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撫眾夷單於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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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坐定後,馬超慮道:“方才馬休雖言語莽撞,但切中要害,步度根雄才,豈會輕易就範?”

    法正道:“主公,蠻夷之心,正已盡知,若允其自統大軍,且按月供給軍糧,另上表加封其為鮮卑大單於,其定然不疑!”

    馬超聞言,撫掌道:“此議甚妙,我軍所需者,蠻夷百姓也,步度根所求者,仍統其部也,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李開道:“主公,何不令步度根部於河西築城,就地駐守,以為我河套東麵屏障。再令龐將軍統軍退守上郡,如此一來,就算步度根反目,亦不至於釀成大害。”

    馬超思慮片刻,還是不放心塞北諸事,遂起身道:“明日我即親往雲中,上郡諸事就拜托孝直了,文優留守長安,著意打探河洛曹軍部署。”

    李開勸道:“塞北蠻夷遍地,主公豈能深入險地?開願代主公一行!”

    馬超心道:“少數民族的可怕,你此生都難以體會,也跟你解釋不清楚,況且我還要親自見步度根一麵。”嘴上卻道:“文優若去,征兵之事何人署理之?況且塞北諸事,須我親往斟酌處理,個中道理文優日後便知。”

    李開道:“既然主公已有定計,開便不多言了,望主公萬事皆以自身安危為重,切勿弄險。”

    馬超點頭應允,接著把統一軍服、新設匠作司的原因和必要性對二人講了一遍。又例舉了諸多攻城武器大致什麽模樣,威力如何等等。

    法正見說還有可以發射石炮之霹靂車,頓時大喜道:“主公,果有此物?若我軍裝備之,異日定然攻無不克!”

    馬超淡聲道:“官渡之戰時,曹軍就已造出霹靂車,且屢屢建功,若非曹操欲先下河北,早已兵臨潼關矣!”

    李開驚道:“若霹靂車果真如此犀利,我軍異日若與曹軍對陣,豈非必敗?”

    馬超微笑道:“也並非無解,此物雖威力強大,但移動緩慢,且隻能遠攻,令騎兵衝擊之即可,隻是難免傷亡罷了。”

    李開聞言,沉思片刻後,鄭重道:“招募匠人之事,開必盡全力!”

    馬超喜道:“如此甚好,辛苦文優!”言畢,三人相視而笑。

    次日,馬超修書一封,令法正攜書先行,至上郡後再遣人投書步度根,自己則領親軍出長安,直奔藍田大營。

    趙勝接入,敘禮畢,馬超道:“青泥關築成之後,你再於藍田城外依丹水劃地百畝,築夯土牆圍之,隻留一門,牆厚一丈高三丈,務必一月內完工!“

    趙勝道:“主公,藍田大營有軍近萬,民夫亦有萬餘人,隻築夯土牆而已,可四麵一起築之,二十餘日即可!”

    馬超點頭,囑咐趙勝幾句,即出營回長安。

    剛進城門,就見李敢候於道旁,馬超勒馬問之,李敢道:“聞主公欲往雲中,李敢請令相隨!”

    馬超喝道:“你乃中軍都督,領軍鎮守三輔之地!豈能輕易擅離?!”

    李敢道:“副將梁方,久經戰陣,令其留守即可。聽聞塞北蠻夷遍地,若遇凶險,奈雍涼百姓何?”

    馬超聞言暗笑,知是李迪放心不下,特遣李敢相隨,心下大慰,緩聲道:“此去雲中乃招撫鮮卑諸族,並無戰事,何來凶險?存孝寬心就是。”

    李敢執意要去,馬超佯怒,喝退李敢,打馬回府去了。

    數日後,馬超引親軍五百,往上郡進發,王達隨行。

    一路出長安,經北地,直奔銀川。越往北越荒涼,抵近銀川城後人煙始見稠密,馬超並未進城,直接繞城而過,十餘日後,抵達上郡。

    龐德引法正,李堪出營十裏相候,將馬超迎入大營歇息不提。

    雁門郡,步度根手持馬超書信,在帳內閉目沉思,暗忖道:“馬超到底何意?隻需我屯兵河西,即按月供給軍糧?為何要塞北族人內遷河套?還分予田產?”一時思之不透,欲待應下,又恐有別謀,遂召集各部族老商議。

    少時,各部族老聚齊,看完馬超書信,皆麵露不信之色。

    一族老道:“大單於,現今塞北諸族皆與我族反目,蹋頓、軻比能部虎視眈眈,冀州袁紹正被曹操攻打,無暇他顧,我族十餘萬族人危在旦夕,若此書所言屬實,則乃我族之大幸也!但隻恐馬超別有用心。”

    又一族老道:“馬超信義素著,羌氐各族紛紛歸附,必不會害我族人!”

    步度根微微頷首,道:“但其約我在河西會麵,不知有何用意?”

    眾族老聞言,議論一陣,又一族老道:“大單於,若馬超欲圖我族,令楊兆領軍來攻即可,何必多此一舉?故我料其必無歹心!若大單於不去,定遭其恥笑,屆時可引五千大軍隨行,量無大礙!”

    步度根然之,遂回書應允。

    馬超接書大喜,令王達領親軍隨行,即刻趕往河西。

    龐德等聞知,急求見馬超,勸道:“主公身係雍涼安危!怎可深陷險地?!此事萬不可行!”

    馬超微笑道:“那步度根身臨絕境,怎敢輕舉妄動?諸公寬心就是!”

    龐德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噬人心,主公三思啊!”

    馬超聞言,暗想也是,沉吟片刻後,起身下令道:“令名領軍三千隨行,離我數裏之地接應,李堪將軍收拾船筏於河水東岸等候,王達領百餘親兵隨行護衛即可。”

    龐德等無奈,隻能應允。

    次日,馬超領王達及百餘親軍到達約定會麵地點,駐馬不久,就見前方奔來數騎,及近後,拱手問道:“敢問可是上大將軍當麵?”

    馬超道:“正是!你等何人?”

    馬上騎兵答道:“我等乃大單於親隨,請上大將軍稍候,大單於即刻便到。”說完拱手再次施禮,然後轉身回報步度根去了。

    步度根聞報說馬超隻帶百餘人前來,心下暗自欽服,遂亦隻領百人趕往會麵。

    不多時,步度根趕到,離馬超十餘步,勒馬拱手道:“西部鮮卑單於步度根見過上大將軍!”

    馬超還禮,並不廢話,直接問道:“超之建言,大單於可曾議定?”

    步度根見馬超以大單於相稱,大喜!暗道:“此人膽色過人,言語切直,不似作偽,何不先應之?”遂下馬拱手道:“既然上大將軍不計前嫌!西部鮮卑誓與上大將軍共進退!”

    馬超大喜,亦下馬,大笑道:“大單於果然快人快語!超亦立誓,待一統中原之後,定助大單於橫掃草原!成就鮮卑共主!”

    步度根聞言大驚!暗忖道:“這馬超果有吞天之誌!若其掃平中原,豈能相容?!”

    見步度根遲疑不語,馬超心知其已見疑,遂上前幾步,微笑問道:“大單於莫非疑我?”

    步度根素知馬超之勇,見其上前,不自覺後退一步,一手攀鞍,目視馬超,依然不語。

    馬超大笑道:“昔日秦王掃**,席卷八荒,秦軍所向無敵,然始皇帝卻下令築長城。本朝武皇帝,雄才大略,橫掃大漠,卻隻封狼居胥,何也?蓋因草原戈壁不適農耕,漢人不宜居住,否則今日何來鮮卑、烏桓、匈奴等部族?大單於莫非以為超更勝秦皇漢武?!”

    步度根聞言大悟,心下暗慚,遂坦然不疑,拱手幹笑道:“本單於方才不語,乃暗思河西之地何處適合築城,並非見疑大將軍。”

    馬超心下暗笑,也不點破,吩咐王達設帳置酒,邀步度根進帳共飲,並商議河西築城及遷移百姓等事。

    步度根欣然應之,進帳坐定後,馬超邀飲一盞,隨後故作隨意道:“大單於稱雄晉陽、雁門一帶,所部定有擄掠之漢人百姓,可否先行遣還?”

    步度根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呐呐道:“此皆諸部征伐所獲,若強令交出,恐難服眾。。。”

    馬超心下大怒,強自按捺,淡淡道:“大單於不必為難,超願以糧草贖之,屆時將所擄漢人發往河套即可換取糧草。”

    步度根暗喜,假意推辭幾句,便應允了。

    二人互敬數盞,馬超又道:“大單於異日必為鮮卑共主,所築之城便稱大王城如何?”步度根大喜,欣然從命。二人又商議守望互助之類諸事,天晚方散。

    數日後,步度根盡選族中青壯,得軍五萬,親自統之往河西築城。餘者老幼十餘萬口並擄掠所得數萬漢人盡皆發往河套。

    馬超又遷雲中、九原、朔方周邊諸族百姓盡入河套為民,許以田地糧種,遷移諸族百姓莫不歡欣。又下令龐德、法正統大軍隨自己前往雲中,李堪加都護將軍統軍三千留守上郡。

    數日之後,大軍抵達雲中,馬超即刻下令升帳議事。

    眾將聚齊後,馬超加龐德為塞北都督,總領河套、塞北諸地軍事,法正為軍師,楊兆加安北將軍,候選加平北將軍,其餘諸將皆有封賞,眾將大喜拜謝。

    馬超示意免禮,問候選道:“侯將軍傷勢如何?”

    候選聞言,捶胸大聲答道:“已無大礙!”

    馬超道:“既如此,眾將聽令!”

    諸將大呼應諾!

    馬超起身下令道:“楊兆、候選各領一萬騎兵,以千裏為限,巡查各族蠻夷,但凡有被擄漢人之部落,明訴其罪後,斬其青壯,老弱婦孺盡皆遷往河套。”

    二將大聲領命!

    法正急道:“主公,若其降順,是否免其死罪?”

    馬超反問法正道:“蠻夷擄掠漢人之時可曾刀下留情?!似此蠻夷,隻畏刀斧,豈明仁義?!除非不戰而降,否則盡斬之!”

    法正聞言大感慚愧。隻聽馬超又道:“我要讓夷狄永世不敢犯我華夏!”

    眾將均振奮莫名,下拜大呼:“我等誓死追隨大將軍!”

    馬超揮手令眾將起身,令龐德、法正鎮守雲中,凡事計議而行,萬不可對蠻夷心存善念!二人拱手領命。

    安排已定,馬超即啟程回長安,路徑銀川,但見諸族百姓賣力開墾,沿路阡陌縱橫,隻等入秋播種。馬超暗自寬慰。

    在銀川歇息數日,囑咐孟達各項民屯事宜後,即領軍返回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