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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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麽?
思之再三,答應下來。
太常著公服,想必是要進宮見駕?”
是,正欲進宮求交趾刺史。”
依在下淺見,交趾還是免了。蜀中沃野千裏,號稱天府之國,且在下粗知天,日前觀察天象,見益州分野有天子氣,明公豈有意乎?”
劉焉臉色大變!這話也是能亂說的?
董扶見他慌亂,卻從容笑道:“不妨對君郎公明說,天子頑疾纏身,也就一兩年光景。若真有個閃失,皇子皆年幼,必然是太後聽政。到時,外戚宦官勢同水火,還怕天下不大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明公不早早謀劃,更待何時?”
劉焉無言以對。
送走董扶後,他便改了主意,並沒有立即進宮見駕。將先前與董扶所言,翻天覆地,細細思量,越想越覺得害怕,越想越覺得有理。看來,劉虞就看清了這一點,所以早早跑到幽州去,到時就算洛陽大亂,又幹他何事?
不過,正如董扶所言,刺史權小威輕,即使自己成功求得益州刺史,也不是長久之計,須得……
數日後,成竹在胸的太常劉君郎,入宮見駕。
時,天子劉宏臥病,朝政大事多委給“十常侍”或大將軍何進之流,普通大臣絕難見到。但劉焉身份不同,劉宏一聽是他,即命宣入。
臣,太常劉焉,叩見陛下。”
劉宏擁著一錦被,靠在屏榻上,中常侍張讓捧著藥碗侍立在他身旁,正好話說盡,求他用藥。天子不勝其煩,隻顧搖頭。勸得急了,一把打翻在地。
張讓瞄一眼劉焉,後者急忙低下頭去。
太常進宮,所為何事?”
聽天子聲音嘶啞,中氣大為不足,劉焉隻得暫隱了來意,道:“陛下抱病多時,臣憂心如焚,恨不得病在臣身,為陛下分擔。”
這人一病,心緒就和平時大不相同。劉宏聽了這話,倒有幾分感動,歎道:“朕已病多時,朝中公卿大臣不見來拜問,說到底,還是自家人有情意啊。”說到此處,又想起劉虞在幽州殫精竭慮,努力維持局麵,便叫賜了座。
張讓在旁邊收拾完畢之後,卻不離開,隻立在天子屏榻後,想看看劉太常此來到底意欲何為。
說一陣話,左右不過是臣子關心君上病情之類。
劉宏畢竟重病在身,精神萎靡,沒多久便有些乏了。劉焉見狀,心知若再不說,以後怕是沒有機會。遂道:“黃巾禍亂蕩平以後,天下仍舊紛擾。臣時常在想,天子有德,大臣亦用心,為何亂象不止?究其緣由,都在刺史身上。”
一聽這個,劉宏稍稍恢複精神。這也正是他鬱悶之所在,朕這幾年已經勤政多了,怎麽還到處生事?鮮卑烏丸,不是擾邊就是叛亂,西涼更是心腹大患,還有南方,時不時地就有動亂民變之類。
上個月,黃巾餘賊郭太等輩在河東白波穀起事,寇略太原河東。前不久,匈奴又反,連並州刺史張懿也被殺了!
都在刺史身上?這從何說起?”
陛下,朝廷置刺史,本為監察地方,選賢與能。但一直以來,刺史權小威輕,若遇緊急事態,既無法彈壓亂亂,又不能約束郡縣官員,如此一來,白白延誤了時機,才導致百姓背離朝廷。”
劉宏聽了,微微點頭:“卿此議,朕也聽說過。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臣認為,還是應該設置州牧,選清廉有名聲,且德高望重的大臣擔任,授之以軍政大權,使其迅速彈壓動亂,才能使地方清平。”劉焉終於道出了本意。
天子一時不應,授之以軍政大權?大漢隻十數州,若設十餘州牧,那還有朕什麽事情?前漢時,七王之亂,就是例子。
剛想到此處,劉焉又道:“自然,州牧權重,若天下十三州皆設州牧,恐威脅朝廷。因此,隻在禍亂未平,或備邊任重之地設置,一來可以應急,二來,也不至於威脅京師。”
劉宏心思,若說禍亂未平,或者有備邊重任的,也就是幽州、並州、益州、豫州這幾個地方。若隻在這幾個州設置牧伯,倒也不至於威脅到中央。
想了一陣,腦袋脹得生疼,緊了緊被子,敷衍道:“此事,幹係極大,且容朕細細思量。”
劉焉聞言,心知急不得,而且張讓就在旁邊,有些話還不方便明說。遂拜辭出宮,回到家以後,就命準備一份厚禮。此事,成與不成,不在皇帝,而在張讓這些人身上。
幽州,廣陽郡,刺史幕府。
自二張叛亂平定之後,幽州地界仍有零星動亂,且盤踞在太行山中的黑山賊也不時地侵擾地方,劉使君縱然有心還幽州以太平,奈何,無力啊。
朱廣還沒有消息?”堂上,問完公事以後,劉虞忽道。
這話是問齊周和田疇的,隻因此二人與朱廣過從甚密,齊周在之前更與朱廣同在範陽,共過患難。
聽使君問起,齊士安心頭也暗罵,朱廣這廝一去數月,音訊全無,倒好似之前出使塞外一般!有這麽辦事的?是不是想悔婚?
朱武猛行事,從來有法,久去不還,必是有因。”田疇雖與朱交相交不久,但也清楚他的為人,因此出言相護。
朱從事本是並州人,少年遊俠,剽悍勇武。莫非,另有去處?”
此話一出,齊周怒看過去,見是郡國從事公孫紀,冷笑道:“無論在範陽,在薊縣,朱廣從來都是奮起於危難之中。彼時,有性命之虞他尚且臨難不顧,如今立有大功,朝廷頒下封賞,反倒改投他處?你怎麽想的?”
公孫紀看他一眼,雖然心知他與朱廣即將成為一家人,出言回護不管立場,但對方的話也確實不容反駁,遂閉口不言。
上頭劉虞也道:“朱廣不是這樣的人,他即使要走,也會對我明說。”
出了幕府,齊周跨在馬背上悶悶不樂,琢磨著這一回去,見了妹妹,指定又要問東問西,到時怎麽回答?
士安兄。”田疇在後頭追上,笑道:“公孫從事隨口一說,兄不必在意。”
我哪是在意他?我是在意朱廣這廝,別是出了什麽事?”
是啊,此去雲中,快馬加鞭數日就到。即使南下太原,往返兩月足矣。這都快四月了,倒叫人擔心。咦?士安兄這是投哪處去?”
見齊周走的方向不對,田疇問道。
我去他家看看,興許已經回來了呢?”齊周說著話,坐騎卻沒停。田疇雖笑他大舅哥怕跑了好妹夫,到底還是關切著朱廣,左右無事,便隨他一道前往。
行一陣,經過北麵城門時,田疇無意識地往城外掃了一眼。
士安兄!”
何事?”
齊士安回頭見田子泰駐馬城門口,停步不前,心中一動,忙調轉馬頭回去。城外,十數騎擁著一支車隊正往城中來。那當先一人,不是朱廣是誰?
朱三公子首先發現了田疇,打馬上前揖個手:“子泰兄!因何在此?”
這不是等你麽?說朱廣,朱廣就到啊。”田疇大笑。
朱廣心知是巧合,也跟他打著哈哈,眼角餘光瞥見一人,轉頭看去,便瞧見大舅哥陰沉的麵孔。
士安兄!”
齊周瞪他一眼:“你這一去數月,還以為不回來了呢。怎麽著?又有什麽故事?”
聽他問起這個,朱廣一聲苦笑:“說來話長,還是等安頓下來再說不遲。”
齊田二人這才注意到那,五輛車。齊周心說什麽情況?隻聽說他家是雲中巨商,難道這是五車聘禮?長子嫡孫是不一樣啊。正美著,卻聽見那車裏有人喚,朱廣趕緊過去,說幾句話後回來:“我接回了母親,先安頓下來,得空咱們再細說。”
齊士安聽了,心知朱母這必是為了兒子成親而來,遂道:“那你先忙,晚上,到我家來。子泰也一起。”
田疇笑著搖了搖頭:“還是到我家,朱從事現在不是不方便麽?”
看著的笑容,齊周恍然大悟。朱廣要娶自己妹妹這件事情,現在整個幽州刺史幕府都知道了。如果朱廣還和從前一樣往自己家裏跑,確實是不太方便。
當下說定,齊田二人自去。
回到家中,齊士安先安該了妹妹,自己在家中也實在坐不住,便匆匆趕往田疇處。一直等到傍晚時分,朱廣才姍姍來遲。
田子泰是右北平人,家本不在此處,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