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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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喝杯水吧。”麥天天拿過一杯水遞到李南澤麵前。
李南澤愣愣的接過水杯,盯著麵前的人目不轉睛。
“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感慨的說道。
在對麵的沙發坐下,麥天天把額前淩亂的碎發挽到耳後,恬靜的笑了笑:
“也隻不過是過了四年罷了。”
四年,一個簡單的數量詞,可是卻改變了多少人的一生。
“四年來,你一直在法國嗎?”端起杯子在嘴邊抿了一口。
“嗯。”
“……”
寂靜的空氣裏相對無言,有什麽一閃而過的刺痛了心髒。
“你變了,天天。”李南澤微微的歎了口氣,由衷的說道。
“是嗎?”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拿起桌上的另外一杯水喝了一口,語氣緩慢而平靜的說道:“你呢,這些年在做什麽呢?”
“自從你走後,就接管理了爸爸的公司,就一直這樣了。”陌生的對話,客套而疏離,語氣微微泛酸。
是什麽改變了我們,四年前的我們一起歡笑,一起哭泣,一起成長,為什麽現如今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嗯。”
“……”
又是一陣靜默。
空彌漫著尷尬。
“天天……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再多的問題堆積在胸口也不及她的一句安好。
“嗯,很好。”麥天天點了點頭。
李南澤看著恬靜的麥天天有點無法適應,他是不知道四年前發生過什麽,隻知道他醒來的時候,他身邊隻有莫甜一個人,可是莫甜卻什麽也不說……調查出來的結果也不過和新聞上的一樣的,似乎是有什麽人刻意去掩蓋了事實的真相,在那個時期能這樣做的,非江棱野莫屬了。
“我醒來的時候,他們告訴我,你已經走了,卻沒人知道你去哪裏。我問他們,他們也都說不知道。對了,莫先生說是你的家人是怎麽回事?”不由得想起今天莫恩對麥天天的維護。
“我是莫家的義女。”簡單明了的概括整件事情,卻對其他事情隻字不提。
“這樣……”氣氛一時之間再次回到尷尬。
麥天天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淡淡的開口道:“南學長,天色不早了,我叫管家送你回家吧。”
李南澤看了一眼天色,淡淡的歎了口氣,心的鬱結堆積在胸口,卻還是點了點頭,拿起外套先行離開了。
“談完了?”莫恩打開房門,看見蜷縮在沙發上的人。
“嗯。”
“我們出去吃飯吧,想吃點什麽?”看了看時間,已經是6點多了。
雙抱著膝蓋的麥天天頭也不抬的說:“不想下樓。”
“那我下去買菜做飯吧?或者是叫外賣?。”
“不吃外賣。”
“好,那你在家等我,我去買菜,很快回來。”
莫恩打開門走了出去。
沒多久門鎖卻再次被打開。
進來一個不速之客,走到沙發前彎腰抱起麥天天就往外麵走去。
“你幹什麽?”看見來人,麥天天慌亂了一下,穩定神色鎮定的說道。
“你是我妻子,應該和我住一起,而不是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單獨住在一起!”語氣裏的火氣掩蓋不了。
原本以為,我可以慢慢來,總會一步一步的把你搶回來,可是跟蹤了才發現,這兩個人居然單獨搬到綠景來住了。孤男寡女的單獨住在一起,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歪。
平靜冷血如他江棱野,可是遇上麥天天的事情,卻總是能暴走。
“江棱野,趁我還不恨你的時候,最好是放開我。”冷靜的語調,厭惡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人的心。
“你……”江棱野動容的看著懷著裏的人,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來人,眼裏一閃而過的傷痛。
內心的翻湧卻沒人能訴說,我的接觸當真就這麽讓你厭惡嗎?
“放開我!”見江棱野呆愣,不由得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腿,卻讓呆愣的人清醒過來,雙如鋼鐵般的不斷收緊。
“我不會放開你的。”
“哈,難道真的還要用鐵鏈把我鎖起來嗎?或者是關在房間裏麵嗎?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品行依然是這麽的惡劣。”江棱野一閃而過的傷悲被麥天天看在眼裏,心裏刺痛卻又快意的繼續說著。
“或者說,你還要殺了我們麥家人嗎?這次終於是輪到我了是嗎?”
“……”
“江棱野,你放開我,你要把我帶到那?”
一路上罵罵咧咧,江棱野忍住心裏的疼痛,不顧懷裏的人死命掙紮,改抱變為扛,扛著麥天天就下了樓。
看著自己被扛著進了電梯,再看到他按了一下地下停車場,麥天天慌了。
一如四年前的那個晚上,內心的恐懼和罪惡不斷上湧。
聽到肩上的聲音終於停了,江棱野鬆了口氣。扛著麥天天放到副駕駛座上。
卻看到安靜的人眼眶紅紅的,眼淚的在眼眶裏麵打轉,心立刻就慌了,如同被一隻尖銳的利爪揪著心髒一般,痛得血淋淋的。
“別哭。”語氣是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柔和,伸抹過她的眼淚,那滾燙的溫度卻灼傷了他的心。
那麽討厭他的觸碰麽?他真的傷她很深吧,要是換做是他,估計這個人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將人抱進懷裏,柔聲安慰:“不哭,我不想傷害你。”
鼻息間是淡淡好聞的煙草味夾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與四年前的不同,幹淨好聞的氣息依然在,可是卻被香水味給掩蓋掉……四年改變的不止是她,他也變了很多,身體結實了很多,膚色變黑了點,可是那好看的五官卻依然精致……
“江棱野,放開我吧。”平複好自己的情緒,淡淡的開口。
鬆開懷的人,江棱野平靜無波的眸子看著麵前的人。
“你想做什麽?”開門見山的問。
被提問的人呆愣了一秒之後,恢複如初。
“我隻是想你回來。”
“哈,你是在說什麽笑話嗎?”輕輕的笑出聲,卻不由得抽痛了心。
“麥天天!”看著麥天天陰陽怪氣的笑著,江棱野火大的抓著她一隻胳膊,緊緊的抓著,讓人吃痛的微微皺眉。
“麥天天,你給我聽著,我隻說一次,我是愛你的,四年前是,現在也是並且以後也是,我想要你回來我身邊。以前對你做的事情我很抱歉,還有,你哥的死我也很抱歉,但是不是我殺的他。”耐著性子說完,見對麵人的表情卻沒有想象之的反應。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該回家了,家裏麵還有人等著我。”像是沒見聽見他說的話一般,麥天天麵容平靜的說完這番話,眼神示意的看著他的抓著腕的。
“你!”胸腔壓抑的火氣無法發泄,卻又怕誤傷了她,隻好妥協的放開了她的。
“謝謝,”得到自由,麥天天鑽出車,關上車門,站在一旁。
江棱野坐在駕駛座上,看不到來人的表情,隻聽到四年前那個有點小慵懶的聲音說道:“江棱野,我不恨你,同時 ,我也不愛你。所以,我們放過彼此吧。以後再也沒必要糾纏了,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說完便頭也不回,留下身後的人一個決絕的背影。