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以牙還牙,竟成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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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給各宮?這皇宮上下,大小殿宇無數,除去這無人居住的,光是這各宮妃嬪的殿宇就不下五十座,此刻天色已黑,領事姑姑擺明了是要刁難她,沒想到躲過了推擠成山的衣物,卻躲不過饑腸轆轆。

    唐曉端著一捧衣服,站在綺夢殿外,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原想著沒有機會再靠近宸姬,沒想到機會說有就有。

    落芷見是唐曉,有些驚訝:“望殊?”

    “落芷,是我!”

    “你還有臉來這裏,你害得娘娘還不夠慘嗎?你給我滾!”未曾想落芷的態度竟會這麽不和善,為什麽她認為是唐曉害了宸姬?

    “落芷你說什麽?我怎麽會害娘娘呢!”落芷將唐曉手中的衣物推翻在地,氣憤道:“你別惺惺作態了,若不是你和太子妃勾結,娘娘她何至於此?”

    聽到宸姬有事,唐曉緊張地抓住落芷,“你告訴我,娘娘究竟怎麽了?不,我得親自去看看她!”唐曉不管不顧衝進大殿,她要見宸姬,和她解釋清楚。

    “來人,把她給我攔住!”上來幾個內監按住她,她欲前不能!

    “住手!”宸姬一身白衣從殿內走出,她的頭上纏著一塊白綾。多日不見,她過得並不好!內監放開了她,唐曉癱倒在地上。“你們都出去吧!”

    落芷一行人退了出去,唐曉爬起,抓住宸姬的手,心疼道:“小倩,你過得還好嗎?”

    宸姬輕輕鬆開她的手,距離感刻在唐曉的心上,宸姬背對著她道:“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你放心,我說過要守護你,我不會離開你的!”唐曉欲上前,可是這感覺不對,她們之間好像隔了什麽。

    “你口口聲聲說要護我,害我沒了孩子的人為什麽偏偏是你?”唐曉再三確認道:“你也認為是我做的嗎?”宸姬不言語,這是在默認嗎?“我為什麽要害你的孩子,這個孩子也是我的外甥!”

    “你一定要我說嗎?你心知肚明,”宸姬指著她的心,道:“你喜歡雲團,自然會愛上和雲團長得一樣的太子!”

    唐曉冷笑著,倒退著,“你以為我在嫉妒,所以害你的孩子。”再次的沉默,便是再次的默認。

    “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姐妹間的信任敵不過旁人的一句話,是誰告訴你,我和太子妃聯手害了你的孩子?”

    宸姬含著淚,對她道:“對不起,這次,我選擇相信旁人的話!”

    愈加不可思議,此刻的宸姬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小倩,她為什麽就這麽咬定是自己害了她的孩子?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唐曉寒著心走出綺夢殿,敲敲有些發蒙的腦袋,剛才聽見的、看見的,一定不是真的,她得忘記,睡一覺就會好的。她匆匆跑回浣衣局,四下早已熄燈歇息。她剛脫了衣服,急於躲進被窩,一陣濕冷將她竄起。

    她的被子全然濕透,身旁是自被窩發出的竊笑聲。她怒從心中起,一把掀起隔壁的被窩,“你做什麽?”

    將那被子扔在地上,死命地踐踏,仿佛隻有這樣能讓自己忘記。“你瘋了!”

    唐曉踩在被子上,癲狂道:“對,我是瘋了,誰讓你偏偏惹到我了!”從前忍氣吞聲,或許是為了能留在宸姬身邊,現在,當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不願再忍。

    “我去找姑姑評理!”唐曉攔住欲告狀的宮女,悠然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擾了姑姑的美夢,這件事捅到姑姑那,誰都兜不了吃著走!”

    “哼,我會怕你,我有證人,姑姑一定會為我做主!”宮女還是要去找姑姑,唐曉這下也不攔著她,摳著指甲道:“你也不看看,你的證人們在幹嘛?”

    宮女回頭一望,所有人都躲在被窩,裝作不知曉剛才發生的一切。宮女氣結道:“你們!”

    “她們倒是聰明,推你出來打頭陣,要是真要追究,恐怕還是你我之間的口舌之爭!”

    宮女喪氣地坐在地上,唐曉蹲下低聲道:“在這個宮裏,所有人都是自私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唐曉說完瞧瞧這濕透的被子,這覺恐怕是沒法睡了,她抱著濕透的被子拿到院子裏晾,坐在水井旁,望著倒映在水中的圓月。

    “今晚的月亮,好圓啊!”不再牽掛一個人,一身輕鬆的感覺真不錯。她會洗清自己的清白,她一定要讓宸姬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一切還得從青鸞殿下手。

    袖間好像有人在拉扯,冷不防被身邊突然冒出來的人嚇一跳,“你?”

    “我,我叫素心,剛才的事,對不起。”唐曉覺得好笑,她也沒便宜了這個叫素心的,隨口道:“不必道歉,我也沒便宜了你!”

    素心巧笑,道:“你的被子估計是不會幹了,要不你和我擠擠,我的被子雖然髒了,但彈彈灰還是能睡的。”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謝了。”唐曉歎著氣,道:“今晚,我還是賞月吧!”此時的月真好被烏雲遮住,好一個賞月。

    “你要是真過意不去,就給我講講宮裏的事吧。”也許能從這個素心口裏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宸姬小產的事真得和太子妃有關!當日,她被打暈,綺夢殿便發生宸姬小產的事,太醫說是誤食了滑胎的藥,結果偏偏在太子妃日常送來的補藥裏發現了芫花和甘草,這也是當初害菀姬險些小產的罪魁禍首。

    太子震怒,欲將太子妃打入冷宮,奈何太子妃家世顯赫,隻是小懲大誡,被罰禁足青鸞殿。這一切卻和唐曉記憶中的截然不同,她一直以為是太子妃下的毒手,可是怎會如此大意便被發現呢?

    當初她隻是察覺有些不對,便被人打暈棄入枯井之中,太子妃不至於這麽疏忽,還是說害宸姬的另有其人。

    她的心開始隱隱冒汗,她怎麽忘了菀姬,最初懷疑的不就是菀姬嗎?這些事分明和她無關,宸姬又為什麽認定是自己和太子妃合謀呢?

    想得累了,她竟在井旁睡去,扶著下巴的手一時支撐不住,險些朝水裏紮,還好她扶住了井沿。唐曉起身,伸伸有些疲乏的肩膀,這一晚上她竟然就這樣過了來,也真是不可思議。

    瞥見不遠處一堆幹淨的衣物,“糟了!”姑姑要她一晚上送完的衣物,她還有許多宮殿還沒送去,“這下可如何是好?”

    “望殊!”怕什麽來什麽,這領事姑姑也是起得夠早的啊,唐曉扯笑道:“姑姑!”

    “一大早,你在這做什麽?”逃是逃不過了,唐曉索性請罪道:“姑姑,望殊沒能及時將衣物送往各宮,還請姑姑責罰!”

    姑姑也看見那還未送出去的衣物,不以為意道:“送不完便今日再去送吧!”唐曉難以置信抬頭,“姑姑,你不生氣?不責罰我?”

    “姑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起來吧,該幹嘛幹嘛去!”姑姑不欲與唐曉多言,忙自己的事去了。

    唐曉暗暗稱奇,這才一個晚上,姑姑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責罰她,也不刁難她,自己是做了什麽讓姑姑刮目相看的事了?不應該啊,還是有人在暗中幫她?

    唐曉跑到浣衣局外,並無一人,卻開始發覺好像有人在盯著她。四處張望,分明沒人啊!

    “望殊!”院內姑姑在喚她,“哎,來了!”還是先回去幹活吧,也許就是她好運來了,老天爺不忍心再這麽傷害她了,畢竟她已經吃了這麽多的苦。

    “這些衣物是青鸞殿的,雖然太子妃被禁足,可畢竟是當朝丞相的掌上明珠,切不可怠慢了!”姑姑將青鸞殿的活派給素心,素心麵露難色道:“姑姑,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太子妃這幾日已經趕走了無數送東西的宮女,奴婢怕,”

    “怕什麽?你隻需將這衣物交給青鸞殿的掌事女官翠寰即可,見了太子妃你避著點,不會有事的!”素心仍舊心有芥蒂,唐曉接過這衣物,道:“還是我去吧!”

    “望殊!”素心感激地望著她,別這麽看著她,唐曉可不是為了幫素心,而是她需要去一趟青鸞殿。姑姑便將這差事交給唐曉,而素心則代替她去給其它宮送衣物去。

    青鸞殿。

    唐曉站在殿外,見四下無人,便高聲道:“浣衣局宮女,特來送上娘娘的衣物。”

    還是無人回應,這青鸞殿此刻如空殿一般,這會兒人都會去哪呢?“啊!”殿內傳來一聲驚呼,唐曉顧不得太多便衝了進去,見太子妃正坐在地上,她的手腕被碎裂茶碗割破,正在滲血。

    唐曉放下衣物,扯了一塊布,忙止血道:“娘娘!”

    “是你?”一股酒味直衝而來,這太子妃竟是在這殿內買醉。見血止住了,太子妃拿開手,不客氣道:“大膽奴婢,竟敢擅闖本宮寢殿,你可知罪?”

    唐曉趴在地上,連連討饒:“奴婢知罪!”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明明自己剛才還為她止了血。好在太子妃沒有太過刁難,繼續喝著她的酒。

    一個堂堂太子妃,竟落魄至此,不過禁足罷了,沒讓她進冷宮,已是莫大的恩典,她卻像是經曆了什麽大難似的,如此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