的長袖在空中翻飛。對於一位武者而言失去一隻胳臂意味著身體形態和結構的改變,以前研究出來的打法招式和行程的波都習慣都要作廢重來,到了路白這種程度的武者,相互交手勝負就是生死,隻在一瞬,哪怕一個微小的破綻都能夠帶來致命的傷口。所以現在的狀態是路白出生以來第一次實力斷崖式的下滑,如果再次麵對曾經被他斬殺的劍聖莫艾,勝負雙方將會毫無疑問地調換過來。
路老師需要保護!這是李玲和關雅的第一想法,但二人又無能為力,關雅現在都無法自理,李玲的魔偶極晝又在叛亂事件中嚴重損壞,到現在還是用著普通的鋼槍來進行訓練課的練習,而且路白這個級別的戰鬥兩個人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鄭卞已經一整天滴水未進也沒合眼,早晨時爺爺交給自己那個任務後他就覺得爺爺是要讓自己送死,路白是什麽人?能夠和魔神正麵對抗的存在,他雖然受傷中途退場,但能夠肯定那場叛亂如果沒有路白帝國不可能如此舉重若輕。更可怕的是以鄭家的人脈居然打聽不到任何叛亂事件的詳細情況,顯然皇室下了非常嚴格的封口令,這更讓鄭卞覺得路白解決那個半身魔神的手段不簡單。
“對付路白,我們必須不留餘力,歐陽菲找到的這個不穩定因素太大,所以卞兒,你必須將他引到城東的小破屋內,那是路白的一個秘密據點,到時候會有高手接應你,保證你的安全。”
鄭卞打了個冷戰,說話時爺爺看自己的眼神除了當初敗北時的失望外還意外地混雜了一絲希望,雖然很小,微不足道,但已經成為鄭卞沒有落荒而逃的唯一原因。
所以他決定,為了家族,不顧一切。
小破屋。
柯東看著依然失魂落魄癱在沙發上的賽蘭迪雅,她的眼窩深陷,金發也喪失了光澤,因為長期的不進食喉嚨中已經開始發出咯咯的聲音,這是生命特征極度衰退的征兆,就算胳臂上打著營養素也絲毫沒有好轉。旁邊,已經將杏色長發剪短的仇天天和戚陽陽穿著一模一樣的幹練武服,如同姐妹花一般照顧著賽蘭迪雅。柯東的鷹鉤鼻抽了抽,毫無預兆地開口道:“門沒鎖,來了就進來吧。”
“真沒想到,路白居然有收破鞋的興趣。”
小破屋的門被推開,一位擁有一頭銀白色華麗秀發的帥氣小夥子解開長袍走了進來,他身後的隨從熟練地接住長袍簡單而平整地疊了一下掛在臂彎。柯東的眼角抽了抽,揮手阻止了想要拔劍而出的仇天天和戚陽陽,沙啞的聲音中竟然帶著些許苦澀道:“早就料到事情不會這麽快結束,沒想到竟然是你來對付大人。”
銀發少年的穿著很普通,就是白色的襯衫和黑色褲子以及馬靴,除了腰帶上掛著的又細又長的刺劍外簡直身無長物,但渾身卻散發出的氣勢如同驚濤拍岸湧向柯東四人,瞬間將四人的心神震懾。少年摘下手套,露出在陽光下白的反光的手,舔著嘴唇道:“反正都是破鞋,又生的一副好皮相,那麽他來之前,讓我樂嗬一下吧。”
柯東咬了一下舌尖暫時震開了壓製他的氣勢,一記鞭腿抽向了少年,速度之快已然在破屋中掀起了風浪,幾乎是帶著殘影踢到了少年的耳邊!眼看就要得手,卻見少年嘴角翹起,右手以更快的速度準確地抓住柯東踢來的腳踝,然後向下一扯,柯東整個人就如同一張被單從腳踝到手臂被打了個響兒,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軟趴趴的變成了一堆肉。和少年的出手速度比起來柯東那一記鞭腿隻比蚊子飛的快那麽點,在地下黑市叱吒風雲的著名拳手此刻渾身骨骼盡斷,血液從皮膚的毛孔中滲了出來在地上慢慢鋪開。
銀發少年將目光轉向剩下的三位美女,神色終於露出了殘忍,他身後的侍者恭敬地行禮後緩緩關上了小破屋的門,再也不理會裏麵傳來的悅耳的慘叫。
……………………
“什麽?!!”路白一把抓起鄭卞的衣領吼道。“你說那群叛亂者威脅你讓你把我引到小破屋?!”
鄭卞慌忙地點了點頭道:“他們抓了我的爺爺威脅我父親,應該是想要做掉你,我們鄭家也是沒有辦法,路老師不要誤會……誒呀!”話還沒說完,鄭卞就被路白一把甩在牆上,紅袍飛揚下路白整個人都化作一道紅色光華飛奔而出。旁邊的關雅不明所以,但李玲卻對情況心知肚明,立刻就向院長室跑去,剛一轉身就感覺背後狂風呼嘯,劇烈的寒意順著背脊直衝大腦,強烈的危機感讓她近乎本能地摘下背後的長槍向後刺去,回身的瞬間一把巨大的黑色長刀擦著她的肩膀呼嘯而過——
“鋼髏!鄭卞你敢!!!”
李玲這一記回馬槍並不是沒有效果,經過改造的製式長槍在槍杆處吐出一陣白霧,哢嚓一聲整個槍身突兀地伸長了近一半有餘,槍尖捅穿鄭卞的肩胛骨從他背後冒出,下一刻兩邊同時橫飛而出,血灑當場!
關雅早就被吹飛出去,李玲強忍著左肩火辣辣的疼痛感將長槍上的血跡甩幹大怒道:“鄭卞!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我想殺掉你們啊!”鄭卞狀似瘋魔,完全不顧左肩鮮血橫溢就再次衝上,黑色的鋼髏揮舞兩把恐怖的大刀一路襲來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痕,最後向李玲當空劈下!李玲不敢硬接這勢大力沉的一擊,但鄭卞揮刀的速度太快,倉促間她隻能用長槍向旁邊卸力,長槍剛剛接觸到大刀時整個槍杆就被砍成了九十度,索性長槍沒斷,大刀順著槍杆滑落砸在地麵,差點把李玲右手手指給削掉!巨大的氣流把李玲本就纖弱的身體吹飛出去。
鄭卞的臉色猙獰無比,他已經完全不去想什麽後果,一對大刀拿出力劈華山的勁頭再次橫掃而出,身在空中的李玲已然避無可避,眼看就要香消玉損。
“暗流湧動,細沙!”
土黃色的魔偶細沙撞入鋼髏的懷中,鄭卞的怒吼中帶著噴灑的鮮血,雙刀一左一右砸了下來。細沙看似細幼的四肢卻出奇的有力,一撞之後立刻回撤雙臂一震甩棍而出架住鋼髏的大刀,同時又是一腳正踹在鄭卞的腹部!瞬間鋼髏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後沒了動靜。
楊環臉色凝重地瞥了一眼格鬥棍,隻見兩邊的格鬥棍都被大刀切入了三分之二,如果踹的再晚一點自己就要被肢解成至少兩半,這鋼髏果然沒有愧對它的名氣,天術驚魂攝魄還未使出,單憑輸出功率和製作工藝細沙完全不能比擬。
正麵對抗沒有優勢,那麽隻能先撤了。
細沙身後的推進器震蕩開來,楊環伸手抄起疼的倒抽涼氣的李玲奪路而逃,前腳剛走就聽見後麵“轟隆”一聲,上半身幾乎被血染透的鄭卞獰笑著追了上來!楊環在心裏狠狠罵了句“瘋子”,從細沙的後備箱裏抽出繩索將李玲固定在自己身前後,回身拔出魔偶左肩的回旋鏢就甩了出去,同時右臂的小弩連珠炮似的發射弩箭。鄭卞向旁邊一撤躲開了回旋鏢,一直回旋在腦後的大圓環移到了身前開始高速旋轉起來,在鋼髏麵前形成一麵空氣牆把弩箭盡數吹飛。楊環又甩出了右肩的回旋鏢,打光所有弩箭以後抽出腰間的兩把短劍迎著鋼髏衝了過去,二人乒乒乓乓戰在一處,出手速度都是極快,楊環仗著細沙的重量優勢以攻代守瘋狂揮舞著短劍,一時間竟然占盡優勢,鄭卞兩把大刀又長又沉麵對楊環的欺身戰法很有些施展不開,隻能被動防禦,但也有以逸待勞的意思。
楊環見正麵進攻無效,細沙開始非常靈活地移動起來,同時兩把短劍的進攻方向和角度也刁鑽起來,讓鄭卞手忙腳亂的同時身上也多了幾道傷痕。然而細沙放鬆了正麵壓製就給了鋼髏喘息之機,鄭卞抓住楊環後撤蓄力的時機讓鋼髏高速旋轉起來,長刀帶起的罡風打斷了楊環的進攻節奏,之後又連續出擊專門瞄準被楊環綁在身前的李玲,形勢瞬間倒轉!
就在鄭卞準備進攻的時候忽然左側一陣呼嘯,他下意識長刀揮出將再度襲來的回旋鏢斬成兩截,楊環就抓住了這一瞬間再次欺身而上,兩把短劍直逼要害而去,鄭卞大喝一聲,長刀不再對著楊環而是從楊環襲來的方向朝自己砍去!這一手出乎楊環的意料,長刀的長度優勢讓楊環在瞬間被籠罩在攻擊範圍內,沒有退路隻能硬上!於是楊環將短劍反握疊在甩棍下麵迎向長刀,不出意外的甩棍發出刺耳的悲鳴被砍成兩段,但墊在下麵的短劍卻承受住了剩下的力量,長刀發出哐啷一聲便沒有砍下去,楊環的雙臂幾乎脫臼。而另一枚回旋鏢卻在這個時候從側麵襲來,打斷他腦後回旋的轉盤,鑲入鋼髏的背部!
“鄭卞!你瘋了嗎?!”
“閉嘴垃圾!你們算什麽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
血沫濺在楊環臉上,鋼髏飛起一腳將細沙踢飛,手中長刀投擲出去發出嗖地一聲穿透了細沙脆弱的裝甲和楊環的腹部將他釘在原地!
鄭卞知道!他知道自己能贏完全是依賴魔偶性能的優勢。
但是,成王敗寇!能夠擁有性能上等的魔偶也是實力的一種!自己隻需要全力拖慢歐陽菲的反應速度即可,反正如果是那位閣下出馬的話,路白是沒有勝算可言的!況且還不止那位閣下一人……
小破屋被瞬間轟了個粉碎!銀發少年從煙塵中輕輕越出道:“別那麽激動嘛,路白,我玩的很開心。”
廢墟中,路白將三女一男四人放在沙發上,解開纏繞在三女身上的鎖鏈,三位擁有絕世容顏的女子此刻癱在沙發上,四肢被扭曲成詭異的角度,身上不著片縷體無完膚,簡直觸目驚心!
“看來你很不長教訓啊,銀月。”
天術帝國禦封,天術第一劍術大師,三劍聖之一,銀月。誰也不會想到這位平日裏在天術帝國都深居簡出的鎮國劍聖竟然如此年輕!
銀月輕笑著聳了聳肩道:“別這麽說嘛,當年你斬殺我師父的時候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現在你斷了一臂,又被我激怒了,看來你也已經老了!”說著緩緩抽出腰間的刺劍指向路白。路白脫下紅色長袍為三女勉強蓋住身子,查看了一下四人的身體狀況後回頭向銀月道:“用劍道跟人比拚還耍這麽多小動作,莫艾真是遇人不淑誤人子弟,你真是侮辱‘劍聖’兩個字。”
“哦呀?現在激怒我真的明智嗎?”銀月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的聲音已經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了,身為天才的他在五年前目睹了自己的師父莫艾·布拉德和路白決鬥的全過程,師父身死後他憤怒地跳出來想要殺掉路白,當時他已是三劍聖之一,卻是最弱的一個,跟路白的實力差距很大。於是他潛心苦練,不分寒暑罔顧晝夜,終於悟到了他自己的劍道。
隻要勝利了就可以了。
對,結果是最重要的,隻要自己贏了就足夠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什麽固守本性,什麽心如止水,都是扯淡!
“這次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死了這條心吧!!!”銀月病態地笑著,笑的前昂後翻,仿佛路白那冷的能滴水的臉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畫麵。
……………………
歐陽菲看著眼前顫顫巍巍的老頭兒心裏真的很想給他一腳,學院內戰鬥的聲音院長室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這個老頭就是不讓開,還在這裏給她裝耳背,分明是有什麽鬼!
忍住心中的強烈不安,歐陽菲想繞過老頭,哪知這鄭家老頭似乎能夠看穿歐陽菲的動作,總能夠提前一步攔在她的麵前,如此三番後歐陽菲心裏就明白了,開口道:“直說吧鄭老,您親自過來堵我是為了什麽?”
“老夫,隻想讓殿下在這裏待上兩個時辰。”鄭老的臉上表情不變,語氣極為恭敬。
歐陽菲此時已經切換到公主模式,她收起了那份慌亂和不安,沉靜地說道:“你能給我什麽?”
鄭老伸出兩根枯槁的手指,道:“兩個時辰,換取治安隊的效忠!”
歐陽菲瞬間就明白了,能夠拿治安隊換自己的兩個時辰,看來對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想讓自己出去幹預某些事情,而且從剛才的試探來看硬闖肯定沒有什麽效果,於是她隻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發。
會出什麽事呢……
“很絕望吧!”銀月的刺劍不停地攻擊著,攻擊力度不痛不癢,路白也沒有動用黑色長劍而是用了授勳時隨勳章賜下的佩劍,二人在廢墟前的街道上你來我往,可看似輕鬆的見招拆招卻凶險萬分,雙方都在伺機尋找破綻,不論路白還是銀月,相信在發現對方破綻的瞬間就會毫不留情地下殺手。
“你的公主殿下現在正被堵在自己的辦公室,最得力的四位親信成了殘廢,難不成你還指望你的那群學生?”銀月很猖狂地笑著,二人的劍在空中碰撞濺起幾點火花。路白麵無表情地看著銀月,看著他肆無忌憚猖狂地笑著,看著他揮舞鋒利尖銳的刺劍的樣子,不知不覺間內心竟生出幾縷可悲的情緒。名為銀月的劍聖,甚至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資格,連最基本的人性都已經消失殆盡。
見路白隻是擋拆自己的招式,連攻擊的**都沒有,銀月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手中忽然加力,然而就在他忽然用力打破進攻節奏的瞬間,路白的白色細劍也驟然加快了速度刺了過來,比刺劍快了那麽半拍!純白色的劍身因為速度的劇烈增加而震顫不已,發出嗡嗡的飛鳴,銀月迫不得已隻好撤攻回防,兩把劍又是一次正麵交鋒,路白逼退銀月的同時也將他的衣袖削了一塊下來。
為什麽!他真的是人嗎?!!明明斷掉了一隻手,所有的援軍都被我按得動彈不得,可為什麽……
銀月的鬢邊冒出幾分冷汗,他依舊笑著,但是心裏早已出離憤怒,路白不比自己大幾歲,為什麽兩個人的差距這麽大?為什麽才隻是試探自己就生出了“贏不了”的念頭?!他竟然強到如此地步?
我還就不信這個邪!
“神跡降世——恩嵐!”
銀月手中的刺劍發出乳白色的光華,像潺潺流水般在他的頭頂匯聚成一滴純白無暇的水珠,那可真是白的一塌糊塗。隨後這純白的水滴將銀月從頭頂開始完全澆築下去,覆蓋了他的全身,等到白色褪去,原本擁有一頭銀發的劍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單膝跪地手握大劍渾身都是青藍色鎧甲的魔偶,鎧甲的樣式十分老舊,透著一股古樸和肅然。它站起身,關節發出仿佛來自時空另一端的扭曲聲音,高大的魔偶完全站起,俯視著一身武服的路白。
“在你最脆弱的時候——”銀月的聲音從鎧甲魔偶中傳出,他舉起巨大的長劍,語氣輕蔑。“——殺死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