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後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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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還有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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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專注病嬌主角,可以收藏一下作者專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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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娥敏在用生命去愛人。被她愛上的人, 何其有幸,而她愛上的人是她, 又何其悲哀?
“我從來不會有這樣的念頭。”
她們的談話停止在這裏, 少女走了,黎娥敏最後還是注視著少女離開的背影。她不了解少女有怎樣的過去, 可她聽到那話時, 心裏彌漫起了一股難受之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麽。
但她似乎是在為少女難受著,可憑什麽呢?她憑什麽為她難受呢?
黎娥敏也離開了。
昏黃的光亮落在了人的影子上, 顯得是那麽孤寂又冷然。
沒多久,紀艾爾帶她回到了半山腰。
兩人過上以前的生活,隻是這次沒有了艾斯、老師,是真正的隻有紀艾爾與她。就像他們在漂亮平房時那樣。
這天, 紀艾爾洗完澡出來。與往常不一樣的是, 他的下 ti 傳來了一陣陣撕扯般的劇痛感。那個部位極其脆弱, 這股疼痛即使是他,都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他單膝跪地, 保持這樣的姿態一動不動。在他的腰部隻圍了一條浴巾,現下已被他扯掉。少女上了樓, 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她想問的話語還沒出口, 便因驚訝而瞪大了眼睛。竟是在紀艾爾的 sheng zhi qi guan 旁有一團不知名的東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它的生長速度極快,那完全不是人類所擁有發育速度的。但它的成長速度又是肉眼可見, 而她目睹了全過程。
不過兩分鍾,它便停止生長。紀艾爾也站了起來,現在她完全可以看清那是個怎樣的東西——新長出的第二 sheng zhi qi guan !
簡直令人大開眼界。
紀艾爾生理上的異變是注定的。成年的人蛇全部得了瘋蛇病死去, 紀艾爾是唯一一條未成年人蛇。
成年人蛇和未成年人蛇在生理的構成上差距極大。而現在,他的異變明顯是蛇性在他身上被最大化。
眾所周知,雄蛇都是有兩個 sheng zhi qi guan 的,紀艾爾現在也長出了第二根 da yin jing 。
他全身赤 luo ,兩根 sheng zhi qi guan 並排著。少女走過去,彎腰低頭認真地看了起來。然後,她伸出手指,彈完一個 sheng zhi qi guan ,又去彈了彈另一個 sheng zhi qi guan ,似乎好玩極了。
紀艾爾麵無表情,這是自長大後,少女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他的 sheng zhi qi guan 。
“摸一摸!”他的聲音依舊冷淡。
少女還真的如他所說,兩隻手都分別摸了上去,但不帶任何 qing yu 。“怎麽會有兩個?”她像摸小狗頭似的摸了摸它們的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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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過十秒鍾的時間,兩堆 zhuo ye 竟就這麽 pen 了出來,它們朝著少女的手上、臉上而來。
由於她是彎著腰低下頭的,因而 ye 體 she 出時,雖然大多數都落到了她的五指上,但還有零星點點地被噴灑到了她的臉上。
少女立馬甩手,說:“一點兒都不好玩!”轉而就去浴室清洗了起來。紀艾爾在原地,盯著自己那處良久。
最後,他撿起浴巾圍了起來。
這件事隻是兩人平淡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罷了。
時間慢慢過去,很快就要迎來紀艾爾的成年。他知道每一條人蛇都有一個發情期,但他的身體已經產生了異變。
自從長出第二根 sheng zhi qi guan 後,他從前靈敏的五感全都消失,也不再力大無窮,就好像回歸了一個普通人的狀態。
人蛇所擁有的能力是逆天的,所以老天也開始剝奪這一族的生命。成年人蛇的瘋蛇病便是它的作為,然而卻出了紀艾爾這麽個變數。
但就算如此,一切也依舊回歸了原位,世上再無異類。
紀艾爾不再具有人蛇的能力,但他的生理構造上還存在著蛇性。因而,他的生理上才會開始變化,出現蛇類該有的特征。
不過,這也未嚐不是消亡的另類形式。
人蛇的消亡。
力量的消亡。
而他認為人蛇的血脈,從此再也無法影響他。
所以,多了一個生殖器官未嚐不是好的。
但有時候老天就是這麽殘忍。在你以為一切正朝著好的發展時,它卻偏偏要給你送來破壞的禮物。
今夜過十二點,迎來了紀艾爾的成年。這時,他正抱著熟睡的少女,一齊躺在床上。
外麵的夜色正濃,天上的冷月卻詭異地出現了蛇影,朦朧綽約。此時同樣熟睡的紀艾爾,竟開始自發地 tuo 掉了身上最後一條遮蔽的內 ku 。
他閉著眼, tuo 完自己後再用手 tuo 去了少女的衣 lu 。行動之間,處處透露著詭異。他本人看似正處於熟睡的狀態,然而他 tuo 衣的手法卻是那麽幹練,一點兒都不像無法視物的樣子。
少女翻了個身,熟睡的人難有感應。紀艾爾兩手分別抬起了她的 shuang tui ,把她兩隻 tui 往麵部的方向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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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的紀艾爾毫無任何意識,可以稱之為昏動狀態。
昏動狀態中的紀艾爾,他有的隻是本能。所以,他的生理在渴求什麽,他就會為之填滿什麽。汙汙汙的小火車啦啦啦~~~~~~~~~~來啦來啦開車了~請進群:【516980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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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 qian xi ,他就這麽蠻橫粗魯地 cha 了進去。此時,熟睡的少女感受到了來自身體某兩處被撕裂的疼痛感,登時整個人便醒了。
當她睜眼,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近在咫尺的雙腿,被人彎折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形狀。至於 ya 在她腿上的人,則是那個她經年累月伴於身側的人。
她對他太熟悉不過了。
還沒等她整理好眼前的狀況,身體便感受到了一陣陣的痛感,那是紀艾爾的 sheng zhi qi ghou dong 的感覺。
少女恍然,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zuo ai !
沒人親身教授過她,但她曾經有上過生理課。
少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她隻知道疼,xia shen 前後夾擊地在疼!
她學過生理課,她知道男性都隻有一個 sheng zhi qi guan ,女性也隻有一個 sheng zhi qi guan ,當男性與女性 jie he 時,他們那裏都是互相貼切的。
不像她。
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紀艾爾與她。
他有兩個 sheng zhi qi guan ,而它們同時在進行 yun dong 。
反抗?可他是紀艾爾啊!
無所謂?可是疼,她真疼!
她的雙腿被緊緊壓製,她努力伸手打開了床頭的燈。燈亮的時候,她才發現紀艾爾是閉著眼的狀態。
“紀艾爾!”她叫他的名字,可身上的人依舊 yun dong 著,完全不理睬她。然後,她開始伸手推他,他卻能準確地一把抓住她,在他未睜眼的情況下。
少女沒有絲毫懷疑,畢竟以往的紀艾爾就是這般厲害。但她不懂他閉眼是為了什麽?少女睜眼躺著,她看著天花板,任由紀艾爾對她一通亂來,而她毫不反抗。
這本來就沒什麽,她唯一要忍受的便是那些疼痛罷了。
在她的觀念中,也絲毫沒有自己正在被奸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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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在這幾個小時內,身上的人就像頭狂牛不知疲倦地折騰她。汙汙汙的小火車啦啦啦~~~~~~~~~~來啦來啦開車了~請進群:【516980297】
後來,他們就這樣沉沉睡去。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兩人都是赤 luo 全身,少女醒了,她渾身都痛,痛得不想動。
於是也就躺在那裏,神遊天外。紀艾爾也醒了,他一睜眼看到的便是兩人 rou 體 jiao 纏的模樣。“怎麽回事?”他問出。
少女下意識回答:“不是你昨晚幹的麽!”語氣並不好。紀艾爾眼裏快速閃過一絲迷惑,隨後消失不見,他根本沒有昨晚上的記憶。
一大早醒來,他看到的就是如此場景。而此時,他的兩根 sheng zhi qi guan 還是埋在少女體內。至於他本人,毫無意識到這一點。
少女動了動腿,“可以拿出去嗎?”紀艾爾往下一看,這才發現兩人是怎樣一個窘迫的狀況。他麵不改色地“嗯”道,無半點困窘之意。
看來即使不記得昨晚的事情,紀艾爾依舊是紀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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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靜謐的空間裏,還能聽到“哧溜——哧溜——”的聲響。那明顯是水與水之間藕斷絲連所彈出的樂章。
兩人洗了澡,吃飯的時候,紀艾爾問起昨晚的事,少女如實告知。沉默半晌,紀艾爾說:“應該是發情期,我沒想到已經異變過的身體還會受到影響。”
“以後還會這樣嗎?”少女問出了關鍵。
“我不知道。還有一點就是,醒來後的我對發情期期間發生的事情,記憶全無。”他補充道聽完,少女明確地說出了她的真實想法“我不喜歡這樣。”
“毀了它們?”紀艾爾提議,少女不假思索地點頭:“可以。”於是飯後,兩人開始研究起各種毀滅jj之法。
最終,他們選擇了齊根切。紀艾爾持刀,手起刀落,一瞬間,鮮血噴湧。少女翻開一旁準備好的醫藥箱,從裏麵拿出紗布、剪刀、藥酒、……等,開始為他包紮了起來。
時間就這麽過著,紀艾爾每晚還是會陷入昏動狀態。但由於失去了jj,他對少女根本做不了任何事,這個尷尬的事情就這麽持續了大概一個來月的時間。
後來,便不再有了。
等到四個月過去,少女和紀艾爾才發現不對勁。因為她似乎懷孕了?他們第一次xxoo,紀艾爾是直射在裏麵的,少女也完全沒有要吃藥的意識。
兩人都沒料到,竟會懷孕!在經過一係列儀器的精密檢查後,紀艾爾完全確定少女是懷孕了。
“留下!”
“打掉!”
兩人的聲音一齊響起,卻分明是有分歧的,他們之間難得會有意見不統一的時候。少女有些意外地望他,那聲斬釘截鐵的“留下”顯然是從紀艾爾口中說出的。
她望著他,沉默半晌,問:“為什麽?”
“我想留下。”沒由來的,紀艾爾就是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但他從前可不是這樣的人。
她抿唇,良久,還是拒絕道:“我害怕,生孩子會很疼。”她沒說,她還害怕,他是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我不會讓你疼的。”紀艾爾不許她拒絕。
他變得越來越像正常人了。少女想,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是的,紀艾爾似乎開始趨向正常人。但少女,卻越來越像怪物了。他們誰都沒發現自己的變化。
時間一點點流逝,在那次爭議之後,其實也並不能算得上是爭議,因為擁有決定權的顯然隻有紀艾爾一人。
孩子還是留下了。
時間很快,少女的肚子就像吹皮球一般快速地膨脹起來,在她肚裏的東西已經有八個多月大了,再過不了多久她便要生了。
十九歲的少女,就連懷孕都不曾讓她發過一次脾氣。這般壓抑自己,若有一天,她毫無預兆的爆發,作出些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我都毫不懷疑。
因為那是遲早的事情。
從幼時,一直到長大。她變得麵目全非,再不複曾經的天真。
在它九個月的時候,少女的身體開始出現問題。它似乎在吸收她的生命力,從外表看不出這種變化,但每晚自身體內部傳來的空蕩感,使她再清晰不過。
她沒有告訴紀艾爾。
因為不疼。
她獨自坐在椅子上,外麵陽光盛開。她的手上拿著詩歌,輕輕讀出:
“——《我在拿身體開玩笑》
想死的心
由來已久
千百種方法
腦內盤旋
如果有一天我死掉
匕首插在我心髒
我的雙手推動它
它開在心上的位置
美麗又絕望
我用刀挑斷雙腳的腿筋
鮮血汨汨流出
我坐在地上
雙腿平直
呈現頹廢的七字型
我要餓死
我要凍死
我要病死
誰叫我害怕一切的疼痛
卻又有超出死亡的勇氣
沉江
跳樓
臥軌
我要去死
我要去死
餓死
凍死
病死
死在他鄉
無人知道的地方
當我想死
我去死
我就這樣
靜靜地去死
獨自去死
讓這惡心的世界壞掉吧。”她合上詩歌,有光鑽進眼裏,刺到了眼。使得她有那麽一瞬的恍惚,她似乎想起了黎娥敏:
“你不能離開嗎?”
她想,她可以的。
也是時候離開了。
再沒有比這種更好的方式了。
她要離開,卻絕不要用來自**的疼痛與傷害的方式。誰叫,她害怕一切疼痛呢?
在她肚子裏的東西,它吞噬的速度很快。她瞞得很好,紀艾爾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一個星期左右,她到底還是露了破綻。
那天,她拿著筷子的右手,在夾飯時,筷子突然從她手中滑落。不過是一件小事,紀艾爾卻是注意到了。是的,她的痛覺消失了。
但她的聽覺、視覺、……等其他感官還在。唯獨痛覺消失。
而她在拿筷子時,完全依靠的是從前的本能與習慣。隻是沒想到,他到底是看出來了。那時,紀艾爾抓住她的手臂,連勾起的眼角都是不善的。
“怎麽回事?”
她的麵上抖了抖,內心實則毫無波動。她知道這是瞞不住的事情,所幸現在已無力挽救,告訴他也無妨。
“今早起來才發現,我好像失去痛覺了。”其實,她在昨晚上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態。
紀艾爾很憤怒,理智都差點不再存有:“為什麽不告訴我?”他握住少女的手腕不禁用上了力,隻是他沒發現,那裏因他而青起了一大圈。
他把眼神移到她鼓起的大肚子麵前:“是它?”心中升起一股暴虐感,口氣也是極冷:“那就打掉吧!”
全然不顧它已經有九個月大小,是一個會動會跳的生命。
其實並不全然是它的錯,紀艾爾給她的抑製劑,她並沒有喝。她不知道那瓶藥水是什麽,但大概是可以遏製它的東西。
為什麽要製止呢?
她不會喝的,現在這樣多好。
紀艾爾眯起眼,是了,如果有抑製劑在裏麵,它是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抑製劑,你喝了嗎?”他先前是被氣瘋了,才會忘記這件事。
“沒喝。”她很坦實。
紀艾爾的手移到她的脖頸處,惱怒極了:“你想死嗎?我恨不得現在就掐死你!”他的瞳孔又黑又深,使人寒冷得很。
他以往生的氣,都沒這一天來得多。少女心想。
最後,他還是放下了手,瞬間冷靜了下來,整個人沉鬱得讓人害怕。半山腰裏有精良的醫療器械,艾爾家族從前的財產全都轉移到了紀艾爾的戶頭。
有錢總是好辦事。
他撥通一個電話,幾分鍾後,一架直升機落在半山腰的空地上。從上麵下來一隊醫護人員,顯然是為少女而來。
她被送上手術台上,沒有喝抑製劑,紀艾爾不能確保少女是否能存活到生下它之後。現在再補救喝下抑製劑,也隻會是無用功。
她連痛覺都消失了,紀艾爾肯定她還瞞了他很多事情。這些先不急放一邊,目前主要的是,摘掉它。
在艾爾家族的曆史上,沒喝抑製劑的女人,最後都是死在了孩子出生後的那一刻。而喝了抑製劑的女人,跟普通女人的生產一樣。
像少女現在這般情況,艾爾家族從來沒有出現過。因為沒有哪條人蛇會放棄孩子保大人,對於艾爾家族來說,每一條人蛇都是極為珍貴的。
這也意味著,他們絕不可能選擇大人。
少女的情況並沒有到最危急的時候,因為它還沒有吸收掉少女全部的生命力。她現在隻不過是失去了痛覺而已,並未失去其他的感官功能。
當她病入膏肓的時候,是在她五感消失殆盡的時候。然後等到它順利出生後,少女的最後一口氣就不會再剩有。
這時候,才是無力挽救。
但其實,少女現在的情況,也並不比那好上多少。紀艾爾不是慣會製毒嗎?且還教授了她。不巧,在她發現自己失去痛覺的那一刻。
她就開始做了雙重準備,讓自己服下了大量鉤吻。
鉤吻,斷腸草的別名。服下它的人,腸子會變黑粘連,人也會腹痛不止而死。而她肚裏的東西,自然也會隨著她的死亡而死亡。
她感受不到疼痛,因此無所畏懼。為了保證可以順利死亡,她服下的藥量非常足。按理說,正常人在昨晚便該發作。
但不知是否因為肚裏懷揣著一個它,她硬是撐到了今早天亮都還好好的。
現在,手術台上的她被打入了麻藥,意識也隨之陷入昏迷。醫生們在她的肚子上開刀,每一個人都很專業。
當他們取出她肚子裏不人不鬼的它之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但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們還看到了她一團黑水的肚子,顯然是中毒已深模樣。
他們進入了收尾手續,孩子順利引產,盡管這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但誰都知道中毒的少女活不了多久。
他們告知了紀艾爾結果,同樣包括中毒的事情。沒人看得出來紀艾爾的情緒,他們隻聽到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沒有暴怒,沒有瘋狂,隻有平靜,平靜得令人害怕。
少女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和照顧,但他驅趕了所有人,別墅裏隻有他和少女。而第一次,他沒有殺掉這些人。
在這種平穩之下,隱隱透露出了一股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
當少女醒來,身體是麻木的,跟以往並沒什麽區別。這場手術,輕飄得不可思議。紀艾爾進來了,他就那麽靜靜地看她。
許久,他才開口:“想離開?”少女看她,有那麽一瞬的心悸,但也立馬歸於無痕。她沉默著,沒有回答。
“你長大了。”
紀艾爾也不在意,發生這種事之後,他們之間第一次如此平和。“我有多久沒看到你的反抗了。”
“很讓我吃驚,葉希。”他笑了,很緩慢地笑了“明明一直以來都是最怕疼的,所以就連去死都不敢。但是失去痛覺,讓你很幸福吧。所以才能那麽毫不猶豫地服下鉤吻呢。”
“很成功!”他在真心的誇讚她“但沒關係,我會讓你認清現實,就連死亡都無法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話完,他走向她,彎腰在她額頭留下一吻。
她的身體情況很不容樂觀,紀艾爾知道。
當她有了離開的想法時,她就知道自己必須瞞好了。她願意去死,卻不願意痛苦地去死。
而這個想法,是決不能讓紀艾爾所知。因為她明白,若他知道,他一定會用最痛苦地方式叫她死去。
他會讓她牢牢記住,就連這死亡的疼痛都是他給予的。
她瞞了,但沒瞞好。不過現在誰也救不了她,她都無懼疼痛了。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紀艾爾還能說出剛剛那樣的話,倒是叫她惶恐了一下,這股情緒並未持續很久。
因為沒有比疼痛更難過的方式了吧。
天亮了。
照鏡子時,她的嘴唇已經開始發黑,她知道自己快沒多少日子活了。紀艾爾也不限製她的行動,盡管她的身子昨天才做完手術。
他大抵也是知道已無力挽救。
紀艾爾準備了餐盤、刀具,但裏麵沒有食物。少女不知道他還能幹什麽,但決計是不會讓她好過。
其實到了這個地步,痛覺都沒了,他做什麽,她都無所謂。反正很快她就會死去,他還能叫她怎樣痛苦呢!
他很溫柔,從來沒有過的溫柔。他的臉上在笑,一直掛著笑容,就連常年彌漫周身的陰翳都給融化了。
這樣的紀艾爾,她是陌生的。
從來沒有見過。
他來到她麵前,刀具在他手上煜煜生輝。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她記得第一次來到他半山腰的時候,她換上的就是他給的白裙。
她恍然想起了很多記憶,但全部都有紀艾爾的身影。
“我餓了。”他說。他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龐,她再感覺不到以往的冰涼。她睜著眼,然後看著他在下一刻怎樣用刀完美地剜下她的嘴唇。
不痛,沒有任何感覺。
她的手指還沒摸上缺少的地方,他的舌頭便已經探上,她感受不到那是怎樣的溫度。他在吸允她的血,一直吸一直吸。
兩人就這樣站在大廳,好似要站到天荒地老,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
他拿著她的唇肉,衝她笑笑。
“我該進食了。”
說完,他已經做到餐桌前。這時,她的食指才慢慢爬上沒了唇肉的部位。她來到鏡子麵前,看著裏麵容貌恐怖的女人。
突然發出“啊——”地驚天尖叫,她的反射弧實在是太長。鏡麵的女人,唇部周圍被開了一個大口,那是被完整剜下嘴唇所遺留的形狀。
可怕極了。
她是多不能接受自己**上的不完美,他永遠知道怎樣令她最痛苦!她不該小看他的,她現在是多麽害怕此般模樣的自己。
而她更明白,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會是哪些部位?她不敢去想象,她接受無能!
她最怕自己的殘缺!
她用手瘋狂地打碎了鏡子,打到自己白皙的手臂留下鮮血。滿地殘碎的鏡片、少女滴落的鮮血,它們交織成了怎樣一副畫麵。
她跌坐在地上,一個人縮到了角落裏。雙手抱腿,身子蜷縮成了一團,一副極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在大廳的紀艾爾正在品嚐她的嘴唇,細細地咀嚼,就連聽到少女的尖叫聲也無動於衷,就好像擺在他麵前的是美味珍饈,使人無法自拔。
當他吃完,這才來到少女麵前。入眼,便是滿地的破碎,以及潺潺流動於地的水,這是從洗手台上溢滿出的水,是少女先前打開的水龍頭裏流出的。
他抱起躲在角落裏的少女,滿目的疼惜。他親親她的額頭:“乖,你最漂亮了。”像哄小孩似的哄她。
她無神的眼裏終於有了一絲色彩,她望向眼前的人,一直蠕動的嘴唇好似正在訴說什麽。你瘋了!你瘋了!你瘋了……
他低頭靠近她,這才聽出她在說些什麽。他輕輕笑了起來“是呀,我就是個瘋子。”他抱著她來到臥室,給她換上了新白裙。
他不喜歡她髒的模樣。
然後,他再割掉了她的耳朵。
兩隻玲瓏小巧的耳朵在他的掌心裏,它們還帶著她的體溫。他用食指撚起其中一隻,放到嘴裏細細舔舐著,再咬進口中,嚼碎了下喉。
她無動於衷,隻是徑直來到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把它的音量調到最高。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沒有歇斯底裏,沒有瘋狂呐喊,隻是在腦內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三個字。壓抑、靜謐,死亡明明那麽近,但精神上的壓迫使得她覺得時間竟過得如此之慢。
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是狗血都市戀愛劇,女主人公正在質問男主角對她的愛意,兩人糾糾纏纏。不多時,男主角的口中也終於是要吐出那狗血的三個字眼了。
而此時,紀艾爾也已吃完了兩隻耳朵。他來到沙發的旁邊,坐下來後,雙臂圈上了她的肩膀。他看了電視屏幕一眼,轉而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他猶豫幾下,但當男主角說出那三個字眼時,與之一同響起的還有紀艾爾的聲音。他也在說,但她聽不見。
她雙目一直平靜地看著屏幕,紀艾爾把她的腦袋轉向自己,他們麵對麵,然後他說:“我愛你。”
她聽不見,可她卻清晰地看清了他的唇型。
他在說“我—愛—你。”
她的瞳孔急劇放大,然後有淚流下。少女哭了,第一次。葉希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樣的情形竟會出現在紀艾爾的身上。
這時,她想起了很多。記憶在腦海翻滾,它們走馬觀花似得被放映出來。一幕幕,一幕幕……最終,它停留在了與黎娥敏最後的見麵。
她似乎忘了對她說,你不一樣。
其實,不是忘了。那句話曾經來過她口邊,翻滾許久,卻被她換成了“我從來不會有這樣的念頭。”它本該是“你不一樣。”
她就這樣想了很久。
那麽多畫麵都從她腦海裏過了一遍。
然後,她才對他擠出了一句話“我要離開了。”聲音雖輕,但也足夠他能聽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說了,也沒什麽。
隻是親耳聽到她說要離開了,瞬間,紀艾爾全身都有一股莫名的疼,就連指尖都泛起麻意,整個身子都控製不住地在抖。
親手剜下她的嘴唇時,沒有這樣,嚼爛了耳朵吞掉的時候,沒有這樣,隻聽到她這般輕輕的一句話時,他卻潰不成軍。
我們可以看出,紀艾爾動了感情,盡管他本人毫不自知。而少女則依舊無動於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其實比怪物還可怕!
是一種屬於情感層次上,無欲的聖人。
他抓住她肩膀的手指,都陷進她肉裏,也不知覺。當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就像是被開水燙到了一般,飛快地縮回。
甚至還下意識地把手背到了身後,完全不像平時的紀艾爾。
但下一秒,他又抬出手準備摸上她被掐青的肩膀。在快要碰到時,卻又像是不敢觸摸一般飛快地縮了回來,然後,低下頭由濕潤的舌尖舔向那塊受傷的血肉。
大概五分鍾,大概十分鍾……總之,是舔了許久的樣子。
當他放開她以後,他拿刀的手開始向她的頭發進發。隨後,他削光了她所有的毛發,煮成湯喝下。
接著,他砍掉她的雙臂、雙腿、……使她成了人彘!
森梅爾的自殺、斷腳的少年、缺掌的老師、被奸的唐莉、……曆史是多麽驚人的相似。被奸的她、自殺的她、無臂的她、缺腿的她、……除了黎娥敏,火燒的黎娥敏。
而在這期間,少女從未反抗,就那麽看著他,看著他對待她。
他一直沒有動她的眼睛,她知道,他是要她親眼看著自己是怎麽一點點地缺失,一點點地消亡。
她一直都明白,若她離開,曾經紀艾爾於別人身上實施的一切,都會在她身上一一重現。現在,她就隻差頭與身還未分離了。
她知道,他會割掉她的頭顱,要她看著自己頭身分離。最後,他才會剜掉她的雙眼。他確實那麽做了,終於,整個空間裏隻剩下紀艾爾一個人。
地上就連她的骨頭都不曾剩下,他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連骨頭不放過。葉希這個人終於消亡了!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坐在地上的人,目光飄忽,良久,他才呢喃:
“你不知道,屬於你的,我什麽都喜歡,都想占有。”語後,當他眼睛瞄到自己手上的一點血腥,他抬起手指放到唇邊就是瘋狂地舔。
那是她啊!
舔到不能再幹淨的時候,他才無力地垂下手臂。他的頭顱,也是垂下的。他的表情處於陰影之中,難能看見。
而他在哭。
淚水掉落的時候,他沒有反應。他的大腦終於意識到了,她不見了,她真正地離開了。他整個人都有些麻木,胸腔像是有許多密密麻麻地線在操控撕扯著他,痛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第一次體驗到如此強烈的情緒,就像是從前被他屏蔽的情緒,它們堆積到了一起,就趁著今天這個時候,一擁而上。
讓人無法反應。
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麵部、反應……完全不能按照自己的意誌行走。
他的麵部甚至開始了抽搐,他唯一使了全身力氣去控製的部位,就是他一直不停聳動地鼻尖與大張的嘴口,他太渴求她的氣息了。
但她明明就存於他的血肉之中。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她明明就在他的體內。她的聲音、呼吸、氣味、……一切都存於他的體內。
為什麽,還是抑製不住地渴望她?
他任由身體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天亮了,又黑了,再亮起……他就這麽不吃不喝地趴了三天。
三天以後,他也死了。
他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