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論道學張魯獻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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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聞知張魯已至,馬超遣李迪、司馬徽、管寧等將其迎入太學暫歇,明日親往接見。
張魯情知李迪乃馬超麾下文官之首,無異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由暗道:“素聞馬超敬賢禮士,今日見之,果不其然!”思及此,遂搶先施禮道:“魯乃待罪之人,豈敢有勞諸公親迎?”
眾人忙還一禮,李迪道:“張公差矣,進取漢中乃大勢所趨也,公何罪之有?再者,張公道學世家,唐公久慕盛名,恨無緣一見,然政事繁冗,故遣迪等相迎,還請張公勿怪。”
張魯忙道不敢,遜謝連聲,又寒暄幾句,便隨李迪等步入太學。
稍事洗漱後,便有童子奉上茶水,躬身道:“李公有言,請張師歇息片刻,少時宴就,學生再來相請。”
張魯點頭道:“如此,有勞李公!”
童子再施一禮後,辭出。
晚間,宴席之上,司馬徽等道學名家頻頻出言,相互探討印證,與張魯相談甚歡。酒至半酣時,張魯將出其祖張陵所著之《老子想爾注》抄本,令諸人觀之。
眾人略觀數頁,即旁若無人,一時間,宴席之上寂然無聲。
半晌之後,一人緩步離席,肅容道:“此注多處有違老子宗旨,恐非聖人本意!”
張魯聞之,起身道:“老子聖典宏博深遠、道蘊天地,我等凡俗,豈能悉知?又安知家祖所著非為聖人本意?夫道者,無所不包,無所不容,始於一而無窮盡也!一言一行皆合乎道,又何須計較?”
眾人聞之,暗自點頭,談論至晚方散。
次日,馬超親至太學,司馬徽等將之迎入正堂。
張魯攜五子叩拜請罪。
馬超親自下階扶起,好言撫慰,加張魯鄉侯爵位,遷禮部郎中,為太學教習,五子皆入禮部為郎官。
張魯再拜叩謝!奉上張陵所著《想爾注》。
馬超接過,略為翻看,竟不知所雲,卻故作專注之狀,半晌後,假意感慨道:“此注堪稱經典!孤當潛心研習之!”
張魯大喜!拱手道:“家祖壽數一百又二十有二,生平之道法術數皆錄於此書,唐公天資卓絕,若深習之,必得大道!”
馬超聞言,微笑應之,心下實不以為意。
張魯又令五子逐一拜見。
馬超皆與之談笑,狀甚歡愉,及至幼子時,不由眼前一亮,心道:“這小子也太帥了吧!簡直可以用美來形容。。。”思忖間,竟怔立當場。
張魯見馬超異樣,急回目視之,不由大怒!原來堂前所立者並非第五子張溢,乃其女張琪瑛也!
時張琪瑛亦凝望馬超,暗忖道:“不想唐公英偉至斯!且如此年少。。。”
一時間,二人凝目對望,堂下眾人盡皆愕然,繼而麵現古怪之色。
張魯見狀大急!自思道:“琪瑛膽大妄為,若因此累及唐公聲譽,如何了得!?”念及此,遂輕咳一聲,指張琪瑛道:“唐公容稟,此乃小女張琪瑛也,並非犬子!還請唐公恕罪!”言畢,即下拜叩首。
眾人聞之,皆作了然之色。
馬超老臉微紅,伸手扶起張魯,赧然道:“孤亦覺此子並非男兒,故多看幾眼,唐突之處,還望張師海涵!”心下卻道:“原來是個女的,遮掩的也太好了吧!我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張魯再次躬身謝過,即回身怒斥其女!
馬超勸解道:“令嬡年幼頑鬧,並無傷大雅,張師何須動怒?”
張魯乃止,將其等一並喝退之,複拱手道:“唐公寬宏,魯代小女謝過!”
馬超謙遜幾句,忽聞司馬徽出言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張師不必在意。昨日蒙賜《想爾注》,徽徹夜拜讀,卻有諸多不解之處,還請張師賜教!”
張魯聞之,連道不敢,就於司馬徽談論道學,龐德公、管寧等亦不時發問。
馬超如聞天書,竟漸生困意,遂拿起《想爾注》隨意翻看,忽見此注竟內附房中術!不由精神一振,暗忖道:“道家還研究這個?記得黃帝內經裏麵就有,所謂黃老之學嘛!應該一脈相承才對!嗯。。。這個學習一下還是可以的。。。”思及此,便不理眾人辯經,靜心誦讀。
半晌後,馬超支頜陷入苦思,隻因雖識得文字,卻不明其意,又不便出言問詢,不由抓耳撓腮,煩躁不已。苦捱至午時,就令擺宴,略飲數杯後,便推說不適,徑自回府。
楊氏接入,見其滿麵愁容,遂輕聲問道:“夫君何事在心?”
馬超不耐道:“此事涉及經學,娘子無需探問。”言畢,即令仆婦往請蔡琰、辛氏。
少時,二女至,馬超上前拉住,問道:“你二人熟讀經史,可通道學?”
蔡琰愕然道:“妾身隻於儒學略有涉獵,夫君何不尋德操公問之?”
辛氏亦搖頭。
馬超心道:“這事怎麽能問司馬徽呢?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思及此,言道:“現有道經一部,乃張陵所著,為夫多有不解之處,你二人先行觀之,不定可明其意!”
辛氏道:“妾身委實不通道學,觀之何益?”
馬超皺眉道:“儒道本為一家,定有想通之處!”
二女聞言,遂接過《想爾注》,細心研讀。
少時,蔡琰道:“此書注釋淺顯,乃增減刪改《道德經》所做,但為恪守道誡,或長生之法耳,夫君何處不解?”
馬超閉目撫額,取書翻至房中術一節,道:“為夫不喜道學,隻在意此章耳!然其晦澀難懂,為夫又不便求教他人,故求娘子解惑!”
二女愕然接書觀看,片刻後,皆麵飛紅霞,蔡琰輕啐道:“夫君棄道學正經如敝履,反留心房。。。旁枝末節,寧不羞乎?”
楊氏聞之,遂上前觀問,得知因由後,亦出言指責。
馬超麵不改色,辯解道:“子曰:食色性也!聖人尚不能免俗,況為夫**凡胎乎?”
眾女聞之,滿麵羞紅,似嗔似怒,皆緘口不語。
馬超自覺無趣,遂取《想爾注》,回書房研讀,暗忖道:“可能是女人臉皮薄,早知道單獨問了。”翻看數頁後,仍不解其意,不由漸覺煩躁,遂擲書於地,扶額大生悶氣,忽憶起張魯之女,頓覺好笑,自思道:“這小姑娘居然敢女扮男裝糊弄我,膽子也太大了!肯定是張魯平時嬌慣造成的。。。”念及此,不由想起馬祺尚在房內禁足,遂起身出書房,前往探問。
太學西苑,司馬徽等齊聚張魯住處,圍爐飲酒,談經論道。
為示敬意,張魯特意令子女數人,輪番添酒把盞,因時值隆冬,張琪瑛不時搓手跺腳,心下惱恨不已,腹誹連連,頻頻以目視其父。
張魯假作不見,仍與眾人高談闊論。
邴原道:“蒙張師傳道,使原茅塞頓開,昔日困惑,竟得豁然貫通!還請張師受原一拜!”言畢,即起身欲下拜。
張魯急上前扶住,謙遜道:“根矩公乃儒學大家,方才所發宏論,魯亦獲益匪淺!安敢受根矩公之禮,更不敢以師自居!”
司馬徽見此,大笑道:“公祺先生已是太學教習,與諸位即分屬同門矣!無須如此客套!”言畢,便舉杯邀飲。
忽管寧扼腕道:“如此盛會,德操公何不邀約唐公?若唐公在此,必有妙語問世!”
張魯見說,訝然道:“敢問幼安公,唐公亦曾修道學乎?”
管寧咂嘴道:“唐公學究天人,雖不讀經史,但深明其大略!從未習兵法,卻有孫吳之機!亦不通諸子百家,然不下公輸之巧!乃當世奇才也!”
龐德公等皆深然之,又提及馬超能辭善賦,用兵如神。
張魯訝之,正欲出言,便聞其女張琪瑛插言道:“既如此,諸位師長何不前往公府,尋唐公辯經?”言畢,即抬手捂嘴,嗬氣取暖。
諸人見狀,豈能不明其意?皆放聲大笑,繼而陸續起身辭去。
張魯滿麵怒容,又不便直言嗬斥,隻得起身拱手相送。
待司馬徽等走遠,張琪瑛跺腳嗔道:“此間人等恁多言語,也不怕擾人歇息!”
張魯大怒!戟指道:“為父新降,初至長安,然諸公並不見外,折節相交,為何出言逐客!?”
張琪瑛揚聲道:“彼等全然不顧父親一路勞頓,乃辯經不止,欲通宵達旦焉?且在座並無一人深研道家真諦,所學不過皮毛而已,何足與父親論道?更兼唐公未至,父親又何必屈從?”
張魯見說,斥之道:“休得胡言!司馬德操學識廣博、深明易理、更通奇門遁甲。龐德公世之高士也,獨具識人之能,深諳道家無為之法。管幼安乃名相管仲之後,經學冠於當世。餘者邴原、諸葛孔明等皆為良才俊彥,尤其孔明,雖不發一語,然自始至終竟毫無疑惑之色!我兒豈能小覷?!”
張琪瑛聞之,心知其父所言不假,卻仍強辯道:“即便其等皆有通天之才,亦如父親般同為唐公麾下,以此論之,唐公之才勝其等多矣!父親何不徑尋唐公論道,而與其等鬥口焉?若方才唐公在座,女兒便是徹夜不眠,亦心甘情願!又豈會出言逐客?”
張魯氣結,搖頭道:“唐公不過位尊名重,所精者,理政治軍之法也!若論及學識,恐不及麾下諸公,何足與為父論道?”
張琪瑛聞言,抗聲道:“唐公初涉道學,自然不及父親精研數十年,然其天資過人,無需數年,定勝父親十倍!”言畢,竟不施禮,轉身自去。
張魯見此,先是莫名其妙,細思之,便即了然,遂回房歇息。
妻妾侍奉漱洗畢,張魯卻並無半分睡意,乃閉目假寐,心下翻騰不止,自思道:“馬孟起雄踞關中,治下八州之地,所部非為經世之才,便為虎狼之將,且其年未及不惑,異日定成大業!屆時我正一道何去何從?今日特意奉上《想爾注》,觀其動靜,卻並非好道之人,然似管寧、邴原等儒學大家,亦不過教習之職,雖地位尊崇,但並無實權,反重用李迪、諸葛亮等,所修律法亦一視同仁,如此不重儒道,卻又能得大治!何也?”
一時間,張魯輾轉反側,百思不得其解,忽又翻身坐起,使人往喚張琪瑛之母王氏,問之道:“為夫欲將琪瑛嫁與唐公,你意下如何?”
王氏聞言,默然片刻後,蹙眉答道:“唐公英才蓋世,本為琪瑛良配,然其已有妻妾數人。。。隻恐琪瑛未必願從。”
張魯搖頭,微笑道:“唐公雖有妻五人,但皆以平妻待之,並不立妾氏,你不必憂心,至於琪瑛,恐早屬意唐公矣!”
王氏見說,展顏道:“師君何以知之?”
張魯便將張琪瑛言行俱告之,接著言道:“且為夫觀唐公亦有此意!”
王氏微微點頭,躬身道:“既如此,妾身便往尋琪瑛問之。”言畢,辭出。
卻說張琪瑛恨恨回房,猶自氣憤難平,婢女訝異問道:“小姐何事動怒?”
張琪瑛見問,嗔怒欲語,卻又不知如何作答,踟躕半晌後,起身嬌叱道:“總之心緒難平!何須因由?”
婢女見狀,遂遞過濕巾,勸其淨麵歇息。
忽王氏隔門問道:“我兒可曾睡下?”
張琪瑛聞之,忙起身迎入,問安畢,便請其母就坐。
王氏入座後,即屏退婢女仆婦,將方才張魯所言敘說一遍,問之道:“我兒意下如何?”
張琪瑛見說,心下一陣竊喜,繼而羞赧不已,扭捏道:“既父親有意,女兒自當遵從,不敢有違。”
王氏豈能不明其意,故作長歎道:“雖如此,然若我兒不允,為娘定明告你父,定不使我兒遭受半分委屈。”
張琪瑛暗急,正欲出言應允,忽思及此事須唐公首肯,遂忐忑道:“女兒願嫁唐公,隻恐唐公不允。。。”
王氏聞說,亦暗覺憂心,卻寬慰道:“既你父提及,必為唐公本意,我兒何須多慮?且好生歇息一晚,你父不日便央人說合。”言畢,即起身出門,徑尋張魯探問。
張琪瑛聞之,頓覺心安,複又現羞澀之態,起身相送。
王氏再至張魯房中,將心中所慮坦言之。
張魯皺眉思忖片刻,即展顏道:“既琪瑛有意,此事定成,至於個中因由,你母女不必探究,隻紉衣待嫁即可!”
王氏聞言,雖不明所以,但見張魯語氣篤定,遂放下心來,侍奉其歇息不提。
次日,張魯攜長子張富前往公府拜謝。
馬超依禮相待,令李迪、諸葛亮、羊衜等相陪。
眾人相互敘禮,羊衜見張魯執禮甚恭,遂出言道:“張公爵居鄉侯,位在衜等之上,萬不可如此拘禮。”
馬超聞說,即接口道:“諸公分屬同僚,何須客套?”
眾人點頭稱是,攀談片刻後,氣氛逐漸融洽,忽論及漢中政事。
張魯適時起身道:“魯愚鈍,然鎮漢中數十年,雖未造福百姓,但教眾遍布東川,今願遣犬子入南鄭為吏,以助唐公早定漢中。”
馬超聞之,為難道:“令郎大才,足矣勝任太守之職,然孤已令閻圃就任,若領長史、別駕,恐才華難展,且孤亦有屈才之嫌,張公以為然否?”
張魯搖頭道:“所謂知子莫若父,犬子醉心道學,實非太守之才,魯之所以薦之,乃欲使其約束教眾而已,並無他意。”
馬超見說,撫掌道:“張公好意,孤豈能不從?”言畢,即加張富為漢中都丞。心下卻道:“這樣也好,古代人大多不識字,宗教的影響力是很恐怖的,有張富引導,應該不會出什麽亂子了。。。嗯。。。張魯還是得好好籠絡的。”
張富聞之,即下拜叩謝。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