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平遙驛館,隔壁產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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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著,沒有停下的打算,直到在汝南城牆下,城門緊閉著。 vw

    她隻想著離開這裏,卻忘了這麽晚,城門早關了。

    唐曉近選擇一家尚未打烊的客棧,要了間普通的客房,今晚隻得在這裏先歇息。客房內的唐曉,隨手將包袱扔到床榻,躺在那,卻怎麽也閉不眼睛。

    眼睛睜著睜著,眼瞼濕潤,有淚水從兩眼流出。隻短暫的一天,她的世界似乎又回到了悲傷的漩渦,禦勁霆的離開父親的離世,還有司琴的背叛大哥的以死相逼,她應該不在乎的,實際是,她沒有做到。

    淚的堤口一旦奔潰,怎麽也攔不住。她的哭沒有聲音,沒有手捂住她的嘴。隻有眼淚在泛濫,在洶湧,似乎要將體內所有的水分統統流失殆盡。

    再不竭的淚泉也要盡頭的時候,再盛大的悲傷也有疲累的一天。

    天,開了光明的一角,她的淚也終於止住了。被淚水不停衝洗的雙眸,用紅透腫脹抗議著主人一個晚的悲傷。唐曉拿包袱,推開門,看見白騫正站在她門邊,好像料準了她這個時候會開門。

    白騫見麵的第一句話便是對唐曉不辭而別的不滿,打算這麽不辭而別嗎

    唐曉微微笑道:二哥,你怎麽知道我在這笑牽動她紅腫的雙眼,更加地不舒服。

    很難過白騫注意到她哭紅的雙眼,想必這是她一晚躲在這的成果,昨晚,她該有多難過

    昨晚在花園發生的一切,白騫都看見了。他驚訝於大嫂的隱忍仇恨,他驚訝於大哥的以死相逼,他更驚訝於唐曉的說放手放手。對大哥和大嫂,唐曉終究還是狠不下心的。

    想到這,他對唐曉更加心疼,二哥都知道,你是在幫他們。

    唐曉對白騫洞悉一切的能力感到驚訝,她藏住自己的詫異,裝作沒事般,這是大哥的決定,我尊重他。她深深吸了口氣,清晨的口氣將心的鬱悶一掃而空,其實這樣也好,隻希望從此以後大哥和司琴能夠心無芥蒂地相處。

    唐曉抬頭看看天色,意識到時候不早了,卻礙於不知道如何向白騫開口。

    你要離開

    恩。

    輕描淡寫的一問一答,彼此都知道這裏留不住她。

    白騫將自己準備的包袱拿出,二哥知道不管說什麽,都不會改變你的主意。他看著手裏的包袱,這裏麵有一些幹糧和盤纏,你昨晚匆匆從府裏出來,除了隨行的衣裳,一定什麽都沒拿。

    唐曉從白騫手接過他特意準備的包袱,委實有些沉,裝些幹糧和盤纏竟也會這麽沉。

    家裏有哥哥們,你不用擔心。白騫將手放在自己胸口,認真道:跟隨你自己的心,二哥希望你幸福。

    感動,暖心,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情感。唐曉傻傻地看著白騫,歲月改變了他們,把以前玩世不恭的二哥變得不一樣了。

    快走吧,趁現在人少,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白騫催促著她趕緊離去,唐曉一步三回頭,終於還是走出了客棧,再也看不見二哥。

    她收拾心情,背著兩個行囊出了汝南城。

    汝南城外,是一個女子孤單,毫無負擔的前行身影。

    汝南城內,白騫和白昊站在城牆之,望著那個形單影隻的身影。

    你真得放心讓小妹一個人白昊盯著那已經變成一個黑點的身影,不免多了點擔心,多了點不放心。

    她的武功,恐怕不是你我能得的。

    白昊明白唐曉身體裏蘊含的力量,雖然他也說不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他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幾個人能傷害得了她。

    除非白昊想到那些發生幾率極小的意外,他還是沒法全然放心,萬一這萬一雖是萬之一,卻也有很多種可能。

    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這嗎白騫看著白昊的眼睛,如此這般認真說道。

    白昊驚訝於白騫的故弄玄虛,更驚訝於他拿出的一個包袱,這個包袱的外觀和他給唐曉的一模一樣。

    三弟,你我雖不是一母所出,這麽多年,我們之間也談不什麽兄弟情深。聽著白騫說起陳年舊事,白昊心也頗多感觸,他沒有說話的打算,靜靜聽著白騫繼續往下說。

    但我們都是白家人,都是鎮北將軍白浩南的兒子,我們也都有一個命運多舛的妹妹。

    對莘兒,二哥知道你和我們一樣,都是疼惜的。

    白騫說了這麽多,白昊已經猜出了他的畫外之意,確認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和莘兒一起走

    白騫淺淺一笑,有感於白昊的一點懂,是,這不隻是我一個人的請求。

    白昊試探性地追問:大哥他看見白騫眼一閃而過的光芒,繼續道:也這樣想

    為了大嫂,大哥已經傷了莘兒,這是大哥唯一能為小妹做的事。

    白昊確認這是大哥和二哥的決定後,卻有自己的顧慮,那白府怎麽辦大哥此刻身份不得暴露,隻能是二哥你一人支撐,我擔心朝堂的風詭雲譎,之在野江湖,更加的血腥殘忍。

    他明白,白騫自然也知曉。

    你放心,白家雖然大不如前,但我不會任人欺淩。

    白騫信誓旦旦的這句話,給了白昊莫名的相信與勇氣。反之想到自己,他隻是個小小侍衛,因為霆王,才有些能力。現在沒了霆王,他又能影響什麽左右什麽呢

    白昊終於想通,答應道:我答應你,莘兒我一定會讓她平安。

    三弟。白昊終於答應,白騫激動地伸出手,白昊也伸手握住了他。兄弟二人,第一次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因為他們共同的妹妹,有了一次心靈的靠近與對話。

    從汝南城出發,一路西行,唐曉沿途經過了很多江南小鎮。除了夜間正巧遇一些不易行走的山路或是遇到一些自然災害無法前行,大部分時候她不會在這些地方多做停留。一路長途跋涉,她隻知道有一個人在等著她,她想快些見到他。

    想見的心,加緊了她的步伐,讓她更加不願在這些無關緊要之地多做停留。當她途經南堂西奴以及東陽三國交界處,一個叫平遙鎮的小鎮時,正遇官道被泥石流堵住,無可奈何,唐曉隻得在鎮投宿。

    和沿途經過的許多小鎮一樣,平遙鎮央大道的四周滿是擺攤賣貨的商人,較之汝南東陵等國都的繁華,平遙鎮從街頭貫穿至巷尾的熱鬧,更給人一種小隱隱於野的平易近人。

    邊境之地,沒有所謂名聲在外的豪華客棧,有的隻是一些狹窄破舊的驛站,唐曉在小鎮隨處找了個離官道最近的驛站。近則近矣,唐曉一踏進這驛站,便發現這驛站不隻是小,人也是少得可憐。

    除了她,驛站之內正在大堂裏歇息的還有一行人,一行她不認識的人。她的突然出現讓那行人投來目光,唐曉毫不在意,和掌櫃的要了間房,便了樓。

    樓的時候,她注意到這群人的其幾人還在盯著她看,空氣飄蕩著些微敵意的味道。唐曉確認她和這群人不認識,看他們的打扮,應該是主人帶著家仆們在去某個地方的路。

    回到房間的唐曉,坐在椅子,回想起剛才匆匆一瞥的畫麵。身著華貴服飾的婦人獨自一人坐在大堂間最好的桌子,約莫和唐曉年紀相仿,透露著更多唐曉所沒有的高貴優雅。那婦人不似旁人拿眼瞧唐曉,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抬起頭,更是背對著唐曉,唐曉沒有看清那婦人的麵龐,隻是覺得有些眼熟。

    那讓人驚豔的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至於旁的一直盯著她看的人,應該是這個貴婦人的手下,除了一個女婢站在婦人的身後,對唐曉的敵意頗深,其餘都是家仆的打扮,守在婦人的四周。他們眼的敵意,更多的是對唐曉突然闖入的警惕,未必便是真得針對唐曉這個人。

    行走在外,唐曉未免意外,多留了個心眼。天一黑,她便將房門落了栓,窗戶更是關得緊緊的,滴水不漏。

    再三確認後,唐曉和衣躺在床,半夢半醒地休息著。

    外頭平靜如水,除了偶爾幾個經過的腳步聲,沒有什麽大的動靜。可是這幾個經過的腳步聲,讓唐曉生出了更多的警惕。

    她記得,這驛站應該沒有多少人居住,有那麽一群麵色不善的客人,其他人恐怕不會像她這樣,真敢進來投宿。她回想起掌櫃看見她時的目光,是喜悅,是慶幸,慶幸還是有人不怕那群麵無表情的人。

    可想而知,在她之前,又有多少人轉身走不敢再住。

    這間驛站除了她和那群人,還會有旁人住著嗎

    她仔細思索著,越想越覺得有很多可能,但她漸漸篤定,應該是有新的人住了進來,而且不是寥寥幾人,應該也是一行人。她繼續躺在床,盯著天花板,注意力都落在門邊的動靜。

    這個驛站內飄蕩著一股不由言說的肅穆之感,平靜湧動著不安分的因子,突然一陣女子的尖叫聲,打破了唐曉的沉思。她坐了起來,靜靜聽著這從隔壁傳來的聲音。

    一聲一聲更大,這尖叫聲聽著,更像是婦人拉肚子的聲音。難聽尖銳的聲音將原本空氣湧動的寂靜氣息驅逐殆盡,樓樓下都被這個聲音掩蓋著。

    整個驛站籠罩在一股怪異的氛圍之。

    唐曉越聽越覺得,尖叫聲伴著的腳步聲,她之前的猜測或許錯了

    這會不會是婦人生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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